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徐望是隐隐听过一些陆伯安和陆文严在公事上越来越不合的消息, 特别是今年开始陆伯安又接手了一个重要的项目。
徐一周岁宴的时候, 大伯母对着她了不少奇奇怪怪的话, 大意是陆伯安真厉害,比他的堂哥们都有出息,他们这些做长辈的可以提前退休享受生活了云云。听上去都是好话,但即便她这么笨的人也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不过她惯会装傻,只当是没听懂她的意思笑笑不话。
大家族一旦牵扯到利益,和和睦睦就不存在了。
陆伯安表面上还是对陆文严很尊敬,亲自送他下楼。等他回来,办公室没了别人,徐望便问:“陆伯安,他今天是来找你麻烦的吗?”
“谁能找我麻烦。”
他站在她面前, 示意她起来,但徐望坐他的总裁椅上瘾, 总觉得这个椅子跟别的椅子不一样,不仅坐着舒服, 坐上去还凭空多了几分气势,有一种傲视群雄的感觉。
接到他的眼神,她不情不愿:“你先去吃饭嘛,你看我给你带的饭在茶几上放着呢。你刚开完会肯定累了, 先吃饭休息休息,喝了药再工作也不迟啊。”就让她再坐一会儿过过瘾吧。
“想坐?”他低头看她。
“嗯。”她点点头卖可怜,“以前每次见我们老总坐在这样的椅子上面就觉得很威风, 但是从来没有体验过。”
他这个比她之前见过的气派不知多少倍,她舍不得下来。
“既然这样,那你就坐着。”徐望听了他的话开心起来,但他接下来的动作就不太让她开心了。他把她拉起来自己坐下,然后再拉着她坐在他的腿上......
根据她多年看狗血的经验,这个大腿坐不得。这么个地方,她怕陆伯安有解锁新场景的冲动,这大白天的阳光还很刺眼,她立即从他腿上起来,一本正经的:“咱们先吃饭吧,一会儿该冷了。”
看到她闪烁不安的眼神,陆伯安漫不经心地了一句:“你慌什么,就是你想,我现在也没时间,等下次......”
徐望回过头,狠狠瞪他:“不,我不想!”
她的脑子里才没有出现那种......的画面,也没有觉得他今天的领带系得不好想扯了重新系,更没有觉得他今天的西装扣得太严实,有想帮他松一松的冲动,更更不会觉得他的办公桌那么大躺一个人应该没问题,上面摆着的都是很重要的文件,怎么能全部扫了扔在地上?
这又不是拍电视剧,把桌子上的东西扫下去可以表达场面的激烈,体现人物内心的急切,从而调动观众蠢蠢欲动的情绪切身投入进去......
陆伯安走过来,用手指点她的脑袋:“别脑补了,吃饭。”
“谁脑补了,我这是遨游在幻想的天空,好不容易有了点灵感你再给我推没了怎么办?”她摸着自己的脑门,话的底气不是很足,毕竟她画的是儿童漫画,最最最不能允许的就是这样的灵感。
一整面墙的落地窗,将正午的阳光一点不剩地透射进来。
因为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而心虚的徐望,也忘记要质问什么孟姐的事。吃过饭,把饭盒一收准备回家。
“药在这,你一会儿记得喝啊。”保温杯里的药还是滚烫的冒着热气,她拧开看了一眼又给盖好。
他拉她的手坐下:“急着回去做什么,我下午还有一个会,等我一起回家。”
那,她就等吧,一向没有立场的徐望眼睛一转就答应了陆伯安的请求。
她是想起了那个孟姐,想到他们结婚也有段日子,但因为没有办婚礼,知道的人并不多,所以决定留下来待一会儿宣示一下主权,让更多的人知道陆伯安已经有家有室,不要再他的注意。
要知道陆伯安虽然脾气不好,但从以前到现在身边从不乏没有识透他真面目的无辜少女追求。谁知道这偌大的公司里有多少人幻想着和他来一场冰冷总裁爱上职员的戏码呢?咳,以前他到她们公司时,她就这么想过。
不定现在在这栋楼里,很多个工作间的角落,听到有女人进了陆总的办公室,心怀幻想的天真女孩们正在安慰自己:那个进了陆总办公室的女人一定不是陆总的老婆,就算是,也是商业联姻没有感情的那种。
为了破灭她们的幻想,她要等到他下班,然后什么也要牵着他的手走出这栋大楼,他不给牵也要硬牵!
