第29章 刑侦支队
死者冒名拍下天价藏品, 接着就被人杀害了, 这其中发生什么意外?
衣建斌开着车, 脑袋里思绪万千。
不过死者最终目的应该与那件天价的粉彩福寿双全纹盘很大的关系。毕竟是价值上千万的古董,很容易驱使贪婪者犯罪……
因为对收藏界不甚了解,衣建斌决定求助圈内人帮忙分析案情,与刑侦支队有关系,和他有关系的人就只有牧老, 而且牧老是收藏界的权威,询问他应该会有很大的收获。
牧老刚到家中, 就听到佣人有警察拜访,然后就看到刚派人接走女儿,又跑到他家里的刑侦副队高大的身影, 笔挺站立在门口。
老人脸上的讶异一闪而去, 请对方进屋, 倒了杯茶递给对方:“这么远跑过来,先润润嗓子吧。”
茶杯中飘香的味道让衣建斌精神一振,到目前为止他的脑袋还没有停止过转动, 身心皆疲, 但案件没有侦破他就时间放松。
在没有收阿蓉为徒的时候, 牧老看衣建斌就挺顺眼,现在知道蓉是被他们夫妻二人收养,就更有好感。
牧老的手指微微颤动, 他忽然想起来, 衣建斌夫妇之前并不知道蓉会鉴宝的事情, 但是因为解世新和周婕娇的缘故,鉴定梅瓶网络直播视频曝光,几乎全国的人都看过那段视频,那么该知道的人也会知道。
所以衣建斌今天拜访其实想从他这里得到证实蓉隐瞒的真相?要不然为什么忽然派人接走蓉?
牧老观察到衣建斌眼底中戾气,心惊不已,难道这件事情给衣建斌这么大的击?不行,蓉是个好孩子,如果她知道她的养父因为这件事心起芥蒂,那她会无比愧疚的。
“衣副队长,你听我。”牧老也没有发现他平稳的语速其实带着一丝急切:“蓉并不是故意隐瞒这件事,她对你们要比这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要信任……”
衣建斌没想到牧老误会他过来的理由,但面对老人的维护之情有些动容,无奈一笑,摇头道:“牧老,您误会了,蓉有着出色的鉴宝能力出乎我的意料,让我深受震动,但也倍感无奈和骄傲,无奈的是我和媛媛工作忙碌而没有跟孩子进行交流,没有真正了解过她究竟喜欢什么。作为家人,我对她比起同龄人更优秀感到骄傲。我看出来你对她是出于真心实意的关心和维护,作为她的养父,我很感激您。”
竟然是他一厢情愿误会了,牧老心里有些别扭,不过又高看衣建斌一眼,这么大的事情很能冷静的分析甚至自省,此人即便不在刑侦支队,也能大有作为。
“今天上门拜访,其实有关拍卖会场的案件……”谈起蓉的时候衣建斌语气温和,目光柔软,现在眉峰冷冽,眼底之下是坚定不移的信念。
谈论十五分钟的案情,衣建斌便从牧老家中出来,开车前看一眼时间,这个时候摩鱼拍卖公司的那位负责人应该已经到了吧。
当衣建斌赶回刑侦支队的时候,发现气氛有些变化。
平常不化妆,站没站相坐没坐相,吃饭狼吞虎咽地女警员们,现在端正地坐在椅子上,捧着饭盒,慢条斯理地口口吃饭。
衣建斌忽然开口:“以你们现在这个速度,是算把午饭吃到晚饭开始吗?”
