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的时候, 没人愿意挨着方钰, 都离得远远的。然而座位笼统就那么几个，总有人倒霉。在这种情况下，人选自然轮到报刊社最没有话权的底层人士头上。几个年轻姣好的姑娘家总要被照顾着, 于是大家推来推去, 就将新部门中几个看起来特别老实的男同事推出来。

    那几个男同事不愿意也没办法, 他们刚入职，不敢得罪其他人, 再加上他们的顶头上司陈昊他们三个人在一边用眼神攻势威逼，几人无奈之下, 只好温温吞吞挪动步子挨着方钰坐下。出人意料的是当他们分别坐在左右手时, 方钰忽然站起身，捂着嘴巴冲进了包厢里的内置洗手间。

    几个男同事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很是尴尬, 觉得被嫌弃了。毕竟方钰先前还无事, 等他们一坐下就捂着嘴巴一副犯恶心的样子, 岂不就是告诉其他人, 她被他们几个给恶心了吗？

    “我去看看, 你们先找位置坐着。”陈昊把蠢蠢欲动的叶长悦和商杰摁到最里面的位置上坐好, 然后跟去了洗手间。

    醉仙楼的装修仿古风，内置洗手间也是古香古色。掀开珠帘遮板, 呈现在眼前的是面积越40平米的原型空间。左边挖了一处水塘，里面用鹅卵石等装饰水草填满。旁边立着三个青石砌成的洗手台和椭圆形等身镜。右边三个木质隔间用木栏栅圈起来，其中两扇敞着门, 熏香从里面徐徐缭绕，在空气中弥漫。

    陈昊动身前往最里面那一扇门前，附耳听里面的动静。

    干呕了一阵，浑身力气都仿佛在那一瞬间被掏空，好在此处地面干净，方钰扫了一眼后慢慢滑坐到地上，头靠着隔间木板，努力顺着气，想着等恢复了一些力气后再离开。只是一想到待会儿吃饭还要面临左右都是男人的局面，心里一阵烦躁，没忍住，脱口就了一句“特么的！”

    又坐了一会儿，方钰扶着隔间站起来，算离开这里。已经耽搁了有很久的功夫，再不出去就有些不像话。只是方钰没想到开门后却会看到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陈昊！看着对方欲言又止，面露惊愕的表情，方钰瞬间想到某种可能，然后身体快于大脑，往后退了一步就要关门。

    “等一下！”陈昊眼疾手快，一只手迅速插入门缝隙中，让方钰没法彻底把门合拢。

    碍于本能，方钰不敢触碰那只手臂。

    也就这么眨眼的功夫，陈昊整个人顺势挤进来。

    方钰尚且没有完全恢复力气，根本没法抵挡，只能眼睁睁看着陈昊进来后把门关上，又上了锁。本就不算宽敞的隔间，因为陈昊的侵入显得更加逼仄，连充足的氧气也因为多了一个人瓜分愈来愈稀薄。

    方钰垂着眸子，紧紧贴在门墙连接的角落，极力拉开双方的距离。然而再怎么拉开，距离也有限得很，他能清楚地感觉到从陈昊身上散发出来的热度和掺杂了男士香水后变得十分独特的淡淡汗味。

    换做任何一个女人，恐怕此刻都要拜倒在对方的魅力之下。可方钰不是……这些体验男性个人魅力的东西，让他备受煎熬，这种感觉就像有人逼着你吃你最讨厌的虫子，既恶心又害怕……

    陈昊俯瞰着在自己身影笼罩下不停颤抖的人，眸底神色愈发复杂。

    他还记得之前在公司里，对方是何等清高矜持，又是怎样的严厉苛刻，可眼下却在他面前露出如此害怕的样子。心里莫名有一种发现了什么秘密的猎奇满足感。

    想到之前在外面听到的明显不属于女性，竟能轻易挑起他欲.火的声音，陈昊渐渐勾起唇角露出饶有兴致的弧度。抱着审视和探究的心理，他的目光在方钰周身如探照灯一般扫了个来回。

    也许是好奇心占据了排斥感，又或许最近习惯了，陈昊竟不觉得江编身上的大蒜味儿刺鼻，且卫生间里熏香浓郁，那股大蒜味更是微薄得几乎闻不见。

    刨除这些，他就更有精力剥析眼前人更真实的一面。然后发现江编的五官非常漂亮，尤其是眼睛。倒不是眼睛怎样好看，在他看来，那双眼睛的眼型又大又圆特别漂亮，看得出来绝对是个美人坯子，但更让他在意的是眼睛里的东西……

