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真人秀拍摄组的一些花絮早早被放到了节目组的官博中, 底下一堆舔颜党, 当然也出现了质疑声, 什么节目是秦天出品的, 所以俞霁月早早地就知道了剧本,对于过程中的一些问题也了熟于心, 所以能够轻而易举地回答上来。甚至还有人艾特唐郁,问她为什么不参加这个由秦天出品的节目, 毕竟她的“好朋友”俞霁月都已经去了。
叶迦楼躺在床上刷了一会儿微博, 便觉得困意上涌, 掩着唇了个呵欠。不过才合上眼,陷入了模模糊糊的梦境中, 一道轻微的开门声便将她给惊醒了, 看见了蹑手蹑脚进屋的人,她揉了揉发胀的眼睛,低声问道:“你回来了?”
“是啊, 我回来了。”俞霁月的声音刻意放轻,她坐在了床边的矮凳子上, 支着下巴道, “你困了就继续睡吧, 有些账不着急,我们明天可以继续算。”
叶迦楼一头雾水,眨了眨眼,满是迷茫地凝视着俞霁月。
“我出去那么久你难道不担心吗?你都不关心一下我跟路归了些什么吗?还有我之前生气了,你都没有哄我。”俞霁月哼了一声, 起身去给叶迦楼倒了一杯热水润润嗓子。“不过在聊天的时候我感觉有人在盯着我和路归,是不是何似之啊,她是娱乐记者,这些东西她最喜欢了。”
“参加这个节目,惩罚就是让她问问题,她还不至于这么没品。要是做出这种事请来,是不是侧面意味着秦天没有什么选人的眼光呢?”叶迦楼眼皮子一跳,也不直自己到过院子里偷听的事情。温热的茶水在这时节显得有些发烫,滚过了猴头带来别样的刺激,她舔了舔唇,佯装委屈道,“怎么都是让我哄你,你都不来哄哄我呢。”
“你都没有生气,有什么好哄的?”俞霁月看着故意放低姿态的叶迦楼,心中一颤,可是嘴上犹是不放松。
叶迦楼反问道:“那你真的生气了吗?”
俞霁月迟疑了一会儿,点头道:“真的。”
叶迦楼道:“那我也真的生气了。”哼了一声后,又继续道,“你来到这真人秀放松一下也好,我还以为两个人共处的时间会不少呢,可是你在路归出现的时候一声招呼都不,消失了那么长时间,就算猜到她是你的旧识,我也应该气上一阵子吧?怎么换你来闹啦?你就是故意的吧。”
俞霁月起身摸了摸叶迦楼的头,她的眉心微微蹙起,哄人这种事情实在不是她擅长的,她俞大姐从来只有被哄的份。可是两个的相处中,总不能让一个人单方面的付出,她望着叶迦楼的双眸,开口道:“好嘛,对不起,是我的错。我承认我是故意的,你马甲号瞒着我,我还是有些不平的,但是不能够直接跟你生气,只好的报复你一下。”
叶迦楼拉住了她的手,眨了眨眼,低声问道:“所以无理取闹的大姐是不是你?”
