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术被带到一个祭台，祭台通体使用海底的一种玄黑色石头建造，上刻许多繁复的纹络，大气而华美。祭台上，一位年老的人鱼披着一身月光一样的纱绡，向他看过来。场景奇妙极了，像是某个西幻游戏的cg图。只是在白术的审美看了，颇有些滑稽——那纱绡美丽极了，配美女也好、美男也好，就是不配老头。

    休伯莱在一旁，还是用那种无波的眼神看着他。

    白术游上祭台。

    ——路上，白术有想过逃跑，但是很显然，跑不掉。

    祭台上有一颗硕大的水晶球，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巫婆同款，祭祀看了眼白术，露出一种高贵而疏离的姿态：“柯尔·斯莱，把你的手放在上面。”

    白术无所谓的照做了，过了一会儿，球体发出乳白色的光，越来越强烈，白术很是惊奇的睁大眼睛看了一会儿。

    祭祀很满意的点点头：“是他。”又,“库卡大人，烦请您也把手放在上面。”

    白术要收回手，祭祀眼睛一瞪：“你不要动！”

    休伯莱的手覆了上来，凉凉的水中，即使人鱼的皮肤的热度跟人类的不能比，淡淡的暖意还是传递了过来。白术颇有些不自在。

    休伯莱看着自己大掌覆盖下的白术的手，心中突然柔软了一瞬。那双手比自己的，比自己的白，修长而白嫩——一看就是养尊处优的人的手，像个女人。

    如果白术知道休伯莱这样想他，一定会爆发的！

    白术本身就不是养尊处优长大的，从就吃苦，大了后也是一直自己做饭做家务，白祁就是他的寄生虫啊寄生虫！一双手虽然白嫩但也不知道生了多少老茧；白术穿越过来的这副身体——柯尔·斯莱，从在战乱中遗失，被这个抚养一会儿那个抚养一会儿，可以是吃百家饭长大，这种人的手有什么白嫩可言？不过是生的好，外加人鱼的皮肤坚韧不易起茧而已，但比起女人的手还是不同的。倒是休伯莱常年带兵，谁的手和他一比都嫩的能掐出水。

    水晶球上，两只手交叠，不一会儿，乳白色的光芒淡去，一丝金色的光透射出来，越来越多，最后映射的祭台之上一片金色。

    “下一届的祭祀...”老祭祀有些激动的开口到，“金色...库卡大人，请务必尽快完婚。”

    “哎？金色代表什么吗？”白术问。

    老祭祀看都没看他一眼，对休伯莱：“库卡大人，我会向陛下恳请提前完婚时间，如果可以的话，你们可以先...”着隐晦的对休伯莱笑笑，“...为了人鱼的未来。”

    “所以金色代表什么？”白术好奇的问。休伯莱默默地看着他，似乎在考虑着什么，眼神依旧没有什么温度，然后向祭祀鞠躬告辞，拉着白术游走了。

    白术很不爽。他被困在这个房子里很久了。

    外面是休伯莱的卫兵把守，他逃不掉。

    人鱼也会造房子来住...真是奇特，虽然他们的屋子是由贝壳和珊瑚装扮的，但总的来和人类的没有什么大的不同。有床，一个大大的贝壳，里面堆得亮晶晶的细软的海沙，人鱼们大多是睡着床上的；有镜子，不知道是从哪个海底的沉船上搜集来的，用来整理自己的仪容。房屋是由海底的树木建造，坚固而带有人鱼奇特的审美，在某些地方点缀海星和珍珠，奇幻而美妙。

    可是白术根本没有心思去欣赏。

    他被困住了。

    困住梦里，困住海底。他突然想着，也许在梦中立即死去会是一件好事，因为他如果不死，不知道还要在这里生活多少年。

    只是他真的不确定，自杀就真的会回去吗？

    海底是感觉不到太阳的光线的，但是有白天和黑夜之分。人鱼们的计时方法自有他们自己的一套，严格算起来，和人类的作息差不了多少。而人鱼住处的周围错落着许多的夜明珠，那是他们的太阳，也是他们的星空。最亮的那颗在亚特兰蒂斯最中心的建筑中，现在正在被一批厚重的纱绡缓缓盖上。

    海底的光芒暗淡了下来。

    休伯莱走进了屋子，白术闻声看过去，对方依旧没有什么表情，进来的时候顺便就转身带上了门。

    白术坐在贝壳床上，看着他，诚恳的开口：“亲。我觉得我们需要谈谈。”

    “不是才谈过吗。”休伯莱笔直的游过来的，白术心里狂吐槽：卧槽你那叫谈谈，你直接晕我了好吗！嘴上却真诚的：“休伯莱亲，我是真的没法子了，能谈谈吗？其实我的情况比较特殊...”

    休伯莱坐在他旁边，白术星星眼的看过去，充满了恳求和卖萌求放过的意思。休伯莱慢慢躺下，接着起身长臂一揽，白术措手不及的被揽倒在床上，靠在对方胸口。卧槽你不是你不是基佬吗？！这些都是跟谁学的！！！

    “吧。什么特殊情况。”休伯莱依旧冷淡的开口。

    白术尴尬的推了推，推不动，反射性的甩了甩尾巴。“你先放开我。这样你不觉得别扭吗？”

    “先习惯一下比较好。”休伯莱开口，“我还没有抱过别人，怕不适应。”

    白术有些无语：“不会的不会的，你先放开我吧，我们先谈谈。”

    休伯莱不放：“就这么谈。我适应适应。你。”

    “呵呵。”白术干笑两声，沉默了片刻，：“其实我不是柯尔·斯莱...你能不能让我走...我是穿越的来着——额就是，我不是这个世界的柯尔·斯莱，而且也不是个人鱼...我是个人类......呵呵...”白术干笑，不做声了。自己讲出来都觉得没人会信。

    对方没有话，白术仰头看上去，正对上一双冰冷的眸子。

    ......

    白术默默的低下头。

    “刚刚我去会见了陛下。”休伯莱没什么感情的开口，“陛下，婚礼提前了。”

    “哦。”白术。

    “一切为了人鱼的未来，为了下一任祭祀的诞生。这是我们刻在血脉里的使命。下一任祭祀诞生之后，你再想要离开，没人会拦你。”

    关键是哥不想和你结婚啊啊啊啊啊！

    白术情绪消沉，如同霜的茄子一般气氛萎靡，默不作声。

    就这样沉默了很久。

    休伯莱突然开口：“我们交尾吧。”着尾巴就卷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