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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7.

    顾兮回E市当晚,容忱在Shine给她办了个型的接风洗尘宴。

    分离整整一年, 林颂悦和蒋心若双双抱住顾兮, 左一个宝贝,右一个想你, 腻歪得一塌糊涂。

    容忱自觉多余, 默默地坐到角落里。

    杨程奕中途特地过来, 敬顾兮一杯,嬉皮笑脸地夸奖:“嫂子,这一年不见,又漂亮了不少。”

    顾兮和他碰杯,“杨总还是这么会话。”紧接着举杯就要喝。

    “我来。”杨程奕伸出一只手及时阻止, 自己反倒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润过的声音沉沉的,听着很有分量,“这杯我干了, 以前如果有行为不当或者失言的地方, 嫂子也别放在心上, 咱们都往前看。”

    顾兮随即莞尔, 客套地笑了笑,:“以前的事,只要杨总不计较就好,合同还是随时有效。”

    他此番来本想借机跟发的女朋友缓和关系,没想到又碰到了软钉子,杨程奕捏着高脚杯, 讪讪地赔笑。

    相较于顾兮和杨程奕,容忱跟林颂悦之间显得和睦不少,临别的时候还互相辛苦。

    顾兮觉得奇怪,“你什么时候和悦悦关系这么好了?”

    容忱故弄玄虚地回答:“你猜。”

    顾兮问完也想到了原因,有点紧张地问:“她跟你什么了?”

    “她你以前可喜欢我了。”

    容忱起来语气里还带点得意,弄得顾兮忍不住醒他那是以前。

    他轻轻地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向自己,认真地问:“那你以前都喜欢我什么?我再努力一把。”

    容忱那双眼睛十年如一日的漂亮,眼波流转间自带三分深情。

    顾兮目光向上,瞟到他额前零落的短发,思忖了一下,还没出口自己先笑了,“我跟你过啊,就是因为脸。”

    容忱深受击,收回手,摸向自己的脸,悻悻地:“看来我以后得保护好自己的脸,以免色衰爱弛。”

    顾兮瞥了他一眼,半开玩笑地问:“老实交代,你是不是趁我不在,去悦悦他们医院做了什么项目?”

    容忱抓住她的手,贴向自己的胸口,声音渐沉,“那你亲自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多点或者少点东西。”

    一场嬉闹过后,两个人出了一身汗,容忱又抱顾兮去洗澡。

    他家所有洗漱用品都是全新的,连浴巾都是消毒过后真空包装,用时需要现拆包装。

    顾兮量了一会儿,不由地问:“你这一年都没回来住吗?”

    “太忙了。”容忱亲了下她的额头,顺势提议,“你就住这儿吧,你们公司在市区,以后来回也方便。”

    顾兮一愣,本能地拒绝,“不了,我这几天会在市区找房子。”

    “那多麻烦,还不安全,反正我平时也忙,你也算一个人住了,这里每天会有人来扫,孙阿姨照顾你也方便。”

    容忱明知有风险以前还肯为了迁就她走钢索,现在再回想偷拍的图,顾兮依然心有余悸,想想也确实没有比这种高档区保密性更好的地方。

    可她心里仍忐忑不安,“可你妈妈平时不会过来吗?”

    容忱顿时失笑,“我都不在家,我妈没事来干嘛?睹物思人吗?”

    顾兮就这样在容忱家住了下来。

    那段时间接到如映的通知,要去签订正式合同,办理各项手续,她几乎每天都要往公司跑。

    这天中午,看了看时间来不及回家,顾兮给孙阿姨发短信解释回不去了,免得她白跑一趟。

    忙完以后已经过了饭点,公司食堂只剩清水煮白菜。

    顾兮就尝了一口,皱眉开外卖软件,也不知道容忱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来的。

    这时,有人坐到她对面的位置。

    顾兮抬头一看,笑着招呼,“好久不见。”

    段钦安也笑,“这还是我们回国以后第一次见面吧?”

    顾兮点头是,她来公司见过阮辞和丁洋他们,倒还真没见过段钦安,她闲聊着问:“最近在忙什么?”

    “到年底了,市美术馆优惠名额又下来了,我最近每天全国各地跑,到处求人开影展。”

    顾兮很不解,“开影展怎么还要求?”

