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严从审讯室出来, 看到等在一旁的青年，他捏捏眉心，开口道：“你不是想见他, 进去吧。”

    张霖站直身子, “多谢。”

    他开了门进去, 蒋建平原本是垂着头半合着眼帘，听到脚步声他猛地抬头：“飞。”

    张霖拉开椅子坐下，还没开口话。蒋建平殷切地看着他道：“跟你妈好好过，那天你在床底下, ”

    蒋建平到这里看了看周围，没再下去。他看儿子冷漠的盯着自己，终于神情有几分痛苦地，他垂下头，声又道：“我留了东西给你。”

    张霖：“你是想床底下你给我留钱了？”

    “我不要你的钱，我怕我用了一辈子也不心安。”

    “飞！”

    蒋建平听他把钱字了出来, 着急了。他猛地呛咳了一声, 喉咙里发出荷荷的粗喘, 他很费劲地抓着脖子，脸马上就涨红了, 外头盯着的一个女警官马上走了进来。

    张霖站起身, “能帮忙给他倒一杯水吗？”

    女警员倒了一杯水进来，蒋建平抖着手喝了两口, 咳嗽终于是停了，但是气息仍旧是不太稳的样子, 他佝偻着身子，双手撑着桌面，神情哀求的：“爸没几天好活了，你……”

    张霖神情很冷漠：“芸失踪的事，跟你到底有没有关系。”

    “没有！”

    他眼睛猛地瞪圆，“飞，我是你爸！你是这样看你爸的。”

    张霖：“那跟你们做的那些事有没有关系？妈是报应……”

    “疯子的话，你也听。”

    “妈没疯，是你疯了，她们也有父母，你怎么做的出来。”

    蒋建平不话了，他抖着手喝了两口水道：“那些…是爸拿命换来的，算爸求你……好好过。还有，房子的事，你找你大姐，到外面大城市去买，别回橡树山了，别回去了…咳咳…”

    他到这里又开始荷荷的喘气了，门开了，高严进来：“今天先到这吧。他这个状态需要就医。”

    张霖眼神复杂地看着咳的上气不接下气的老人。他站了一会，看他们把蒋建平送走。才慢吞吞地走到外面的休息室坐着想事情。

    蒋建平不像是谎，对于蒋芸失踪的事情。他确实是不知情的，从高严之前的审讯来看，他手机里有收到自己的照片，但是他以为是章晓雷发给他威胁他的。

    这么看来杨璟似乎跟这伙人又没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拍自己的照片给蒋建平，又为什么失踪了？

    面前多了一杯冒着热气的水，张霖抬头，“我不渴。”

    高严：“拿着。”

    张霖谢谢，他拿着喝了一口。

    两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高严缓缓的开口道：“从蒋建平的口供，还有别墅搜集回来的照片。我们确定了二十多位失踪的人的身份，得出的结果，有十位是橡树山附近人家的孩，而在这些人中，仅有蒋芸的失踪是报了案的。这个很蹊跷，家里有人失踪了为什么没人报案。”

    “还有，我爸当年查的那个失踪案的当事人，并不是这些人中的任何一个。”

    张霖抬头，“他当年查的那个失踪案的当事人是不是我妈？”

    高严：“现在还不确定，我让人查了，没有查到你妈失踪的卷宗。但是我们也查不到你妈的户口，加上审问蒋建平时他的含糊其辞。”

    话到这里，他没再。

    张霖眉头紧皱，他想起了大姐对他过的话，妈是因为怀了大姐才留了下来的。结合蒋建平就是干人口买卖的，李秀娥有可能是他买来的或是骗来的。

    一个女警员拎着几个包盒进来，“头儿，吃饭了。”

    高严点头，他把烟头弹到垃圾桶里，朝张霖道：“先吃饭，吃完跟我一起进山。”

    两人吃完午饭，几辆警车呜呜的往山里去。高严安排老三带了一队人马去调查每一户失踪的人家；他则带着几位警员直奔蒋家。

    山里游客还是多，不过蒋家的院子已经很冷清了。每个从边上过的脚步都会不由自主的加快。

    车子在蒋家空荡荡的车棚停下，张霖开车门下车，大姐在院子里晾衣服。李秀娥在门廊下坐着择菜，看到警车也没有什么反应，她的神情很淡漠。

    几位警员进屋里搜查去了，张霖对旁边的男人道：“上午我跟我爸的谈话，你们应该都听得到的吧，他床底下有个木箱都是钱。”

    高严点点头。

    张霖走到李秀娥跟前：“妈，高警官想带你回局里问几句话。”

    李秀娥把掰下来的几根黄叶子丢到院子里，几只鸡咯咯的飞奔了过来。她拿着一盆子择好的青菜去水龙头下洗洗，不缓不慢地道：“就在这里问不行吗？”