算盘得很好,但过程很无聊。
徐望在沙发上玩了一会儿手机就困了,她一直有午睡的习惯,眼皮渐渐无力。陆伯安见她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走过来捏捏她的脸:“困了?”
她点点头,把头歪过来靠在他的身上:“我眯一会会儿。”
作为陆太太她还是有自觉,待会儿有人进来见到她这副模样可不行。看到她懒得没骨头的模样,他嘴角弯了一个若有似无的弧度,揽着她的腰扶她起来。
办公室侧后方还有一个休息室,徐望半靠在他身上走进去,见里面不是很宽敞,只有一张床和衣柜,吐槽道:“怎么这么,一点都不附和你们大老板的形象。”
他把她从身上拉开:“还睡不睡?”
徐望迅速脱了鞋,爬上去盖上被子躺好:“睡睡睡,你把门关好,午安,老公,嗯嘛。”
她给了一个飞吻,舒服地叹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他弯腰摆正她乱丢的鞋子,关上门离开。
徐望睡得安稳,连梦都没有做。
后来迷迷糊糊好像听见了陆文翰的声音,不禁蹙起了眉,这好好的这么就梦到了陆伯安那个不靠谱的爸呢?
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愤怒很伤心很不可思议:“陆伯安,是不是你让人动的手脚,阳阳怎么可能不是我儿子,为了不让他进陆家的门你真是煞费苦心,你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
徐望感叹她这个梦的狗血,然后自我反省起来,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她这一天天都在想一些什么没营养的东西。
“既然他是你儿子,你好好养着不就是了。”陆伯安的声音漫不经心,“是爷爷要查他的身份,如果我要做手脚,你现在定然不会来找我质问。”
“陆伯安!你什么意思!”
外面传来摔东西的声音,徐望才惊觉这不是梦,她睁开眼睛,听到陆伯安:“没什么意思,可怜你而已。可怜你因为一个不是自己儿子的孩子没了家庭和前程,不过你也没养过他多久,应该也没有什么感情,应该能想开。”
“陆伯安!”
“按日子算,她应该是和你在一起的时候就和老情人在一起了,不定她自己也不知道孩子是谁的。你也别怪别人,你可以脚踏两只船,别人也可以,她忍受着做你见不得光的情人,你也应该理解她在你不在的时候找些慰藉。人都死了,你念着旧情替她照顾一下孩子也不过分。”
徐望捂着胸口,三观又面临冲击,有那么一刻竟然觉得陆伯安好像得并没有不对。你找三,凭什么不准人家找情人,人家不介意你有老婆,你怎么就介意人家有其他相好呢?
等外面平静下来,徐望才心翼翼开门出去。她探出一个脑袋,见陆伯安站在落地窗前,把脚步声踩得很重走过去。
听到脚步声,他回头,脸上没有什么不好的情绪,“醒了?”
“嗯,我睡了多久啊?”她走到他身边,顺着他刚才的目光望出去,只能看到巍峨林立的高楼和远处不再耀眼的太阳,高楼和阳光下是如蚂蚁一般在行走的人群。
“不久,三个时吧。”他语气平静得像刚才什么事也没有发生。
“......是不久哦。”怎么一睡就睡了这么久,她是猪吗?
“那你的会开好了吗?你下午还有没有其他工作?”她看着他的侧脸,心的询问。
“在你梦话的时候就已经开完了,今天没有其他事可以早点回去,在等你醒。”
徐望为自己的懒惰感到可耻:“你可以叫我的嘛。”
他转过来看她,细碎的阳光让他的脸变得柔和:“昨晚没让你睡好你就记恨了我一个早上,再把你叫醒,你又要记恨我多久?嗯?”
他的手在轻抚她睡得红红的脸颊,语气变得低沉而轻柔。他这么一摸她的脸吧,她就会害羞,特别用这种温柔的眼神看她,她就控制不住自己。
“你别这么看我。”别以为她看不出他在撩她。
他的手渐渐往下,眼神逐渐变深:“刚才没有时间,现在可以陪你做你想做的事。”
......
徐望也是后来听陆伯安,陆文翰又找了好几家机构去做亲子鉴定,但无一例外都是一样的结果。那个叫阳阳的孩子生父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找陆文翰威胁要一笔封口费,如果不给钱,就把他的事情告诉媒体记者,陆文翰给钱了事,听病了一场,她再见到他的时候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变得憔悴不已。
虽然他还是没有得到应有的惩罚,但一个背叛别人的人被人背叛,也够让他好好体会。徐望没有幸灾乐祸也没有同情,因为陆伯安,这一切都不关他们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