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勤王,清君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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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始皇帝驾崩归天的消息宛如长了翅膀一般,从天下枢纽,咸阳向九州五十四郡席卷而去。

    朝廷派出各路使臣,前往各地宣读始皇帝陛下遗诏。

    举国同哀,朝野震动。

    刚刚承惠新政的天下万民,无不痛心疾首。

    有人悲戚,有人欢喜。

    天下权贵门阀无不翘首以盼,新君年幼,四大顾命辅臣能否彻底贯彻始皇帝之志,顶住四方汹涌激奋,继续推行新政。

    始皇帝陛下积威数十年,天下权贵纵然利益大损,可却敢怒而不敢言。

    如今始皇帝陛下驾崩,那些夹着尾巴做人的门阀权贵,开始动用家族之底蕴,向新朝施压。

    就在坊间各处议论始皇帝陛下驾崩之时,各种流言蜚语也开始不胫而传。

    阿房,阿房,亡始皇

    始皇死而地分

    今年祖龙死,帝国大厦倾

    始皇帝废古制,弃祖礼,信奸佞,远君子,遭天谴,而暴毙。

    暴秦修离宫别苑,造亭台楼阁,伐无道之师,行人怨之举。天愤神怒,臣唾民弃。终食恶果,加株己身。

    楚虽三户,亡秦必楚

    各种流言满天飞,诽秦恶秦之语,遍地开花。

    咸阳驿馆!

    刘邦十分颓废的站在驿馆楼道,看着整个咸阳城都披上了白色丧衣。

    原本以为能够博得一个锦绣前程,没想到始皇帝陛下竟然就这样驾崩了。

    一代雄主,就这样落幕了,可悲可叹啊!

    自己改何去何从?

    他本想离开咸阳,返回泗水,但是数次皆被守卫挡住,自己想要出咸阳,需陛下诏令。

    可陛下都已经驾崩了,自己到哪去找陛下诏令?

    理又不通,刘邦悲剧的发现自己被困在咸阳了。

    如果没有妻儿牵挂,住在咸阳吃喝不愁,他也乐得如此。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他还惦记着家中的娇妻儿,怎能困死在咸阳?

    数次前往宫门,想要求见佰卓大人,但都无疾而终。

    那些宫门甲士根本懒得搭理自己,每次都被狼狈的哄走。

    看着冷冷清清的咸阳街市,刘邦的心情更加沉重起来。

    如果陛下没死,那该多好啊?

    听新君方才十岁,四大顾命辅臣协政。

    在刘邦看来,这天下恐将打破十余年的安详,再次动荡不安起来。

    咸阳乃天下枢纽,权利中心,大祸根源之地。

    始皇帝陛下明日棺椁发丧,入土骊山皇陵。

    后日,诸公子皆要遵循遗诏返回各自封地,但他们真的甘心放弃天下至尊之位吗?

    陛下丧期过后,新君便要继位,登临九五之位。

    一旦新君坐实二世皇帝之名,便再无翻盘之了。

    除非新君堪比夏桀,周厉,怨声载道,民不聊生。

    可这种会并不高,守成之君,无须多么英明神武,只需按部就班,墨守成规即可。

    如此这天下便乱不了。

    就在这时,战马嘶鸣,整齐的步伐声从不远处传来。

    刘邦露出诧异之色,看了过去。

    黑色洪流滚滚而来,看旗子应该是拱卫京师,驻扎函谷关的守军?

    他们怎么来咸阳了?

    咸阳不是有郎中令的五万禁卫军吗?

    守护宫廷的一万铁鹰卫,共有大秦帝国六万精锐,他们来咸阳做什么?

    就在刘邦暗道怪哉的时候,很快远方一群禁卫军奔袭而来,拦下了这些入城秦军的前路。

    由于蒙毅正在百越三郡兼任郡守之位,郎中令由子婴代替。

    子婴骑着战马,身上的盔甲仍旧披麻戴孝,他目光冷冷的看着函谷关的守军,呵斥道:“尔等擅离职守,没有陛下节杖,兵符,诏书,擅自入京,该当何罪?”

    函谷关作为关中屏障,常年驻军七万,守将屠洪乃战死百越之地国慰屠睢之子。

    屠洪骑着高头大马,同样披麻戴孝,驱马而出,对着子婴道:“公子,子婴,还请让开。朝中奸佞祸乱朝纲,末将奉令率军五万入京,勤王,清君侧。”

    “放肆,你是奉谁的令?勤谁的王?又要清哪个奸佞?”

    子婴脸色铁青,陛下尸骨未寒,有些人就忍不住要反了吗?

    区区函谷关的五万守军,他还不放在心里。

    但是章台宫早已吵得不可开交,不断有八百里急报传来,各地城防军,边军皆大张旗鼓,直逼咸阳而来。

    “公子,子婴,长公子扶苏贤名远播天下,陛下对长公子给予厚望,天下谁人不知?岂会让公子羽继承大统?”

    “必是奸人蛊惑谋害陛下,意图祸乱帝国。我等受公子轩之令,入咸阳,除奸佞,右丞相冯去疾,左丞相李斯,御史大夫茅焦,护国公王翦。勤王清君侧,拥护长公子继承大统。”

    “末将久闻公子,子婴自幼长于深宫,与长公子情深义重,何不与末将一同拥护长公子承君位。”

    屠洪一脸认真之色,反倒开始劝解子婴。

    “混账!公子羽乃陛下生前所立储君,自古以来储君继承大统乃顺天应命之举。我与扶苏交情归交情,但规制不可废,岂敢因私以废公。”

    “识相点,就滚回函谷关,引颈受戮,等候皇帝陛下圣裁,否则领兵谋反,乃诛灭九族之大罪。”

    子婴不为所动,呵斥道。

    “岂有此理,长公子扶苏,继承大统乃天下人心所向,公子你拦不住。即便你能拦下末将这五万人,还能拦得住帝国各地百万大军不成?”

    屠洪看着子婴,甚是不屑道。

    子婴脸色铁青,冷冰冰道:“拦不住也要拦,身为朝廷重臣,不思忠君报国,何以存身立命。”

    “好,那到时候就看公子如何拦吧!不出一个月,各地勤王之师必至咸阳。百万精甲云集,咸阳从不设防,既无城关可守,亦无援兵可期。”

    “撤,于咸阳三十里外扎营。”

    屠洪冷笑不已,然后带着自己的军队离开了咸阳。

    目送屠洪离开,子婴忧心忡忡,当即率军原路返回。

    刘邦全程目睹这惊险一幕,感觉脚冰凉,这咸阳城果然要风起云涌,龙虎会聚。

    祸乱之地啊!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可自己该如何出城?

    虽没有城墙,但是各个要道都有禁卫军所设关卡。

    整个咸阳城在陛下驾崩后,便开始戒严。

    别人,就算一只鸟都飞不出去。

    想到这里,刘邦有些颓废的靠在墙壁上,无奈亦无语。

    屠洪率领军队扎营,驻守咸阳三十里外,回到自己的大帐之后,他刚坐下去,就看到自己麾下一名亲卫甲士走了进来。

    “嗯?谁让你进来的?”

    屠洪楞了楞,斥责道。

    “黑冰台间部传诏。”

    这名平日里在屠洪看来对自己毕恭毕敬的亲卫,站的笔直,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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