女警员们看到副队长回来了,表情惊恐,刚才还是用筷子夹饭,现在立即改成用筷子扒饭,哪还注意什么形象,没有什么比副队长不满意更要紧的事情。
衣建斌让她们边吃边听:“待会去找南要拍卖会场邀请名单,你们每个人都要问清楚这些人离开拍卖会场去了哪里,再问问有没有跟死者认识的。”
看到女警员们都点头,衣建斌决定去看一看影响支队气氛的究竟是什么人。
那个人就坐在女警员视线范围所及之内的椅子上。
衣建斌看到此人的时候,发现对方的确具有吸引支队女孩目光的本钱,有着迷人英俊的面孔,穿着时髦,气质温和而优雅。
目光看向他的时候很有礼貌停留住,立即起身走过来。
衣建斌伸出手:“我是衣建斌,刑侦支队的副队长。”
对方跟他握手,笑起来露出梨涡:“我是摩鱼拍卖公司的副总经理尤鹤洋。”
尤鹤洋……
警员给他的摩鱼拍卖公司的资料中,尤鹤洋在第二页,他是摩鱼大老板的独生子,尽管今年刚十八岁成年,却开始负责拍卖会的举办。
运气不好的是,第一次主持春季拍卖会,就碰到了杀人案件。
衣建斌瞥到办公室里坐着的女孩,回头向尤鹤洋道:“很抱歉,尤总,你先坐一会儿,我会马上回来的。”
尤鹤洋察觉到他的目光,很欣然地点头道:“您先忙,我不着急。”
年轻人很善解人意。
这让衣建斌感觉在跟尤鹤洋交道的时候,不能单纯把他看成是十八岁的年轻人,也许是家庭背景的缘故,年轻人待人接物很有一套,几句话就能让他很有好感。
衣建斌来到办公室,看到阿蓉正在吃刑侦支队准备的盒饭。
听到门响的动静,阿蓉转头看到衣建斌,不由有些紧张,担心对方现在就开始问她关于鉴宝的事情。
她心里虽然已经有腹案,但那些手段只不过是把隐瞒转变为欺骗,这是她最不愿意用得方式。
不过衣建斌没有谈起这件事,而是像闲聊似的:“刑侦支队的饭菜还不错,不过没有你谷阿姨做得好吃。对了,蓉,叔叔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阿蓉放下筷子,心翼翼问道:“什么事情?”
看到女孩紧张的模样,衣建斌假装没有看到,心里其实在笑,转身在办公室的抽屉翻找,最后找出一面铜镜,擦拭上面的灰尘递给阿蓉。
在女孩面前谈及给妻子买的礼物,他有些不太自在:“你谷阿姨要过生日,我前几天出差时候买来的。”
阿蓉望着手里的铜镜,只有巴掌大,样式是仿造唐代八瓣菱花镜,背部有圆钮,外侧鸟翼双飞,猛禽奔袭。
鸟兽之间有花枝缠绕攀附,还有蝶翼盘旋在花瓣之中,嗅香展翼。
即便不是有年代的物件,做工也非常精美,手工而成,巧方便,又适合把玩,价格不会低廉。
“衣叔叔这件礼物选得真好,阿姨喜欢的就是这种繁复华丽纹饰。”阿蓉开始惦记要给谷阿姨买什么样的礼物。
“是吗?”衣建斌眉毛挑起,有些得意,毕竟这可是千挑万选出来的礼物。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都忘记直播鉴宝视频的事情,过了会儿衣建斌想起来外面还有个人没招待,急忙把铜镜放到抽屉里,向阿蓉嘱咐道:“先不要跟你谷阿姨礼物的事情。”
阿蓉弯眉,笑着点头。
衣建斌走出办公室,看到尤鹤洋拿着报纸看,很有耐心地等待着,如果不是对方的资料中得知年龄只有十八岁,仅从成熟优雅的气质上是看不出对方真实年纪的。
“很抱歉,尤总,耽误你这么长时间。”衣建斌走过去,表达歉意,然后道:“我们换个房间可以吗?”
尤鹤洋起身,微笑道:“没有耽误多长时间,而且我十二分钟只是发闲散时间,而你是在用珍贵的时间陪伴家人,我很理解你,所以不用客气。”
年轻人超高的涵养让衣建斌心惊,尤鹤洋跟在他身边忽然又道:“你可以叫我尤总,尤总这个称呼其实是对我父亲的称呼,毕竟尤总这个称呼显老。”
年轻人再成熟偶尔也会皮一下。衣建斌对尤鹤洋又有了新的认识。
两人来到新的房间,气温低,要比办公区冷,且只有两把椅子,条件确实不太好,而且是背光,阴影遮住之下,让此处如同审讯室。
不过尤鹤洋非常轻松适应环境,从容走到其中的椅子前,不过他在它坐在上面的时候,发现椅子有些凉还有些硬,他又站起来,问道:“我能站起来跟您交谈吗?”
这种事情不用征求他的同意吧?衣建斌有些奇怪,点头道:“你随意。”
尤鹤洋只是不想因为他站着交谈,而对别人造成困扰。
毕竟每次他站着的时候父亲都会严厉的批评他,因为这会让他的老父亲体会到儿子太高站着话脖颈抬的太辛苦。
衣建斌没兴趣看那张把支队女警察迷住都不会吃饭的脸,坐在椅子上,手插着兜,望向对面的白墙问道:“尤总,我认为死者的目的是想得到那件天价瓷器,你同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