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晔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吕靖为了救我伤到了一只胳膊，所以耽搁了一日。”

    “没事就好，那土匪后来怎么样了？”

    “我一个人全收拾了，那路绕的有点远，干粮吃完了，我们啃了两餐树皮，饿的是眼冒金星。”南宫晔苦哈哈道，“我想吃肉。”

    赫连亓被他逗笑了，“行，吃多少管饱。你先去洗洗，一会鸡鸭鱼猪肉，随便你吃。”

    “嗯，对了，那群人要先用油水少的粥刮刮肠胃，他们饿狠了。”南宫晔走时提醒道。

    “知道了，去吧。”赫连亓有点庆幸自己没去，平江……这水污染还是要治理了，不知道皇帝什么时候治，否则那里迟早没人居住成为一块废地。

    废不废地的跟他也没什么关系，赫连亓溜溜达达的去厨房看找来的伙计。在看见还有一个瘦弱的少年后，他愣了下，他记得自己过不招童工，怎么又带了个跟他儿砸差不多大的人回来？

    察觉到赫连亓的视线，吃粥的少年吓了个哆嗦。下意识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把手背在身后，老老实实的垂着头，时不时地看他一眼，就差没哭出来了。

    赫连亓露出个自以为和蔼可亲的笑容出来，然后就把人吓哭了，“呜呜——哥哥。”

    赫连亓：“……”他看起来就那么恐怖？

    “良儿，别哭……”一个男子用另一只完好的手把人抱住，眼神沉静的对赫连亓道歉，“公子，实在对不住，孩子没见过生人。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把他教好。”

    这是真把他当成恶霸了吧？赫连亓有点尬，“呃，你们叫什么？”

    男子略微弯下腰道：“人吕靖，这是我的弟弟吕良。”

    吕良瘪着嘴躲在吕靖身后，努力控制自己的眼泪，他要乖乖的，这样才不会给哥哥惹麻烦。

    “南宫跟我过你，多谢你救了南宫。还有，我请你们来做工，你们应该也看过合同了，一个月试用期，如果品行不好，直接辞退走人。过了试用期才有月钱，一个月十两银子，每天工作八个时……呃，也就是四个时辰，超过时间会有加班费，一般不会加班。当然，成立之初肯定会忙一些。包吃住，你们所做的事对别人都要保密，否则我有的是办法让你们彻底闭嘴，晓得了？”

    赫连亓环视一周，发现并没有人提出异议，皆是恭敬的答是，这才满意的点点头。

    就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来的才只有他们。平江的人也不少，懂得染布造纸的虽不占多数，可也比其他地方的人多。达到要求且愿意跟过来的也只有他们这些实在不能熬下去的人。

    “本来我是不允许收童工的，毕竟是孩子，事做不了很多，还吃的多。”赫连亓的目光落在了吕良身上。

    吕良害怕的揪紧了吕靖的衣角，鼓足勇气道：“公子……我会少吃点的。”

    “工厂的活计太重，你这么点的人，怕是吃不消。”赫连亓连连摇头，孩要是身体健壮的话还好，可这跟个豆芽菜似的，累死了怎么办？

    吕靖直接跪了下来，沉声道：“公子，人和弟弟自幼在一起，已是无亲无故，若公子不收，人也只好带人走了。”

    “哥哥……”吕良哗啦啦的流眼泪，好不容易有吃的了，哥哥又要带他走了么？万一没吃的，那群人又把哥哥卖到倌馆怎么办？

    赫连亓听他哭的脑壳疼，“行了，我就不让他去工厂。看在你救了南宫一命的份上，你弟弟就给我家希当书童吧。不过，他认字不？”

    “认的。”吕良擦了擦眼泪，抽噎道。

    “那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别哭了，脑子疼。”赫连亓最看不惯孩子哭了，问题是还是他把人惹哭的。

    “多谢公子！”吕靖欣喜的磕头，只要能活下来，尊严？那是什么？

    赫连亓让人起来，再看其他人，中年人多，还有几个年轻的。“你们都会染布么？”

    “公子，只有我们几个会染布。”一个中年男人上前一步恭敬道，看着挺温和的一个人。

    “行，其他人会造纸？”

    吕靖点头，“公子是要做什么样的造纸厂？”如果是寻常的造纸厂，根本不需要费这些心思来找他们，只需买一个即可。

    赫连亓满意的看着他，“我想做的纸造价不会很高，是用树皮做的还有其他植物纤维做的。染布么，我是想把纸弄成其他颜色。怎么样？能做到么？”

    “请问公子什么时候要？”吕靖之前是有这个想法来着，不过家里发生了变故，还没来得及看见成果，东西便被人毁了。

    赫连亓一挑眉，“你好像对这事不怎么吃惊？”

    “实不相瞒，人家里世代做纸，人之前便有用树皮做纸的想法，只因发生了一些事情才搁置了。”

    “那也好。既然你有经验，这些人暂时由你管，有谁不服可以用实力话。若让我发现你们不服管，后果自负。”话得先清楚，正所谓先有交代后有买卖，赫连亓是个怕麻烦的人，所以麻烦事还是先好。

    “知道了公子。”

    赫连亓看了一圈，也没发现什么看不顺眼的人。“那行，一会便让人带你们去庄子，只是……吕良是吧？你得留在将军府，希是我儿子，也是大少爷，同样，他每日下午都会去监工，有什么事找他就好，年纪了点，办事很牢。”

    “是。”

    吕良还想些什么，看着哥哥的眼神没继续了。他也清楚不可能跟哥哥在一起，再不知好歹，恐怕他们俩都会被赶走。

    “今天你们的任务就是把庄子熟悉一下，我会一起去。吕良，你今晚住庄子，明日再跟希一块回来，七天休息一天，那时候你可以去找你哥，明白不？若是你哭哭啼啼不听话，我便把你们一起赶走。”哄自己家孩子可以，别人家？请恕他没那个闲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