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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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边,朱雀台,晋晟王午休醒来,便听方寒禀报,妣云罗进宫来,向他辞别拜谢。

    妣云罗并非来怪罪和质问他,反而是过来感谢他,晋晟王心里只觉得无比熨帖。

    “方寒,你快替寡人整理衣服,千万别让七妹久等。”

    方寒点了点头,拿了一件深衣给晋晟王穿上,再系上腰封、大带,等他再提起佩环的想要挂上去的时候,晋晟王忽然挥了挥手道:“又不是见大臣,王妹是自家人,这些繁杂的东西就算了。”

    自家人三个字传到耳朵里,方寒点了点头,垂下眼眸,嘴角有些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晋晟王整理好衣物,也不过片刻。

    他从内室走到大殿,望着躬身立在其中的妣云罗,脸上绽开一个笑容,待走近以后,他举目望去,见妣云罗额角磕破,白衣染了血污,她的丫鬟更是鼻青脸肿,不由一惊道:“是何人,竟然胆敢伤害七妹?难道是……”

    晋晟王想到烧涂畔宫那群疯狂的人,不由心有戚戚,更加觉得将妣云罗派去封地,是为了她好。

    “王妹,你放心,等这阵子风头过去,我便将你和池砚调回来。”

    “嗯。谢谢王兄的爱护。”妣云罗着就要跪下去,给晋晟王行一大礼,晋晟王连忙扶住她,道:“七妹,你别跟王兄客气。”

    晋晟王其实挺舍不得妣云罗,她不仅长得令人赏心悦目,就是性子和为人处世,没有一个地方不令他舒心。

    晋晟王念到这里,又想起了被群臣逼迫的感觉,于是不由怒道:“都怪那些愚民和蠢臣,他们不辨是非,没有证据,便往寡人和臣妹你身上泼污水,他们简直太可恶了。”

    晋晟王遇着妣云罗,倒是没那么多忌讳,毕竟她见过他所有不堪狼狈的一面。

    妣云罗静静地听着晋晟王诉心中苦闷和恼怒,时不时点头道:“王兄,臣妹被泼多少污水都没关系,但王兄你是一国之君,王妹决不能容忍任何人污蔑你。”

    “王妹,为兄知道你有心了,可是寡人虽是这大晋之主,却也抵挡不住这悠悠众口,更别你了。”

    晋晟王到这里,不由伸出手来,亲切地握住妣云罗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心中想好了无数的承诺,正忍不住一个个出口,来安慰和补偿她,这时,方寒走近来道:“大王,池工伊来了。”

    “池砚来了。”晋晟王闻言一喜道:“正好,我有好多事要交代他,你快去把他请进来。”

    晋晟王拉着妣云罗的手,并未放下,他挨着她,闻到她身上传来一股山茶的清香,还是那种干净澄澈的味道,不由感慨道:“七妹你身上的味道这么多年真是从未变过,一直这么好闻。”

    大晋地处南方,蛇虫鼠蚁多,所以男女都极其喜欢熏香,身上的味道时常不同,但是妣云罗身上的味道却一直不变,倒是有种历久弥新的味道,令晋晟王愈发不舍,反而念旧起来。

    从外面进来,池砚听了晋晟王的话,尤其是一直那么好闻几个字,不由将手指深深掐紧,眼眸幽暗森冷。

    “子墨,你来了。”晋晟王见着池砚,还未等他行礼,便拉着妣云罗,走到他面前,道:“外面流言漫天,皆言寡人和七妹……”

    晋晟王到这里,顿了一下,便厉色道:“寡人问你一句,你如实回答,无论怎样寡人都不会怪罪于你。”

    “大王,请。”池砚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憎恶和敌意,声音平和道。

    “七妹落得那样不好的名声,你是否真的不会嫌弃她,真心愿意迎娶她?”晋晟王面上带着宽和的笑意道:“你若不喜欢,寡人也不会勉强你。”