俞霁月语塞,半晌后才不甘不愿地应道:“是我。”
“你还觉得委屈噢?”指尖在俞霁月的额上轻轻一弹,见她捂头怒瞪,叶迦楼轻笑道,“快去洗澡睡觉吧,明天还不知道有什么样的挑战呢。”
节目组的花样百出,在后续的几天中,众人才知道寻宝是最简单的环节。景区不远处是有着数百年历史的老村落,现代化与古老的风俗并存,他们使用着先进的电子产品,可是渔猎时候依旧用着年代久远的叉子和弓箭,在村子中有孩子出生的时候,更是全村的青壮年都组成一组渔猎竞赛组队,算作是庆贺。嘉宾们面临中开始真人秀拍摄时候,最具挑战性的任务。长久生活在城市中,别是叉鱼了,就连钓鱼的心性都没有。山中的野兽有极大的危险性存在,为了嘉宾们的安全,节目组最终将她们分配到了鱼组,跟着村里的汉子妇女们一同行动。
哗啦啦的水流泛着一层白沫,隐约可见溪底下长着青苔和水草的岩石,这一处的水流并不算深,走至河中间也不过是到膝盖。清凉的水流包裹着肌肤,每走一步都带来了极大的阻力。叶迦楼看着不远处扑通一声跌进水里的谈天色,强忍住了笑意。这次的分组让她满意,能跟俞霁月名正言顺地待在一个组。
“我可以靠你吗?亲爱的。”叶迦楼都走到了溪水的中心,俞霁月还在岸边心翼翼地试探,她手中提着一个竹篓子,光着脚才探入水中,立马又缩了回去。
“可以。”叶迦楼朝着她喊了一声,虽不知道怎么叉鱼,但是会比俞大姐强一些?顿了顿她又喊道,“其实在溪水中还挺舒服的,你要是不害怕就慢慢地走过来,我在这儿等你。”狡猾的鱼儿跟着水流快速地向前游动,时不时借助着水草来掩住身形。
“我抓到了!哈哈哈哈!”狂笑声从另一个方向传来,虽看不清那人的脸,可以约能够辨认出是在前番多次失利、最后被何似之逼问的只能吃辣椒的于画。这一次他远离了黄彤,跟张博文组成了最受村中人看好的组合。
水中的鱼儿一摆尾,快速地从叉子的边沿游走,因为搅动带起了水底下的泥沙,这一片顿时一片混沌,看不清逃逸的鱼跑到了哪一处去。叶迦楼正全心全意地对付着水中的鱼,冷不丁听到了一道哭腔,吓了一跳的她叉子险些脱手飞出。在俞霁月那委委屈屈的神情映入了眸子中时,她忙不迭朝着已经双脚站入了水中的俞霁月跑过去。
她的动作掀起了一片浪花,脚底下一个趔趄,跌坐在了水中,全身湿透。几乎是手脚并用的跑到了俞霁月的身边,连声问道:“怎么了?怎么下水了,你坐在岸边等我吧。”
俞霁月扁了扁嘴道:“有东西咬我,会不会是毒蛇啊?还是水里面的蚂蟥水蛭?或者是其他可怕的东西?”
她越话叶迦楼越觉得胆战心惊,示意一动不动的俞霁月抬脚,看清楚是一只螃蟹的时候,叶迦楼才松了一口气。她伸出手将那干了坏事就想逃逸的罪魁祸首抓了起来丢进了一旁的竹篓子里,又扶着俞霁月回到了岸上。细嫩的皮肤被螃蟹钳出了一道红痕,隐隐还有血迹渗出。这下子什么比赛都抛到了脑后去,生怕伤口收到了感染,节目组的人过来帮忙扶俞霁月去村子里的医务室,叶迦楼死活要跟过去。
俞霁月推了推叶迦楼道:“我没事的,你去抓鱼。”
“不行。”叶迦楼一脸严肃,她道,“我看见网上有的人被螃蟹夹伤后感染了,导致器官功能衰歇,甚至还会威胁到生命。”
“姑娘,没这么严重,你胡些什么呢。”村子里的老医生穿着白大褂,给伤口消毒,听叶迦楼这么一,立马就开口。
“是吧,你快去吧,要不然我们这组最后一名。”俞霁月赶忙接话道。
叶迦楼是下定主意不离开,佯装没有听见俞霁月的话,她挥了挥手示意跟到此处的摄像大哥离开,她自己坐在床边看着俞霁月。
两个时的比试时间在无声无息间悄然流逝,抓鱼最多的果然是于画他们组,其次是谈天月和何似之组,就连黄彤她们组都有两条鱼当做战利品。五个竹篓子摆在了一旁,工作人员清点了以后,清了清嗓子道:“最后一名是——”
“不用想了,肯定是我们。”俞霁月在叶迦楼的耳旁嘟囔,掐了她一把道,“你要是听我的话就好了。”
故意拉长的音调将诸人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没有交流过他们也不知道对方的竹篓子里有多少鱼。“最后一名有两位。”声音最终落地,“秦欢组收获了一只龙虾,俞霁月组收获了一只螃蟹,他们两组并列倒数第一。”
“这该死的螃蟹。”俞霁月不满地哼了一声。
“是很该死。”叶迦楼低声应道,“别生气,回去给你做清蒸螃蟹、红烧螃蟹、姜丝螃蟹、南瓜炖螃蟹。”
“我才不吃螃蟹。”对这两个字几乎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俞霁月气哼哼地瞪了竹篓子一眼,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秦欢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她抽到了跟路归一组,但是两个人头发上还有湿痕,不知道跌进水中多少次,然而战利品少得可怜。“不要慌,我们还有垫背的。”俞霁月开口了一句。
“她们听见了。”叶迦楼附在了俞霁月的耳边道。
“你们两个要亲昵回屋中去好嘛?”路归带着强烈怨气的声音响了起来,这唯一的一只龙虾还是她抓到的,她哪里知道这位冷面的组员这么不济事,拿着叉子是在叉鱼吗?更像是一种情绪的发泄,她不敢靠近,生怕一不心成为叉下亡魂。
路归的怨气纯粹是因为任务的失败,对她来被何似之问几个问题不痛不痒,但是对于其他的身处风波的人就不一样了,原本她们那扑朔迷离的关系就引人注目,在网上的解释并不完全,故而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她们的身上,看好戏似的等着她们出一些不为人知的真相。
“请问你们二位是怎么认识的呢?”
