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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迟鹰扬又问道:“那,你们祖坟的东边,为什么在挖山?不是了,祖坟附近的山都要买下来,无论如何不能动吗?”

    沈大婶用手背抹了抹眼睛,回道:“资不抵债,唯有卖山了。买家还挺好的,帮我们填了窟窿,允许我们住在这里,招我们做工,给挖山取石的汉子洗衣做饭,慢慢还债。”

    迟鹰扬:“……好个铲铲,买家怎么不把西边的山都铲了?”

    沈大婶:“啊?”

    迟鹰扬道:“虽然你喊我一声恩人,但实际上,我是你们的债主,你接下来要还债,得听我的。”

    沈大婶听了,激动不已,再次跪拜道:“请仙师指教!”

    迟鹰扬竖起食指:“第一件,马上搬走,这地儿不能住人了。”

    沈大婶踌躇道:“可是祖宅祖坟都在这儿,我也得在这边做工——”

    迟鹰扬挑眉道:“搬走,我借银子给你儿子做生意,你废话我就不借了。”

    沈大婶刹时顿住,但仍是开口:“我儿子已经疯了……”

    迟鹰扬道:“让他出来。”

    沈大婶的养子出来时被拖得老费劲了。

    养子还长得人模狗样的,挺俊俏的一个公子,奈何全身都被麻绳结实的捆着,牙齿咬得咯咯响,俊俏的面庞摆出恶鬼一样想吃人的凶相。

    当他被拖出来时,见到迟鹰扬,还特别凶狠地:“姑姑!恶鬼来了,放我咬他!”

    沈大婶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他好像中邪了,老以为自己看到恶鬼,见谁咬谁,之前连我都揍的,好不容易才认出来了……”

    迟鹰扬却没什么表情,伸出左手,把左手放在沈公子的发间,从头顶到发尾,轻轻地摸了一把。

    沈公子慢慢安静了下来,仿佛日光刺眼,他转着脑袋四处望了又望,嘴角现出微笑,眼睛敌不住的睁开又闭上、闭上又睁开,最后沉沉睡去。

    “行了,”迟鹰扬把今天赚到的银子都掏出来,道:“写欠条,我出金子银子雇你儿子去北边做珠宝生意。”

    沈大婶感动道:“可是,先生,他——”

    迟鹰扬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别废话,我行就行,他就有东山再起的本事。何况,你家欠我这么多债,赶紧富起来。半年后我来找你们取回银子。现在写欠条。”

    沈大婶拒绝不了,怀着感动但复杂的心情数清楚银子,写了欠条,郑重的把欠条双手奉上。末了,又道:“先生留下来用饭吗?”

    迟鹰扬回道:“不了,还没人。你明儿赶紧把工辞掉,别给挖自己祖坟的人做饭洗衣,告辞。”

    迟鹰扬罢,地上升起白腾腾的烟雾,迟鹰扬整个人直接消失在烟雾之中,留下沈大婶一人震惊不已。

    怪不得神情倨傲,原来是仙人!

    他们家有仙人庇佑,真好。

    ……

    迟鹰扬烟雾隐遁之后,京城某地。

    密室之内,一中年男子蓦地呕出一口黑血,接着呕了一口又一口,看得他面前一位穿着四爪银蟒紫金袍的男人胆战心惊。男人扶着他,问道:“仙师怎么了?”

    中年男子持续呕血,一句话都不出来。他一手捂着胸口,另一只手用食指沾了血水,只来得及在地上写了一个字“沈”,然后就一命呜呼了。

    ……

    去人的迟鹰扬也没做什么,不过就在虎砂之上引了个雷。

    只是雷声有点大。

    当夜,山上起惊雷,山崩地裂,裂石滑坡,被劈开的山体银光闪闪。一道惊雷,竟然现出了藏在山体里面的银矿!

    银矿不能由私人开发,在迟鹰扬引雷之后,官府很快就把此地封锁。东边的龙砂也不能被挖了,甚至还被好好调查了一番。谁知道在银矿附近,有没有藏着另一处银矿?

