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那么多人盯着，赫连亓就算再心大也发现了，他摸着一串贝壳项链扫视一周，尴尬的放下手笑了笑，“那啥，我回去会买的。”

    围观群众：“……”谁在乎你买不买？

    “他是外来人！”摊贩指着赫连亓对其他人道。

    赫连亓一下窜到了轩辕忆身后，这个时候当然是要靠老攻啦，并寻求安慰：“我好怕怕哦～”

    轩辕忆默了下，当初是谁带着几个人就敢去杀海怪的？想是这么想，还是给面子的拍拍他的脑袋，“乖，不怕。”

    赫连亓心安理得的蹭着他的手臂，有个老攻就是好啊，有个战斗力爆表的老攻更好。

    一群人围了过来，还有人嚷嚷要请族老，本来是蹼的手，因为几百年的进化成了能战斗的钩爪，一双浅灰色的眼睛仇恨的瞪着他们。

    这不是旅游圣地么？怎么这么讨厌外来人？赫连亓一头雾水。

    轩辕忆没话，一双碧眸慢慢变成了银色。纯净的银色让一群鱼人愣住了，总算没再围拢过来。

    “那他是谁？”一个鱼人指着赫连亓质问。

    轩辕忆微微蹙眉，还没等他发火，赫连亓拉住他的手，探出个脑袋，在轩辕忆脸上亲了一口，一本正经道：“他媳妇。”

    闻言，那些鱼人才恢复正常，慢慢散开了。

    “那个……”赫连亓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祠堂怎么走？”

    之前发话的鱼人一顿，不确定道：“你们要结契？”

    “对啊。”赫连亓毫不迟疑的回了他一句。

    那鱼人愣了愣，看他的眼神友善了不少，“顺着这条街一直走，看见那个白色圆屋顶了么？那便是祠堂。不过，你当着肯和他结契？要知道，他死了你也会死。”

    “那又没关系，而且结契后，阿忆肯定会为了我更惜命些，谢谢指路。”赫连亓对他挥了挥手，牵着人往祠堂走。

    鱼人的房子不像他们的，是木头、石头和水泥建成的，多是古色古香。这里的房子更多的是圆顶，各家各户都会用贝壳、珍珠或者珊瑚什么的装饰，还挺漂亮。

    有了之前的尴尬，轩辕忆一直保持着银色的眼瞳，看见他们觉得奇怪的人在嗅到轩辕忆身上有族人的气息后，默默走开了。至于赫连亓，那恨不得整个人黏上去的模样，除了伴侣还有谁？

    “要不要吃点再去？”轩辕忆怕他一会晕过去，据结契会很痛苦。

    赫连亓歪着头看他，“我吃东西停不下来的，还是先结契吧。”

    “但……”

    “哎呀，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赫连亓捏住他的嘴笑眯眯道。

    轩辕忆无奈的看着他，赫连亓这样也是为了让自己放心吧？想到前天回家后没看见人时，那种失控的焦虑，以及看到人后恨不得把他揉进骨子里的那种感觉，轩辕忆就一阵头疼，也因此才会听从水心的话去鱼人族结契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性格原因，轩辕忆恨不得每时每刻把人绑在身边。以前他还能克制这种感觉，自从成亲后，这感觉越来越疯狂，他真的怕有一天彻底失控把人杀了，整个吃进肚子里。

    也许是察觉到他不安的情绪，本来不算很黏人的赫连亓现在有事没事就趴他身上，完全不介意在别人面前承认他俩是成亲了的，那种不安和焦虑才缓解了不少。

    很奇怪，祠堂冷冷清清，大门开着，但里面没什么人。

    “请问族老在不？”赫连亓没有贸然走进去，而是敲了敲门，站在门口问了一句。

    跪在蒲团上的老人缓缓站了起来，锐利的眼神扫过他们，“结契的？”

    “嗯，扰了。”赫连亓对人微微颌首。

    老人对他们嘲讽一笑，“我劝你们赶紧走，现在的人，把结契当成儿戏，想活命趁早离开。”

    “为什么？我们是很认真过来结契的。”不能因为他长的比较喜庆就怀疑他的诚意啊。

    轩辕忆淡道：“是云叔么？是水心姨母让我们过来的。”

    老人听到水心的名字时明显愣了下，沉默了一会，“既然如此，你们便进来罢。”

    俩人踏进祠堂的那一刻，赫连亓敏锐的察觉到有一道审视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倒不是不能接受，只是不太舒服。

    赫连亓看了看轩辕忆，后者反常的没有动静，还疑惑的看着他，“怎么了？”

    “没。”赫连亓摇摇头，这下很肯定是鱼人族列祖列宗在观察他了。

    轩辕忆还想问些什么，只听老人咳嗽了几声，道：“跪下吧。”

    赫连亓拉着他一起跪在蒲团上，真诚的看着那一排排的灵位，默道：水家列祖列宗在上，我叫赫连亓，把你们这么优秀的后辈弄到手了不好意思哈，别的也不多，我会对他好的。

    列祖列宗：……这什么人呐？

    轩辕忆倒是没什么感觉，看着那么虔诚的赫连亓，心里的那几分犹豫也消散了，他只盼不要太让赫连亓难受，若真的要痛苦，希望自己能分担。

    老人从柜子里拿出一本写着怪异文字的书，最后确定一遍：“你们真的要结契？结契后，双方会割下一部分魂魄交换，只有同日死才会完整。割裂魂魄需要高度配合，不管是谁，只要有一点点不愿意便会失败，还会受到极大的创伤。”

    赫连亓与轩辕忆对视一眼，“开始吧。”

    老人默了一下，开始吟诵着这古老的咒语。随着时间的流逝，赫连亓似乎听到了海浪的声音，干净、悦耳。

    本来应该是听不懂的语言，赫连亓却理解了它的意思：“你愿意割裂自己一部分魂魄与爱人同生共死么？”

    “我愿意。”

    白色光芒闪过，魂魄似乎缺了一块，但很快被另一块补上。

    海浪声消失，赫连亓奇怪的睁开眼，茫然的看着老人，“没了？就这样？”

    老人：“……嗯。”

    赫连亓扬起唇角拉着轩辕忆起身，拍拍裤子上的灰，“我当什么呢，一点都不痛好么。”

    轩辕忆看着他眼含笑意，一直不安的心平复了下来，就好像与他彻底成为了一体。

    老人嘴角微抽，“一点都不痛？”

    赫连亓点点头，“你看我像痛的样子么？”

    还真不像。老人顿了下，“前几年来这里结契的新人，即便成功也是昏迷两三天。这两年，基本上没人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