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 章
对于孟绣芬和薛新立眼里显露出来的质疑以及不赞同,薛扬自然是有话要。
“爸,妈,我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万块钱左右,而且还是税前,难道我现在不辞职的话,新雅那边的医药费就够了吗?”薛扬平淡又无奈地对两人道。
孟绣芬悄悄地支吾了一下,但她最终还是对薛扬今日的做法有些不满,并没有因为薛扬的法而立刻被成功劝:“那那你现在辞职了,岂不是连每个月固定的三万块钱都没了?你做出这个决定之前,有想好后路吗?新雅那边的医药费又究竟要怎么办呢?”
一直沉默着的薛新立也轻叹了一口气,他支持孟绣芬地对薛扬道:“就是啊,你媳妇和医院那边又该怎么办呢?将来若是真的顺利地找到合适的骨髓,可以给她做术了,那么这一笔术费又该怎么办呢?这些问题你有没有事先想清楚过呢?
我和你妈每个月的工资加起来也才不到一万块钱,而亲家那边挣得纯利润应该也是差不多的,我们四位老人每个月挣的钱,根本可就抵不上*你一个月的工资呢!这一点你可是要想明白的!”
虽然薛新立总是在家里保持着一副沉默寡言的性子,但是薛扬今天这突然做出的先斩后奏的决定,着实还是让他们这老两口有些承受不住。
薛扬看着面前正露出忧色的父母,他也有些心疼对方这阵子因为子女的事情而这么地操劳和辛苦,他赶紧接着向他们解释道:“关于这一点你们尽可以放心!我除了上班拿工资之外,又不是没有其他挣钱的路子了,我之前可是”
“什么其他挣钱的路子?”薛扬的这一番解释的话还没完呢,心急的孟绣芬就赶紧插话了,“你是我生出来并且亲养大的儿子,难道我还不够了解你的吗?除了电脑之外,你还有什么事情是能做成功的,你现在该不会是在哄我和你爸吧?”
薛扬还没解释清楚呢,孟绣芬就首先提出了对自己儿子的质疑。
别孟绣芬这是看不得自己的儿子好,不过是她对于自己的儿子实在是太了解了。
若不是当初原主终于在高考后露出了对于电脑及其背后的技术的一份热爱,不然孟绣芬到现在还得时刻担心着自己儿子的工作呢!就他这副懒散又不愿意妥协的执拗性子,让他花时间去做其他兼职或者工作,让他去学习并且掌握一些其他方面的技术,那岂不是要了他的命?
薛扬对于孟绣芬还没听完他的话,就立刻产生的质疑有些好笑,毕竟这也能显示出,原主这是有多么的执拗以及懒散,这才会连他的亲生母亲孟绣芬都看不过去,直接对薛扬刚才所刚开启的话题就立刻产生了质疑。
“妈,你就先耐心地听我把话完吧!”
这时薛新立也觉得孟绣芬刚才的话语的确是得不太好,插话的行为也不够理性,连忙也对孟绣芬开口:“你就先安静下来,让薛扬把事情给我们清楚咯。”
薛新立一开口,孟绣芬这才终于闭了嘴,但她的脸上却还是充满了质疑。
安静下来之后,薛扬这才有会接着解释,他:“上个月的时候,我就已经开始在上炒股了,所以这阵子以来,从中也挣到了一些钱,甚至足足是我好几个月的工资了,就算是我之前刚交完了这阵子医院的费用之后,也还是有了一些剩余。怎么样?这总比我按部就班地去上班拿那一份死工资,要强多了吧!”
“炒股?”孟绣芬一听到这里就更加地激动了,“你怎么突然就炒股去了呢?你难道不知道炒股的风险很大,稍微一个不心就可能全都亏了吗?多少人就不是栽在了这一点上吗?”
孟绣芬没有理会薛扬刚才所提到的赚钱的事实,反而首先想到的却是炒股的高风险。这不就跟赌博差不多嘛,更别薛扬之前还从来没有在他们面前提过这一件事,也从未做过这种事情了。
知道孟绣芬为人比较保守的薛扬,自然不会因为对方所的这句话而感到不高兴,他反而依旧还是耐心地继续向对方解释:“妈,我这不是非但没亏本,反而还从中赚了很多嘛!而且我又不是去违法赌博了,你现在至于这么激动,生怕我亏得倾家荡产吗?”
