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之125章 番外之儿女双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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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铮儿三岁时,周清再次有孕。听到这个消息,谢崇当即便愣住了,不过他气势慑人,发愣也是紧抿薄唇,神情严肃,将诊脉的老大夫唬了一跳,大气都不敢喘一声,就灰溜溜地离开了。

    周清摆了摆,让屋里伺候的奴才下去,问,“穆承可是不高兴?”

    听到这话,谢崇骤然反应过来,坐在床沿边上,皱眉道,“上回生铮儿时,你就受了不少苦,咱们有一个孩子就够了,没必要生那么多。”

    思及女人在房中痛苦的叫喊声,谢崇只觉得一阵寒意从骨血中涌出来,让他浑身僵硬,几乎要被巨大的恐慌给淹没。

    周清掀开身上的锦被,拉着他宽厚的掌心覆盖在自己腹上,声音压低了几分,“人儿女双全才是福分,咱们已经有了铮儿,这一胎不准就是女儿,难道穆承不喜女子?”

    “我只是不想让你受苦。”谢崇神情依旧严肃,目光仿佛能透过衣料,看到肚子里未成形的胎儿。

    周清忍不住挑了挑眉,暗暗安慰着腹中胎儿。

    五年后。

    脸儿圆圆的姑娘坐在马车上,眼神忧愁,低低叹了口气。

    瞥见纨纨这副模样,谢铮赶忙扯下来腰间的荷包,送到了妹妹面前。

    “纨纨为何事发愁?”他问道。

    谢瑶期名纨纨,是指挥使唯一的女儿,她伸将荷包接过来,圆亮的杏眼往回瞟了瞟,见母亲双目微阖,正在休息,这才松了口气,胖乎乎的探进荷包,捏出了一粒香甜的桂花糖,放进嘴里。

    “过几天咱们去乡下的庄子里避暑,太子殿下也要过来,这可如何是好?”

    瑞王登基后,便将大儿立为太子,如今还刚满七岁,比谢铮还一年。

    “纨纨不想跟太子一块玩?”太子少年老成,性情又颇为温和,谢铮将他视为好兄弟,不明白妹妹为什么会这般介意。

    “前几日我偷懒了,没有默下长恨歌,殿下要罚我抄写三遍,要是咱们一家去了庄子,我就有半个月的时间慢慢抄写,但若是太子哥哥一并来了,肯定还有别的功课。”

    纨纨来回翻动着掌心,脸儿皱成一团。

    谢铮对妹妹十分疼爱,提议道,“要不我帮你抄?我抄得快,今晚就能写完。”

    “真的吗?”纨纨张大嘴儿,眼底满是惊喜,细嫩的胳膊搂住哥哥的脖颈,在谢铮脸上亲了一下。

    “谢谢大哥。”

    话音刚落,膝头上的荷包就被人捡了起来,看到已经睡醒的母亲,纨纨不免有些心虚,肉乎乎的来回搅动,掌心里都渗出汗珠儿。

    “铮儿要帮纨纨抄写?”周清将装满桂花糖的荷包放在箱笼中,眼神落在了儿子身上。

    即使女人语气温和,完全不似动怒的模样,谢铮一颗心仍然跳得飞快,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解释,只能低垂着脑袋,似斗败的公鸡那般。

    周清弯下腰,将女儿抱在怀里,点了点丫头的鼻尖,问,“先前太子殿下可跟我了,你与他打赌,若三日内能默下长恨歌,他就带你去珍禽园一趟,对不对?”

    “对。”纨纨轻轻哼了一声,脑袋埋在了母亲怀里。

    “人无信不立,既然答应了太子殿下,怎能反悔?”

    纨纨也意识到自己犯错了,她闹了个大红脸,牢牢攥住母亲胸前的衣料,声道歉,“纨纨知错,肯定会抄写三遍长恨歌,再把那首诗默下来。”

    “既然如此,太子来到别庄,纨纨不能再欺瞒殿下了,可记住了?”

    姑娘连连点头。

    周清拍了拍纨纨的脑袋,不由叠了叠眉,晌午时到了别庄,等孩子们睡下了,她才拉着谢崇的,问,“太子殿下是不是对纨纨太亲近了?”

    圣上对皇后万分爱重,登位多年也没有充盈后宫,太子有极大的可能荣登大宝,因此,周清更是放心不下。

    谢崇面色如常,没有半分变化。

    房中没有丫鬟伺候,他直接将夫人抱在怀里,薄唇在发顶落下一吻,安抚道,“纨纨才五岁,殿下也只是个孩子,他们自一起长大,情分深厚也在常理之中,等年纪再大些就好了。更何况,太子也不是不知礼的性子,定不会让咱们为难。”

    周清幽幽吐出一口浊气,两紧紧环抱住男人劲瘦的腰,悬在半空中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指挥使言之有理,这几日就劳烦您看着铮儿跟纨纨,妾身准备好好歇一歇。”周清眨了眨眼,杏眸中满是笑意。

    谢崇眸光闪烁,问,“累了?”

    她应了一声。

    掌心顺着脊柱往下滑,薄唇含住柔软的耳珠,哑声道,“那夜里清儿安心歇息,为夫辛苦些也不妨事。”

    周清只当没听见这话,面颊贴着他胸口,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在耳畔响起,她一时有些困了,也没松,拉着谢崇躺在床上歇息。

    翌日清晨,太子果真来到别庄中。

    太子的性情肖似其母,温和知礼又十分豁达,见到定远侯夫妇躬身,赶忙扶了一把。

    “二位乃是长辈,指挥使又对大周有功,不必讲究虚礼。”

    话时,他的眼神落在周清身后,那里站着一个穿粉裙的姑娘,生的又娇又嫩,跟年画娃娃似的。

    纨纨一看到太子,难免有些心虚,飞快地缩回脑袋,不敢跟他对视。

    昨天大哥给她研墨,抄到天色擦黑,也只写了两遍长恨歌,本打算今早起来继续抄写,却没想到太子来得这般快,这可怎么办?