    起来很虚幻，但陈昊真的从那双眼睛里看出了另外一种影子，区别于江编表面上的死板禁欲，那一抹影子分外撩.人，妩.媚至极。正是这一抹影子的存在，才让他这些天一直都无法忘怀，否则以陈昊这些年走南闯北阅尽千帆的经历，又岂会在意一个顽固死板的女人，无视就好了……而今天，又被他无意间发现“江编”不是女人的秘密。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一个男人，怎么会有那么骚.媚到极点的眼神儿？还有……陈昊视线往下……

    此时方钰双眼紧闭，唇齿紧抿，缩着胳膊，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浑身冒汗，而难看的花布衫衣服被浸湿后紧贴皮肤，将隐藏起来的身形彻底勾勒出来。尤其是隐约显现出的那一层嫩白，不停地引.诱着人去撕扯阻隔的束缚，看看里面到底是怎样的光景。这绝对是一副非常适于抚.摸，掌握，怀抱的身子。

    陈昊被蛊惑得不由伸出手去，想将人带入怀里感受一番。不想下一刻方钰猛地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让他双手顿住。

    与此同时，方钰狠狠把人推开，去抓门把手。

    陈昊反应得快，迅速擒住他的双手反剪到身后，顺势把对方压在门板上。唇舌靠近方钰的耳垂，只差毫厘便能吮到。“干嘛要跑？”

    方钰瞳孔瞪大，浑身剧烈颤抖，比之先前更强烈的恶心感一拥而上，他唇齿张开，难受地发出干呕的声音，偏偏又什么都呕不出来。

    口中津液沿着唇角滑落，淌过脖子，湿衣服领子钻了进去。看得陈昊一阵眼红，一个没忍住，探出舌尖去把他唇边的液体舔了一口。

    出人意料的香甜。

    陈昊眸色一暗，还想去舔，不料被他压在门上的人突然发狂一样挣扎起来。下一刻，脸上猝不及防被揍了一拳。等站稳时，人已经拉开门跑出去，正扶在洗手槽吐得昏天黑地。

    从镜子中看到陈昊，方钰如临大敌，浑身紧绷起来。

    被对方十分嫌恶的眼神刺得心口发疼，陈昊僵在原地还真不敢靠近了。直到对方擦干净嘴巴，收拾好自己，若无其事地离开洗手间，才回过神来。想起刚才发生的事情，陈昊越想越不甘心。就那么恶心？恶心到稍稍碰一下就吐成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两人进洗手间的时间绝对不算短，粗略计算也有二十来分钟。叶长悦和商杰早就等得不耐烦，当然，也有好奇心作祟。毕竟一个是去吐，一个只是去看，吐能吐这么久？而且他们耳朵不聋，里面传来的声响怎么可能听不见？怕是出了什么事情。正担心陈昊那个好好先生被方钰欺负，要起身去洗手间找人，结果就看到江编和陈昊一前一后出来了！

    前者还是那么一副死样子。让他们意外的是陈昊。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他摆出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叶长悦和商杰对视一眼，均看出对方眼底的惊诧。

    “陈昊，你怎么去这么久？那老巫婆没欺负你吧？”把人拉到位置上坐好，叶长悦憋不出要询问两人在洗手间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昊颇为深意地瞥了一眼单独坐在沙发上休憩的人，摇摇头，“没什么，江编吐得有点儿厉害，刚才摔了一跤。”即便两人是他发，他也没想过暴露方钰的秘密。不清楚是何种心理，这种只有自己猜知道真相的感觉，还挺好。

    “是吗？”叶长悦眨着眼睛喃喃道。他总觉得哪里有些怪怪的，可陈昊不至于跟他们谎，都是从玩到大的交情，自然是愿意相信对方的，但他还是觉得陈昊好像有哪里变得不一样了，特别是看着那个老巫婆的眼神，让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商杰瞅了一眼陈昊，又瞅了一眼借口不舒服要休息的方钰，眸底闪过一抹探究。

    聚餐结束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点钟。这个年代没有网络，更没有所谓的智能手机，个人的娱乐可以没有，所以一般下了班，看会儿电视后就躺在床上挺尸。但今天他还要跟一堆人去泡澡。聚餐尚能忍一忍，泡澡他是绝对忍不了……别他是个假女人，就算不是，他也不喜欢一大堆人泡在同一个池子里的感觉……熟悉的人也就罢了，关键是他由始至终把这群人当做NPC，平时相处也不会上什么心，这些天下来，同事在他眼中仍然是个陌生人。

    和来时一样，方钰掉在大队伍的车尾巴，不过离开时，他偷偷塞给门童一张写明了地址的纸。

    门童拿到纸张很高兴，看着远去的身影，按捺住激动的心情就要把纸摊开，然而一道阴影突然靠拢过来，还不等他看清纸上写明的地址，就被一只手强势夺走。他第一时间反击，却被对方轻轻格挡回来，而这时他已经看清站在面前的是谁！

