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颗星星
第八感是一种极为玄妙的感觉。其凌驾于人类的其他七感,超越生与死的局限,与宇宙的根源相通。事实上,圣域一直有领悟第八感的记载,尤其是神代时期。然而其条件实在太过苛刻,又有极大的缘性,使一般的圣斗士难以窥见其真容。即便是教皇大人或者克雷斯托大人,也没能成功领悟第八感。于当代的圣斗士而言,这种力量更像是一种传,而非以“努力”或者“修炼”就可以触碰到的。
但是阿释密达的那样轻松,希绪弗斯突然都有些迷惑,是不是自己以前想的太复杂了。
但是这似乎已经是唯一的方法了。
翠深知自己再站在这里只会影响希绪弗斯的战斗,见曲子对米诺斯不再产生效果,便立刻抱着琴去寻找辉火。
米诺斯突然发难。天贵星向来喜欢与对拉开距离,用傀儡线控制对攻击自己,这其中固然有他的恶趣味,但是大家也总会下意识低估他的近战水平。而今,当他这一拳破风而来,希绪弗斯立刻明白对方动了真格。
希绪弗斯不得不调动全部的宇宙来抵御这一拳。只是如今左难以动弹,单单用右极为吃力,他甚至可以感觉到自己肩膀错位的疼痛感。
米诺斯的脸上再无笑意,那对银灰色的眸子冰冷如刀光。
希绪弗斯只觉得自己脚下的土地发出了崩裂声,身形一矮,竟然被对方的力气生生压进了土地里。
希绪弗斯的圣衣翅膀猛地扇动,金色的光从卷起的飓风中迸发出来。
“喀戎的光耀脉冲!”
冥河瞬间亮如白昼。亡灵在闪光中发出尖啸,哪怕是站在血池瀑布前的天马等人,都能看到这束刺眼的光。
天马惊疑不定地看向马尼戈特,而只见巨蟹座嘿嘿一笑:“希绪弗斯大概吸引了整个冥界的注意力吧,那正好。”
他居然对着天马猛然出拳。
希绪弗斯喘息着,浅金色的羽毛宛如天使降临,纷纷扬扬得化作金色光点,飘落到血红的土地上。
“赢了吗?”他看着烟尘弥漫的前方,那是米诺斯刚才站立的地方。
然而,尘埃落定,只见一个漆黑的蛹茧立于前方。漆黑的冥衣翅膀包裹着天贵星,狮鹫似乎探查到对方力量耗尽,缓缓张开保护着主人的翅膀。
不过,他也不好受。米诺斯的头盔完全碎裂掉在了脚边,翅膀上布满了裂痕,看起来再也无法翱翔于天际。
他用背抹掉嘴角的血迹,又看了一眼铠上的那一抹残红,咳嗽两声道:“不愧是黄金圣斗士。”
然后他的右用力一握,希绪弗斯只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仿佛都不再受到自己控制,以各种诡异的角度不断扭曲。
“但是赢的人会是我。”傀儡师露出残忍的笑,“我玩腻了,你就这样去死吧。”
碎裂声不绝于耳,鲜血从圣衣的缝隙里渗出来,骨头或许扎到了内脏,喉头充满了鲜血的味道。
不能输,他绝对不能在这里倒下!
射座挣扎着,即使他自己的肌肉和骨骼完全无法抗衡傀儡师的力量。
原来人类被扭曲到这个程度还不会死吗?他甚至在心里暗想。
他艰难地看向依然呆呆地站在冥河边的女子,突然发现,对方的脸颊上淌下一行眼泪。
那双寒冰一般的蓝色眸子依然无神,只有眼泪不断地从眼眶中滴落,汇集到她的下巴上,然后一直淌到他心里。
射座已经黯淡下去的宇宙突然重新剧烈燃烧了起来,金色的光芒顺着米诺斯包裹着紫色宇宙的傀儡丝溯洄而上,原本看不见的傀儡线都被完全染成了肉眼可见的金色。
米诺斯心中一惊,对方的宇宙提升得竟然比未受伤之前还要强大。
双方的宇宙剧烈碰撞,紫色与金色的斗气互不相让,倾泻的力量把匆匆赶来支援的冥界杂兵们都碾压成了灰烬。与此同时,阿释密达口中清叱一声,淡光闪过,冻气如同咆哮的冰龙,满天的暴风雪把四周的一切都化作荒芜的冰原。
三途川化作第八狱,冥河不再流淌,极远处躲避战斗的艄公都被冻结在了河中央。
尤妮丝张开双臂,从背后拥住希绪弗斯。而阿释密达单结佛印,竟然在一瞬间把所有冻住的亡灵全部超度。
米诺斯的全身挂满冰霜,他的冥衣早已无法防御绝对零度的冻气。他看着恢复了神智的女子,似乎想要什么,但是对方根本就没有给他任何的注意力。
她果然还是动起来更好看啊,他想。
也许应该更早一点,拉着她一起下地狱的。
“对不起。”尤妮丝看着希绪弗斯的满身鲜血,颤抖着把脸埋进他的颈窝里,“对不起。”
“没有必要道歉。”希绪弗斯温柔地抬摸了摸她的长发,即使这个动作让他疼痛不已,“欢迎回来,尤妮丝。”
“我回来了,希绪弗斯。”
***
“我们取来了血池瀑布的水。”
嘉米尔的公馆内,天马整个人弹跳了起来。他的灵魂刚回归,这种有实体的感觉甚至有些奇怪。
另一边,耶人和让叶也陆续苏醒。让叶的腰侧挂着一个牛皮水壶,里面装的正是血池瀑布的血水。
耶人只觉得全身酸痛,他忍不住开口抱怨:“马尼戈特大人怎么突然就袭击我们了,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呢。”
结果他一转头,正对着马尼戈特似笑非笑的脸,吓得耶人用力过猛,脖子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疼!!!”独角兽座几乎飙出泪来。
白礼在一旁拢着袖子笑道:“如果不这样,怎么能逼着你们爆发出足够的宇宙呢?”
