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
虞归晚木讷地付了钱,双手握住咖啡杯,低着头佯装还在看价格单,不敢贸然转身。
就那么一刹那,心思全被勾走了。
身后女生的声音越越激动,似乎不满傅沉的态度,明明来相亲了,还什么现在没有结婚这方面的算。
这不是糊弄人么?
再了,无论如何,她秦楠也是家里的掌上明珠,家世体面,相貌也好,什么时候被人这么羞辱过。越想越生气,对面男人还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
只是……只是他刚毅的脸庞愈来愈冷,话的声线也越来越重,放在桌上的手指轻一下重一下地敲着。
那双手也是真的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可是她再怎么贪念,也得罪不起面前这个男人。
傅沉。
傅家的男人。
被他就这么盯着,秦楠都觉得头皮发麻。不敢直视他凛冽的眼神,委屈的声音也越来越,最后是真的怂了,拿起包包站起来转身就走。
转身那一刹那,泪流满面……
单单就这一场面来看,傅沉就是妥妥的负心男。
隔得远不明就里的几桌客人朝这边投来异样的眼神。
人走了,傅沉才松了口气,靠在椅背上,有些伤神,平时应付工作的时间都不够,还要挤时间出来应付这些事。
就因为他没结婚?
傅沉不再耽误时间,起身往厕所走去。
虞归晚微微侧身,余光看到身后一片宁静,心下暗喜,悄悄对着自己比了个耶!才慢慢转身过去。
等会一定要好好嘲笑他一番。
哼,让他那个时候傲娇,现在居然沦落到女朋友都找不到,还到了相亲的地步。呵呵!就算找到了,也找不出几个比她还好看的,让他一辈子都傲娇。
哈哈!是真的挺好笑的。
虞归晚大步往厕所走去,好心情地抿了口咖啡。厕所转个弯就到了,男左女右,中间是洗手台,墙上还有块明亮的大镜子。
她将咖啡杯放在洗手台上。目光瞟了眼男厕收回,四周没人,便轻轻倚在洗手台上,慢条斯理的从包里拿出口红。
虞归晚取下帽子,对着镜子一番整理,又重新戴上,接着轻轻拧开口红盖,身子微微向前倾,对着镜面,嘴唇微启,徐徐涂抹着口红。
不一会儿,傅沉果然出来了。抬起手腕看了眼手表,径直走到洗手台边,准备扭开水龙头。
虞归晚眼疾手快,挡在他面前开了水洗手。
傅沉此刻很倦,早上刚从巴黎飞回来,处理好工作本想回公寓睡觉,结果被大嫂一通电话叫到这里来。
妈妈在他很的时候就走了,俗话,长嫂如母。果然是没错,操心他的婚事比什么都上心。
他蹙眉,也没精力计较,好脾气的从虞归晚身后绕过走到另一边。
开水,洗手的,是虞归晚。她暗自想着,他会不会发脾气呢?
“姐,你这样的行为是否太霸道了些?”傅沉压住心里的怒火。
他声线冷到了极点,身边全是他的气息,饶是虞归晚也忍不住了个冷颤,重重咬了下嘴唇,关键时刻可不能怯场。
随即转身,仰头看着他,眼底波光流转,身子靠在洗手台上,也不管台上的水渍湿腰间的布料。
虞归晚咧嘴笑,符合着他的话,“嗯……好像是霸道了些。”
那副样子,是真的挺讨的。
没两秒钟,看着她那双湿漉漉的杏眸,秀气的眉毛轻轻蹙着,贝齿轻咬着红艳艳的下嘴唇,可怜兮兮的模样,傅沉那股火再也冒不上来,问道:“你怎么在这?”
虞归晚回,“我怎么不能在这。”
这扭曲事实的能力比以前更胜一筹。傅沉很疲惫,捏了捏鼻梁,不想再废话,“现在可以让我洗个手了吗?”
她侧身让开。
“给……”看着他一脸倦色,眼窝深陷,虞归晚也胡闹不下去,单纯的将咖啡杯递过去,想给他提提神。
傅沉睨了一眼,没接,自顾自的抽了张纸将手上的水渍擦干。
她站在原地,就看着他,久久不话。
思绪倒像是在神游……
傅沉拍拍她的肩膀,提醒道:“赶紧回家吧,等会下班高峰期。”她这种身份,人多了就怕有麻烦。
就在他擦身离开时,虞归晚本能反应拉住他的手,厚实,温热,还有茧。
那柔软,冰凉的触感覆上来时,傅沉也是一惊,低头看着两只握住的手,没抽回,抬头看着她,挑眉。
这又是哪出?
