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等晚上视频, 梁凉连忙把遭遇第二个“德勤山人”事情告诉了吴燕夏。
吴燕夏生气的时候,反应从不会很激烈,隔着视频,她感觉他整个人气场都阴沉沉的冷下来。只不过,吴燕夏再多问了几句魏奎,知道梁爸爸及时赶到后点了点头。
他对“德勤山人二号”这事也没有过多惊讶。
如今这个社会, 任何行业都有“高仿人物”的存在, 吴燕夏自己都有不少“假冒伪劣分号”, 德勤山人在业界确有名气, 着老头旗号招摇撞骗的人不在少数。只是直到听到梁凉转述的那句“你看上的东西,我也看上了”,他才感兴趣起来。
吴燕夏眯着眼睛, 盘腿坐在酒店的大床上,陷入了沉思。
视频里的占星师显然刚刚洗完澡, 穿着一个深灰色背心, 肌肉线条明显。估计在外地剪了头发, 脖子上随意搭着个圆滚滚的白毛巾, 越发显得身姿舒展,臂膀有力。吴燕夏的手闲散地搭在膝盖,腿匀称, 手腕处拴有条红线却不娘娘腔,整体是的偏瘦型肌肉男神身材啦。
梁凉眼巴巴地盯着他,随后回过神,警觉地看了看门口。
梁爸爸此刻正在楼下追着梁妈妈低声吵架, 他认为应该把吴燕夏那堆东西坚决退回去,瘪三的东西收了就是祸。
梁妈妈的心肠更黑一点,她觉得收下东西跟答不答应嫁女儿属于两回事。再,吴燕夏是有点鬼精的,特意送的都是一些连冰带水的生鲜,这些东西根本不大好退回。
两人处在分赃不均的扯皮当中,暂时没精力听女儿的墙脚。
梁凉见四周安全,才声地:“夏夏,你,那人会不会是德勤山人的大徒弟?他其实没死?”
梁凉经过分析,觉得“老畜生”是比较亲密的叫法。
……呃,就算不亲密,至少对方应该是认识德勤山人。话,一个算命看风水的会招惹到谁,估计也就同行。之前不是有条新闻,“印度占星行业竞争激烈,两大占星家族买凶杀对方”。师徒关系一直都很难办,德勤山人的大徒弟虽然表面出车祸,但也许对方假死隐居,如今赶回来复仇。
不得不,梁凉的胆量和她的想象力向来都成反比。
吴燕夏听后微微一笑,他只是问:“这‘德勤山人二号’是男人还是女人?”
梁凉一呆:“男的吧?感觉声音粗粗的。”
吴燕夏追问:“除了声音粗,怎么证明他是男的?”
梁凉就被问住了。
性别有时候是最一目了然的事情,但有时候,又完全可以通过其他手段隐藏。
就像吴燕夏自己,至今都沿用那大胸妹头像和id在网络发帖发稿,因为这种强烈的心理暗示,很多人以为他本尊是女性。网络上不少冒充吴燕夏旗号的,通常都是女占星师。
梁凉见到那“德勤山人二号”,对方戴着口罩,又穿着长袍。她被他那双眼睛骇到,又被魏奎扰,并没有仔细观察。
反倒是吴燕夏这种记不住人脸的痴呆,辩人的时候,他会习惯性先分为男女两大类,然后把其他特征记得非常仔细。
吴燕夏最初结识德勤山人,他很无耻地约他蒸桑拿,连续几次,直把老头热得快晕过去,才连续套话肯定是他本人。
梁凉都汗颜了:“你这人好不善良呀……哦,原来你那天又剥老爷爷裤子又揪他胡子的,是不是也怀疑德勤山人什么呀?”
吴燕夏脸皮厚到一定程度,居然成了洒脱。他果然怪笑着:“我那天首先是真的有点生气。其次,我觉得德勤山人变得越来越神叨,想看看是他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反正你就是坏蛋。”
吴燕夏一笑,又回德勤山人的三个徒弟,他目前只见过两个。其中二先生是个女侏儒,梁凉也见过,至于三先生,据吴燕夏描述是一个长得像茄子的男人。
梁凉又呆了,茄子是什么长相?