马尼戈特喝着酥油茶,大度地摆摆:“算啦,反正我早就习惯演坏人了。”
“所以这些水有什么用?”天马问到。
他们当时与马尼戈特战斗,黄金圣斗士的战斗力超出他们的想象,仿佛有一条无法跨越的力量天堑横在他们之间。天马觉得自己当时完全发挥出了灵魂深处的力量,所以才能在一瞬间打出让瀑布倒流,血水化作金水的拳。
而水壶里盛着的就是那一瞬间的倒流之水。
一只伸了过来,从让叶里拿过了水壶。天马看到了对方垂下来的金色长发,不由脱口道:“处女座的阿释密达?”
“你就是天马座吧。”金色长发的男人唇角微抬,雪白的皮肤上,眉间一颗莹润的朱砂痣在金色刘海之下若隐若现,看起来带着一股圣洁的味道。
在冥界的时候,因为是灵魂状态相遇,他隐隐看见了这个少年的样貌。如尤妮丝的那般,像是一团朝阳,充满了生。
这样的天马座,一定可以陪伴在雅典娜身边,成为照亮圣战胜利方向的光的。
天马没想到冥界一面,对方居然记住了自己。他想到了尤妮丝,连忙问道:“那个,尤妮丝姐姐怎么样了?”
“她和希绪弗斯都在圣域。”阿释密达想了想,补充道,“放心吧,都没死。”
天马:“好、好的。”
马尼戈特叹气,阿释密达这家伙总能把天聊死。
“好了,我还有事。”阿释密达着,从怀中掏出了一串念珠,“马尼戈特,外面有一些烦人的家伙,就拜托你们处理了。”
歪歪斜斜靠在一旁的马尼戈特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没问题。”
“可是,为什么需要这些水?”耶人眨巴眨巴眼睛,还是没明白,“不能用别的血水吗?”
被一直崇拜的黄金圣斗士大人打到差点真的死在冥界了,这事依然让他心有余悸。如果不能得到解释,他一定不会甘心的。
马尼戈特大人根本就不留,灵魂燃烧的感觉真的太可怕了。
白礼解释道:“血池瀑布滋养了冥界唯一的生命木栾子树,那是世上唯一可以封印冥斗士不死之身的东西。天马的灵魂处于非生非死之间,也是唯一可以使瀑布逆流的人。那一刹那生气与死气相交汇,正好可以帮我们洗刷这串木栾子的念珠。”
“当然,洗刷念珠上的死气,需要极为强大的宇宙。”
“能做到这一点的,全圣域只有天生失明,从闭眼积蓄宇宙的处女座阿释密达了。”
“原来阿释密达这么厉害啊”天马不由抬头看向公馆的塔顶——当然,他什么都看不见。
“如果需要重头制作这串念珠,恐怕需要赔上他的性命吧。”白礼看着那窄窄的石桥上渐渐涌来的冥斗士,心情却很是放松,“这种时候,我就真的很感激尤妮丝。”
感谢那个孩子,跨越百年时光,来到他们身边。
他又想到了阿弗尼尔,还有他们口中,坚强地守卫雅典娜和大地到最后一刻的战士们。
他们一定可以迎来一个不一样的未来的。
***
同一时间,圣域郊外,漆黑的火焰与金色的闪光相互交错,苍龙咆哮,与贝希摩斯的影子互相撕咬。
德弗特洛斯见好像没有自己插的余地,又只能坐下。
如果童虎本以为水镜真的成为了残酷无情的艾亚哥斯,那么艾亚哥斯对拜奥雷特的举动,就是完完全全地推翻了他自己之前所有的言论。
如果部下只是器皿,他又怎么会宁可以身为盾,也要救下天孤星?
艾亚哥斯的内心深处,一定还残留着水镜的良知!
他之所以不断地出那样残忍的话,不仅是给圣斗士们听,更是在服自己。
可是,如何让水镜的那一部分情感恢复,却是个大难题。
正这时,众人感受到了一个强大的宇宙从太阳的方向飞速冲来。原本是一个黑点,逐渐可以看清斑斓的双翼和华丽的尾翎。仿佛是一只浴火重生的凤凰,鸣叫着宣召自己的降临。
“是辉火!”雷古鲁斯惊喜地道。
他下意识要去寻找翠。
“鬼,战斗的时候分什么心!”艾亚哥斯一拳就击碎了狮子座的胸甲,指尖向里,温热的血液喷涌而出。
他要掏出这只幼狮的心脏。
然后腕被人抓住了。
雷古鲁斯口中吐出鲜血,急速向后退开,立刻被人扶住了双肩。
他对上了一双熟悉的眸子。
“姐姐。”见到了死而复生的姐姐,男孩突然觉得伤口很疼,很想哭。
辉火的凤凰火焰温度堪比太阳,见雷古鲁斯受伤,辉火抓住艾亚哥斯腕的地方燃起的火焰,把天雄星的冥衣都熔得变了形。
艾亚哥斯本就强弩之末,但是他丝毫没有示弱。他抬起下巴,即使是面对死亡,依然是傲佢的迦楼罗王。
但是他觉得面前的青年很是眼熟。
辉火看清了对方的脸,眯起眼睛,突然抬起另一只,对准对方的眉心。
“凤凰幻魔拳。”
作者有话要: 艾亚大王:我冷酷无情,部下只是工具
童虎:啪啪啪,打脸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