“父母认识。”俞霁月眨了眨眼,又道,“何姐,您的问题涉及了我们两个人,相当于各问了一个,机会不要浪费了哦。”
何似之沉默了半晌,又问道:“您跟唐郁是网上所传言的好姐妹好闺蜜吗?网友们一度以为你们二位会在一起。”
这个问题一出,俞霁月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她转过头看着叶迦楼的神情,见她面上没有不快的情绪,才淡声应道:“是朋友,给我拉cp的人可不少,先不当朝不允许开后宫,我媳妇儿也不会同意啊。”
“是的,她没有坐享齐人之福的命。”叶迦楼也眯着眼,出声附和道。
何似之一时间想不出来如何询问俞霁月,在她身上的爆点早就被微博上那个不知名的号给挖了出来,当然最终的结果是被惨痛的脸。沉思了片刻,何似之问道:“再拍完这一期的真人秀之后,您接下来的工作有什么样的安排?”
“这个得看秦导那边的进度。”俞霁月笑着应道,“我近期都会把心思放在秦导的新剧上,让我们的合作关系可以继续保持下去。”
何似之又问:“新剧是什么呢?”
“这算是第四个问题了吧?我觉得你可以去问问咱们的秦大导演。”将何似之的问题给踢了出去,俞霁月双手环胸,看好戏似的望着秦欢。相比之下,秦欢的身上可以挖掘的点更多,比如她为何从台前退到了幕后,比如她为何匆匆出国后又回来?
何似之对两个圈外人是不感兴趣的,就算有丁点的探求欲,那也不过是因为俞霁月的存在。三个问题出口,意味着对俞霁月的惩罚完毕,只能够等待下一次的机会。将视线移到了冷淡的秦欢身上,何似之被她那双没有什么情绪的眼睛盯得有些胆寒,掩着唇轻咳一声,第一个问题顺着俞霁月的话问了出口:“秦大导演接下来有什么样的工作计划呢?”
“将全部心思放在《长宁》的拍摄以及前期的宣传准备上。”秦欢淡淡地应道,何似之给了她一个开口的机会,借机宣传一下即将开机的《长宁》,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沉吟了半晌后,她的脸上绽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我也期待和俞老师的再次合作。”
见秦欢笑了,何似之身上的压迫感骤然间消失,她微微地松了一口气,问出了自己心中想知道的事情:“您当初出国是为了逃避情感挫折吗?”秦欢在那件事情时发的长微博对很多事情的解释都是含糊不清的,一笔带过的描述,让人留下了不少的疑惑,可是后来不管旁人怎么再问,秦欢都沉默不语。至于另一个主角严遇,她的微博账号早就在出事之后注销了,在网上几乎找不到她的动态和痕迹。
“是的。”秦欢直言不讳,她的眸光闪了闪,露出了几分痛苦的神情,她开口道,“当初精神上的崩溃和来自家庭的逼迫,让我的状态变得极差,出国是被父母强逼着,可白了就是一种逃避的心态,我对不起那个人。”
何似之又问道:“拍摄《歧路》的时候,道消息你和严遇再次合作了,你们重新在一起了吗?”