吴燕夏慢吞吞形容:“面部很油,皮肤光滑,而且还是一个秃子,一晒脸就红。很像个长茄子。”
梁凉哼了声。这猪虽然是脸盲,但他给人起外号和认身体……其他器官的能力倒也挺强悍的。
德勤山人的徒弟彼此都知道彼此存在,但彼此间又是一种松散的关系,关系不但不亲密还非常提防。
吴燕夏也没多少机会听大徒弟和剩下的“四儿”,甚至对方男女都不知道,仅仅知道,那大徒弟是“儿徒”,是从带到大的,感情极其深厚。
他最近内心一直有个猜测,但还没证实过。
吴燕夏转了转眼珠,那模样十足十的冒着坏水。他却先对梁凉:“我现在就要给德勤山人一个电话。你想不想听本大仙平时都怎么套别人的话?”
梁凉连忙点头,她也心痒难耐。
“想听可以。但,我要你把内衣脱了,‘真空’穿着一件短背心和我视频。”
梁凉脸顿时就红了,这,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吴燕夏却冷冷:“我现在穿得这么少,你什么都能看到,但你自己看你自己。”
梁凉的服装风格确实保守甚至老套,穿私服也长衣长袖,睡衣内里也谨慎地穿着胸衣。料子都是上好真丝,家里又有空调,贴在身上也不热。
只不过,吴燕夏对着视频看她就像个被蕾丝包装的严密棒棒糖,舔不着也看不见,就那张漂亮的脸晃来晃去,弄得他心里痒痒的。
梁凉嘟着嘴拒绝:“你讨厌!你跟德勤山人电话和我又没关系,我才不脱内衣,我现在穿得好好的。再,我……”她很害羞地,“我现在在我爸爸妈妈家呀。”
“哎,别把我讲的那么坏,我又没让你陪我裸.聊,就想看你穿的清凉点。现在,锁上房门,戴上耳机。老婆赶紧去换个吊带和短裤,里面不准穿内衣!你今天那个竹马做了这么过分的事,你难道不应该补偿一下自己男人的心灵?快点去换衣服,我看你换完衣服,就给德勤山人电话……”
不得不,占星师的性格超级有毒,永远有把邪恶的事情得特别有诱惑力。
而且,他明显就是欺负梁凉。
单纯的梁凉被他的语气得坐立不安,都没敢深思“为什么她今天被欺负了,要补偿的反而是他”的神逻辑。
再加上,梁凉也实在很好奇‘德勤先生二号’,她被他催促的狠了狠心,把手机后镜头严严实实捂起来,真的把身上滑腻的内衣脱了,又去衣柜里找了件胸线最高最不会走光的短背心。
再将家居服的长裤脱了,穿了极短的南瓜裤,坐回原地。
梁凉重新拿起手机,满脸通红:“猪你满意了吧?”
吴燕夏连忙捧起手机仔细一看,视频里,梁凉穿着深色的背心,其实衣着很普通,并没有过分暴露。但比之前捂得严严实实的模样,好歹已经愿意把白皙的锁骨脖子和手臂都露出来。
梁凉的身材虽然偏瘦,可是胸却极有料,甚至丰盈到和她整个人天真纯洁的气质完全不符合。只不过,梁凉自己并不享受这种身材,因为大胸妹穿LO装会非常臃肿。她平常都特意买日本制的收胸内衣,就为了把衣服穿得好看。
此刻,梁凉没穿内衣,但胸口依旧留有极可见的阴影一沟。
吴燕夏目光微凝,他若有所思地:“凉凉,你以后会珍惜我每个月出差的那七天。”
梁凉奇怪地问:“为什么?”
他走了,自己一个人非常孤独的。梁凉其实很没安全感,她喜欢粘人,也喜欢别人黏着自己。
吴燕夏已经完全换上无赖的神色,梁凉此时戴上了耳机,看到他头顶的灯光把千里之外的他侧脸出光晕。他在视频里垂着眼睛,同时,男人的声音在耳边含混的,却又清晰无比地响起来:“因为只要我回来,你在白天黑夜里只能当个婊.子……”
梁凉平常哪里听过那么刺激羞耻的野话,就像有炮弹在眼前突然连续炸开,这猪的话永远能撕开自尊自恃,让她忘记那些繁复的,复古优雅的长裙文化,把她拉入他私人的、没有下限的过分领域。
梁凉几乎全身的毛都害羞炸开,她整个人都开始发热,心脏砰砰的,必须靠着大喊才能宣泄。
“你想干什么!!!!”
