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五十五个澹澹
聂珏和昭华公主、贾子兰道别后,也上了马车。
这雨下的又大又急,聂珏进了马车里,才发现裙角都湿了,九儿向公主府借了个手炉,让她捂着。
马车行到玄武大街被拦下来。
车帘被掀开,高庭渊冒着雨进来,聂珏喊着外面的九儿,“臭丫头,谁让你放他进来的!”
高庭渊脱掉外面湿透的官袍,露出里面赤色常服,“她也拦不住我。”
“本官记得晚上您还得当差吧,”聂珏往角落里移去,用脚踢了踢他的官袍,“您这样假公济私,应当吗?”
“还有一刻就宵禁了,我早了点有什么,”高庭渊随她踢,见她今日上了妆,唇红齿白的招人,贴近了道,“一个乞巧节扮这么隆重,难道你还想招蜂引蝶不成?”
聂珏敞开袖子,把手炉挡在两人之间,“殿下盛情相邀,座中贵女谁不是这样,若本官着素服,岂不让殿下心里不快?”
高庭渊看她动作,道,“防我跟防狼一样。”
“您不就是色狼,本官防您正常,”聂珏道,色狼两个字被她的缠绵悱恻,那唇一开一合都是引诱。
高庭渊过来捉她,被她到手上,不疼,他双手追过去,便把人抱到怀里,还顺便颠了颠,“甘棠,从哪儿学到这些吊人的把戏,偏我还爱吃。”
“您能不能懂点规矩,上来就抱。”
聂珏扒不掉他束在腰上的手,气愤归气愤,她双手搭上那宽厚的肩,揪着一片肉发劲,听到他嘶嘶抽气,道,“您真硬呢,本官手都酸了,您不疼么?”
从她口里出来这个字,欲得高庭渊身上都燥了,他的手不老实的向上滑,那软和的触感让他犯起了浑,直到被聂珏阻住,他才又放回到腰上,“我不是柳下惠,你想好后果。”
刚刚被他碰到的地方都似麻了,聂珏动了动身,她坐下的那片肌肉紧绷的似是箭在弦上,她松下手,摸到高庭渊的脑后,扯住一截发,道,“本官也不是弱女子,任人宰割。”
高庭渊被她扯得头皮发紧,张手抱住她的手,把头发解救出来,“这算什么,孩子架吗?”
外面雨下的太大,雨水从缝隙里漏出了点,车里潮湿一片,聂珏的手炉都像是不管用了,她的腿隐隐的发疼,“被您烦的没法了,孩儿招数都逼出来了。”
高庭渊看出她腿的不自在,手移下去慢慢揉,“出门不带备寒之物?”
聂珏拿手指了他们座下,道,“您上来就跟个急色鬼一样,怎么来得及拿出来?”
高庭渊拖开座下的柜子,拿出厚衣帮她盖好,“你这马车破的很,到处漏水,过几日我送你一辆。”
聂珏偎着他,细白的指头抓在他的胸前,“世子爷有钱,您的父亲怕不是要气的吹胡子瞪眼。”
“这点钱算什么,”高庭渊抱着她换了地,全都是水,他便坐到柜子上。
聂珏道,“这么有钱,怎么不见您投点给兖州?”
“兖州那是无底洞,我再有钱也养不起,圣人也拨了不少,”高庭渊微垂头看了看她,道,“养你倒还轻松,猫儿似的,吃不了多少。”
“抠门,”聂珏道。
高庭渊听了跟没听一样,还准备跟她逗乐子时,外面的马嘶叫一声,马车被什么撞得一晃。
便听到有人骂骂咧咧。
“瞎了眼嘛!我家姐的马车也敢撞!”
而后是九儿的声音,“分明是你们撞的我们!这路宽,你们不好好走,还往我们这边逼,你们想挑事我们也不怕!”
“什么下三滥的货色!我家老爷是吏部尚书,谁人见了不礼让三分,你们看到我家姐的马车不让就算了,还敢骂街,果然是下里巴人,得了势,就猖狂的目中无人了!”
高庭渊听到这,站起身,将聂珏放下来,按她坐到柜子上,欠身挑帘道,“聂大人是堂堂朝廷三品大员,你家姐无品无级,凭什么要让你们,凭你们强横霸道吗?”
那侍女认识他是谁,一下便没了颐指气使。
那马车里,欧阳静显然听到了声,也翻着帘走出来,对他福了福身道,“不知高大人在此,婢子不懂事,冒犯了两位大人,还望见谅。”
高庭渊半丝目光都未分给她,“本官当你们是书香世家,没想到教出来的下人这么粗鄙不堪,见人就咬,连谁尊谁卑都拎不清,上梁不正下梁歪,本官看,你们这一家子也不怎么样!”
