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开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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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辞摸着下巴开始编剧本,“一会儿我过去踹醒他, 然后很生气的骂他失职不听话, 他解释什么我都我不听我不听。王爷,他要是拉你作证你就你喝多了什么也不记得。我作势要他虞适你得拉着我。”

    许青寒和虞适都点了点头。

    沈辞气势汹汹的往前走了几步, 然后转身扶着膝盖开始笑,“不行啊, 严肃不起来, 真应该找王妃学学怎么演戏。”

    虞适略一思索,而后对沈辞, “五年前你差点白丢一条命,人家可没领情。”

    “卧槽, 现在很生气了!”沈辞磨了磨牙,挽起袖子大步流星走到沈澈面前, 一脚踢到他右肩上。沈澈猝不及防被踹得歪倒在台阶上, 激灵灵的清醒过来,一睁眼就看到眼前站着的沈辞。

    “哥!”他眼睛里立刻绽放出灼灼的光彩,盛满无尽的喜悦和欢欣, 他跪坐起来拉着沈辞手指舍不得放开。

    这种由心而发的雀跃装不出来, 沈辞本来就心情很好, 见到他这么高兴都有些不忍心骂他了。他稳了稳心境,沉下脸来甩开沈澈的手, 冷冰冰的道,“我没死外面你是不是很失望?”

    沈澈笑容一滞,缓缓低下头去弱弱的道, “我没有这样想,我希望哥哥永远平平安安的……”

    沈辞断他的话质问道,“你做这些难道不是嫌我活得太久了让我早点去死?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去白檀,你一头扎进去把王爷丢进泥潭里了,你是何居心?”

    沈澈眼圈微微泛红,语无伦次的解释道,“我……我确实不想去白檀……王爷酒醉掉进河里病得严重我才不得不带王爷去白檀医治的,哥哥,我真的是无心之失,您不要这么,我听着心里很难受。”

    “活该你难受!你是否无心都是有过失的,王爷万金之躯,在你的护卫之下陷入险境,你算是什么侍卫?明天一早你就收拾东西滚蛋,王府容不下不听话的蠢货!”沈辞指着沈澈鼻子声色俱厉的道。

    “不要,哥哥不要赶我走!”沈澈抱着沈辞大腿哀求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哥哥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好不好,我以后一定好好的,不会再出差错了!”

    沈辞点着他额头痛斥,“你想得可够多的,王爷有几条命给你挥霍?我告诉你,这次就是王爷安然无恙我才轻饶了你,若是王爷有损伤我定要在你身上百十倍找回来,还不谢天谢地赶紧滚蛋等着我捶你呐?”

    沈澈摇头委屈的道,“我的时候哥哥在王府当差早出晚归,一天到晚也见不到几面。等我进王府了哥哥怪我擅做主张入王府,生我的气每天绕着我走。等到慢慢消气了您又因王妃产离开王府,我们兄弟三年一面未见。半年前您回王府,只留了四十余天就又离开了。”

    他侧脸贴在沈辞腿根,吸着鼻子道,“我从长在哥哥身边,却没有多少时间是和哥哥共同度过的,现在好不容易有机会了您又赶我走。”

    沈辞心都要化成水了,他现在有贴心体己的爱人,有默默相助的友人,有聪明伶俐的儿子,有温婉持家的翠儿,还有这样乖巧孝顺的弟弟,他这人生真是十分圆满。

    沈辞无声的叹了口气,硬下心来推开沈澈,“你跟着我带给过我什么好处?你让我白卖一次命,年纪心机不浅知道先斩后奏了。我遇险那回屡次告诫你不要我去过王妃那边,你转头就给我抖落出去了。这次还是死不悔改不听话。我给你的机会够多了,根本不想再看到你!”

    “我……”沈澈无助的去看一旁站着的许青寒和虞适二人,对许青寒俯身叩首乞求道,“求王爷替属下句话,当时的情形如何王爷最清楚不过,您跟哥哥一,让他不要赶属下走,属下为王爷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许青寒恢复了对外人的高冷模样,负手而立面无表情的道,“现在是非黑白全凭你一张嘴,我当时喝醉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醒时已经身处牢狱之中了。就算你哥哥心软肯留你,我也留你不得。你走吧。”

    沈辞把右手背到身后竖了下拇指,明明是许青寒一五一十告诉他事情经过,把沈澈择得一干二净的,现在做戏甩锅甩得有模有样。

    沈辞假意怒道,“听到了没有?连王爷都对你颇多怨怼,你还有脸留在王府?死你这孽障就清净了!”他扬起手作势要,虞适恰到好处捉住他手腕劝道,“算了算了,一罪不二罚,你都要赶他走了还他做什么?我明早就带他走,你别为难他了。”

    沈辞按着剧本借坡下驴,指着沈澈恶狠狠的道,“听到没有?明早就跟着你虞哥哥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他拉着许青寒手腕大步迈进门里,隐约听到背后传来压抑的哭声。

    许青寒道,“咱们两个是不是太残忍了?沈澈很伤心的样子。”

    沈辞头也不回的道,“我不狠一点他怎么能走?”

    夜已经很深了,值夜的侍卫诚惶诚恐的凑上来拜见许青寒,许青寒嘱咐他道,“夜寒更深,本王回个府就不用大张旗鼓了,你做你该做的事,不用惊扰到其他人。”

    “是,属下遵命。”侍卫低眉顺眼的退下,目光奇异的盯着沈辞看,活脱脱的在问:你怎么又回来了?

    沈辞对各类异样的目光早就可以做到视若无睹了,他站在岔路口问许青寒,“你去哪住,西院还是修远殿?”

    “去西院。”许青寒毫不迟疑的走上左手边那条狭窄的甬路,“你走之后西院我每天都在扫,哪里都是干净的,一应物品也没有任何变动,就等你回来了。”

    沈辞诧异的道,“那张瘸腿的床也没换?”

    许青寒想起那夜激烈的欢愉,红着脸干咳一声道,“没有,还是那张。”

    沈辞顿住脚步,哭笑不得的道,“哎呦,你快别闹了,寒冬腊月不比末夏初秋,西院房子到处漏风,又连张床都没有,你哪受得了?赶紧回修远殿去。”

    “不会啊,你不在时我想你了就去西院住一晚,床腿早就钉好了,屋子也修缮过,住着很舒服。”许青寒道,“现在活生生的你陪着我睡,我也就不用抱着你的被子寻那一点点故人的气息了。”

    沈辞牵着他的手往西院走,稍稍用力握紧,“嗯,我在。”

    等推开西院大门,沈辞立刻被满院枯草晃到了眼睛,他顺手拔了两根问,“你还有养草的爱好?”

    许青寒苦恼的道,“太难拔了,我实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就由着它们疯长了。”

    “不是用拔的,蠢!”沈辞屈指敲了下他的额头,“等有空教你。”

    此时的沈辞无论如何不会想到,有朝一日他真的要教这只飞下梧桐的落地凤凰怎么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