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晋王发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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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儿就过去闹肯定不切实际,不过恰好明儿正逢大朝会,镇国公若是有心想要找司马家的麻烦,今儿倒是可以提前准备着。

    看过了儿子之后,镇国公就回了国公府,他可是答应了要给司马家一个颜色瞧瞧的。这话可不是随便的,里头的利害关系镇国公也知道,得罪了司马家,往后国公府在朝中必定会树敌许多。可这些跟给他们家二郎出口气比起来,压根也不算什么。

    镇国公有心在儿子跟前表现表现,让他知道,自己这个当爹的也不是什么好欺负的。若是有谁欺负到自家头上,他是头一个不同意的。最重要的是,镇国公心里还着一个算盘,他总想着若是这件事情自己能表现的好,二郎不定会对他另眼相待。

    可能性虽微乎其微,但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镇国公精神抖擞,一下子就找到了方向。既然要好好表现,那自然就得从今儿开始就准备着。镇国公去忙活了,孙氏却还没走,她算在庄子里头住上两天,等到儿子彻底好全了再回去。

    孙氏坐在床头的时候,一直在那碎碎念。

    “娘想着,你这些天想是运道实在是太差了,要不也不会碰到了这样的倒霉事儿。看来,该带着你去寺庙里头烧一炷香的,让菩萨好好保佑保佑你。”

    唐璟也没有拒绝。

    他知道他娘对这种事情挺迷信的,而且,唐璟自己也觉得自己这回也挺倒霉的。他都不知道怎么跟身边的人,若是叫他们知道自己不是被马踢晕的,只是纯粹想吓一吓那司马家的混账东西让他知道纵马的下场,唐璟都不知道他们会不会相信。

    细想想,连唐璟都觉得这事儿挺闹心的,可是谁知道后面,又弄出了那么多的乌龙事呢。

    一觉醒了过来,这口锅已经死死地盖在司马昭头上了。

    唐璟有心想要解释,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且私心里,他竟然觉得这样的走向还挺不错的。若是这回能压一压司马家的气焰,让司马兆那子亲自跑到他这儿来道歉,那光景,想想都觉得挺美。

    唐璟忍不住就乐了。

    他笑得并不很是明显,只轻轻抿了抿嘴。孙氏因为惦记着儿子运道不好,正愁着这件事情呢,压根也没有看到。可边上的萧朝安虽然没有话,却一直都是看着自家夫君的。

    先前唐璟欲言又止,包括现在又一副暗暗高兴的样子,都被她看在眼里。

    萧朝安什么都没有。只是等到孙氏从屋子里头出去,准备用些早饭的时候,她才顺势坐到了孙氏刚才的位子上。

    唐璟有点儿奇怪:“朝安,你怎么不去吃早饭?”

    “不急,有些事情还想问一问。”萧朝安掖了掖被角。

    唐璟还不知道自己早已经露馅了,一脸单纯地问道:“有什么事啊?”

    萧朝安凑近了些,缓缓道:“夫君头上这伤,究竟是怎么来的?”

    唐璟心里一个咯噔。

    他暴露了?什么时候的事儿。

    唐璟也没有觉得慌张,他只是骄傲于他家娘子怎么就这么聪明呢,自己还什么话都,她就已经看出了端倪。唐璟自然不会瞒着她的,本来么,有些事情也没有什么好瞒的,出来只不过显得自己有些蠢罢了。

    唐璟将昨日傍晚发生的那些事情,原原本本的了出来。

    完之后,他还道:“……我也不知道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大概是想给他一个教训尝尝吧,就这么顺势倒下去了。谁让他之前骂了我,我根本都没有见过他,才头一次见面他就这么对我如此不客气。不过,叫我万万没想到的是,司农司那帮人急晕了头,连扶人都没有扶稳,这才把我的脑袋给磕倒了。后面的那些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唐璟着,还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等他摸到了一个包,手上没忍住,轻轻一按:

    “嘶——!”疼得他脸色都狰狞起来了。

    萧朝安忙将他的手拿开,对着丈夫的脑袋细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出血,也就放心了。她只在意一件事儿:“怎的,他之前还得罪过你?这又是几时的事?”

    唐璟忍过了那一阵疼,慢慢道:“一个多月之前吧,我送土豆去户部,路上听到他在路边嘲讽我种的土豆。我就回头看了他一眼,他便对着我骂骂咧咧的,一副不善的模样。”

    萧朝安捏紧了帕子。

    唐璟丝毫未觉,仍道:“方才我也是听我娘提了两句,这才知道如今几乎所有的人都认定是那司马昭伤了我,既然那子竟然对我老有这样大的恶意,那我不让他背下这口锅,岂不是对不住自己?”

    唐璟也没想过要把司马家那子怎么样,可是最起码的,赔礼道歉总该是要有的吧。

    他非得逼着司马家人低头不可。

    萧朝安这才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安抚道:“如此也好,让他们吃些苦头,夫君想的是对的。”

    萧朝安对于那司马兆口出恶言的事儿到现在还是耿耿于怀。她家夫君人品德行哪一样不出挑?他为了朝廷为了百姓,做出了这么多的事,结果还有这样不知好歹的,当众诅咒她夫君。

    这样的人,就不该被同情。

    萧朝安重又与唐璟吩咐道:“夫君你好生休养,我让吉祥去给你请个假,这些日子就不要去外头奔波了。至于是司马家的事情,你也不必费心,总有他们低头的那一日。”