    他话是这么,但心里却想,若他敢一个否字,等他去了封地,他便要他死在那里。

    “臣心悦七公主,无论如何,都不会放开她的手。”池砚回答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晋晟王听了,连连大笑三声,了几个好字。

    “七妹,欲求无价宝,难得有情郎,这池砚是个不俗之人,同那群不开眼的乌合之众,一点也不一样。” 晋晟王着,正要将妣云罗的手交给池砚,却没想到池砚忽然伸出手来,一下子将妣云罗的手从他手里夺过来道:“微臣谢过大王,日后定然会对师妹一心一意。”

    “好,好。”晋晟王只当他是太过激动过了头,也并未放在心上。

    他望着这对宛若神仙眷侣一般登对的人,有一种身为月老的满足之感。

    晋晟王一时处在兴头上,再加上妣云罗不久之后便要走了,当即就要拉着他们俩一起饮酒聊天。

    “王兄,最近王妹的事情令你费心了,面对群臣,您的压力定然也十分大,不如让王妹请一次客,带你去宫外喝醉红楼最有名的杏花酿,欣赏最美的舞姿。”

    醉红楼这个地方,晋晟王早就想去,但碍于身份却一直没去成,如今妣云罗这么一提,他当即毫不犹豫点头。

    “王兄,外面关于王妹的传言很不好,所以我们还是伪装一下,扮成普通人出去。” 妣云罗转了一下眼眸建议道。

    “王妹此言有理。” 晋晟王觉得这样他去醉红楼这种地方,就不会别人识破了。

    听到醉红楼几个字,池砚不由握紧了妣云罗的手,力气用得有些大,妣云罗皱了一下眉,池砚到底是古代男子,她去那种地方,他定然不开心,于是想了想道:“师兄,你也一起去。”

    *

    三人穿上寻常的绢衣,又作了点乔装,尤其是池砚和妣云罗两人,他们容貌太过出色,所以不得不在脸上做点手脚。

    妣云罗绘画的技术不错,而且在现代经常玩COS,所以很快就把池砚的脸弄成蜡黄色,眉毛画得有点塌,头发也随意歪斜着绑了一下,看起来像个心术不正,吃老本的纨绔子弟。

    “师兄,你天天端着,也很累了,今天就放下所有包袱,随我出去放松放松。” 妣云罗给池砚弄好以后,又给自己弄,她额头上有伤口,怕感染,不敢抹粉,于是就几种胭脂一层层铺垫,在脸上弄了几个暗红的胎记。

    站在一旁,池砚静静望着妣云罗的动作,脑袋里却不可遏制地想起了醉红楼送三美那件事,心里不由涌上一股担忧。

    池砚低垂着眼帘,正发怔,妣云罗弄好之后,一回过头,见他愁眉不展,神色阴郁,不由道:“你放心,事情很快就过去了。”

    妣云罗双眼一眯,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冷笑,配合上她脸上的一大块红斑,显得格外狰狞,宛若山鬼一般,令换好行头进来的晋晟王吓了一大跳。

    “王……王妹,你干嘛把自己折腾成这幅样子。”

    “王兄,你不知道,我现在在外面人人喊,为了你的安危,只好这样了。” 妣云罗声音含着无限的低落道。

    此行,晋晟王为了会美人,自然是装扮得风度翩翩,宛若世家公子,不过他望着妣云罗额头上的伤,不由心有余悸道:“那我要不要也装丑一点?”

    “王兄你鲜少出宫,外面的人都不怎么认识你,应该不紧。” 妣云罗道。

    “那就好。”晋晟王松了一口气,眼里带着一点期待和兴奋。

    往日在宫里,那些女子都知道他的身份,所以巴结他,把他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这次乔装出去,不透露身份,必然能瞧出他自己真正的魅力所在了。

    *

    从晋宫的偏门里出来,几个仆从拉来了一辆寻常的马车,晋晟王抬起衣摆,一直脚踩在一马奴的背上,忽然停顿了下来。

    他在宫里,听那些谏官骂得凶猛,并不清楚外面的情况如何。

    此刻他身穿着普通人的行头,忽然想要走到人群之中,去看看他的子民到底是怎么评价他,或者去看看,他们的不满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了。

    “寡人自从当上大王以后,就再也没逛过这大晋都城了,今日趁着兴致,不如子墨和王妹你陪寡人一起逛一逛?”