    “这你就不懂了,现在圈内没名气的摄影师开影展,是花钱赚名声,很少有人能回本,更别赚钱了。”段钦安跟她解释,“咱们公司和市美术馆合作,每年都有几个优惠名额,也不能搁着不用,但是几年下来,有点名气有点想法的都开过了,剩下的就需要自己掏钱开了,这几年经济形势又不太好……”

    顾兮默不作声地听着,咬了下嘴唇。

    段钦安看她这个满腹心事的样子,挑眉问:“怎么?你有推荐的人选?”

    顾兮试探性地问:“……你看我怎么样?”

    段钦安一怔,上下量着她,“你想用什么身份?”

    顾兮奇怪,“我还能用什么身份?”

    “比如……容忱的……”

    顾兮一惊,“你怎么知道的?”

    “你和他那天也太明显了。”段钦安嗤笑,“什么多年好友……也就丁洋那种孩会信。”

    “这次不用他。”顾兮一本正经地,“其实我以前开过影展,不过不是个人独立摄影师的那种,总之我有这方面的经验,也知道怎么控制这里面的成本。”

    段钦安有点惊讶,“你竟然开过影展?”

    顾兮含糊地:“几年前。”

    “其实你这一年里图量是攒够了,质量嘛在我看过的这么多摄影师中间也算不错的。”段钦安语气一转,“就是资历太浅,美术馆那边对于开展的人条件还有要求。”

    顾兮却不太服气,“这难道不应该凭本事话?”

    段钦安只得实话实,“可你在圈内还没有名气,手里也没有过得去的奖,怎么让人相信你有本事?再了,这些都没有的话,后期宣传也很难做,毕竟影展是要人花钱买票进去看的。”

    换作其他项目,顾兮听到这里就已经算放弃,可她以前也着容忱的名义开过影展,从策划到卖票,亲力亲为,整个流程都烂熟于心。

    眼下这个机会难得,下次还不知道要等几年,她不想轻易错过。

    于是按照以前的经验,连夜写了个策划案,趁着签合同的时候,递交给公司的老板。

    王总人到中年,有些文艺情怀,办公室布置得古色古香,韵味十足,平时谈公事也在最里面的茶室。

    水煮到沸腾,在空气中升腾起一片水汽,王总提起茶壶,倒入茶杯中,在她话声中,自顾自地洗茶,拂沫。

    “名利双收的事情。”顾兮补充,“当然我得名,您得利。”

    王总听到这话笑起来,用公杯给她面前的杯子添茶,“年轻人,有魄力。”

    顾兮坐立难安,心里紧张到不行。

    到底没有太多职场经验,三言两语间就把自己的底牌兜了个干净。

    “实话吧,这个项目,一方面是维护美术馆那边的关系,一方面都是给老员工的福利,从没想过要赚钱,实话,最后不赔钱就不错了。”王总得语重心长,“别光想着成名,偶尔也看看成本。”

    顾兮顿时恍然,王总这是觉得她入职时间短,资历浅,又太年轻,现在提出只要公司出场地费,其他成本自负,再平分利润,不过是肿脸充胖子。

    明白过来以后,顾兮忽然觉得有点好笑,二十八岁的年纪,回到家里天天被妈妈念叨年纪大了,拖不起了,在职场上,却总是被人太过年轻,担不起事。

    见她仍坚持,王总噙了一口茶水,模棱两可地,“你容我再考虑考虑。”

    容忱飞去外地拍摄好几天,今天难得在家,靠在沙发上玩手机,抬眼看到她这个样子,便问她今天工作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顾兮闷闷不乐地摇头。

    容忱腾地起身,捏了下她的鼻子,“怎么?不方便?”

    “也没什么不方便的,其实就是件事。”

    开出个话头,接下来的倾诉变得顺畅得多,顾兮懊恼地问:“你我是不是太心急了?应该一点一点往上加码,才显得稳妥。”

    “也没有,你自身优势和劣势现在都挺明显的,现在从你这边也没有很明显的突破了。”容忱理智地分析过后,又喃喃自语,“市美术馆……”

    容忱在为人处世、待人接物这方面,顾兮一直很信服,急切地问:“怎么了?”