    姑娘心里发愁,越发不敢面对太子,倒是谢铮对妹妹十分疼爱,这会儿挺了挺胸脯,挡住了圆圆胖胖的纨纨。

    周清也知道太子来到庄子,不是为了见自己跟谢崇的,索性将孩子们带到后院,院子里种了些高大的桂树,眼下虽不是花期,没有金黄芬芳的花瓣,但枝叶却格外繁茂,在树下摆几张藤椅,乘凉倒是格外舒服。

    纨纨老老实实坐着,也不吭声,谢铮见状,连忙替妹妹打圆场,“娉娉姐跟松陵都不在,要不然肯定更热闹。”

    周松陵是周良玉的儿子,比纨纨大一岁,二人是表兄妹,乍一看,容貌还有那么几分相似。

    “无妨,来庄子不止是玩闹,纨纨,长恨歌可抄完了?”

    纨纨双肩一颤,将紧紧攥在里的纸页递上前,干巴巴辩解,“只抄了两遍,还剩下一些,我现在回房抄写。”

    太子将纸张接过,仔细看了一眼,发现都是姑娘的字迹,没有其他人代笔,这才满意地颔首。

    “不必心急,孤要在庄子里呆十日,你的课业定不会落下。”

    “十日?”纨纨两眼瞪着滚圆,嘴里也泛起淡淡的苦涩,即使吃了颗桂花糖,依旧不能恢复。

    太子不由皱眉,“你不愿意?”

    纨纨摇头,老老实实开口,“臣女不敢。”

    爹娘曾经过,太子与他们不同,将来是要继承皇位的,万万不能开罪。

    庄子里种了不少樱桃树,几个孩子吃过午饭,便去了林子里,准备摘些樱桃带回去。

    可惜他们太过年幼,最大的谢铮也不过八岁,身量偏矮,仅能摘到最下方的果子,色泽淡粉,滋味儿也没那么甜。

    纨纨仰着脑袋,盯着最上面的樱桃,足有一枚铜钱那么大,红得跟玛瑙一样,肯定好吃。

    看到妹妹渴望的眼神,谢铮撸起袖子,准备爬上树采摘,他从五岁起就跟着父亲学武,身十分灵活,很快便攀上枝头,摘下又红又圆的樱桃放在篮子里。

    纨纨站在树下,不住地鼓掌叫好,太子心中一动,也准备效仿好友的举动,摘些樱桃。

    跟在他身旁的内侍吓了一跳,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哀求道,“殿下,您是万金之躯,不能将自己置于险境啊!”

    眼见着内侍面色煞白,纨纨也意识到了不妙,扯着他的袖口,声,“太子哥哥教我背书好不好?回京后,先生肯定会考校功课。”

    原本太子心里还有些遗憾,但对上那双水润莹亮的眸子,遗憾的感觉瞬间化成一缕青烟,消失无踪。他微微颔首,也不顾站在枝头的好兄弟,拉着纨纨柔软的,径自往书房的方向走。

    谢铮正在专心致志地摘樱桃,也没有注意到妹妹跟太子已经离开了,等他将樱桃摘满了一篮,从树上跃下,这才发现不对。

    “殿下跟纨纨呢?”

    守在旁边的内侍恭声答话,“两位主子在书房中。”

    谢铮有些失落,不过他很快便打起精神,提着果篮飞快地离开了,内侍在后头追赶,心里暗暗叫苦,只觉得侯府的少爷身当真不错,这跑得也太快了。

    谢家人打算在别庄中多住些日子,太子却只能留十天,临走前他颇为不舍,恨不得将纨纨带进宫里,不过对上指挥使那张脸,这个念头瞬间消失无踪,实在是没胆子开口。

    周清将太子送上马车,倒是松了口气。

    走在田垄边上,淡淡草木香随风而来,她睨了谢崇一眼,忍不住道,“穆承能不能多笑笑,你板着一张脸,看着未免太瘆人了些。“

    谢崇目不斜视地往前走,突然侧过头,似笑非笑地问,“若是瘆人的话,为何清儿不怕?”

    “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若是连这个都承受不住,哪能陪在指挥使身边?”

    道边除了茂盛的野草以外,还有一朵朵野兰,透着盈盈逸散的香气,要是仔细炮制一番,也是焚香的好材料。这么一想,周清弯下腰,摘了朵野兰,放在鼻前嗅闻着。

    谢崇趁她不备,在低呼声中将人拦腰抱起。

    女子的五官本就娇艳,这会儿双颊酡红,就跟吃醉了酒似的,更是动人至极,她忍不住嗔道,“孩子们都在看着,你快把我放下!”

    “不放,这一辈子都不会放。”

    纨纨回头看了爹娘一眼,吭哧吭哧,“哥哥,我也要抱。”

    身为兄长,谢铮自然不会拒绝妹妹的要求,他半弓着身子,想要将纨纨打横抱着,偏偏姑娘养得圆墩墩的,分量委实不轻,谢铮俊秀的脸蛋憋得通红,也没将人抱起来。

    无奈之下,他拍了拍胸口,面色严肃地问,“要不大哥背纨纨吧?只有媳妇才能抱。”

    纨纨不明白媳妇是什么意思,不过她年纪,好哄极了,脚并用爬上了谢铮后背,咯咯笑个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