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温故
任是禾嘉泽使出吃奶力气也无法轻易将凤黎推出次卧, 最终还是凤黎顺着他的力道朝外走,在他走出次卧后, 房门被禾嘉泽摔的震天响。
凤黎站在门外,感觉自己委屈到快要暴毙。禾嘉泽不仅不接他的电话, 也不回他的短信,疑似已将他列入通讯录豪华黑名单。
再又在回来以后还当着他的面和其他人聊天, 要不是被规则约束, 他现在就冲出去把那个姓任的抓下去过油再放下火海烧烤。
而禾嘉泽反复无常的变化对凤黎来早已成为常态, 他想或许是禾嘉泽今天的心情不好才会如此。
凤黎先是发了微博暗示一番, 等着禾嘉泽看到他的微博后能够再给他一个与其上话的机会, 可他等了近一个时都不见禾嘉泽从房中出来。
他又试着拨通禾嘉泽的手机号码, 提示音告知他对方已关机, 他理所当然的想, 只要多发短信就能让禾嘉泽在开机第一时间看到他的讯息。
凤黎蹲靠在沙发下编辑起短信, 真情实感的进行自我检讨并道歉。他先是将严肃的检讨发送给禾嘉泽, 以此表现自己的态度端正,在枯等了许久不见禾嘉泽回复,他忍不住又在短信里嘤嘤嘤, 以数条卖惨内容撒娇求原谅。
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禾嘉泽该不理他依然不理他, 凤黎受不了如此, 他宁愿面对自以为凶神恶煞实则像是张牙舞爪吵闹的兽的禾嘉泽, 被他扯头发拽脸皮对着耳朵大声吼, 也绝对无法接受禾嘉泽忽视他。
一晚上都不行。
此刻禾嘉泽正过着没有手机可玩的生活, 挺在床上唯一的乐趣也就是在脑内殴凤黎,由于太过无聊,沾上枕头没一会儿的功夫他便沉入梦乡之中。
等待令凤黎面目全非,他站起身,朝着次卧蹑手蹑脚的进发。
只要他想,一扇门根本无法阻拦他,可一方面凤黎想进去,另一方面他又不想更加激怒禾嘉泽。
他面对着房门沉思许久,接着转身走向客厅的露天大阳台,扒着阳台边缘爬墙,心翼翼的摸到次卧窗外,探头朝里偷瞄,他想要窥探的场景却被玻璃窗后的窗帘遮挡的严严实实,只能确定屋中没有开灯。
凤黎扬手又落下,一阵风穿透玻璃屏障吹拂起窗帘一角,他透过右下角那向里探望,注视着床上安稳沉睡的人。
一觉醒来,相比昨日禾嘉泽明显感觉到身体与心灵都轻盈不少,连带着想起凤黎也没有再出现想将其活扔进火葬场的冲动,只要他识相主动给自己道歉,禾嘉泽觉得可以考虑暂且放过他。
今早的禾嘉泽端着架子对早餐进行极其细致的挑三拣四,桌上两份三明治各被他拿起来咬了一口又放下,评价其难吃又没新意,他表现的格外难伺候又欠揍,凤黎却像是受虐上瘾,被他刁难几句后心情反倒变的不错起来。
很明显这并不是禾嘉泽想要的反应。
长假结束的第一天,禾嘉泽也不记得自己今天有没有选课,再来凤黎的表现实在无趣,又没有要跟他认错赔礼的意思,禾嘉泽将背包甩到身后准备出门去学校。
凤黎看向他,双目中饱含期待,他道:“我想出门送你……”
禾嘉泽毫不留情面的拒绝:“我不想你送我,你没有其他想对我的话吗?”
凤黎道:“有,我喜欢你。”
“我一丁点都看不出来你喜欢我。”禾嘉泽将他的话否决得一干二净,他一手放在门把上,侧身回头对凤黎道:“等我找到比你更好看还能干的鲜肉,我就把你给踹了。”
房门闭合,禾嘉泽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凤黎盯着房门发了会儿呆,又垂下头看向自己腹下的三角区,先是恍然大悟,而后又面带忧虑的摇头。
七天长假令禾嘉泽爽到失忆,到了学校后才发现自己今天上午是没课上的,他全靠蹭李东硕的课抢李东硕的手机渡过漫长的晌午。
临近中午时,禾嘉泽看见任允明发来的消息,那条消息是发给李东硕的,问李东硕知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禾嘉泽告诉李东硕一声,得到其允许,开始披着李东硕的皮回答起任允明的有关于自己的一些提问。
任:你知道泽现在在哪儿吗?
李嗷嗷:在教室。
任:能告诉我他在哪间教室吗?
李嗷嗷:403,你有事找他?
任:想请他吃个饭,昨天的事……
禾嘉泽将手机屏幕朝下放到桌上,用笔杆戳李东硕两下。
李东硕把头伸过来,两人交头接耳的起悄悄话。
禾嘉泽道:“任允明要请我吃饭,这饭你蹭不蹭?”
