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拍卖会
等清欢回来已经是临近春节了。他一回来就受到楼兆的邀约参加一个拍卖会——
“为什么要请我去?你自己去不就好了?”清欢。
“因为先生你这方面应该很懂。”
“……”
第二天一早,楼兆的车开到了湖畔区门口,他坐在车里给清欢电话,那边过了好一会儿才接电话——
“喂?”清欢的声音迷迷糊糊的,似乎还没睡醒。
听到清欢的声音,楼兆嘴角浮起一丝笑容,:“醒了吗?我在你们区门口等你。”
清欢顿了下:“哦,你等我一下。”
“好。”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清欢的身影才出现了——他穿着一件蓝灰色的大羽绒服,头上戴着黑色毛线帽,脖子上围着米色的大围巾,背着包,双手插在口袋里慢慢地走了过来——整个人包裹得如同一只球。
保镖给清欢开门,清欢上了车,就听到已经坐在车里的楼兆问自己:“很冷吗?”
清欢把背包放在身前:“当然冷了。”
“你之前不是去日本了,日本更冷不是吗?”楼兆。
清欢想了想:“确实挺冷的……”而且自己那个时候还只穿着浴衣就被丢到了雪地里,回想起那时候的情景他就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那你还去日本……是因为和你一起去的人吗?”楼兆继续问。
“你怎么知道我和别人一起去的日本?”清欢疑惑道。
“我想你一个人应该不会想要去的。”楼兆:“应该不是女孩子吧?”
清欢瞄了他一眼:“我还没有关系好到可以一起出去玩的女性朋友。”
“那是和你关系很好的男性朋友了?”楼兆笑盈盈地看着清欢:“那我和先生的关系有没有好到可以一去出去玩?”
“你……”清欢避重就轻:“这有什么好比的。”清欢不怎么喜欢和心思太重的人交道,而楼兆是个经历复杂的成熟男人,比起同样看不清的古月华,至少古月华自己知道他的底牌,而人类是最难看清的……
“看来,”楼兆目视前方:“我要更加努力了。”
清欢不搭话,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盒巧克力,开,拿出一颗塞进嘴里——是樱桃口味的。他又拿出一颗递给楼兆:“要吗?”
楼兆接过来,“谢谢。”
前座的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啧啧称奇——这楼少总不是不喜欢吃巧克力的吗?看来这白先生果然很厉害啊……
拍卖地点是一个会场,参与的人员个个西装革履,礼服款款,清欢是穿得最休闲的一个,算是其中的异类。
进了会场,清欢不得不把羽绒服给脱了——里面的中央空调得很高,所以那些只穿着薄薄一件西装和套装的男男女女才那么自在。
清欢脱了羽绒服,里面就是一件黑色的毛衣,配上蓝色的牛仔裤和咖啡色的短靴,简单干净,而那张漂亮无瑕的脸蛋,倒是有几分古典的韵味。更何况他身边站着的是楼兆,更是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楼兆给身后的保镖使了个眼色,保镖上前对清欢:“先生,我来拿吧。”
清欢把羽绒服交给他:“那谢谢了。”
“楼先生,这边请。”一个穿着制服戴着眼镜的男人走过来引导着他们往前走。
清欢跟在楼兆身边,看到很多人和楼兆招呼,他们的态度热络,而楼兆虽然都是礼貌地点头回应,可是多少有些冷淡了。
楼兆的位置在最前面中间的位置,可以清楚地看到台上的情景。
一坐下来,清欢问:“今天是拍卖什么东西?”