    高严：“可以。”

    高严问了户口的事情，问了上午跟张霖的那些猜测。

    李秀娥利落地洗青菜，水满了，她把水龙头拧上。哗啦的水声停了，她蹲着那里，抬头讥讽地一笑：“你们父子怎么都爱问一样的问题啊。”

    高严皱眉。李秀娥继续：“去年差不多也是这个时候吧，还要更早一些，四五月份的时候。我也是在这里蹲着洗菜，他问了我一样的问题。还可以帮我找到我的家人……结果又有什么用呢。”

    她把洗好的菜端着站起来：“你们这些警察都一样。”

    高严和张霖对望一眼，两人同时看向李秀娥。李秀娥看张霖一眼道：“你是不是想问，这么多年，我为什么不跑？”

    她望着远处的青山：“你们以为那个时候我没跑过吗？”

    李秀娥我都已经完了，没什么好的了，她站起身端着盆子进屋了。

    张霖定定地站在那里消化这些信息，高严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神。

    高严：“走了，你跟我一起。”

    他完，看张霖没什么表示，又道：“那些照片你也看到了，你单独一个人安全并不能保证。”

    张霖点点头，他原本也没算在家里多呆，跟着高严才能多知道一些调查的结果。章晓雷和许伯都在抓捕的行动中受了重伤，至今还未清醒，医生这两人清醒过来，至少还要四五天的时间。

    张霖没有时间去等了，系统已经给他发了任务即将超时的信息。

    77：“你还有三天。”

    张霖坐在警车的副驾驶上，“下一个任务世界，能不能简单一些。”

    77：“你的任务都快超时了，你还有闲心操心下一个任务世界的事情。”

    张霖从他的话里捕捉到一个信息：“我完成了这个任务还不能回去吗，我要穿到什么时候？”

    77反问：“你很想回去？”

    张霖身子往后仰，他从前视镜上面看高严的脸，过了好一会，他才道：“好像并不是那么想。”

    如果真实的世界没有这个人的话。

    他看着镜子里的人，高严察觉到了，他问：“看什么。”

    张霖很想老实的，看你。他穿到这个世界到现在，连男人的手都没摸过，真是够悲催的。蒋芸的失踪一直悬在他心上，他没有那个心思，高严想必更没有那个心思。

    车子出了岗亭，拐个弯。从一条两旁都种满了甘蔗的水泥道一路向前开，张霖看着窗外长势茂密的甘蔗，蒋飞的记忆里有，这是去原先村子的路，蒋家的祖辈也是住在这里，后来这一片开发了，橡树山一跃变成了自然保护区，去旅游的人多了。蒋建平才搬到山里去的。

    而老三去调查的没有人报案的那些失踪案，大多也是这个村子里的人。张霖沉思，虽然进山游玩的很多都是附近的村民，但是没有那么巧吧？包括自己和芸，这个村子里失踪的人也太多了。

    开了十多分钟，警车开出了甘蔗地，视野开阔了，两边可以看到不少居民楼散落在田地间。村口停着几辆警车，是老三他们的。

    两人从车上下来，周围的楼房很多都是大门紧闭，老三黑着脸从一个池塘边的土路绕回水泥路上。

    他的第一句话是：“头儿，这个村子很古怪。”

    他把记录的本子递给高严：“这些失踪的人家里，基本都已经人去楼空，从窗户外面看屋子里的情况，走的很匆忙。问了他们的邻居，通通摇头不晓得，而且神情很戒备。我认为很有可能……他环顾四周的甘蔗地，是藏起来了躲避我们的调查。

    高严：“找这个村的村委书，记。”

    老三：“找过了，家里没人。”

    “那就把那些邻居通通带回局里去问话，还有多叫些人过来对周围进行搜查……蒋飞？”高严着话，眼角瞥到旁边的人不见了，回头见到张霖拨开了几根甘蔗的叶子，愣愣地往甘蔗地里面走。

    高严几步走过去，拽住了他。

    张霖猛地回神，他脑袋被太阳晒的晕晕的，眼前不时的闪现一片片倒落的甘蔗，黑红的血沾在甘蔗叶子上，滴答滴答…突然他胃里一阵翻滚蹲在田埂上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跟上一个任务世界一样，张霖吐完就晕了过去，他在做一个诡异的梦。炎热的夏天，蒋飞哼哧哼哧地骑着自行车从同学家出来，太阳晒的他头皮发烫，身上的衬衣都汗湿了。经过这片甘蔗地，他实在渴的受不了。就把车子停在路边，钻进了甘蔗地里，正准备掰一根甘蔗。突然前方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蒋飞抓着甘蔗的手一抖，吓了一大跳。止不住的好奇心，他寻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死你。娘的！”

    “我让你跑！你再跑啊。”