向来温柔LO娘的突然发飙,还是有雷霆之怒的既视感。
不仅在河南信阳的吴燕夏吓得身子一歪,跌到床下。而外面解决完分赃问题,正悄悄地摸到女儿门口听墙角的梁父梁母,同样差点跪下。
“宝宝?”
“老婆?”
梁凉拼命地喘着气,她脸红的程度在视频的情况下都已经非常惊人,胸口起伏,只能来回:“你,你如果再这样,我真的不理人了!!!!”
梁凉语气绝对比她的内心要更坚决,但这足矣有威慑力。她的男朋友和她的父母灰头土脸,都是觉得自己有点玩脱了,纷纷道歉。
“……我错了,美少女。”
“那宝宝,你先休息吧。”
戴着耳机的梁凉当然只能听到吴燕夏道歉,他正狼狈地爬回床上,一手做着休战的手势,并将视频连接转移到手提电脑上。
吴燕夏做事点到为止,果然不再过多调戏,就在她的围观下给德勤山人了通电话。而接通前,他:“待会我什么,你还是只听。”
德勤山人接到吴燕夏的电话,心情从来不会很好。只不过,吴燕夏也没心情跟他废话,等完招呼后,直接把梁凉的遭遇全了。
吴燕夏没有转述“德勤山人二号”的那句“他看上的东西,我也看上了”,他很巧妙地改动了语序。
“……这人让梁凉转告你,他早就看上的东西,让你现在不要试图去跟他抢。”
这话比原先的话更有敌意和指向,试探德勤山人的态度。
不料,德勤山人听完后沉默了很久,似乎陷入什么沉思。他随后再问:“姑娘,对方眼睛状态和我相似,但是,眼目又可以视物?”
吴燕夏看了眼视频里的梁凉,她连忙点头。他便:“对方视力没有问题。”这话语气不由有点恻隐的,吴燕夏知道德勤山人大半辈子的光阴都在黑暗中度过,一般这种生理缺陷的人,性格总归非常古怪善变。
德勤山人的喉咙就像拉风箱似的,难听地讥嘲笑了两声:“迟早还是会瞎。不然,他如今又着急什么?呵呵,呵呵呵。居然敢冒充我,真是六根不净,贪心不足。”
吴燕夏嘴头轻佻地:“可惜当时我不在场,否则,也能会会这个假师父。”
他犹豫了下,脑海里瞬间做出很多设想,再挑了几个问题。吴燕夏自己迅速又过了遍,才问:“这个人……现在是活人还是死的?”
有一瞬间,吴燕夏非常担心德勤山人因为这荒唐的问题直接挂了电话。他的脸色很有点可怕,他在等,也在赌。
“我不知道。”沉默了半天,德勤山人终于开口了。
吴燕夏松了口气,梁凉却忍不住抱着膝盖发抖,什么叫,不知道活人还是死人。
吴燕夏心中有了个判断,梁凉之前的其实很对。职业算命看风水能惹的仇家,除了同行,还有一个可能,就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东西的复仇。
他毫不犹豫地把自己女友卖了:“我家梁凉怀疑,那个人是你大徒弟死而复生来找你。”
梁凉气得握拳,简直想隔着屏幕吴燕夏。
德勤山人倒是再发出嘶哑的笑声,:“你看上的那个丫头,果然挺有意思。”
“要不然怎么看上的她。”吴燕夏伸出一只手,朝着电脑屏幕随便挥挥当安抚梁凉,他依旧紧逼不放,“德勤山人,我不会当您徒弟,有些事情您不肯定告诉我,我理解。但又有些事情,您告诉我同样也是最安全的。因为我不会跟外人讲,我的身份就是一个彻底的外人。”
不等德勤山人主动话,吴燕夏就轻声问:“您的眼睛是被毒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