接着,薛扬干脆直接就揽住了孟绣芬的肩膀,在对方的耳边温和又稍显自负地道:“你儿子我这么聪明,炒股又哪里是什么难事呢?我现在每天从股市上赚钱都还来不及呢!”
听了薛扬的这一番解释之后,孟绣芬依旧还是难以想象对方居然特地辞掉了一份安稳高薪的工作,反而去做炒股这种不稳定的事情的决定,她直接就不爽地皱着眉头,将薛扬搭在她肩膀上的给一把甩开了。
反倒是刚才一直站在一旁的薛新立拉了拉孟绣芬的臂,暗示对方现在不要对孩子闹脾气动怒。
薛新立接着又对薛扬:“既然你现在都已经自己有主意了,我们也不好太过于干涉你了,你自己想做什么就去做吧。不过,你可不能因为最近赚了钱就心生骄傲,甚至是自负起来,从而变得看不清了。炒股这件事情的确就和你妈刚才的那样,风险很大,没有绝对大的把握的话,你可不能把钱全都投进去,免得被套牢了。”
虽然薛新立对于薛扬今天做出的这个突兀的决定表现得也不是很满意,但是就如薛扬之前所的那样,他那份高薪的工资也依旧不足以抵消余新雅每个月在医院消耗的医药费,既然薛扬现在在炒股这一方面上有天赋,可以赚得比他的工资要多得多的钱,那么干脆就依了孩子的想法。
不过,对薛扬进行一定的告诫还是很有必要的,免得对方因为这些天来的成功,从而失了本性,然后又把钱都给亏得一干二净了。
薛扬自然是点头对薛新立承诺道:“那当然了,我都是将钱分成好几份,有了把握之后才会进行投资,心里有数的!”
向父母清楚了这一件事情之后,薛扬这才又一股脑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至于依旧还停留在客厅的两人,孟绣芬终于在薛扬走后,不甘心地重重拍打了薛新立一下,抱怨地道:“你怎么就直接同意了薛扬的做法了呢?炒股这种事情,是比得上他之前那份工作的吗?”
薛新立赶紧躲开了孟绣芬的第二次攻势,他板着脸只能无奈地道:“那我能怎么办呀?薛扬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执拗、犟死了!就算你现在不同意的话,难道他就不会去做他认定的这件事了吗?再了,难道他媳妇那边的医药费,你就能够拿的出来吗?”
孟绣芬听到这里,动作立刻一滞,随后她又悠悠地叹了一口气,有些低落不甘地道:“哎哟,造孽呀!怎么我们家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呢?”
“好了,你也别想这么多了,既然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我们也只能选择去面对现在这个困境,而不是只能躲在一旁进行抱怨。薛扬媳妇那边可能都没你现在这么地害怕、尽是埋怨呢!”薛新立看着情绪低落的孟绣芬,心里也不怎么好受,他赶紧上前安慰对方道。
孟绣芬随后就摇了摇头,好像终于是向现实妥协了。
薛扬一个人在房间里也模糊地听到了父母两人的交谈,但他却也没有进行多加的干涉和理会。
薛新立总能成功地劝孟绣芬,让她能够尽量地理解他今日所选择的做法的。
之后,薛扬又接着一个人在房间里看了看上的股市行情,在心里做了一番精细的估计,随后他又随着股市行情的变化,从而稍微地在股份买入等方面做出了一些改动,买入他看好的新股,同时又抛售那些被他放弃的股票。
做完了这些每天都要时刻盯着的工作之外,薛扬就又开始接着完成他之前接到的一些外包工作。
虽然现在薛扬在炒股上的情况还算稳定,并且从中赚的钱财也多,但是现在还是能多一个赚钱的会是一个,再加上薛扬的技术可比原主要好得多,就算是薛扬现在又多接了一些外包工作当做平日里的兼职工作,他在这一方面所花费的时间也还不算太多,时间安排上也比较地自由,总比像原主那样,每周有六天都要按时地去公司打卡上班以及加班要好得多了。
等到晚上接近家里的饭点的时候,薛扬刚好就按下了最后一个键,做完了他计划当中的工作,接着他这才停止了上的动作,伸了伸懒腰后,起身到厅里准备吃饭。
“妈,我打算明天开始就搬去医院,这阵子陪着新雅一起,你们几位长辈就不用总是硬挤出时间来过去照顾她了,我会照顾好她的。”薛扬一边夹菜吃饭,一边对正在给薛新立舀汤的孟绣芬这么道。
孟绣芬将盛着汤的碗放在薛新立的面前,坐下后这才看向薛扬道:“行吧,看来你也已经决定好了,你都这么大的人了,我还能有什么好的呢!不过,你平时也得顾好自己的身体,免得累坏了自个儿,至于我们这几位老人,身子骨都还可以呢,平时还是可以稍微地帮你们一会儿的,这就不用你来担心和拒绝了。”
薛扬做出的决定向来都很难以因为别人的意见而做出任何的改变,所以孟绣芬对于他的这个决定也并不表示反对。
既然薛扬现在愿意背负起他身为余新雅丈夫的责任,孟绣芬又还能有什么理由可以去反对这件事的呢!
