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的大街，赫连亓偷瞄着身旁的轩辕忆。由于高度不统一，他只能看见半个侧脸。

    原本他的五官比较柔和，芯子换成轩辕忆后，愣是多了些棱角。

    在被偷看三十六次后，轩辕忆停下脚步，赫连亓还奇怪他怎么停了下来，人转身抬眼，“你到底想什么。”

    “没……”

    “没什么看了我三十六次？”轩辕忆毫不留情的断。

    赫连亓干笑一声，略无措的绞着衣摆，这事要他怎么开口？

    “。”轩辕忆的语气又冷了几分。

    赫连亓嗫嚅道：“今晚洗澡要不我动手吧？”

    轩辕忆抿着唇盯了他一会，最终同意了：“嗯。”

    实话，这身体他真下不去手洗。虽是秋天凉爽了，但在有条件的情况下，是绝对不会不洗澡的。

    逃过一劫……赫连亓暗暗松了一口气，管大姨妈什么时候来，咳！万一那个时候，他们已经换回了身体，现在不是很尴尬？

    想通之后，赫连亓便不再纠结过多，大步往前走，走着走着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这路是往云溪书斋去的？”

    轩辕忆嗯了一声。

    “找白先生？”赫连亓猜测道。

    “他可能有办法。”若能在今夜换回去，那没什么，至少省去了洗浴时的不便。

    从轩辕忆的记忆中了解到，白骨活了很久很久，喜爱书本，他也是机缘巧合才结识的。

    “原来书斋算你的啊。”赫连亓惊讶道。

    “不止这些。”轩辕忆淡道：“不然你以为金库是哪来的？”

    “嘿嘿，那我是不是算傍了个大款？”赫连亓得意的半靠他身上，即便得到了人的身体，还是想要灵魂。

    轩辕忆略微皱眉，翻看记忆得出“傍大款”的意思后没什么。

    一队护城军走来，看见“轩辕忆”后，弯腰恭敬道：“将军！”

    赫连亓微愣，在轩辕忆拧了一把他的腰后才回过神，干咳一声，漠然点头，“嗯。”

    之后带着轩辕忆大步离去，走了一条街才放松下来，邀功道：“我刚才表现好吧？”

    轩辕忆依旧是不咸不淡的“嗯”。

    护城军头头轻叹一口气，没想到他们将军叱诧风云，审美竟如此……一言难尽。

    不管轩辕忆喜欢谁，他们都没资格什么，叹息几下也就罢了，继续巡街。

    走到熟知的街道，赫连亓心里有点激动。虽在这做工只有短短的几天，但氛围比外面好多了。更重要的是，他在这能找到一种同类感，没有异样的眼光，还有他最爱的书本。

    推门进入云溪书斋，在柜台写字的白骨头也不抬道：“你这子，月钱还想不想要了？”

    赫连亓不好意思的笑道：“哪能不要？最近有事罢了。”

    闻言，白骨的毛笔顿住，诧异的抬起头，盯了一会后成了惊悚脸。“你、你吞噬了将军？”

    “哈？”赫连亓没转过弯来。

    此时轩辕忆进门淡道：“白骨，我在这。”

    白骨彻底凌乱了，视线来来回回在他俩身上扫，“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认人一般靠嗅觉，当然，这个嗅觉嗅的不是身上的气味，而是灵魂的。所以他没抬头时，分辨出的是赫连亓，看见轩辕忆的壳子后，这才傻眼了。联系到赫连亓惊人的精神力，他猜测人吞噬了轩辕忆的魂魄。

    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没有他想的这么……复杂？

    关上门，挂上今日休息的字样，三人上了三楼。

    白骨点燃烛火，让俩人坐下，各倒了一杯茶给他们，神情严肃道：“究竟怎么回事？”

    轩辕忆简单把事情的经过了一遍，“你有办法么？”

    白骨不知该什么好了，“你教他怎么窥探比自己精神力低的生物的记忆，然后他精神力反噬你的，你们俩就……成了这样？”

    赫连亓点头，“没错，还能换回来么？”

    “你们俩当魂魄是这么好换的？”白骨戳了下赫连亓的脑袋，他也想戳轩辕忆的来着，无奈人给了他个眼刀，只得作罢。

    赫连亓捂着额头，“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这又不全是他的错。

    白骨叹气，“以前也不是没有你们这样的。”

    “那后来怎么样？”赫连亓仿佛看见了希望。

    白骨给了他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一对企图用原办法换回去，死了。一对没换回去，成亲了。还有一对，过了几年就那么换了回去。”

    赫连亓对轩辕忆干笑，“咱们要不过个几年看看？”

    “你能活到明年？”一去沿海，妥妥的死路一条。这才是轩辕忆最担心的事，他不能用数十万将士的性命开玩笑。

    “大不了我努力把你的力量发挥出来，没准过几天就换回来了，是吧？”赫连亓希冀的看向白骨。

    白骨捻着胡子摇头，“估计悬。”

    赫连亓的笑僵在脸上，就不能给他一点希望么？

    “顺其自然罢。”白骨无能为力的看了俩人一眼。

    轩辕忆沉下脸不语。

    赫连亓愧疚的戳了下他的胳膊，“你放心，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不会抛弃你的，别不话啊。”这样他心里很没底，好像全是他的错。

    白骨看他俩的相处模式感觉略奇葩，“我，你们若是成亲了，谁上谁下？”

    轩辕忆还未反驳，人又补充道：“行啦，认识你这么久了，你心里有什么九九我还不知道？再了，老夫虽年纪大，眼还不瞎。”

    好吧，他选择闭嘴。

    赫连亓笑得像个花痴，“哎哟，这种事大家心里清楚就好，不必明言，我家阿忆害羞了咋办？”

    白骨见人快发飙，干咳一声，转移话题，“你有没有感觉灵力失控？”

    “没，我根本使不出寒冰。”

    白骨看向轩辕忆，后者也摇头，伸出一只手，过了一会，手上遍布寒霜。“只能做到这程度。”

    “看来我想的没错，能使用灵力的多少是由魂魄的强大与否决定，身体便是容器。将军，你的力量还在，但身体，也就是容器不合适，承受不住，所以魂魄自行封印了。”白骨沉吟道。

    自行封印？俩人对视一眼，一时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