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欢看着慢慢现形的白蛇——它庞大的身躯绝对是会到让人看了尖叫的地步——白蛇身上的鳞片在夜色之中似乎发散着微微的磷光。

    白蛇的脑袋凑到了清欢的面前，清欢伸出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头，那白蛇也亲昵地蹭着清欢的手掌心，其中眷恋和信赖之情不可言表。

    “白子，”清欢抿了抿唇：“辛苦你了。来，跟我回家。”

    那白蛇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跟在清欢的身后。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区里这一带的监视器才恢复了正常。两个保安赶到的时候，除了经过的野猫之外什么都没看到……

    清欢开门进去的时候，莲正趴在沙发上看着正在播放的动画片笑得前俯后仰，听到声音他猛地蹿了起来，如往常一样来迎接清欢，可是才到门口，脚步就硬生生止住，同时一张嫩生生的脸倏地变得苍白，他颤抖着手指指着清欢的身后，如同看见了最恐怖的场景，一副害怕得恨不得晕过去的模样——

    “啊啊啊啊啊——”

    “闭嘴。”清欢淡淡地了一声。

    莲忙用手捂住自己的嘴巴，同时快速地躲在了沙发的后面，并扯起沙发上的被单盖在自己的身后……

    对于莲过激的反应清欢视而不见，他侧过身让身形巨大的白蛇进来。白蛇虽然体型大，可是动作却很灵活，一路进来还都特意避开了一旁的摆设——所幸，清欢的房子本来就够大，不管是高度还是宽度，白蛇行动起来也十分轻松。

    看着莲躲在沙发后面不停颤抖的没出息样，清欢翻了个白眼：“别躲了，这是白子，以后，他就住在这里了。”

    “住、住在这里！！！”莲尖声惊叫了起来，难以置信。

    “至少暂时是这样。”清欢一边把背包放下来一边：“所以，你们要和平共处。”

    “我不要！”莲感觉到白子投射过来的“森冷”目光，往沙发后面躲了躲：“它……它是蛇……”

    “放心，他不会把你吃了的。”清欢招呼白子：“跟我来。”

    莲眼看着那条恐怖的白蛇扭动着身子跟着清欢上了楼，才敢从沙发后面出来，他扁着嘴，一副委屈到不行的模样，嘴里喃喃着：“主人坏蛋，一条丑不拉几的大蛇有什么好的……对它比对莲还要好……”

    莲冲茶几下面拿出一大包薯片，拆开，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越吃越觉得委屈，眼泪啪嗒啪嗒地落了下来——

    如果清欢看到此时的模样，肯定会哭笑不得。

    不过此时清欢正引导着白蛇进了浴室——他看了看浴缸——虽然那浴缸对人类来已经足够宽敞了，可是对这么一条大蛇来，别容纳不下，只怕真的进去清欢还担心浴缸会承受不住碎掉——所以只能让它在外面了。

    清欢挽起了袖子和裤腿，对白蛇：“过来，我帮你清洗一下身体。”

    白子乖乖地盘成一团，方便清欢动作。

    清欢拿下花洒，特意开到了低温——对于蛇这种低温动物来，人类适宜的温度反而是一种折磨。清欢本来想要坐在板凳上的，可是面对白子的体型来，他只能站着给白蛇清洗。

    先是用清水冲洗一下，然后抹上沐浴露——那么大只，清欢足足用了两瓶沐浴露——他自己房间内的一瓶用完不够，还去莲房间拿了他最爱的苹果沐浴露给白子用——如果莲知道，他肯定会哭死的。给白蛇全身抹上沐浴露真不是一般的体力活，清欢又不是那种敷衍了事的人，真的是全身……而白蛇都是很温顺地任由清欢摆布——应该它很享受。

    花了一个时给白蛇洗澡，最后的冲洗结束以后，清欢看着那全身的鳞片几乎可以反光的白子，呼出一口气。看着清欢劳累的模样，白子的脑袋伸过来想要磨蹭清欢的身体，被清欢给推开了——

    “还湿的，先呆着。”事实上，清欢身上也已经湿透了，连头发都不知道是被水还是被汗水给弄湿了，当然到清欢身上就不是狼狈，而是透着一种别样的诱惑感——可惜此时在浴室里是一条看上去傻乎乎的白蛇……

    清欢从柜子里拿出了一的干毛巾，这次是所在板凳上给白子擦了。

    擦着擦着，清欢想起了一个他之前忽略掉的问题，他停下了动作：“白子，你不会变形吗？”

    白子绿色的眼睛盯着清欢，然后才慢慢摇头。

    清欢奇怪地皱眉：“不应该啊，你生活在太山那样的仙山，不跟着天齐仁圣大帝听一些道法，就是自己修炼，过去了一千多年近两千年的时间，你怎么还不会变形？”