    晋晟王虽然是询问的语气,但他的话,可没人反驳,况且妣云罗邀请晋晟王出宫,可不是真的要带他去醉红楼。

    “既然出来了,未免被人看出来,妹妹就直接叫王兄一声阿兄了。”

    “阿妹。”晋晟王当即亲切地叫了一声妣云罗。

    一旁的池砚听着他们阿兄阿妹的叫着,忍不住将牙齿咬得嘎吱一响。

    正午刚过去一点,又逢春季,大晋都城十分热闹。

    晋晟王看着百姓安居乐业的样子,心生出一股成就感,不过没多久他的脸色就变得不好看了。

    “大王和七公主只顾自己享乐,利用脂民膏修建涂畔宫,还好八公主和九公主贤良淑德,把自己的嫁妆都拿了出来。”

    “就是呀,大王一心只想修建涂畔宫,讨那妖女欢心,根本不管那些曾经为大晋保家卫国的将士们的死活,要不是八公主出钱,九公主四处奔波,哪儿能修建出善堂来,令那些伤兵有一席之地。”

    晋晟王一路走来,听到的都是痛骂他和妣云罗的话,反而是妣凰娥和妣水玥,到处都在着她们的贤明。

    “听九公主出世时,天降异象,她乃是紫薇帝星降世,却因为被宓氏这对狐媚母女施了妖术,所以才变成女子。”

    听到先前的言论,晋晟王只是心情不快,这会儿听到帝星二字,便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面色一下子阴沉一片。

    十多年前,他便被帝星几个字压在头上,内外煎熬,如今他早已将帝星这件事给忘记了,却没想到时隔多年,又被人提起。

    “阿兄,这一切都是阿妹的不是,等我离开之后,这些流言自然就无风而散了。” 妣云罗低着头,十分自责道。

    “无风而散!”晋晟王冷冷讽刺一声道:“我看这分明有人要造反。”

    “王妹,这种流言什么时候便传起来了?” 他不由眯着眼,望向妣云罗。

    “这些言论从涂畔宫修建不久之后便开始传起,王兄和八妹本是嫡亲兄妹,臣妹只当夸她便是夸你,并未有多想。”

    妣云罗有些惶恐,担忧不已,一旁的

    池砚转了转眼珠子,恍然明白过来,师妹怕是要反击,他心中一动,想到赵鑫,当即开口道:“大王,有一件事,微臣之前碍于八公主和九公主的身份,不好出来,可是如今见势态如此严重,不得不出来。”

    “子墨,那两个人到底背着我做了什么,你快告诉我。”晋晟王震怒道。

    “大王,修建涂畔宫,微臣在其中担任工伊之一。” 池砚当即将葛新贪墨之事了,并道:“微臣先前并无证据,遂派人去查此人,发现他乃是廖国的细作,他时常游我大晋有才之人,大王你是昏君,而廖王才是真正的霸主贤君。”

    池砚到这里,想到妣水玥,语气顿了一下,倒是没有将她的事出来。

    妣云罗眯了下眼睛,也未曾妣水玥与妣凰娥半句不是,只是赵鑫,她虽然算放他回廖国,但那么轻易就回去,她心里可不爽,所以池砚的话,正是她想要的。

    晋晟王听池砚到廖国的奸细,再想到涂畔宫的大火,以及最近的刺杀和流言,当即一惊:“好一个廖王,他竟然当面一套背面一套,表面要与寡人结亲,私底下却想要用这种卑鄙的手段瓦解寡人的统治。”

    “呀!” 妣云罗听了晋晟王的话,倒抽了一口凉气,连忙转过身,对池砚嗔怒道:“师兄,我和王兄待你不薄,这么重大的事,你怎么不早?”