    夹杂着咒骂声中的是一声声女人的惨叫声，蒋飞蹲在甘蔗地里吓傻了。他看到一群村民拿着锄头棍棒围着一个女人进行殴。

    “好了，再就死人了，带回去关着吧。”

    “死了就死了，这么多年生不出一个蛋，还敢跑！”

    “算了，算了。别了。”

    “操，人好像没气了。”

    ……

    太阳还在头顶上白得晃眼，蒋飞跌跌撞撞地从甘蔗地里跑了出来，刚跑上大路，他便晕了过去，是许伯路过把他带回了橡树山里。

    张霖醒过来的时候，人在警车后座躺着。整个人还是难受，像是有团火在身体里烧着。浑身无力，口干心慌。

    他问：“我晕了多久。”

    77：“半个多时，症状是中暑。”

    中暑，那一次蒋飞从甘蔗地里出来也是中暑。张霖发现了，跟上一个任务世界一样，接触到事件的核心场所，记忆就会触发。以此来看，那个被死了的女人，有可能是他这次任务的关键。

    车门被开，高严一手拿着水，一手拿着一条浸湿的毛巾。

    “醒了，感觉怎么样。”

    张霖：“晕，想吐。”

    高严：“你中暑了。”他着把张霖衬衣几颗扣子快速的解了，拿湿毛巾擦他的额头脖子再往下到胸膛。擦完了，他把毛巾按在他额头上，拧开手上的矿泉水瓶递到他唇边：“喝了，是盐水。”

    张霖接过喝了两口，感觉好受了一些。他闭着眼睛歇息了一会，跟旁边的男人道：“高警官，我刚刚记起了一些事。”

    他三两句把晕倒时做的那个梦了，因为头还晕着，话的也不是很利索。高严却是一下子就听明白了，他沉着脸开了车门出去。

    一个多时辰之后，警队在甘蔗地里找到了张霖记忆中的杀人现场。此时那一块地方并没有甘蔗，而是立着一个放工具的茅草屋，以此同时，后面来的警察在浩浩荡荡的甘蔗地里抓到了一些潜逃的村民。

    连夜的审讯，被抓的部分村民承认了那个被死的女人就埋在茅草屋下面，不过一年前尸体就失踪了。

    警察把茅草屋掀了，找到了掩埋死者的坑。一些沾着人血的锄头、棍棒什么的都还在，没有尸体。

    没有尸体，没有办法确定死者的身份。只知道死者是村里一位老汉从章晓雷手里买来的，章晓雷现在还躺在医院里昏迷不醒。

    而那个老汉早在半年前就失足掉在潭里淹死了。后来警察从一位妇女的审讯中得知，在村里，这位妇女跟死者在生前走的比较近，偶尔能聊得上那么一两句话，她曾经听她讲过，她原名叫杨柳。

    这个关键信息出来之后，在失踪人口系统很快找到了杨柳这个人。

    杨柳，B城人，二十五年前失踪，备注上她是在高考结束那年来S城暑假工时失踪，报案人是她的父母。

    高严马上让人调查杨柳家庭情况。结果出来的很快，众人视线从她父母十年前抑郁过世，移动到家属栏目，上头赫然写着杨璟。

    张霖听到这些的时候，没有跟大的意外，从听到死者原名的时候就有了一些猜测。

    调查显示他们是姐弟，杨璟是在杨柳失踪后才出生的，杨璟的出生也并没有使他的父母脱离痛苦，他们最终还是因为女儿的失踪抑郁过世了。

    张霖坐在高严的车里：“照片里失踪的人都是那些参与死杨柳的那些村民的孩，据村民交代早年橡树山还没开发的时候，整个村子基本都是干拐卖的，所以现在他们有人失踪了也不敢报案。假设杨警官是在报复，难道他跟章晓雷有勾结？”

    “还有，他是怎么清楚的知道那一晚参与的村民都有谁？”

    张霖问完话之后，车里安静了好一会，随即两个人面面相觑，统一的想到了一个人。高严的车子开的飞快，开到橡树山入口的时候，一辆进出载游客的面包车缓缓的使出，跟他们的车子错身而过。

    张霖视线从面包车上收回来，他看向高严：“我看到我妈了，在车里。”

    高严马上掉头，张霖擦了擦头上的热汗道：“高警官，能不能跟踪她，不让她发现。”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蒋芸也许根本就没有失踪。

    他回想起这些天他觉得怪异的地方，蒋建平自首，章晓雷被抓，蒋芸的失踪怎么看都跟他们有点关系。可是从始至终，李秀娥也没有向警方问过蒋芸的下落。

    高严停了车，他从警车上下来，随便拦了一辆出去的游客的车，亮出警，官/证，要求借用他的车子。

    游客狐疑一会，听岗亭的保安：“他确实是警官哩，天天进山，我都认得。”

