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离得不远，现在府邸扩建成了一个，还要避着不能见面。赫连亓在南院掰着手指头数日子，东院的轩辕忆擦拭着手中的银鞭。

    “哎哟，将军呀，你倒是试一下这喜服呐。”徐管家看着桌上的喜服动都没动，不免有些着急上火。临近成亲，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轩辕忆放下银鞭，看了看桌上的喜服，“这是姨母给的？”

    “可不是么！”徐管家见人终于有了反应，高兴道：“让将军快些试试呢，不合适再改。”

    轩辕忆拿起木盘上折叠好的大红色喜服，摸了摸，仔细感受一下便知与寻常布料还是有些不同的。

    要鱼人最值钱的是什么，一是鲛绡，二是眼泪。另外什么吃一块鱼人的肉能长生不老那是假的，鱼人只是长寿罢了，加之婚契能让寿命与爱人共享，所以才以讹传讹，人心贪婪，到最后鱼人一族愈加的衰败。

    在鱼人族，按理成亲之日，女子穿的是自己做的鲛绡，男子则是做一件鲛绡给媳妇，自己的喜服由母亲做。

    母亲不在，他的喜服自然由作为姨母的水心做。

    换上喜服，镜中之人的脸被衬得更加苍白，但精致的五官淡化了这不寻常的白。

    徐管家笑得合不拢嘴，眼里还有泪花闪烁。“想不到老奴还能看见将军成家的这一天，即便现在让我去见姨娘，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徐叔。”轩辕忆一向不怎么会表达自己的感情，他拍了下人的肩膀，最终一句话没。

    徐管家抹了抹眼泪，伺候了人这么些年，还能不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么？有些事心里清楚就好。

    “笃笃。”

    徐管家连忙去开门，开一看是水心，让开了身子，极有眼力见道：“老奴还有点事，你们聊。”

    水心对人笑了笑，待他走后才进门。上下量了一番轩辕忆，笑容温婉。她伸手轻抚着喜服，衣摆在光下波光粼粼，似流水一般。“阿姊和我没能穿上喜服，能看见你穿上也是极好的。”

    轩辕忆半垂着眸，半晌后问道：“仪式一定要做？”

    水心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声音依旧柔柔的，“没有婚契在，鱼人会慢慢变得焦虑。我亲眼看见一个鱼人忍受不了爱人离开她几日，在人回来后亲手杀了他并烹煮吃了。”

    轩辕忆没话。

    “忆，我知你不想让亓受到婚契的制约寿数大减。可你知道吗？鱼人的爱是自私的占有，你现在是蛇形血脉占上风，但随着时间推移，鱼人的血脉显露，那时一切都来不及了，倒不如彻底斩断这种可能。”

    水心轻叹一声，“作为姨母，我自然也有自己的私心。感情易变，有了婚契在，即便是下去见了阿姊，我也不会后悔。”

    轩辕忆微微颌首，“我知晓了。”

    “忆……”水心抿了抿唇，“别怪姨母心狠。”

    “姨母是我在这个世上血缘关系最浓的人，不管您做什么，我都能谅解。”

    水心挤出一个微笑来，并不多。

    “哇！这喜服真好看！”

    赫连亓收到喜服的第一时间是看是不是女款，发现是男款后松了一口气，再一看，哎哟喂，阳光下闪闪发光，真像个土豪呐，符合他的审美观。

    亓玥掩唇笑道：“这可是将军那边送来的。”

    “阿忆让人做的？”不愧是他家老攻，幸好没给他做一件裙子，要真是那样，他定会把衣服塞给轩辕忆自个穿。

    一旁盯着的赫连舒突然想起了什么，“水心姨母鱼人会给自己媳妇做鲛绡，这一件……”

    “阿忆做的？”怎！么！可！能！赫连亓满脑子里都是这四个大字。

    赫连蓁继续普及知识，“据鲛绡是用自己身上的鳞片和海里特殊的棉制成线做的，每个鱼人做出来的鲛绡颜色都不同，因为鳞片颜色不一样。”

    赫连雪了然的点点头，“那意思是看清楚这是什么颜色，再知道哥夫尾巴是啥颜色就知道是不是他做的咯？”

    虽然听起来很像绕口令，但赫连亓还是听懂了。他拿着喜服在阳光底下瞅，似乎是淡淡的银灰色？

    “怎么样？是不是哥夫做的呀？”不止是双胞胎，甚至亓玥和赫连舒都挺好奇的。

    赫连亓盯了一会，尴尬的咳了一声，“那啥，我不知道他鱼尾啥颜色。”

    切——

    双胞胎嘟嘴——好扫兴哦。

    “哎，你们管那么多做啥？又不是给你们做的，不管是谁做的，我都很喜欢。”赫连亓把人全部赶出去，是换衣服。

    喜服上身效果还不错，后背那叫一个玉树临风，一转过来瞬间降了好几个档次。若是在现代，他们肯定会知道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背影杀。

    穿着喜服在众人面前转悠了一圈，赫连舒看不下去的拿了一块盖头盖他脑袋上，所有人顿时觉得没那么辣眼睛了，纷纷觉得这样才对嘛。

    赫连亓倒是没生气，乐呵呵的继续转悠，听够了赞美之词后才放过了他们，然后去空间骚扰赫连希和饺子。

    成亲是一件很麻烦的事，也是很烧钱的事。赫连舒作为酒席的主要负责人，忙的焦头烂额，幸亏有王管家帮着点，后面赫连楚又回来了。

    赫连楚本来心里很忐忑，不知怎么跟家里人解释，结果一回来就被赫连舒抓了壮丁，什么？赶紧帮着干活呀。

    赫连府与将军府合并之后，牌匾倒是没换，赫连府大门在南，将军府大门在东，反正里面是通的，但又的确是两家。

    这样是为了不把赫连府纳入将军府，赫连亓依旧是赫连家家主，那些对家主之位又蠢蠢欲动的几人闻言后彻底歇了心思。

    若山的人能过来的尽量过来了，陆陆续续也不少，幸亏当初留了两个大院子好几个院子，不然酒席都摆不了。

    赫连府与将军府上下挂满了红绸，贴满了大红色的囍字，惹得这条街的人家都热闹了起来。

    日子过得也快，转眼之间就到了七月七，七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