    “没什么。”容忱劝慰她,“你也别太担心,他们现在也没有更好的方案,你们都是在等,所以可能性还是蛮大的。”

    这一刻,两个人仿若一对平常夫妇,经过一天的劳碌,下班之后,分享各自工作上的事情。

    顾兮想想也是,进洗手间换下今天穿得长裙,穿上睡裙走出来。

    E市今天下了场雪,雪花飘落在地上,被车胎碾碎,化成路边的污水。

    等车的时候,她不心被飞驰经过的车溅到裙角。

    顾兮趴在门上,给孙阿姨写便利条,请她在洗衣服的时候,注意和其他衣服分开。

    容忱则去拨弄门口摆的花瓶。

    蒋心若最近在学插花,每堂课上下来,都要去给亲朋好友家里送上自己的作品,他们家里摆的就是她初学时的课堂作业。

    她孩子心性,贪新鲜,塞得满满当当。

    容忱从中抽出几支蓝晕的玛丽艾基,扬声问:“你这几天怎么去上班?”

    顾兮将便利贴贴到门上,回答:“叫车。”

    “这里叫车需要等很久。你不是会开车吗?可以直接去停车楼取车开。”容忱下巴指了指门口挂的一排车钥匙,阔气地,“看上哪辆开哪辆。”

    容忱很少开车,却很喜欢买车。

    这个区里设有全自动停车楼,里面雇有员工定理保养,各式各样的豪华跑车安静地停在楼里,犹如一个巨大的礼物盒,里面收藏着价值不菲的玩具。

    顾兮陪他去过一次,亲眼目睹了玩抓娃娃机一般的取车流程。

    容忱走到跟前,将那几只花送到她手上。

    玛丽艾基姿容妖冶,顶端晕出浓郁的蓝紫色,花香味却很淡。

    她拿在手里,撇嘴,“我开超跑去上班?”

    “这有什么?”容忱斜倚在门上,吊儿郎当地,“你直接停在你们老板车的旁边,如果影展真赔了我卖车还你,一辆不够我家里还有。”

    顾兮成功被他逗笑,举高手里的花,作势要去他。

    ~~~

    顾兮写的那份方案兜兜转转,最终到了段钦安手上。他单独约出顾兮,去附近的一家有名的茶馆。

    服务员扮成古时店二的模样,拎了只长嘴壶,身手矫健地在旁边耍出几个复杂招式后,壶嘴渐渐放平,稳稳地倒出两杯茶。

    段钦安紧接着拍手称好。

    这几天,在公司整体氛围的影响下,顾兮喝了一肚子茶,却仍旧不会品,入口只能感受到微微的涩意。

    段钦安端起茶杯,掀起茶盖,啜了一口,“这茶馆开了少也有十几年,现在为了招揽生意,都要这么推陈出新。”

    顾兮垂睫,似懂非懂地点头。

    “你那份方案我看了,写得简单但是很有想法,竟然能想到和整形医院合作。”

    “网络时代中,大部分的专业已经不需要靠实体的教材来学习,比如我,一开始就在网上看教程学的摄影修图,虽这行人不缺钱,但是你也了,要他们买票去看一个没有资历名气的摄影师,不太现实。”

    这次默不作声听的人换成了段钦安。

    “医美现在越来越红,这部分人,对美有更高层次的追求,对图也有更高层次的追求,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其中大部分有钱有闲,门票对她们来,可能也就是平时和姐妹喝个下午茶的钱。”分析到这里,对面人一直没有附和声,顾兮不免有些赧然,“当然这只是我一个人的想法。”

    段钦安眯眼,用探究的眼神量她,“所以我很好奇,你以前到底是做什么的?”

    “我以前……”顾兮一笑,“什么都做啊。”

    饭圈更迭速度太快,今天流行的词不定明天再就已经过时,那几年,她拍图出图的同时还要紧盯时下热点,免得在一波接一波流行浪潮中淘汰。

    “挺新鲜也挺冒险。”段钦安问,“你有几成把握?”

