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山区梧桐院，余菲兴致勃勃地欣赏着婚纱照，各种风格的都有，余菲偷笑，居然连他们搞怪的照片都留了下来，她挑了一张最满意的打印出来，然后找了个相框装起来。

    付雨生看着余菲，眼里又暗淡了几分，她干枯的紧紧握在一起，像是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付雨生猛地一惊，急忙收敛心神去开门。

    “你好，”汪誉乔站在门口，他今日的打扮好像与平时不太一样了，又不出哪里不一样，总之就是风格没变，只是不清，只见他满面春风，步履生风，看到付雨生竟然有些激动，“没打扰到你们吧。”

    汪誉乔居然有些拘谨，他瞥了眼院中开败了的梧桐树，眼里竟然有几分迷离，那日他就感觉这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想来也是可笑，居然会对一个从来没有来过的院子产生熟悉的感觉。

    原来是同样的梧桐树，只是不同的人罢了，可是他依旧很开心。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付雨生垂眸，淡淡地开口。

    “我”汪誉乔有些尴尬，被堵在门口，他竟然有些不知所措，“我有一幅画，想请你鉴赏一二。”

    “汪先生找错人了，我不过是个佣人而已，鉴赏这两个字我怎么配。”

    “还没请教，该怎么称呼您？”

    “我叫付雨生。”

    “付女士，其实那天在雁滩桥那里，你取红胶泥入画，明你在这方面的造诣匪浅，这幅画是我一位故人留下的，我只是想找一个懂画的人一起欣赏而已，并没有别的意思”汪誉乔着拿出一幅画轴。

    付雨生瞥了一眼，闭上眼睛，又淡淡地睁开，微微颔首，从未抬眸，看不清她究竟想些什么。

    “牛仔大叔？”余菲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出来一看居然是汪誉乔，余菲热情的打招呼，“你怎么会来？你是来看我阿姨脚伤好了没有是吗？”

    “我？”汪誉乔一愣，“哦，我都忘了，上次你的脚扭伤了，没事吧？”

    “没事，我没有扭伤，只是稍微扭了一下，又犯了风湿而已，那天谢谢你送我回来。”付雨生依旧淡淡的开口，没有什么波澜。

    “你已经谢了好几次，不要再谢了。”

    “那你是来做什么的？”余菲已经走到了汪誉乔身边，看着他里拿着画轴，“这是什么，是你画的画吗，可以看看吗？”

    “当然，”汪誉乔将画卷交给了余菲，然后几个人进屋，汪誉乔道：“其实我今天来就是想请你阿姨和我一起欣赏这幅作品。”

    “到底是什么？”

    余菲迫不及待地打开画卷，是一幅水城，颜色清冷柔美，整体布局详实安泰，画卷上的筏子或急驶、或漫游、或停靠、或转弯，上面的渔家皆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哇”余菲发出一阵感叹，“这画的也太好了吧，是哪位大师的作品？”

    汪誉乔温和一笑，“是我一位故人，她是我的师妹，我们从中学到研究生，一直都在一起。”

    “哦，”余菲点头，“那这幅画是她送给你的吗？”

    “不是，是我在一家画展中心得来的。”汪誉乔这话的时候眼神有几分暗淡。

    付雨生看着那幅画，幽深的眸子像是失去了神采，又像是陷入了无底的深渊，看不到尽头。

    汪誉乔从回忆里收回思绪，看了眼付雨生，他捉摸不透的眸子像是在探索她，想从她身上找到点不知道是什么的蛛丝马迹。

    “付女士，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布局合理、色彩搭配恰到好处，不错。”

    正着冷易从外面进来，“汪叔叔怎么会在这里？”

    “冷易，”汪誉乔看到冷易，神色立刻恢复了一贯的儒雅，“这两日不见你。”

    “这两日我们去拍婚纱照了。”余菲抢答，然后一溜烟跑进卧室，拿了刚打印的照片，“牛仔大叔，你看，我们拍的不错吧。”

    汪誉乔拿着照片看了看，留着一撮胡须的嘴唇微勾，“嗯，是不错。”

    因为冷易突然过来，汪誉乔只待了片刻就离开了，冷易执意送他。

    “冷易，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单独对我？”

    “汪叔叔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吗？”

    冷易开着车，从后视镜里看到汪誉乔冷静深沉的眸子，以及他总是给人那种任何事摆在眼前都波澜不惊的神态。

    “你和晴婉的婚事？”

    “不是，”冷易抬眸看了一眼镜中的汪誉乔，恰好与他那深沉的眸子对视，可惜他什么也没读到，“斯蒂夫先生过世的时候给我留了一封信，上面有提到汪叔叔。”

    “哦？”

    汪誉乔已经松弛了的眼皮这次终于抬起，连同额头上的抬头纹都清晰可见，“嗯，几十年的老朋友了。”

    冷易看着汪誉乔，“汪叔叔难道不想知道他了什么吗？”

    “他留给你的，我相信斯蒂夫自然是有他的道理。”

    “看来汪叔叔知道斯蒂夫先生临终前了什么。”冷易有些激动，握着方向盘的青筋凸起，骨节分明。

    “我不知道。”汪誉乔平静地道。

    在一个岔路口的时候，汪誉乔再次开口，“右转，我现在住在美术学院附近的千岛公寓。”

    “汪叔叔怎么会搬去那里住？”

    “美术学院的校董请我去客讲几堂课，我住在那里也比较方便。”

    冷易看了看汪誉乔，“汪叔叔似乎对菲菲的阿姨与别人不同。”

    汪誉乔微微一笑，“如何不同。”

    “我认识的汪誉乔是个非常清高的人，也是个不爱交朋友的人，如果前几日是无意间送了菲菲的阿姨回来，那今天汪叔叔带着自己这么看重的画亲自登门，让我实在好奇，不知道汪叔叔之前是不是认识付雨生？”

    “清交素友而已。”

    余菲看着付雨生心事重重，她没有啃声，而是坐在一旁，看了一眼桌子上的婚纱照，有些伤神。

    “阿姨，我”

    “马上就订婚了，你准备好了吗？”

    “阿姨，其实我”余菲欲言又止。

    “准备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付雨生这话的时候语气很淡，可是在余菲看来却是有千斤之重。

    余菲想了一下，拿出给阮玉雪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