得到了父母的同意之后,薛扬吃完饭回到房间之后,就一个人默默地开始收拾起了他明天要带去医院的私人物品,以及几套给余新雅用来换洗的衣服和日用品。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薛扬就上提着大包包的东西,一个人来到了余新雅的病房里。
“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你平时要去上班的点吗?”余新雅看到薛扬一个人过来了,她有些疑惑地向对方问道。
今天可是工作日啊,薛扬怎么选择在这个时候就来了呢?
薛扬把上拎着的东西以及背上的背包都放在一旁,这才坐下来向余新雅解释:“我昨天向公司辞职了。”
“辞职?你怎么就突然辞职了呢?”余新雅有些莫名其妙地看向薛扬,实在是搞不清楚对方此时的想法和做法。
好好的一份稳定的工作,薪水又高,除了总是要加班之外,就没有其他的缺点了。而且薛扬又在公司里工作了那么多年了,现在怎么辞职就辞职了呢?
薛扬冲着余新雅有些讨好地笑了笑,道:“我这不是想着辞职后,就可以直接过来陪你了嘛!”
余新雅:“”
余新雅赶紧坐起身来,即便此时的身体极端地不舒服,头脑也有些发晕发胀,但她还是生气地直接用力地锤了薛扬好几下。
薛扬除了最开始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让余新雅给得逞了,之后他都躲开了对方的“攻击”。
“怎么了?我来医院每天都陪着你,这不好吗?难道你还想着要爸妈他们几个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总是像之前那样子,每天这么辛苦地抽出时间过来这里帮忙吗?”薛扬收起了刚才有些嬉皮笑脸的样子,开始冷静地向余新雅这样解释道。
余新雅锤完人之后,又接着喘着气地躺了回去,即便听了薛扬此时的解释,但她的心里依旧是感到无比地郁闷。
“那你也不能一声照顾也不和我打,就直接辞掉了工作呀?工作被你辞掉了,接下来家里靠什么吃饭和生活?孩子的奶粉钱又该怎么办?啊?”余新雅恼怒地瞪向了薛扬,非得对方现在能够给她做出一个可以服她的解释。
薛扬刚才的那个理由虽然是有些道理,她也舍不得家里的四位长辈这阵子总是因为她的事情,而在工作忙碌之余,还要抽出时间来医院照顾她,照顾还是孩子的薛语诗,但是其他更加现实的问题,薛扬之前有想到过吗?
薛扬不顾余新雅此时“凶狠”的瞪眼,直接就一屁股地坐在了她病床边放着的椅子上,有些飘然地道:“你是不是忘记了,你老公我之前炒股的时候,可是赚了不少的钱了?难道除了程序员这一份工作之外,我就只能一事无成,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钱都赚不到了吗?”
余新雅:“”好吧,她刚才是突然一下子就忘记了这一件在不久之前就知道的事情了。
“炒股的变化以及随性这么大,即便你之前赚了不少钱,但不定你之后又要全部给亏进去了,这又怎么能和你的那份工作、和你的工资相提并论呢?”余新雅依旧还是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余新雅和孟绣芬一样,思想上都比较地保守,对于炒股这种有些类似于赌博性质的事情,她也是不赞同薛扬将它当成一份正经的工作来做的,即便从中所赚来的钱,可能要比薛扬上班所得到的工资要多得多,但余新雅依旧还是不能完全地接受薛扬的这种做法。
薛扬:“你老公我这么厉害,又怎么可能会把赚来的钱都给亏进去了呢!”
薛扬道这里的时候,余新雅立刻就白了他一眼,接着就直接转过头去,不愿意看他继续在她面前吹牛。
薛扬:“好了,除了炒股之外,我也接了一些外包来做,效率高一点的话,一个月挣到的钱也比我的工资还要高呢!至少家里的生活上以及孩子的奶粉钱还是足够的,你就不用再继续担心这一点了。”
“真的?这个你没有骗我吗?”余新雅立刻扭过头,有些怀疑地道。
薛扬对此重重地点了点头,继续:“你看我什么时候有骗过你?而且我这阵子都会一直陪着你,是不是真的,你自己看一看不就可以看得出来嘛!”