    “微臣地位低下,却证据不足,并且那葛新同宫里的冯妃,以及两位公主都走得极近,尤其是水玥公主。”池砚道。

    晋晟王听冯妃也牵系其中,不由更加心惊,心想她不会也是廖国安插到宫里的探子吧,那……

    他一想到这里,面色一白,心头不由一颤,整个人摇摇晃晃就要跌倒,妣云罗刚想上前一扶,池砚已经抢先一步,搀扶着晋晟王。

    妣云罗轻轻瞥了池砚一眼,接着便正对晋晟王道:“王兄,臣妹不过是庶出,所有一切皆得源于你的宠爱,所以平时不敢妄言他人是非。可是近来,不停都有人抹黑我们,如今整个晋都,不管是修建涂畔宫,还是修建善堂,大家都只知有八、九两位公主,却不知有王兄你。”

    她罢便长叹一声道:“按理,王妹我应该就这么安静的去封地,等待流言散去,只是却不放心王兄……”

    妣云罗着,便噗通一声跪到晋晟王脚下道:“王兄,今日王妹不是要带你去醉红楼,而是想让你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

    “七妹,你用心良苦,我又怎么怪罪你。”晋晟王站稳了身体,赶紧将妣云罗扶起来。

    “七妹,封地你不必去了,寡人绝不会教恶人得逞。”

    晋晟王怒目一瞪,接着便对池砚道:“朕回去就封你为左徒。那葛新,你同司败景同一起去捉拿,一定要将其党羽查清。”

    “微臣谢大王。” 池砚掀起衣摆,刚要下跪,晋晟王当即道:“子墨,你以后便是寡人的妹婿了,自家人不必客气。”

    醉红楼,晋晟王最终是没心思去了。他又同妣云罗去了涂畔宫和善堂等多个地方,尤其是善堂,那边的残兵极其家属,竟然还公然给两位公主修建了长生祠,并日日上香叩拜。

    见到那处长生祠,晋晟王气极了反而心情平静了下来,最后面色无表情的回去宫里。

    *

    司败景同接到晋晟王的命令,当即带着兵同池砚一起去追查那葛新。

    通过十多天的查探,他发现葛新贪墨的数额巨大,还全都拿去给了九公主,帮她养宾客,招揽人才。

    景同想到这里,不由联想到九公主的弟弟雅南王,他的封地恰好就在廖国附近。

    他这么一想,内心不由波涛翻涌。

    昔日虞姬不白而死,九公主只怕心里一直记恨着大王,如今她与廖国之人勾结,怕是要报仇呀。

    “公子,此事必须要立即告诉大王。”司败景对池砚道。

    晋晟王还是太子时,景同便跟随了他,对他衷心不已。他知道事情非同可,当即写了密折,与池砚一同呈给晋晟王。

    晋晟王一连几日都坐卧不安,一直在等着景同和池砚的消息。

    当方寒将景同的密折提给他时,他看完之后,简直心惊胆战,不由脊背发寒。

    “寡人竟然养了一只豺狼在身边,还有冯氏,她服寡人把封地封给宁王,是不是……”晋晟王想起冯妃这些年一直野心勃勃,想要他改立她的儿子为太子,难不成她已经等不及,想要提前谋朝篡位?

    “大王,冯妃与几大世家皆有密不可分的联系,再加上九公主,只怕不能轻易动。” 景同看了看晋晟王的脸色,语重心长道。

    “她们通敌叛国,难道寡人还要容忍她们不成?”

