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师傅,什么叫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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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当我贱吧,呵。

    他兴致勃然的动作瞬间僵住,寒凉到极致的眸光猛地扫了下来。

    我傲得不可一世。

    只是那高高扬起的手掌并没有落下来。

    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

    对上他决绝而冷酷的瞳孔。

    我冷笑,嘴角轻蔑的弧度不曾低垂。

    只是下一秒他强撑着的孤倨败落,忽而满脸痛苦,双手死死插进发丝,狠狠揪着。

    眉宇间流露出来的真情,我又是否该相信?

    “顾蔓依。”

    他沉沉唤我的名字。

    我不理会。

    “一定要这样对我,是么。”

    我起身披上浴袍,将一头泼墨般的长发挽成髻,不曾转过身子,漫不经心的开口,“是”

    “呵。”

    他冷笑。

    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缓缓点燃一只香烟。

    一口接一口狠命抽着。

    我单腿坐上化妆台,倚靠着镜面,双手抱胸,静静望着他。

    那落寞的背影,可真让人心疼。

    可我似乎没有合适的身份,也没有资格心疼。

    我一刻也不曾拥有过他。

    却可笑的、自以为是的认为,失去了他一万次。

    他从来不属于我。

    一只接一只的香烟熏着他微微泛红的指尖。

    烟蒂成堆在他脚下。

    烟雾缭绕间,我看不清他的神情。

    更加猜不透他在想些什么。

    也没有心情再去跟他争辩些什么。

    天快点亮吧,不然这份尴尬,也不知该如何化解。

    最后他走了,头也不回的走了。

    站在落地窗前,我看着他的布加迪愈发远了。

    终是控制不住的大哭。

    我蜷缩成一团,紧紧抱住自己,像个疯子。

    我哭了一整夜。

    却始终不清楚自己为何哭泣。

    我明明知道的,知道他根本不曾爱过我。

    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掉这么多无谓的眼泪,着实廉价的很啊。

    我心痛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始终赢不了顾嫣然。

    不是她手段多高,也不是她长的多漂亮,更不要她很聪明。

    我输就输在,他爱她。

    他爱她啊!

    仅这一条,我就是花上性命,拼上所有,都别想与她势均力敌,更不要提战胜她,完完整整的拥有傅司年。

    他他爱我,只不过是床上缠绵的情话。

    而他爱她,这是怎么也更改不了的事实。

    我不得不认啊!

    我好像输的很彻底。

    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了一整天。

    像一条死鱼。

    傍晚七点,我浑浑噩噩的爬起来。

    看着镜中憔悴的容颜,我双手捧住脸颊。

    “不,不可以,我不允许自己这样。”

    男人而已,又怎么可以成为我生命中的全部?

    紧锣密鼓为自己化了一个精致妖冶的妆容,我出门了。

    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随便走走吧,或许去上次那间酒吧?

    忽然好想宁夏,她在就好了。

    但一个人买醉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这么想着,就径直车去了。

    依旧是那副声色犬马、歌舞升平的糜烂景象,每个人都如痴如醉的扭动着,大口灌着酒水。

    我点了五杯“离人醉”,听服务员,这款酒最能消愁。

    一杯,接一杯。

    可能是酒量不太好的缘故吧,不一会儿,我感觉眼前出现了重影。

    尤其是那一闪一闪、五彩斑斓的灯光,更是刺得我睁不开眼。

    凭着记忆,我摇摇欲坠摸索着去厕所。

    可我脚底太软了,一个不心,竟与迎面而来的一堵人墙撞了个满怀。

    又或者,他根本就是故意撞上来的。

    我是醉了,可我不傻。

    “让开。”

    我语气不善。

    “哎呀,美女,我看你喝多了,要不我带你去休息吧?”

    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人模狗样的男人,我胃里一阵恶心,“哇啦”一声就吐了出来。

    “我的天!你这臭娘们简直!我这刚买的西装,好几万呢!你给我赔!”

    他一把揪起我的手,我醉笑着,轻吐一口气,“赔你奶奶个腿”

    完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饶是在这音乐声震耳的酒吧里,那响亮的清脆声硬是让周围人都给听见了。

    这还得了,那男人捂住半边脸,“臭娘们你敢我!”

    着就要扬起手来甩我耳光。

    我身体本来就有些站不稳,由于醉酒,反应能力也迟钝了些,就那么眼睁睁看着他的手落下来——

    却不是在我脸上。

    “我大哥的女人,你也敢碰?”

    这声音听着有点耳熟。

    我半眯着眼,大半个身子躺在吧台上,调转过头去看。

    噢,这二缺,好像是,喜欢宁夏那个,江,江什么,江锦纶?

    只见他一拳又一拳重重捶在那猥琐男人身上,倒也得畅快。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

    “废了他,算我的。”

    左边方向,傅司年的声音悠悠飘来。

    我心下一惊,酒意醒了一大半,连忙循着声音方向看过去——

    还真是傅司年。他居然也会来这种地方。

    而且,不仅来了,还左拥右抱。

    他身侧的两位公主不停往他身上蹭,矫笑着给他敬酒。

    而他呢,简直来者不拒,一杯接一杯,喝得那叫一个畅快。

    却看都不曾看我一眼,像是不认识一样。

    心口寸寸裂。

    那一汩接一汩涌出来的鲜血张牙舞爪着提醒我,“看呐,顾蔓依,你个大傻逼,这就是你看中的男人!”

    我咬住了下唇,死死咬着。

    或许我该放弃的,早就该放弃。

    逃也似的离开。

    跌跌撞撞,满身伤痕。

    他也没有追上来。

    天空飘起了雨。

    我踢掉了脚上的高跟鞋,仰着头,憋回眼泪。

    不哭啊,不哭,不值得。

    我拦下一辆的士。

    迎面而来的冷风灌进眼里,许是灰尘蒙了眼吧,泪水再也止不住。

    像是开了闸的洪水。

    “师傅,什么叫爱情?”

    我靠在后座,哭得稀里哗啦。

    怪我太脆弱,怪我太狼狈。

    “谈什么爱情呐,吐车上两百。”

    我笑了,哈哈大笑,笑的撕心裂肺。

    去维也纳订了间酒店,一进屋就仰躺在床上,眼角的泪顺着脸颊滑落。

    只是我再也没有哭出声。

    我也想清了。

    放手吧。

    忘却所有恩怨。

    离开,永永远远的离开,开始我新的生活。

    再见了,凉城。

    再也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