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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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拉那拉舒舒深深的感受到了来自整个世界的恶意,她一瞬间心灰意冷,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一般,绝望一点一点的侵蚀她。

    然而,乌拉那拉舒舒到底是心智坚毅的女子,她撑着一口气睁开了眼睛,她要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

    见到舒舒清醒过来,齐格是最先发现的,她一直贴身照顾她没有合眼。

    一向稳重沉着的丫头也不免喜极而泣:“谢天谢地,格格你终于醒过来了!老爷,福晋,格格醒了!”

    意识到自己失态,齐格马上擦干眼泪向外大声喊着,声音里满满的喜意都要溢出来了,这个时候没有人怪她不懂规矩。

    很快的,觉罗氏和费扬古都从隔间进来了,他们也一直不放心看着舒舒呢,刚去隔间憩半响的功夫。

    看着觉罗氏红肿的眼眶,还有费扬古一夜之间仿佛苍老了许多的神色,乌拉那拉舒舒心里一酸,连忙起身请罪:“女儿不孝,连累阿玛额娘忧心了!”

    觉罗氏连忙上前制止她:“傻孩子,这个干什么,你醒过来就好!”

    觉罗氏拿帕子掩掩眼角,擦拭未干的泪痕,只是话语里还残留一丝泣音:“快躺下歇歇,御医了你的身子现在虚得很,必须好好调理一段日子。”

    乌拉那拉舒舒顺从觉罗氏躺下,看着费扬古眸底的血色心底的愧疚自责都要淹没了她:“阿玛额娘,请快去歇息,让您们如此劳累女儿于心难安,我一定会养好身体的!”

    听了舒舒的保证二老才放下心来,他们的确年纪大了,禁不起折腾。

    目送着费扬古和觉罗氏远去,乌拉那拉舒舒一下子软倒在了大床上,不管现在击对她有多么大,养好身体的确是目前最要紧的。

    乌拉那拉舒舒无力地躺倒着,她的纤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就允许她逃避一刻就好。

    前四福晋现准二福晋面临着人生中艰难的时刻:#二伯变成了夫君肿么破##前世夫君归于何人#

    前世她和四皇子相敬如宾,四皇子是个规矩人,敬重嫡妻,她也将后院理得井井有条不让他忧心。

    荣华富贵她也享受过了,唯一的遗憾就是儿子的早夭,后来她也再没有生育过孩儿了。

    虽然父母总是怜她辛苦操劳坏了身子以至于后来一直缠绵病榻早逝,忧心不已。

    可是为人福晋的,在内宅上总要尽心尽力,为此圣上没少夸赞她贤惠。

    然而,想想太子的“好男色”,圣上每每处置的他的一大批面首,乌拉那拉舒舒眼前一黑,真不想醒来面对这个残酷的世界。

    以后难道她不仅要管着夫君的一群妾,还要和一群男人争宠吗?

    而且,她居然在接指婚的圣旨的时候吐血了,传进圣上的耳里……

    乌拉那拉舒舒已经可以预见贤惠的名声离自己越来越远了,这一团糟心的事情险些让她一口气喘不上来。

    未来的准太子妃咬咬牙,尽管生活如此艰难,可是到底是经历了风风雨雨的孝敬宪皇后,她依然能够面不改色的面对。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要弄清楚选秀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乌拉那拉舒舒对选秀还停留在前世的记忆,明显的这一世不一样了。

    她让齐格将自己扶起来,在背后垫了靠垫,示意她在床前的凳上坐下,自己要问话了。

    “齐格,指婚给皇四子的是哪家的格格啊?”

    乌拉那拉虽然明白这世她不可能是四福晋了,可是到底对于前世的夫君归属于谁她还是在意的。

    齐格毕恭毕敬的坐着,闻言心里虽然疑惑却也知无不言:“回格格,是石大人的嫡女。”

    啪嗒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碎掉了,居然是前世的太子妃?