李东硕极其上道,:“不蹭不是兄弟。”
禾嘉泽:“万一他问起我在学校的表现,你知道自己要怎么吗?”
李东硕拍胸脯向其保证:“你放心,我一点儿都不了解你在学校里的表现,可我这人就是嘴特别甜。”
甜个屁,禾嘉泽在心里猛呸这句话,昨天也不知道是谁张口就别人显老。
不论李东硕会不会话,任允明要喊他吃饭,禾嘉泽还是会拉上李东硕。
不知为何,禾嘉泽一想到要与任允明单独见面就没来由的一阵心虚,且心情暴躁极其不适,或许是因为凤黎对任允明表现出厌恶,并明确明过不愿禾嘉泽背着他私下与任允明有过多接触的缘故。
再者,禾嘉泽现在就想和凤黎互相伤害。
李东硕的手机上存了凤黎的手机号码,堂间,禾嘉泽拿他的手机给凤黎去一通电话。
通话刚一被接通,禾嘉泽抛出一个问题:“你是不是讨厌任允明?”
“嗯?嗯……”凤黎先是满怀疑虑的轻吟,而后默认。
禾嘉泽顿时趾高气昂:“你讨厌任允明,那我就偏要和他去吃饭逛街看电影。”
凤黎以为自己听错了话,他不明白禾嘉泽为什么要这么做,语气中充满彷徨懵懂:“……什么?为什么?”
禾嘉泽道:“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有数。”他咽不下前一天晚上被凤黎拒绝邀请还挂电话回家还指责他是负心汉的这口气。
上午最后一堂结束,禾嘉泽与李东硕先后离开座位朝教室外走,李东硕跟在他身后。
果不其然如禾嘉泽所料,他一脚踏出门外就看见了守在不远处等着他的任允明,这场景似曾相似,曾经有幸与任允明同校期间,禾嘉泽每天都会被他准时逮回家,过着没有游戏、没有朋友、没有娱乐的课下生活。
他没有再穿昨天那身西装皮革,短发也自然垂着没有用发胶去刻意固定,身着淡蓝色的休闲衬衫与随意搭配的裤子,与禾嘉泽记忆中他还没有出国前时的形象完美重合,少了几分老成,多了几分自然。
任允明一看见他就跨步走上前来:“有空一起吃个饭吗?”
禾嘉泽:“可以啊,等等我叫上海狗一起来。”
任允明:“我问过了,他和白羽今天都没有空。”
禾嘉泽挑眉:“哦,真的?”他转过头,正巧看见礼让数人后才慢腾腾走出教室的李东硕,又朝任允明道:“我觉得他应该有空才对。”
禾嘉泽与任允明站在一起也挺显眼的,李东硕径直朝二人走去,兴致勃勃的提问:“所以我们中午吃啥?”
任允明皱眉道:“你要和我们一起?”
李东硕掐着嗓子道:“人家不要一个人吃饭饭嘛,泽泽只要在学校都不会丢下人家一个人的。”
任允明还能什么?只能委曲求全带着随禾嘉泽附赠品一起下馆子。
等菜期间,任允明忽然和李东硕聊起时候的事,时不时也能勾起禾嘉泽儿时的回忆,无趣又残酷的童年阴影正坐在他面前缅怀流逝的过去,禾嘉泽频繁想翻白眼。
他也不知道任允明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听起来可不像是单纯的叙旧。
任允明道:“你还记得你学一年级时寒假的第一天吗?那天下了很大的雪,李东硕和白羽也都在,我们都玩的很开心。”
禾嘉泽回忆一番后,仰头猛灌进半罐啤酒,他当然记得:“我哥带着他们在我家后院玩,我被你关在书房写寒假作业。”他沉默半晌补充道:“傻子才会乐意在假期第一天写作业。”
任允明:“但我们都很开心,不是吗?”
禾嘉泽拖长了每个字的尾音道:“我不这么……认为?他们在外面玩的开心,我只是在屋里思考如何运用冰锥才能杀死你。”
任允明:“你时候的确很调皮,我得三天两头为你情。”
禾嘉泽面无表情的道:“对,是因为你向那些大人告发我。”他什么都没做错,就是想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仅仅想拥有像其他同龄孩一样的乐趣,却要接受那所谓的情,明明没有任何人会指责他。
任允明自其圆:“他们喜欢听话的孩儿,所以我才会要求你,禾家人也因此都宠爱你不是吗?”
禾嘉泽讽刺道:“真的吗?我哥也是在你的管教有方下长大成人才能受到我们全家人青睐的吗?”
任允明面色沉下:“你和他不一样,我和你是……”奈何禾嘉泽不想听他完整句话。
他能够猜到任允明想要什么,严词厉色道:“我和你不一样,我们禾家没有人要求我做一个听话的傀儡,你才是外人,我受自家人欢迎与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如果你想当一个好朋友我很欢迎,但在此之前停止你的洗脑行为,我不接受你灌输给我的任何思想,我的脑海不是你的避暑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