    顾兮一愣,稍加思索,如实作答,“我没有把握,只能保证亏的话也不会亏太多。”

    这句泄气的话,从她嘴里出来,竟然意外地很有底气。

    顾兮反省了一下,现在的自己已经深受容忱影响,觉得就算失败也只不过是赔一辆车。

    跟机会擦肩而过后,将要蹉跎的时光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王总把方案交给我,让我看着办,我能怎么办啊?”段钦安到这里,无奈地笑起来,“算了,反正成本由你那边控制,我就舍命陪君子,跟你试一试?”

    顾兮眼睛刷地亮了,“还是段哥有魄力。”

    “你先别高兴得太早,摄影师的资格还要通过美术馆那边的审核,我这几天看看怎么给你弄个漂亮一点的履历。”

    顾兮太年轻,近一年在机缘巧合下,走上正规的路途,段钦安使出浑身解数,也只能将原本的五分吹到七分,再怎么加工包装也不可能达到十分。

    他递交的时候,已经抱着听天由命的态度了,没想到这次竟然异常顺利,美术馆那边卡都没卡,直接批了下来。

    美术馆都通过了,王总自然也没话。

    顾兮这次和段钦安合作,马不停蹄地开始着手准备影展的事情。

    临近年末,容忱辗转于各大颁奖典礼和晚会,有时她完成一天的工作刚到家,他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出发。

    他们居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各自奔赴不同的战场。

    直到金鹭奖颁奖那天。

    顾兮提前几天请好假,早早地安排好手头的,带上相机,车去颁奖典礼。

    因为容忱的出席,门票翻了好几倍,相熟的票务千辛万苦才弄到了两张,顾兮高价买下其中一张。

    红毯对外开放,前排挤满了容忱的粉丝,高举相机和手幅,等待自己的偶像出现。

    顾兮很久不跟行程,陷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间,紧张地拉高口罩,生怕被人认出来。

    身为红毯重磅压轴嘉宾,容忱姗姗来迟。

    低调奢华的劳斯莱斯在红毯尽头稳稳地停住,工作人员戴着白色手套恭顺地开车门。

    粉丝期待又兴奋地尖叫。

    容忱在这片欢呼尖叫声中,自车内稳步踏出,站定的瞬间顺便扯了下领口。

    他今天外面穿的是品牌根据《孤雏》的造型,专门为其定制的军装大衣。

    容忱由远及近,缓步行来,大衣没扣,衣袂被凛冽的寒风微微吹起,长身玉立,气派不凡。

    原以为彼此熟悉到了极致,很难再产生心动的感觉,而此情此景下,顾兮立刻找回做粉丝时心跳如雷的感觉。

    她忙调整参数,开启连拍,不停地按快门,定格下他的这个瞬间。

    江盏早到几分钟,穿着品牌提供的同系列旗袍,等红毯旁边等候,见他来,试探性地虚挽上他的胳膊。

    果如所料,粉丝群瞬间爆出一阵嘘声。

    听得江盏也很心虚,她低声问:“不介意我再蹭个红毯吧?”

    容忱轻笑,反问道:“我如果介意你还能马上走?”

    那……当然不会,江盏讪讪地笑着,“容忱哥人美心善血条厚,就帮我最后一次。”

    江盏今天踩了双恨天高,脚底红毯铺得厚实,她走在上面,几步晃一下。

    容忱绅士性地托住手腕,扶了她一把,有些不理解地问:“你今天怎么穿这么高?”

    “要和你一起走红毯啊,总不能输太多。”

    容忱惊讶,“难道你连我也要艳压?”

    “那当然不会。”江盏认真地解释,“你现在的气场太强大了,我要是不上点心,走在你旁边就像个丫鬟。”

    在展板上签好名,走下红毯后,容忱将她交给工作人员。

    通往场馆的路上有一条长而陡的楼梯,粉丝被警戒线拦在数十米之外,不断惊呼尖叫他的名字,容忱独自走上长梯。

    “容忱……”

    冥冥之中似有感应,容忱走到一半,缓缓转身,居高临下地看向攒动的人群。

    他愣了愣,忽地笑了,宠溺又无奈地点了点下面。

    人群霎时静止,紧接着爆出惊呼。

    顾兮却在这个瞬间,心惊胆战地落荒而逃,走到出口的位置,却碰到他现在的经纪人。

    曹遇点头冲她招呼,:“容忱让我带你去后台找他。”

