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照片
“作死啊!”
“我就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聚在水幕前的人抱臂讨论,远处又陆续走来几位,都是有成员折损在上一场游戏世界,需要吸收新鲜血液的。
看到高大男子时,互相对视一眼,不过很快注意力被屏幕上人的举动吸引。
“他不会想要去找主持人求救?”
约莫真的是不知者无畏,从某种意义上讲,‘主持人’的存在甚至比鬼怪更加恐怖。
画面里月季绅士已经侧身让苏尔走了进去,门被缓缓关上,有个俏丽女子于心不忍:“估计会死得很惨。”
淡淡的花香味从男人身上传来,月季绅士耳边的花夜晚要比白天颜色亮一些。
苏尔:“这里发生的一切也会被人窥视么?”
月季绅士摇头,盯向脆弱的脖颈处,笑着道:“当然不会。”
苏尔走到他面前:“你准备杀了我?”
这种羊入虎口还主动再向前一步的举动令人迷惑,月季绅士发怔的一瞬间突然感觉到腰间一麻。低头扫见黑漆漆的物件顶在腹部,皱眉:“什么玩意儿?”
电击器没用。
苏尔来得时候抱着赌一赌的态度,很明显,他赌输了。面不改色收回:“舒服么?”
月季绅士轻而易举从他中夺过物件,稍稍研究了一下又猛地扔回苏尔中,方才这东西似乎在汲取自己身上的生命力。
苏尔原本做了两准备,利用弹簧做了个关,一旦月季绅士碰到那个位置,就会被划到,他可以趁进攻对方耳朵上的那朵月季花。
这么招摇的花朵一般都相当于boss的心脏。
当然,自己的成功率不足百分之十。但如果留在房间里,想必连百分之五都不到。毕竟蛇的速度非常快,哪怕伤到,那么近的距离,他八成会被咬伤。
现在看来,这个电击器并非一无是处。
七天七夜?
祝芸在电话里特地提到了这本书既然是因为大尺度被封禁,或许生存的诀窍就是浪?
苏尔抿了抿唇,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措辞自圆其,便顺着这种逻辑发展下去:“我是想让你舒服。”顿了顿道:“方才那一瞬间,有没有感觉到淡淡刺痛伴随着酥麻感直冲脑神经末梢,痛苦中感觉到舒适,舒适中诞生苏爽?”
话还未完,一片花瓣孤零零地飘落在地上。
“”
月季绅士面色大变摸向耳边,果然,那一瞬间不是错觉,这玩意儿真的能汲取生命力。
感受到冰冷的杀意朝自己袭来,苏尔果断道:“虚不受补,电习惯就好了。”
月季绅士很珍视那朵花,狐疑问:“真的?”
当然是假的,苏尔闭了闭眼,上一个这么嚣张的雷电法王已经被钉死在耻辱柱上。但眼下为了活命,他不得不违心道:“这是一个神奇的道具,能养生。”
电击疗法了解一下?
末了补充一句:“我不敢骗你。”
月季绅士深深看了他一眼,不过是个跳腾的虾米罢了,一只就能按死:“哪怕有一个字是假的,”他微微一笑:“你的身体会成为这朵花最好的养料。”
苏尔抬起,毫不犹豫调到最大功率,对准月季花中心电过去。
近身攻击的好会,大不了殊死一搏。
滋滋——
电击器的动静有些大,花非但没有蔫了,反而色泽艳丽了一些。
“舒服。”月季绅士惬意地眯起眼。
苏尔一抖,隐隐感觉到牙疼。书被封的不冤,这种设定居然也成立!
“可惜了”月季绅士瞥了眼苏尔,可惜这东西不能被自己所用。不死心地又试了一下,只要妄图使用,就会被汲取生命力,作为体验者倒无碍。
认主的道具虽然少,但也不是没有,他记得曾有一个玩家在通关高难度游戏后,获得过替死娃娃,不过这个新人是从哪里得来的?
凌晨:30。
门被推开,苏尔顶着黑眼圈,一脸疲惫地扶墙走出,一晚上没休息给月季绅士充电,足够累人。
楼上传来呜咽声。
苏尔皱了皱眉走上去,看见另外三人聚在自己的房门口,李黎还流了两滴泪水。当转身看到他的一刹那,面色刹那间变得惨白,就跟活见鬼一样。
退后两步定下心神问:“你还活着?”
苏尔点了点头,看见地板上有黏腻的痕迹,角落的凳子上挂着片脱落的蛇皮。昨晚离开前他特地抖开被子塞了个枕头进去,如今最上面的一块被腐蚀,棉絮粘成好几撮,散发的味道酸臭难闻。
毒性这么烈,已经超出了自然界毒蛇能做到的范畴。真要遇到,他的电击器连蛇皮都电不穿。
李黎面色惨白:“我们的猜想成真了。”
恐怖故事里的事物会实质化趁着夜晚发动攻击。
张河连忙问苏尔去了哪里,怎么躲过蛇的追杀。来惭愧,零点左右他们都听到了动静,可惜没人敢踏出房门一步。
“在主持人房间打的地铺。”
轩辕傲宇眼前一亮:“原来还有这个方法。”
“对你们可能不适用。”苏尔信口胡诌:“我是七月半出生的,算命的天生遭脏东西喜欢,就差那么一点便死了。”
月季绅士依旧站在阴影里,满脸笑容道:“欢迎大家随时来找我。”
在规则中,主持人不能杀害玩家,但也是有漏洞可寻的。譬如这场游戏中,玩家不能夜晚出门,一旦违反,主持人可以担任监视者的职责,进行抹杀。
看出轩辕傲宇和张河都有些意动,苏尔心下一沉,从外表上,月季绅士大约比毒蛇要好上一些,所以他们宁愿把这当成一条后路。
啼哭声打断他想要警告的声音,孩子肉眼可见的比昨日消瘦了一些。
“他的”李黎捂住嘴感觉到反胃。
瘦弱的骨被硬生生啃下一截,被褥上还染着鲜血。
张河倒吸一口冷气:“他在把自己当做口粮。”
坦白讲,真要这么死了他们都要松口气,但这怪物的复原能力显然很强,没过多久,骨就恢复正常。
眼下显然又要到了讲故事的时间。
故技重施,然而哭闹声依旧没有停止,苏尔摇头:“同样的故事在新的一天不能重复。”
张河:“恐怖元素的故事倒是有不少,只是”
谁来讲?