欧阳静捏着帕子,被他训得又羞又气,但还不得不道,“您教训的是,是我管教不严,回去定好好改正。”
高庭渊摔下帘子,留她一人差点在原地气哭。
“本官是不是要感谢大人出手解围?”聂珏笑道。
高庭渊坐到自己的官服上,道,“嘴上着感谢,心里还不定怎么想,我要看实际行动。”
马车里漏的到处是水,聂珏的脚缠上他的腿,道,“您这目的性未免太强。”
高庭渊看她的脚一点点爬上膝头,倒不动,“我好像什么也没。”
“您不是暗示了吗?”聂珏把脚拿回来,道。
高庭渊道,“甘棠,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手炉没热气了,聂珏放到桌上,她抬手冲高庭渊招着,“过来。”
高庭渊极自然的又搂住她,捏着她腮边细软的肉道,“这么慷慨?”
聂珏如无骨般贴上他,感到那胸膛的坚实,她的耳朵便羞成了一片绯,但还是故意放娇了声道,“世子爷……”
这声世子爷叫的又娇又嗲,嗲的高庭渊捏着她的手都跟着抖了抖,他提着聂珏的下巴道,“故意的?”
聂珏故意低下眼,回忆着以前见过的青楼女子的形象,她纤手顺着高庭渊的脖颈抚到腰边,过手皆是结实,再到下面就下不去手了。
“怎么不继续了?”高庭渊逮住那只手,道。
聂珏轻咬着唇,含俏带sao的道,“您讨厌……”
高庭渊望着她笑,而且越笑越大声,“甘棠,从哪儿知道我不喜欢这些的,我可不讨厌你这些。”
“您真是贱呢,”聂珏撇开手,冷了色道。
她容色是最清冷的美人,越冷就越有味道,这般在人怀里,寒着声骂人时,便能轻易的挑起男人的情热,高庭渊眼色暗下来,不待聂珏反应,他便吻过来。
聂珏被他按在怀里动弹不得,连躲都没机会,被他轻薄到没力气还嘴。
高庭渊将人欺负的没了劲,才舍得放开,“我眼里是你这个人,任你装成谁,我都能看穿,而且,你装的也不像。”
她气质清华,便是再俗气的举止到她身上都莫名的去了俗。
聂珏闭着眼只做不理。
车内安静,高庭渊很享受。
马车转了弯,外面雨下停了,聂珏睁了眼,“您是定主意要跟我纠缠不清了,不怕您父亲和圣人吗?”
高庭渊下颚轻抵着她的头顶,暖暖道,“原来你是怕这个,圣人巴不得我和除了殿下以外的女子不清不楚,至于我父亲,他以后会接受的。”
“您就不问问我愿不愿意吗?”聂珏木声道。
高庭渊,“你愿意的。”
“您真是自负,勋贵子弟给您带来的底气?您有什么值得我钟情的?”聂珏鄙夷道,她挪开头,不给他碰。
高庭渊抓着她的手贴到自己脸上,不要脸道,“这脸你不是爱看的很?”
聂珏往他胸口猛地一,别脸沉默。
外面九儿喊道,“高大人,侯府到了。”
高庭渊放她坐好,人便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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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子兰回了宫里,女帝还未睡。
“在璇玑府里玩的可高兴?”女帝执笔在折子上批好字,问道。
贾子兰往她肩膀披好外袍,道,“殿下很用心。”
她拿过宫女手里的篮子,道,“微臣带了些巧果回来,您要尝尝吗?”
女帝没想过她会给自己带东西,一时愣住,“给朕的?”
贾子兰揭开篮子上的布,里面圆陀陀的巧果甚是喜人,她捡起一个,送到女帝嘴边,“殿下府里的厨子手艺不错。”
她这么放着,忽想到未验毒,便欲扳一块吃,被女帝阻止了,女帝就着她的手吃了,神情放松且自在,“确实很好吃。”
她的嘴边都抹了碎屑,贾子兰不觉翘着唇笑,手伸过去给她去掉。
这多年来,贾子兰在女帝跟前笑得次数只手可数,像这样不存芥蒂的几乎没有,女帝的心都被这笑感染了,轻快的跳动着,她漫无边际的想,原来这就是受宠若惊的感觉,她竟到今时今地才感受到。
“这东西吃多了干口,”贾子兰遣了宫女出去拿茶进来,她换了两边茶水,才倒好茶,“您喝些茶润润吧。”
女帝看她忙前忙后,心口的花越开越大,她仿佛是在梦里,呆怔的接过茶喝了。
贾子兰握着她的手量了量温度,“快子时了,是不是要就寝了?”
女帝被她问的只知点头,由她牵着自己坐上榻,这人温柔的脱掉她的靴子,给她盖好被子,吹灭灯时,问她,“要微臣陪吗?”
“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