“行吧!既然如此,这次就算了,若是以后你再这么突然地做下决定,事先一点都没有和我商量过,你就别怪我又要和你闹了啊!”余新雅依旧还是有些不情不愿地这么“威胁”薛扬道。
既然薛扬现在都已经辞职并且直接搬到这里了,除了对这件事点头同意之外,难道她还能再让他去公司把工作又给要回来吗?
这下子,关于薛扬辞职选择待在医院的事情,总算也是在余新雅的面前告一段落。
接下来的日子里,薛扬就直接在余新雅的病床旁边又添了一张陪床,直接在医院里住下了。
除了在余新雅偶尔有需要的时候帮忙照顾对方,替对方顾好一日三餐以及洗澡等日常事宜之外,薛扬就直接在余新雅病床的旁边,每天专注地随时留意着股市的情况,以及完成接下来的外包的工作。
一整天下来,薛扬的时间完全就是被安排地满满的,没有多少闲暇时间,不过,比起之前每周有六天都在去公司上班并且加班的日子以来,反而是现在的生活比较轻松、比较适合薛扬,而且这同时也可以让家里的四位老人也因此而喘了一口气,让他们终于可以稍微地休息上一阵子。
至于余新雅,现在有着丈夫的仔细关爱以及照顾的她,这阵子以来因为她自己的病情的缘故,而情绪比较低落、时刻担忧着自己的未来以及生命安全的焦躁心情,也总算是有了一些缓和的空间。
至少,余新雅的背后还有她的丈夫以及家人,在默默地支撑着她努力地走下去。
不过,即便余新雅的心情上缓和了一些,但她身体上的病情却也并没有因此而有所减轻,余新雅反而如同大多数确诊白血病的病人一般,随着时间的流逝,身体各方面的情况也越来越糟糕。
偏偏直到现在这个关头,造血干细胞捐献者资料库里边,依旧是还没有找到可以成功和余新雅配型的捐献者。
余新雅的病情变得越来越糟糕之后,原先的保守治疗也已经渐渐地失去了它的效用,无奈之下,薛扬和余新雅两人最终都还是选择了医生所建议的化疗。
化疗的过程非常地痛苦。
头晕头疼,恶心想吐,没有胃口,仿佛骨子里在发疼这些都是非常常见的症状。
除了每天都在感受着这一份痛不欲生的痛苦的当事人——余新雅之外,一直就在对方身边照顾着她的薛扬,自然就是感受最为强烈、也最为直观的人了。
渐渐地,余新雅原本还算茂密的乌黑头发,也因为治疗的原因已经开始一掉一大把了,薛扬平时只不过是随一梳,就有成团的头发被松垮垮地扯下来。
最后,还是余新雅主动向薛扬提出要求,直接选择剃了光头。
即便如此,薛扬还是觉得就算是光头的余新雅也很漂亮,一点也不比他们结婚那一天的要差。
明知道薛扬这样的法只是在安慰她,余新雅却还是坚持凭借着自身苍白虚弱的脸色,勉强地对薛扬笑了笑,一边还呼噜了一把自己那突然变得光溜溜、有些不习惯的亮脑袋。
余新雅因为薛扬的这句称赞,其实心里也是感到挺开心的,即便她知道此时的她肯定很丑。
薛扬笑着亲了亲余新雅的背,立刻又引来对方的羞涩一笑。
即便这阵子以来薛扬突然变得仿佛开了窍一般,变得浪漫、会撩人了很多,但是已经和对方结婚好几年的余新雅,对于薛扬最近这些时不时的做法和举动,还是感到有些不习惯、羞涩以及不好意思的。
若不是因为她的病情,余新雅反倒觉得现在才是她和薛扬谈恋爱,以及新婚蜜月的时候呢!
至于以前,那纯粹就是两人为了搭伙过日子,凑活着过而已!
两人就这么“打情骂俏”了一会儿之后,余新雅就感觉到身体是越发地疲惫,她很快就又恍惚地入睡了。
等到确认余新雅已经睡着了之后,薛扬刚才还在对方的面前微笑着的嘴角,此时立刻就耷拉了下来,他此刻的眼里又哪里见得到任何的笑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