下意识目光汇聚在苏尔身上,他开口拒绝:“昨晚我也是九死一生。”
适才轩辕傲宇有意向也去打地铺时,月季绅士眼中的愉悦几乎是可以捕捉到。杀死玩家对主持人的诱惑约莫已经战胜了被电击的苏爽,毕竟经过一夜再新鲜的感觉也会过去。
轩辕傲宇抿了抿唇,想什么终究没出来。李黎是女生,总不好硬推她出去,讲故事的人选多半要从他和张河里面做出抉择。
张河苦笑:“石头剪刀布?”
谁都不愿意主动去送死,不如交给运气。
轩辕傲宇点头。
李黎:“要不心背,我也参与?”
“算了。”张河和轩辕傲宇一局定下胜负,后者负责讲故事。
恐惧又带着些认命,轩辕傲宇颇有些自暴自弃:“快睡,再不睡大灰狼就要来了。”
孩子再次不情不愿闭上眼。
李黎声道:“可以尽量找一些好对付的。”
“没用的。”张河在一旁道:“眼下这个情况,一个脸盆不准都能溺死人。”
苏尔略一思忖:“总会有通关方法,先四处找找有没有线索。”
张河:“两人一组?”
苏尔摇头:“昨天犯蠢浪费了一天,现在时间就是生命。”
别墅面积不,算上阁楼想要把每个犄角旮旯都注意到一天的时间兴许都不够。
不知是谁的肚子突然叫了一声。
李黎不好意思道:“有点饿。”
张河:“我早上看过,冰箱里有过期的面包。”
能有口吃的已经算是不错,大家硬塞了几口填饱肚子,便分开在别墅内搜寻。
苏尔负责二楼,房间里放着一张全家福,相框落了灰,照片里的人看着却很鲜活。他突然觉得自己和里面的人没多大区别,以一种被圈禁的方式活着。
家庭出现变故后,他愈发漠视生命。真正让苏尔惊恐的是,他甚至感受不到父母离去带来的悲伤。至亲之人离世却不觉得伤痛,岂不是丧失了基本的人性?
进入这个世界,除了一开始的惊异,苏尔更多竟然是庆幸,或许他能借此找回些什么。
照片里的一家三口都笑得很开心,盯着看了几秒,苏尔突然有些头晕。照片里的人眼珠似乎在一动不动盯着他。
“来。”里面的女人温柔地开口,面容慢慢发生改变,和记忆中母亲的轮廓渐渐重合。
大脑就像快要没电的钟表,即将停止运转,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徘徊:“把给我,你就能得到最想要的。”
和苏尔看见的完全不同,此刻照片里的女人满脸恶毒,期待地目睹苏尔的瞳孔渐渐失去焦距,眼看就要得。
“永远的宁静”女人蛊惑道。
少年的身子突然颤栗,一撮头发都竖立起来,身体执行着大脑下发的最后指令电自己。
三波电击后,苏尔的目光恢复清明,一巴掌朝照片挥过去,义正言辞道:“我来是为了找回丢失的爱与情感,不是找死的。”
照片里女人的脸被打歪了,苏尔望着发麻的心,再看着女人惊恐的眼神,乐了:“看来你的能力只限于制造幻觉。”
把照片揣进兜里,苏尔走出房间,看向站在阴影里的月季绅士:“厕所里发生的事情会被公放么?”
月季绅士:“关键画面会糊马赛克。”
作为恐怖场,厕所可是鬼怪常出现的地方,自然会被公放。
“”苏尔叹道:“好在只有第一次会这样。”
长此以往谁受得住?
打消了在厕所里试验电几下照片的想法,突然折回去又显得太突兀,苏尔站在马桶边,两根指夹着照片:“我问你答,沉默或者被识别出错误答案”
后面的话没有,却是按了一下冲水的地方,警告不言而喻。
“第一个问题,我好看么?”
女人盯着他的眼睛,那里面闪烁着野兽的凶残,下意识摇了摇头。
“果然奸诈。”苏尔没一点犹豫把照片撕了一截扔进水里,差几毫米就要扯断女人的胳膊:“我讨厌谎言。”
女人没忍住破口大骂:“牲口!”
苏尔眼神一冷,冷酷地从胳膊处撕过去,女人痛的哇哇大叫。
水幕外。
“好狠。”杀马特收起脸上的玩笑:“不过他居然能不受照片的影响。”
“也许是意志力强悍。”有人开口:“幻觉这种事因人而异。”
杀马特看向身边的高大男子,后者脱离闭目养神的状态,睁开眼:“我感兴趣的,是昨夜他怎么从主持人的房间活着走出来。”
杀马特想到苏尔扶墙出来的画面,自言自语:“出卖躯壳,救赎灵魂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