“其他的倒没什么所谓,最后压轴的才是我要的。”
拍卖开始,主持人出场,清欢在台下看着台上展示出来的一件件藏品——而那些藏品开始拍卖的时候,不管其他人叫价多么激烈,楼兆都是无动于衷,直到最后一件藏品被推出来,楼兆才坐直了身体,眼神专注起来。
“最后这件压轴的藏品是我们这次拍卖会的重中之重。”主持人又铺垫了一堆话,才把那盖在玻璃上的红布给掀开了,灯光都在了玻璃柜上面,全场一片感叹声——“这件双龙白玉宝瓶是唐代的宫中藏品,据是太宗晚年的爱物,花瓶底部还有唐太宗的私人印章一枚。”
只见那玻璃柜中的白玉花瓶足有半米高,玉质通透润泽,瓶身上雕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似乎随时要从玉身上飞走……
“这只有一条龙,为什么叫‘双龙’呢?”有人提出了疑问。
主持人解释道:“因为这白玉是选自极品的和田玉,玉体通透,在灯光之下形成双影,便有了双龙之意。”
众人一看,果然在现场灯光的照射下,那玉身上确实似乎多了一条龙影。
“好了,现在开始竞价,底价80万。”
主持人话音一落,坐在清欢身边的楼兆就举起了牌子:“500万。”
众人哗然。
本来有些人准备叫100万了,而楼兆这一下子叫价就叫到了500万。接着有人开始竞价——
“550万。”
“600万。”
“680万。”
“720万。”
“……”
楼兆正要举牌,叫价“1000万”,手却被压下,他转头看向清欢——
“怎么了?”
清欢对着他轻轻摇头。
楼兆挑眉:“为什么?”
清欢在楼兆耳边轻声:“那是赝品,不值得。”
“赝品?”
清欢点头:“等出去了再和你。”
可是清欢和楼兆的对话却被坐在他们身后的另一个集团公子听到了,他凑过来——
“赝品?你怎么知道是赝品?”
这集团公子的声音重了点,周围的人就全听到了,一个个传过去,整个会场议论声一片,竞价的氛围也完全被破坏掉了。
“赝品……怎么会是赝品呢……”
“太过分了,怎么可以把赝品拿过来糊弄我们?”
“不会吧,是赝品啊……”
台上的主持人涨红了脸,而一直在台后听着竞价的藏品主人终于走了出来,这是一个年约五十岁的男人,身材粗短,一双三角眼,看起来有些刻薄。他走到楼兆面前,先是鞠了一个躬,:“楼少总,您好。”
“你好。”
男人转向清欢:“我想听听这位先生看,他是凭什么判断我的藏品是赝品的,我家祖祖辈辈都是做古董行当,可从来没有收藏赝品的道理,这可是有毁于我的声誉的,请务必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
清欢知道这个麻烦逃不过了——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清欢年纪,可能看走眼了也不定。”楼兆知道这个男人是出了名的难缠,不想清欢麻烦,遂替他解围。
“这可不是随便的一句话,现在话已经出来了,会场里的人都听到了,一句‘看走眼’未必也太儿戏了,日后如果再有人借此污蔑,我的生意也不用做了。”男人双眼带着些许冷厉。
“清欢。”楼兆看向清欢,他知道清欢并不是信口开河的人,“你有什么话尽管吧。”
清欢暗暗叹口气,知道躲不过了——算了,管不了那么多了。
清欢抬起头,:“如果可以,请给我拿一盆水来,干净的清水就好。”
众人面面相觑,不明所以。
那个男人对会场的安保人员:“照做。”
“是。”
不一会儿,安保人员就端着一盆清水过来了,清欢接过了水,上了台——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不明所以。
“请开玻璃柜。”清欢又。
男人上了台,拿出玻璃柜的钥匙,亲自开了。
清欢动作干脆地把那盆清水倒入了白玉花瓶里——男人虽然早有了心里准备,可是看到他的动作还是忍不住咒骂出声,其他人也发出惊呼声。楼兆站在清欢身后,望着清欢动作,脸上并没有丝毫怀疑。
那水注入了花瓶,花瓶也依旧是花瓶,并没有什么变化。
很多人盯着花瓶以为有什么惊人变化的人都失望了——什么都没有,不会只是哗众取宠吧?
“什么意思?”男人皱眉道。
清欢把盆放到一旁,淡淡道:“这就是赝品的证据。”
“我可没有看到有什么不同。”男人嘲讽道:“难道是我和在场的各位都眼拙了?”
“没有变化就是赝品。”清欢迎视他的目光:“真品可不是这样。”
“你有什么证据?难道你见过真品不成?”男人皱眉道:“空口白话谁都会。”
清欢抬头看到所有人望向自己或是怀疑或是嘲讽或是期待的目光,而楼兆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鼓励。
“因为,”清欢一字一句,在整个会场里再清晰不过了:“真品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