    事情到底怎么会变成这样?乌拉那拉舒舒更加迫不及待的想要了解事情的经过了。

    她细细的询问了齐格一些事情,大致上和前世还是差不多的。

    然而,在听齐格随口了一句什么之后,她眼眸瞪大,死死的抓住她的手厉声道:“你什么?再一边!”

    齐格从未见过温和秀丽的乌拉那拉舒舒脸上出现这种近乎狰狞的表情,她不禁有点瑟缩的声回道:“格格务须忧心,太皇太后也是中意您的。”

    乌拉那拉舒舒深吸一口气,闭了闭眼,这个世界完全乱了,本应早在康熙二十六年就逝世的太皇太后居然到现在还活着,她果然重生的和前世不是一个世界吧!

    乌拉那拉舒舒疲倦的挥手示意齐格退下,她要休息一下。

    舒舒躺在床上,脑子涨的发疼,她要好好消化一下刚刚从齐格那里得来的信息。

    选秀之时秀女不能带婢女进去,宫中具体的事宜齐格也不会知道,只是后来听的。

    她着凉发热撞到了太子殿下,是被太子殿下抱着送回来的。

    这究竟是个什么事啊?乌拉那拉舒舒记得自己的身体很好的,前世的时候根本就没有生过这场病。

    她揉了揉难受的额头,她知道的东西太少了了,根本就一团乱麻!

    费扬古和觉罗氏平时这个时候已经准备就寝了,只是今天他们却没有睡意,坐着静默着,因为心里都为舒舒而忧虑。

    觉罗氏欲言又止的看着费扬古,眉心微蹙:“爷,你这到底是?”

    费扬古制止她,提醒道:“天家事莫猜测,做奴才的只要服从就可以了。”

    是这样,可是他手里的烟袋就没有停下来过,明显也是忧虑不已。

    这道圣旨确实是也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要不是被舒舒吐血的事情吸引住了心神的话,估计当场就会震惊不已。

    在他们的预料之中,舒舒应该是被栓婚给皇子的,太子殿下的婚事他们都知道圣上最是重视,要不然也不会相看了这么久还没有决定,毕竟太子都已经十九了。

    之前他在圣上身边的时候,是了解圣上看中了石家的闺女的,只是这次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指婚给了四阿哥。

    嫁给皇子和嫁给太子那是完全不一样的,太子妃可是未来的一国之母啊。

    虽然舒舒一向稳重端方,可是毕竟年幼,而且他们从未算将她培养成太子妃。

    更何况,舒舒作为他们的老来女,他们一向都是宠着的,他的几个哥哥都年岁相差悬殊,他大儿子的儿子,他们的孙子年纪都和舒舒差不多大,这让她性子纯善温和。

    将来太子登基,她要面临的就是三宫六院,实在是担心啊!

    “唉!”费扬古叹了一口气:“只希望我这把老骨头还能多熬几年,不然的话我都不能走得安心啊!”

    觉罗氏一听眼眶一下子就红了,哽咽着:“爷!”

    费扬古安抚的拍了拍她:“到底是身份贵重的太子妃,咱们该高兴的,愁眉苦脸的不吉利。”

    毓庆宫,太子殿下胤礽在书房作画,吕有功在一旁伺候着。

    执画笔的手修长完美,骨节分明,白皙无瑕,玉一般莹润,主人有条不紊的下笔,浓墨在纸上慢慢晕染开来。

    他的相貌极其出众,俊美绝伦,宛若玉人,即使静静站在那里,挺拔的身姿也带着独特的高贵和矜傲。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仿从晶莹通透的大理石精雕出来的轮廓瓷白的侧脸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晕黄的光环,显得更加耀眼璀璨。

    皇太子绯色的薄唇微微上翘,显示着主人的好心情。

    他专心致志的画着画作,似乎有几分漫不经心的问道:“乌拉那拉家的格格怎么样了?”

    只是,他的呼吸乱了,心跳快了,耳朵也不自觉的竖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