    游客这才痛快地把车子借给了他们。

    两人很快就跟上了李秀娥坐着的那个面包车，面包车在第一个公交站点停下了，李秀娥从车上下来。没一会她坐上了一辆进市区的公交车。

    因为是新开发区，到处都在修路，车子一路的颠簸进了市里。

    张霖心里想着事，连晕车的感觉都忽略了。他们跟着李秀娥转了两趟公交车，停在了一处杂乱的居民楼的巷子中。

    李秀娥拿出一个蓝色的钥匙卡在一个锈迹斑斑的铁门上滴了一下，开门进去了。

    两人这才下车，这一片明显都是出租房，楼房的墙上贴满了出租的信息。没一会，有人开了铁门进去，两人很自然地跟在他身后进去了。

    楼梯很暗，是白天也要开灯的那种。地板也脏，刚刚从外头看，这栋楼有五六层。进来了发现一层有两家住户，也不知道李秀娥进的是哪一层。

    因为天气热，很多都是开着门的，炒菜声，电视声，孩的哭声…他们一层层的看，快到三楼的时候，张霖拉住了旁边的男人，他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他本人是没有听过的，但是蒋飞的记忆里有。

    “不看…这个球的。”

    “这样，我们各退一步。看动物世界吧。”

    “不行，魔仙。”

    “那你自己看吧，我不看了。”

    “不行。”

    张霖和高严站在门口，看狭窄的客厅里，背对着他们坐的两个人。也就站了一会吧，杨璟猛地回过头来，双方了个照面，杨璟眼神里没有什么情绪，像是早就料到他们会出现。

    ……

    张霖的任务完成了，蒋芸是被李秀娥和杨璟藏起来伪造成失踪。

    那天蒋芸去还手机，看到了章晓雷杀高振东的画面，她一路跑回了家哆哆嗦嗦地跟李秀娥了。李秀娥吓得六神无主，她很了解章晓雷是什么人，他连警察都敢杀，怎么会放过芸。

    恰巧那个时候，杨璟追查他姐杨柳的下落找到了她，他们便一起伪造了蒋芸的失踪。蒋芸经过那次惊吓之后，精神出了点问题，神志像是回到了四五岁的女孩。

    李秀娥让杨璟帮忙租了个房子，找人照顾蒋芸。而她自己则回橡树山装疯卖傻，帮着杨璟复仇，也是为自己复仇。

    ……

    过了几天，受了重伤的章晓雷醒了过来。从章晓雷的口供中，他原本已经洗白了不做人口买卖，但是有位老主顾找他，价格出的很高。他找到了蒋建平，两人到底没有抵挡住金钱的诱惑，重新干起了老本行。

    他还他们只负责绑人卖给大佬，其他都不管。警方顺藤摸瓜，抓到了那位黑白通吃的大佬。

    被大佬卖了的那些人，有些找回来了，有些被转了几次手根本就找不到了。至于大佬和杨璟是什么关系，两边都问不出来，是个谜。

    蒋建平是在被抓的第十天晚上被下了病危通知的，张霖听到消息赶过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他站在病房门口，大姐和姐夫过来了，三人相对无言。

    开发区也不大，蒋建平犯的这个事，早已经传的沸沸扬扬。有家长去大姐的学校闹事，大姐在学校的工作做不下去了。姐夫是跑业务的，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他也已经好些天没上班。

    蒋建平的丧事办完之后，张霖就从山里搬了出来。

    十月的这一天仍旧是热。

    张霖一大早起来下楼去买早餐，三个肉包，两个豆沙包，两个鸡蛋，两杯杂粮粥。他边啃着包子，边拿出手机看卡里的余额，看到上头显示的是三位数，张霖盘算了下房租水电、两人的伙食费，蒋芸的药费每个星期的治疗费用……

    他嘶的一声，包子都咽不下去了。

    上了三楼进屋。他把早餐放在茶几上，开了沙发旁边桌子上摆着的老旧的台式电脑，再从桌底下翻出一块手绘板，是前些天在网上买的。

    蒋芸拿着豆沙包吃，拿遥控按开电视，她冲着张霖喊：“看电视。”

    张霖：“哥没时间。”

    “没时间？”

    张霖耐心解释：“要挣钱。”

    蒋芸满脸稚气地重复：“挣钱？”

    张霖开任务面板，然后把软件点开。

    他点点头：“对，挣钱，没钱我们会喝西北风。”

    蒋芸噢了一声，她把杂粮粥吸溜的滋滋作响，津津有味地看起了电视。

    作者有话要：

    这几天都不敢看评论了，谢谢大家的支持哦~

    本来想直接写完的，写不完了。

    这个世界还有一章~谢谢大家。

    O(∩_∩)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