    “老板。”门童显然太过惊讶，以至于不由自主喊出的两个字都在轻轻发抖。

    萧煜成扫了一眼手里的纸，轻描淡写地撕成碎片扔进旁边的景观池潭里，“刚才那一行人是要去哪儿？”

    门童垂下头，恭敬道：“听他们谈论，是要去对面的帝豪。”

    萧煜成眉梢轻佻，唇角勾起邪笑，“帝豪？那不是我的地盘吗……”还想着怎么去跟猫咪见一面，没想到对方直接跳进了他的碗里，都送上门来了，不去逗逗似乎不过去。这么想着，他跟身后跟随他的几人道：“走，去帝豪。”

    “可是萧少，林家千金还在包厢里等着，她是老爷请过来的，不去见见怕是不好。”其中一人道。

    萧煜成冷笑，“还以为我是以前的萧煜成呢？随便他拿捏？你先给帝豪那边的大堂经理个电话，让他派人在门口守着，别放刚才那一行人离开。”虽然很想去见见那人，但眼下还是先把包厢里那个女人给发掉才行，就借着这次给某些人敲个警钟吧，敢把爪子伸到他身上来，就有被他剁掉的准备。

    只是等到他赶去帝豪时，才后悔，才意识到出那个命令的自己有多愚蠢。

    彼时方钰正站在冒热气的温泉池边一脸懵逼，他原本想得挺好的，只要自个儿不进水就行。但没料到社长，又或者陈昊，所预定的温泉池竟然是分开的。社长包括其他人在一个水池很大的多人房，叶长悦，商杰和陈昊他们三儿为追求更好的享受和服务，一人一间，并有专业的按摩技师，还有侍酒姐。他方钰被带进的就是陈昊的那一间。

    早知道是陈昊，方钰肯定不会进来，是陈昊借着社长的名义让服务员把他骗进来的！此时此刻，陈昊正趴在温泉池边，两位按摩技师正在他背上涂抹精油准备推拿按摩。他见方钰一点儿要下水的意思都没有，无奈只好让站在岸上的两个侍酒姐去把人给带下来。

    方钰决定的事情又怎么会轻易改变，看她们朝自己走来，转身要离开。结果手还没碰到门把手，肩头突然传来针扎一般的微疼，跟被蚂蚁咬了一下似的。他回过头，看到侍酒姐刚刚扔掉一根空了的针管。她给他注射了什么？方钰抬眼朝陈昊看过去。

    陈昊歉意一笑，“对不起，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但我只能用这种办法将你留下，你放心，那东西不会伤害人体，只是让你没什么力气而已。”

    是的，没什么力气，这么一会儿，方钰就感觉四肢发软。他身形一晃，扶着门重新站好，“虚伪。”

    陈昊垂下眼帘，担了对方的责骂。

    下一刻，方钰朝地面跌去，途中又被侍酒姐搀住双臂，把他拖到池边后放开。透过氤氲的雾气去看，方钰故意抹黑的脸变白了一些，导致拉低的颜值也往上拔高不少。

    陈昊取下方钰脸上的黑框眼镜，然后拿过放在托盘里消毒过后的毛巾将他脸上的黑粉一层一层地擦拭干净。每擦拭一次，肤色就变白一次，直至恢复“江景蝶”原本的样子。细眉杏眼，琼鼻粉唇。陈昊心尖一颤，看着对方顾盼之间不经意溢出的媚色，心脏扑通扑通地狂跳起来，一道热流直往下三路涌去。但他却觉得眼前的人似乎还能更蛊动人心一点儿，但一时半会儿又不出差在哪里……

    或许是没完全理干净的缘故？陈昊猜疑着，换了一块毛巾开始擦拭他的脖子。

    “陈昊，你一个人偷偷摸摸在做什么呢……”突然，门被人一脚瞪开。商杰拥着一名姿色上乘的佳丽走了过来。然而他没走几步就被眼前一某给震惊当场，他死死盯着地上趴着的人，不敢置信的瞪了好半天才不太确定的出那个绰号：“老巫婆？”

    陈昊狠狠皱起眉头，后悔没有锁好门。

    商杰反应过来，刚才还柔情蜜意，现在就能立刻冷酷无情，他一把推开怀中佳丽，指着方钰，竭力按捺住被发欺瞒的怒火，“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这些天陈昊太过反常，商杰不是没猜忌过，但他从未想到会是因为“江景蝶”，他自个儿虽然也在偷偷关注，但那时候，看好戏的心情占据上风，那种感觉就像是发现了一个玩具，却不会因为玩具而改变自己的人生轨迹，可陈昊不一样，最近几日哪里还见得以前的潇洒劲儿，整个人患得患失，魂不守舍，他曾经还以为是哪个妖精把他的魂儿给勾去了……原来……他和长悦所以为的妖精一直就在身边！