    “大王,外面关于您的名声,已经传得沸沸扬扬,如果处理了冯妃和九公主,下面的人并不会相信您,反而会觉得这是七公主的阴谋,是她故意鼓动你,制造叛乱的证据,污蔑忠良,还会你……”

    “那寡人到底该怎么办?” 晋晟王不等景同完,便怒得失声大吼。

    景同连忙噗通一声跪到地上,不停磕头道:“臣驽钝,一时想不到更好的办法。”

    立在在一旁,方寒上前一步道:“大王别心急。九公主和冯妃娘娘,她们不过是后宫妇人,本事再大也翻不了天。对于八、九两位公主,戴国国君年近六十岁,把她们嫁过去和亲便是,既处理了她,还能稳固邦交,也不会令你落下不好的名声,至于冯妃,大王只要捧个新人上来,逐渐冷落她便是。倒是这流言,不太好处理。”

    “哈哈,方寒你这个主意好。这些人,寡人就容忍他们到七国论学之后。” 晋晟王心里终于舒了一口气,只是想到那些流言,不由愁眉不展。

    “大王,流言一事,微臣倒是有办法。” 静默在一旁的池砚忽然发声道:“大王,你还记得景家么?他们因为烧毁涂畔宫一事,被你查处,大王不若在此时施恩于他们,展示你胸怀的宽广。他们得了你的恩惠,自然会到处宣您的仁德。”

    “景家乃是世家,分支庞大,如果能令他们为寡人好话,倒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寡人刚刚下了查处的告示,如今又主动变卦,那谁还会当寡王是一样九鼎的君王。” 晋晟王有些拉不下面子,但心里已经有所动摇。

    “陛下,请容臣前往牢狱中去见景云与那些纵火之人一面,由他们写悔过书,恳请大王您宽恕,这样您便有了由头。” 池砚斯文一笑道。

    “善。” 晋晟王点了点头,赞赏地望了池砚一眼道:“子墨,你好好干,日后你和七妹将会成为寡人的左膀右臂。”

    听到左膀右臂两个字,池砚嘴角唯扬,点了点头,同景同一起退下。

    *

    从朱雀台出来后,池砚走在前面,景同跟在后面,等行了一段路程之后,景同忽然瞥见不远处有个明黄色的身影走来,当即扯了一下池砚的衣服,声道:“池公子,太子殿下像是在等你。”

    池砚闻言,顿了下脚步,景同很识趣地走了。

    “子墨。”太子笑着迎了上来,就是脸色有点病态的苍白,像是终日忧累过渡。

    “太子殿下。”池砚微微俯身一礼,太子低垂下眼睑,忧伤道:“母后最近身体愈发不好了,不得不将宫权交给冯妃管,前些时日她还得到了父王的赏赐,我……”

    “太子,此地不宜交谈,请移驾至微臣府中。”

    太子闻言,脸上立马浮现一丝狂喜色。

    池砚从南庄搬出来后,便在城中偏西南处置了一处府邸,里面亭台楼阁,还算精雅别致。

    太子妣景辉进入这里之后,留心观察了一眼,见这里一个女婢都没有,想到七姑姑妣云罗,忧郁的眼神终于变得坚定了些。

    “子墨,七姑姑她从生活艰难,生母宓氏根本不在乎她,还还水性杨花同我父王勾搭在一起,她为了生存,所以才被迫……”

    妣景辉道:“子墨,我父王实在不是个明君,难道你还要看着七姑姑仰他鼻息。七姑姑生得那般绝色,他又怎么舍得放手,他之所以将她赐婚给你,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避人口舌,而私底下却是想暗度陈仓呀。”

    “太子殿下为人子女,这么自己的父亲怕是不对吧!”池砚心中波涛汹涌,但是面上却十分冷静。

    面对池砚的质问,妣景辉有些惶恐,但是他一想到最近的局势,以及自己母亲的病,便破罐子破摔,横下心来道:“子墨,你难道甘心屈身侍奉侮辱自己心爱之人的君王么?如果孤当了大王,必然会封你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令伊,而七姑姑,她再也没有人敢觊觎,永远只属于你一个人了。”

    “太子殿下,你胆敢弑君?”池砚不由握紧了拳头,沉声呵斥道。

    “我,我……”妣景辉瞪大了眼睛,望着面色严肃无比的池砚。

    黎后倒下了,他的位置就变得岌岌可危,为了生存,他……

    “孤有何不敢。”妣景辉咬牙道。

    池砚嘴角微微上扬,对着妣景辉行了一个君王大礼。

    妣景辉望了,当即眼前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