    白子眨眨眼，只是看着清欢。

    清欢叹口气：“难道这是你的造化？算了，以后再看吧。”他又补充了一句：“其实只是单纯作为一只蛇，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万物万生，修炼成妖的很多，等能幻化成任性了，又有更大的野心了，想要成仙……”到这里，清欢没有再下去了——“成仙”始终是他不想要提及的话题。

    白子从头到尾都只是看着清欢，那绿色的眼睛里分明还只是纯真。

    清欢摸摸它的脑袋：“真不知道这一千多年时间你是怎么过来的。”

    白蛇满足地蹭着清欢的手掌。

    “好了，晚上你先在我的房间里过夜，明天我会把你的房间扫出来。”

    清欢是不习惯和别人分享自己的房间的，即使是莲自从他化成人形以后也没让他留夜过，之所以让白子留下，实在是能够让他住的房间还没有扫过，他可不想自己刚才的辛苦白费掉。

    而此时的楼下，门铃声响了起来，正暗自伤心的莲丢下薯条，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古月华。

    莲的目光一下子就胶黏在古月华手里捧着的盒子上——好香啊，又有好吃的甜点了——完全忘记了自己刚才的伤心欲绝。

    古月华看到莲眼睛都哭肿了的模样，笑道：“怎么，做了什么坏事，被清欢骂了？”

    “才不是……”被古月华这么一提醒，莲眼底的泪水又蓄了起来，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都是主人不好，喜新厌旧，不要莲了……”

    “喜新厌旧？”古月华挑眉：“什么意思？”

    “就刚刚啊。”莲委屈地：“主人带着那大白蛇回来……”莲后知后觉地捂住自己的嘴巴——他好像得太多了，主人曾经教训过自己不要话太多的……

    看着莲慌乱的模样，古月华更加觉得里面有文章：“大白蛇？什么大白蛇？”难道和早上自己在那露台上闻到的奇怪气息有关？

    “没、没什么……”莲目光闪烁，分明就是一副心虚的模样。

    古月华也不急，道：“你就准备这样让我站在门口吗？”

    “啊？哦，古先生你快进来……”

    古月华走进客厅，同时感觉到客厅里的陌生味道更浓……看来真的是……

    “你家主人呢？”古月华问。

    “在楼上……”莲才想起来：“古先生你等等，我去叫主人。”

    “嗯。”

    莲“噔噔噔”地跑上楼，也没敲门就推开了清欢的房间：“主人，古……”

    结果推门看到清欢正把那毛茸茸的地毯铺上，示意白蛇过去……莲睁大了眼睛，然后好不容易收了的眼泪又掉了下来：“主人……你竟然让这大白蛇住在你的房间……你都不让莲和主人一起睡……呜呜……你果然不喜欢莲了……呜呜……你喜新厌旧……喜欢大白蛇……呜呜……”

    清欢听着莲莫名其妙的哭诉，只感觉头更疼了——而白蛇一脸不明所以地望着从它进来以后情绪就异常激烈的莲。

    清欢走过去拍了下莲的脑袋，：“哭什么？不是自己是男子汉吗？哭得这么丑……”

    “男子汉……呜呜……也要哭的嘛……呜呜……”

    “住。”清欢一个喝声。

    莲的哭声猛地戛然而止——可是即使止住了哭声，还是忍不住抽泣，那白嫩嫩的脸上布满了泪水，红红的眼睛和鼻子，还有因为压抑哭声颤抖的身板，那模样真是我见犹怜，可怜得不得了……

    清欢叹口气，揽住他：“我只是让白子晚上睡在我房间，等明天把那间闲置的杂物间给扫出来就让白子住进去……这样，总可以了吧？”

    “那……那让大白蛇住我房间好了……”莲忙：“他住我房间，我、我没关系……”

    “你不是怕它怕得要死吗？”清欢翻了个白眼。

    “我是怕……”莲眼珠子转了转：“那、那我和主人一起睡？”

    清欢一个瞪眼让莲把话又收回去，他扁扁嘴巴：“就算、就算不和主人、不和莲一个房间，那、那不是还有一个房间空着，也挺干净的啊，主人都有让莲去收拾……”

    莲指的那个房间，其实就是当初M住的房间，M搬出去以后，那个房间空了出来，里面的摆设清欢也没移动过——似乎，有一天，M还会回来住的感觉……

    “我住我房间就住我房间，你别给我闹了啊。”

    面对清欢的强硬，莲咬着下嘴唇，不敢再话。

    “好了，你找我干什么？”清欢摸着莲脑后的软发。

    “哦，”莲这才想起来：“古先生来了，就在楼下。”

    “古月华？”清欢拧眉，喃喃道：“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