    商杰也不上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像是好不容易发现了一个新玩具，结果还没玩儿就成别人的了。憋屈，还有被发欺瞒的愤怒，感觉就要原地爆炸。要知道以前他们兄弟三个不管做什么都在一起，他们穿一条裤子都不为过，不管谁得到什么好东西或者新奇玩意儿，都会拿出来跟另外两人共享。甚至包括情人都是一样，结果这些惯例通通都在方钰跟前失效了。

    “你老实，之前你故意跟我们江景蝶坏话，阻拦我们靠近，是不是怕我们动他？”商杰气急。

    陈昊知道商杰是个暴脾气，不得不耐心安抚，“你冷静一点儿好吗？不过是个女人。”好吧，连一个女人都不是。他偷偷将趴在原地的方钰扫了一眼。

    “哈？女人！你特么就因为一个女人连兄弟都能骗！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到底是怎么勾得我们的铁树开了花。”

    在他们这个圈子里，要数谁最洁身自好，陈昊第二，绝对没人敢称第一。曾有人笑话他不懂得享受，当时陈昊怎么的？那些个女人都是庸脂俗粉，俗不可耐，他看不上眼，还那种事磨人意志，不好。现在呢！把他和长悦撇到一边，自个儿跟人家在这里体验天上人间。

    陈昊一看商杰脸色就知道不好，可惜拦得慢了。商杰俯身一把揪住方钰的头发，迫使后者抬起头来。那张漂亮脸蛋儿更是无所遁形。地面沾染的水迹沿着颤抖的长睫，划过抖动的肌理，最后微颤颤地坠在下巴尖，像一颗闪耀的钻石泛着晶莹的光。

    商杰呆滞片刻，随后更加恶声恶气，“这就是你看上的，也不怎么样嘛。”

    陈昊注意到方钰张着嘴，浑身发抖难受的样子，皱了皱眉头，“商杰，你先放开他。”

    商杰嗤笑，“放开？虽然不怎么样，但正好符合我的口味。”

    陈昊脸色一变，“你要干什么！”

    拇指摩挲着方钰吐着热气的嫣红唇瓣，商杰眸色渐深，“干什么？待会儿你就知道了。”话音落下便手脚利索地解开腰间的皮带。

    陈昊见此一幕，又岂会不知道商杰的算，瞬间有一种自己珍视的东西被人玷污的错觉，哪怕还没有真正玷污。他平时在三人中脾气是最好的，但不代表他就没有脾气了，“商杰！”

    商杰冷哼，听出陈昊口吻中的威胁，动作更快，仅凭两根手指，眨眼间将皮带扣解下后将其抽出，又撕拉一声拉下裤子拉链，只是正要往外掏的动作被右侧突如其来的一记重拳给断。地上湿滑，商杰被后滑行数米远，撞到不远处的盆景后才停下。

    “你居然敢我！”商杰碰了碰脸，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陈昊快速扯过一条浴巾围起来，“商杰，你平时乱来就算了，他不行！”

    “她怎么就不行了！你别告诉你喜欢上她了！”到后面商杰自个儿都笑起来，指着蜷缩成团瑟瑟发抖的方钰，笑得前俯后仰。

    陈昊没答话，“商杰，她还是干净的，你就别染指了。”

    他这句话已经得很明白了。

    商杰却是怔愣住，过后脸色更是黑如锅底，“你特么的意思是我脏！”

    陈昊叹息，“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特么是什么意思！你别忘了，当初还是你不停地往我身边送人！”商杰气得跳脚，从地上爬起来朝陈昊冲过去，两人很快你来我往掐做一团。

    只是他们正得忘乎所以的时候，一记鞭笞忽然狠狠抽到在商杰的腿上。他一疼，条件反射地缩起腿。可惜两人都站得里温泉池边很近，一个没站稳，双双滚进温泉里面。

    下一刻，两人浮出水面，抹去脸上的水，看到刚才还软绵绵的方钰不知何时已经站在岸边，正面无表情地俯瞰着他们，而他的手中正拿着商杰之前抽出去的皮带。

    方钰冲着两人做了一个口型，转身拉开门走了。

    商杰有些没反应过来，“他什么？”

    陈昊脸色同样不太好，“傻逼。”

    商杰猛拍水面，“你特么还敢骂我！”

    陈昊深吸一口气，游到岸边，“是他。”

    商杰醒悟，“他居然敢我傻逼？”

    陈昊补充，“正确来，是我们。”

    然而方钰运气不太好，他以为自己逃离了龙潭，不想转眼又掉进了虎穴。看着走廊上正笑眯眯望着自己的叶长悦，方钰默默抓紧手里的皮带。一个屁孩儿，应该没什么威胁，三两下就能扳倒没毛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