    后来,在银矿之上,还造了炉子,引火练银——

    当年迟鹰扬就看中这儿有银矿,万一出了事,凶事易解。

    虎砂凶煞,五行属金,以泄之制之。西水为泄,而烈火烹金而脆金,凶气当除。

    不过,冶炼银矿,都是之后的事了。

    迟鹰扬引雷劈山,改了凶局,又引了官府的人发现银矿,第二天,便遁回京城中,去书院里把他两个可爱的徒儿接出来。

    今日给广镇贤弟看铺子风水,当然要让休息的徒弟们跟着学了。

    他银子又花光了,而广镇贤弟还欠着他酬金,那就先找广镇贤弟请他们吃豆腐花好啦。

    神奇了

    这天清风和日丽,迟鹰扬早早的来到书院,通传一番,接到了可爱的两徒儿。

    几日不见,两徒儿就像蝴蝶扑网一样,飞奔过来扑在迟鹰扬怀里。慎行虽然看不见,但有师兄谨言牵扶,耳力也好,顺利被迟鹰扬接住。

    迟鹰扬摸了摸两徒儿的顺滑头发,又摸了摸两徒儿变圆润了的脸蛋,心里十分高兴,不过还是例行问道:“谨言、慎行,书院过得怎么样?有没有人欺负你们?”

    大弟子迟谨言答道:“挺好的,有吃有住,不怕下雨,没人欺负我们,先生们也很好。每天早饭有馒头、粥或者粉面,中午晚上吃饭都有青菜、肉、鸡蛋,有时候有番茄汤,豆腐汤,我们都觉得很棒!”

    弟子迟慎行点了点头,问道:“是的,我们过得很好,刚学完了笔画和千字文。那师父呢,有吃上饭吗?”

    迟鹰扬欢喜道:“有的!报名了入赘,礼部包吃包住!师父还做了一单长年无忧的大单子,不过先得把银子借出去,半年后才能收回来。今天还有一单单子,我们先去有缘人那里混个豆腐花吃,然后再给他看店铺风水。谨言,你要学风水的,今天把为师的东西记下来。慎行,你看不了风水不要紧,为师教你盲派命理,谨言都不给学的。”

    迟谨言对这种安排没有什么意见,师弟眼睛看不见,多学一样才好。

    迟慎行却问道:“为什么不给师兄听呢?”

    迟鹰扬回道:“盲派命理,不是盲人都不能学。那是盲师安身立命的本事,没有盲的人偷学了,会有报应的,比如三弊五缺什么的。”

    除非把自己弄瞎了,才可以学。

    迟慎行听了,却十分担忧地问道:“那,师父您为什么会盲派命理呢。”

    师父如果不会,那就教不了他。

    如果会了,岂不是会三弊五缺?

    迟鹰扬轻笑一声,压低了声音,在迟慎行耳边笑道:“不用担心,因为这个诅咒,是为师搞的呀!”罢,迟鹰扬改回原来的音量,问道:“千字文学得怎么样?背来给师父听听。”

    一边听着徒儿们背书,迟鹰扬招了马车,一边把两徒儿捧上去坐了。

    报了广镇贤弟别院的地址,迟鹰扬在马车上考较功课。考较完千字文,又考较两徒儿衍一心法、六十甲子纳音歌等等,到了地方,迟鹰扬见到眼熟的老兵,正在别院门前张望着等候。

    迟鹰扬把两徒儿捧了下来时,忽然记起,他的银子都给沈大婶了。

    迟鹰扬:噢……

    不过也没事,老兵通传一番之后,凌灏渊便从里面出来。迟鹰扬一见到他,像是见到金主似的,对他灿烂一笑:“我银子都花光了,劳烦贤弟帮我付马车钱。”

    凌灏渊:“……”

    昨天还是金子先生,今天这么快就变成穷光蛋先生了?

    招马车没多少钱,凌灏渊让管事出来给了。

    迟鹰扬把两徒儿推了出来,展开灿烂的笑容,给凌灏渊介绍道:“这是我的两个弟子,刚从书院接出来,还没用早饭。你家的豆腐花特别好吃,今天还有吗?”

    凌灏渊:“……有的,请。”

    穷光蛋先生对他真的一点都不客气。

    不过也是,他昨天的酬金还没给,穷光蛋先生来讨债,也是应该的。

    只是,迟鹰扬不但不客气,还无所畏惧的在凌灏渊面前教导大弟子迟谨言看相:“这位是师父的广镇贤弟,喊他广镇叔吧,谨言,你看,广镇叔他天庭饱满、鼻若悬胆、嘴唇丰厚,就是大富大贵、福气满满的相。只是他左额上的那道疤断了眉,一边来,断眉的人兄弟情分浅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