    颁奖典礼出席的艺人众多,只有为数不多的顶级艺人才能独自享用专属的休息室,容忱就是其中之一。

    休息室本身装有暖气,又开了空调,温度特别高。

    顾兮刚进门,容忱就帮她脱去外面的羽绒服,露出里面单薄的毛衣,原本冷淡的雾霾蓝覆在她曲线柔婉的身上,温柔地像被细雨淋湿的天空。

    “这么冷的天,来之前也不跟我一声。”容忱捞她到自己怀里,掀起纱裙,隔着底裤,不轻不重地在她臀部上拍了一下,“怎么这么不听话。”

    顾兮还没从刚才的情境中抽离,见到他依然怀有粉丝的崇拜感,对熟悉的调情手段感到不适,求救性地呜咽了一下。

    这声无意中讨好了容忱,他改拍为捏,喃喃叫着:“兮兮……”

    几天未见之后,两个人单独相处,又抱又捏,将房间内的气氛熏染得暧昧。

    “容忱,别这样。”顾兮强撑起一丝理智,推开他,抱怨,“我好不容易才找回追星需要的感觉。”

    容忱疑惑地问:“追星需要什么感觉?”

    “距离感。”

    “这好啊。”容忱松开她,整理了下挺括的领口,径直走向房间角落里的沙发,“现在可以一下你今天的追星感想了吗?”

    这下弄得她反倒有点不好意思,顾兮咬了下唇,换上个崇拜的语气,“哥哥还没有拿到奖杯,就已经在我心里筑起一座名为起死回生的丰碑。”

    开始追星时,她无欲则刚,满腔热血只为心底的梦想,后来在接近他的过程中,却慢慢掏空了自己,开始渴求他用宠和爱来填满。

    如今,她终于在他身上获得了圆满,还能给他自己的爱意。

    “我来你有没有觉得惊喜?”

    顾兮这话时,眼里亮晶晶的,看得容忱心头发痒。

    他三两步行至她面前,低头,绵密地吻着她的唇,在分开的间隙,轻笑着:“很惊喜。”

    顾兮后退两步,后背触到门板,隐隐地听到外面有工作人员来来去去的声响。

    容忱的休息室安排的地方远离演播厅,保证他不会被吵到,在无形中却也加重了这个时刻下的偷情感。

    公共场合下,到底不好造次,容忱抚摸着她的发顶,渐渐平复下呼吸。

    顾兮整理好领口和裙摆,问起正经事,“你现在知道自己今晚要拿什么奖了吗?”

    “那肯定不知道啊。”容忱又,“只知道受邀出席肯定有份。”

    这一届金鹭奖恰逢五十周年庆典,群星汇聚,奖杯的分量不言而喻。

    而今晚最大的悬念就是视帝花落谁家。

    顾兮不由地问:“你有信心吗?”

    容忱犹豫了片刻,缓缓摇头,“实话,并没有。”

    当初他以身犯险,再闯丛林,完成了《走就走》的拍摄,念着他这份情,台长不顾网络纷争,力排众议,定《孤雏》为本台黄金档开年大戏。

    《孤雏》这部剧,在题材先天冷门的情况下,又碰上一番主演爆丑闻,却出乎众人的意料,口碑双爆,成为本年度横扫各大颁奖典礼的一匹黑马。

    转到下半年,一位老前辈在时隔多年后复出,主演了一部家庭剧,讨论时下热议的子女教育问题。

    纵向比较,容忱胜在超越自我,破常规。

    横向比较,前辈赢在发挥稳定,德高望重。

    在五十周年大庆之际,主办方为求稳妥,选择老前辈的可能性比较大。

    顾兮安慰他:“你前段时间拿了那么多视帝的奖杯,差一个就差这一个,你还年轻,以后还有很多机会。”

    容忱抬眼看向她,眼底闪烁着耀眼夺目的光,锋芒毕露,他勾了勾唇角,沉声:“不行,我原来也算重在参与,可现在一过来,我更想赢给你看。”

    男人不管多大,心里都住了个孩子,就算明知前路坎坷,仍不愿意在心爱的人面前认输。

    作者有话要:  好困,大家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