    “好。”唐璟听话地乖乖躺下休息。

    他确实脑袋还晕沉沉的,想不了别的事情。

    出去之后,萧朝安陪着孙氏一道用了早饭,把孙氏安抚好了,这才叫来丫鬟,让她带个信儿去晋王府。

    下午,司马家派了人过来,送了不少礼,算补贴唐璟。

    只是那些东西,萧朝安都叫人扔出去了,连门都没让他们进。

    司马家怎么也有个司马太师坐镇,在杭州城一向都是横着走的,从来也没有遇到怕的人。哪怕是回了京城,碰到的也多是趋炎附势的,从来也没有人敢下了他们太师府的脸。眼下碰上了萧朝安,这太师府的管家可吃了好大一个闷亏。

    回去之后,那管事便如实禀告了太师。

    “那郡主口气倒是挺大的。非得让咱们家少爷亲自过去赔礼道歉,如若不然,送再多的东西都没有。这汝阳侯到底是怎么晕倒的,都还没个法呢。也不一定就是咱们家少爷的错呀,不定就真跟少爷的那样,是那汝阳侯故意栽赃陷害!”

    他们太师府跟太子的关系,如今就没有人是不知道的。那汝阳侯跟太子又素来亲近,若是他故意想给太子出口气,故意让他们家少爷背下这个锅,那也不是不可能的。

    一个的管事都能想到的事情,司马太师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件事情发生得实在是太巧了,他们家六郎前脚出了府,后脚那汝阳侯便在路上等着。这故意陷害的心思,已经昭然若揭了。

    比起外人,司马太师当然更加相信自家的亲孙子。孙子行事虽然糊涂了些,可在他们跟前却不会什么谎话。昨儿回来,司马太师也是审过孙子的,得知那汝阳侯是故意装晕,司马太师当即阴谋论了起来。

    这事情,不定就是太子在背后谋划的,是太子与汝阳侯串通一气。

    可是虽如此,他们却也不得不认栽。如今几乎所有人都认定,认定了这件事情就是他们家孙子做的。当所有人想法都是一样的,哪怕这件事情本身就是错误的,也没有什么人在意了。不得不,太子如今这一手段的确是高。

    司马太师跟太子对垒,自然不想自降身份,亲自跑过去道歉。所以,他也就只能让自家孙子低头。

    只是司马兆并不愿意这样。

    他根本就没错,是那个贼人故意陷害他!

    司马兆本来就心高气傲,如今要哪里肯愿意去给唐璟赔礼道歉?闹了一个下午无果,后来还是司马老爷使出杀手锏,才叫司马兆憋屈地应了。本来是算第二日一早,就去登门拜访的。不想他们人还没有过去,镇国公跟晋王就已经现在朝中闹起来了。

    他们俩之前一点儿风声都没露出来,是以朝中压根没有人知道他们今儿会来这么一出。

    这两人里头,要镇国公是个不讲道理,那晋王就是个彻彻底底胡搅蛮缠的,这两人凑到一块来,直接叫朝中百官看得直摇头。

    真是有辱斯文。

    可是晋王他们才不要什么斯文呢,只想着自己出口气就算了。那什么司马府真不是东西,竟然得罪到他们家头上了。

    镇国公就负责骂,晋王呢,则负责哭诉。

    反正晋王是不要脸的,更何况当着自己亲皇兄的面,还要脸做什么?

    晋王摸了一把眼泪,口口声声道:“皇兄啊,你快给臣弟做主啊,臣弟真是活不下去了。这劳什子鬼太师,老而不死,老天爷怎么不开了天眼过来把他给收了?他还纵容孙子来欺负我们家女婿,真是没有天理了,还让不让我们一家人活了?可怜我家女儿跟女婿,竟然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这是要生生逼死我们一家人是不是?今儿要是没一个公道,那我……我就一头碰死在这大殿上!”

    最后那一句,就是明晃晃的威胁了。晋王威胁他皇兄,根本就毫无压力。

    皇上看得头疼,太阳穴哪儿一突一突的。

    他当然不会相信晋王会真的自寻短见,但是做做样子肯定是会的。到时候,这满朝文武还不都会看了他们皇家的笑话?皇上实在是丢不起这个人。

    皇上嘴上不,可是心里却已经偏向自己的弟弟了,他问道:“司马太师何在?”

    低下有老太师的学生,见状立马回道:“回圣上,太师今儿一早便领着自家孙子前去汝阳侯住处赔礼道歉了。”

    “……”晋王哭声一收。

    怎么,这老贼竟然这般能屈能伸?晋王懵了,一下子不知道作何反应。他赶紧看向镇国公。

    这跟他们之前好的那些对不上啊。

    镇国公动了动嘴唇。

    晋王眯着眼睛,等分辨完了他的意思,当即精神一振。

    他立马跳了出来:“呸,这道歉根本就不诚心!”

    方才出声的官员,听到这话都气笑了:“太师都亲自带着孙子非礼道歉了,如何会不诚心?”

    晋王哼了哼:“那我把你家儿子给杀了,然后再陪你道歉,你诚心不诚心?”

    “荒唐!”哪有这个法,这根本就是强词夺理。

    “哦,你也知道荒唐哦,那你老师现在做的事情,不也是荒唐至极吗。纵马伤人,把人都踢得晕过去了,还口口声声不是自己撞的,还是我家女婿故意装晕陷害他。能出这样话的,能是什么好人?根本就是丧良心的,你竟然还维护这种人,可见狼心狗肺!”

    晋王一顿攻击之后,又可怜巴巴的看见皇上,泫然欲泣:“他既然是诚心去道歉,那我也不要别的,他家孙子当初纵马伤了我家的女婿,如今就再叫一匹疯马过来,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咱们两不相欠好了。如此,我们家方才能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