秦欢沉默的时间犹为长久,就在节目组以为她要选择吃辣椒的时候,她开口道:“前面大家也了,破镜重圆很难带来一个好结果,所以放过她,也是放过我自己,我们之间不可能再复合了。”秦欢要借助外力给自己压迫,她怕自己一时间忍不住回头又去追寻严遇的踪迹,回答这番话的时候她的神情中有前所未有的决绝,她想要放下,但是她不知道要用多长的时间才能够彻底放下。
另外两个人,何似之只是象征性的询问了几个,她不在意,其他的人更加不在意。
时间在嬉笑玩闹中流逝,大家仿佛都忘记了何似之盘问的那个问题,举着酒杯围坐在桌子边品尝自己的战利品。夜晚节目组是在村子里度过的,新生儿的啼哭声和众人欢喜的声音交错在一起,好有几个年轻的汉子热情地跳起了舞。
“秦大导演的事情真是让人唏嘘哦。”谈天色的视线在不经意间落在了另一旁安静的人声音,她歪了歪头,用只有附近几个人才能听清的声音感慨道。她也算是秦欢的粉丝,看着曾经的女神因情而落寞,多多少少会有些惆怅。
“所以,活着不好吗?为什么要谈恋爱?”作为独身主义者的路归发言,她仰着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斜睨了俞霁月一眼,又道,“要么就是凄凄惨惨戚戚,要么就是像眼前的这两位一样腻腻歪歪,恶心!”她回国是带着诸多好友的谴责来的,这一声不吭就结婚的没良心,长久不联系是她们相处的常态,但是连结婚都不肯,那也真的是太过分了吧?或者就是这其中有什么猫腻,当然俞霁月不肯她也不会去逼迫,至少看她现在这样子是幸福的。
挑了鱼刺的肉被喂到了口中,俞霁月在忙着吃东西之余,还分出一些心思来搭话:“没人爱的你就装出这幅愤愤不平的模样。”
“瞧你这话的,追我的人还少吗?”路归被这句话刺得有些不高兴了,“俞霁月,你真的是见色忘友啊!”
“这不是‘色’。”将最后一块肉吞入了腹中,俞霁月转过头认真地反驳道,“我看见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灵魂好嘛?路归,我才不像你这个死颜控呢。”
“算了,不跟你话了。”路归摇了摇头,喝了点酒后的她情绪有些外显,那在外人面前掩藏的一面在不经意间又流露了出来,她一伸手搭在了谈天色的肩膀上,笑道,“谈同学,我们去散步吧,不要理会这两个秀恩爱狂魔。”
谈天色当然是举双手赞成。
在二次元看到和了解的叶迦楼跟面前的还是有些不一样的,就算后来玩得熟稔,依旧无法忘记最初的冷淡和距离感,她的天性中应该带着些许冷然的,但是不会像秦欢那样,冷得像是一轮孤月。在沉思间,她的眸光又落在了一旁与人低语的秦欢身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她在路归的催促下起身,将一切杂乱的思绪都抛在了脑后。
“我是秀恩爱的人吗?我很过分吗?”俞霁月几乎整个人挂在了叶迦楼的身上,这边的桌子只剩下她们两个人,还有几个酒杯。夹了一根白菜,示意叶迦楼张嘴,而她自己则是念叨个不停。
食不言寝不语的原则在俞霁月的跟前早就一退再退,叶迦楼咀嚼的动作很慢,赶不上俞霁月夹菜的速度,最后颇为无奈地伸出手一挡,委婉地表示自己已经吃饱了。
“你还没我到底过不过分呢。”俞霁月横了她一眼,低低地开口问道。
叶迦楼斟酌了片刻,应声道:“不过分。”
俞霁月掐了掐她的脸道:“这种话还需要思考啊?”
叶迦楼应道:“那不是因为需要站在单身之人的角度去思考么?”
俞霁月满意地点点头,目光扫过周边的人,似乎大部分都是单身的,尤其是才受了刺激的秦欢。脸上的欣喜笑容很快就不见了,转变成了一句惆怅的叹息。“我不知道该替谁感到不值得,也不知道该可怜哪一个人。”
叶迦楼明白她在些什么,饰演《歧路》的主角是她,她也全身心的投入到秦欢的故事中去。犹豫了片刻,叶迦楼也跟着叹了一口气,低声应道:“我始终相信时间能抚平伤痕,只要有了那么一个契机。”
俞霁月轻轻道:“可不还有很多人好几年都无法释怀的吗?”
“那是因为他们心中还怀有希冀吧?”叶迦楼答道,片刻后她又摇了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时间有长有短吧。我觉得严遇那边决绝不留余地,秦欢她也应该死心了。至少她现在的表现就是一点点放下自己的执念。”
俞霁月微微一颔首,她望着叶迦楼的双眸,看到了自己身影倒映在其中。
很庆幸自己遇到了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