虞归晚手,握不紧他的手,继而松了松,转而拉着他的食指和中指,紧紧攥着。
她仰头,眼里泛着光,“傅沉,你刚刚是在相亲么?”
傅沉看着她没话,表示默认。
倒是少见虞归晚叫他的全名,记忆中都是她调皮的神色加傅叔叔,古灵精怪的,除了捉弄就是搞怪,反正没个正经样。
当然,他不反感倒也不喜欢。
虞归晚又问,“你被家里逼婚了么?”
傅沉面无波澜,静静听着并未反驳。
良久,
她:“要不然你娶我啊!”傅沉的存在承载了她整个学生时代,这般优秀,她怎能不贪念呢?
想着想着就红了眼圈,没由来鼻子发酸,察觉到他手在慢慢抽离,虞归晚憋足了劲抓紧,走近他,仰头亮晶晶的眼眸看着他,又恢复了以往的神色,认真端详他的脸庞,“看嘛,你都翻山越岭了……不过我是不会嫌弃你的。”
翻山越岭,翻三越零,马上三十有一了。
虞归晚见他还是不话,又没有回头路。
又:“傅沉,我很认真的,我没有开玩笑,也没有跟你胡闹。”
“正好啊,我爸妈催着我找男朋友结婚,领证之后我不会管你的,你该干嘛干嘛,找到真爱后提前跟我一声,再和平分手。当然,我不会要你一分钱的,我拍戏也赚了很多钱。”
“而且不用公开,能应付双方父母就成。”
傅沉真是哭笑不得,抽回了手,这不是胡闹是什么?把婚姻当儿戏。
本来看着他脸色越来越黑,以为他真的要生气了,虽然以前确实很想惹他生气,但绝不是这个关键时刻。
没想到,最后傅沉居然笑了下。
虞归晚神采飞扬,像个要到糖吃的孩,继续问他,“你觉得怎么样?”
“再不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紧急关头,虞归晚电话响了,她想都没想低头直接按断。
不过,电话声响将她把梦境中拉回了现实,周围上上下下不少人,都量着他们呢。
虞归晚才想起,她是个公众人物啊!
傅沉看着她一连串反应,居然有往可爱那个方向转弯。
电话又响了,响个不停。
虞归晚不得不接起,压低帽檐,吐了吐舌,“妈妈,你在哪?”
“我在车库等了好一会儿,发微信你不回,电话也不接,你不是回车里么,究竟干什么去了。”
“呃,呃……我刚上厕所。”虞归晚压低声音,也不管傅沉,转身就走。
天啦!她刚刚究竟做了什么?
她不知道,不知道――
傅沉看着她仓惶而逃,真的笑了,突然间一点都不困。
到了车库,虞归晚将钥匙递给虞妈妈,弯着腰钻进后座,直接装睡,什么都不管了。
虞妈妈念叨两句,没人应也没劲,只得启动车子。
没两分钟,虞归晚只觉得如坐毛毡,按下车窗,想吹吹冷风,哪知道,吹过来的风都带着燥热。
她开微信,想来想去,给唯一的好友盛欢发消息,两人也是高中同学。
“欢欢,我刚刚给傅沉求婚了……啊啊啊!!!我一定是疯了。”
那边秒回。
“你一定是疯了。”盛欢很平静的判定。
“欢,你能不能安慰安慰我,被拒绝现在真的好难受好难受。”
“意料之中。”盛欢名叫盛刀,不管对什么事或人都理智得让人可怕,哪怕是在高中的时候。
虞归晚现在百味杂陈,换了话题,“真的好羡慕你跟傅显,从高中到现在,异地了那么久,感情还是那么好――”
盛欢一针见血,“想哭吗?”
“啊啊啊……盛欢,你真的好讨厌。”虞归晚手指使劲戳着屏幕,眼泪无声又无息的顺着脸颊滚落下来。
盛欢又回,“哭吧,哭了之后,事实会告诉你一个道理。”
“――女孩子一定要矜持。”
知道虞归晚一定在哭,盛欢毒舌之后又忍不住安慰道:“你长得漂亮,不仅独立还能赚大钱,这么优秀,身后追求者一大堆,有什么好哭的,随便挑一个也不赖。”
虞归撅着嘴,没出息的回,“傅沉也很优秀。”
“……再不济,找个傅沉赝品。”
看到这句,虞归晚忍不住“噗嗤”一声,终于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