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他忽然拍了一下陈的肩膀, 气都没喘匀。

    “好了？”

    “嗯。”他放慢脚步, 和她并肩行走。

    陈没有被他吓到，他跑来时候的脚步声和路灯下的影子出卖了他。

    他自然而然地牵起陈的手。

    两人走了一会儿, 他有些丧气地：“我好像伤害到她了。”

    刚完，他怕自己的话让陈误以为自己对徐早有意思，慌忙又要解释。

    “我不是喜欢她, 我就是……我们是朋友, 她刚才哭了。”

    “嘘，紧张什么？”陈捏捏他的手指，安抚他。

    她这一安抚, 瞿新然的心安静下来。

    她相信他。

    这份信任感让他找到了归属的感觉。

    “你下个月你就要去俱乐部了，是三十天后还是这个月结束？”

    “这个月结束。”

    “没多久了。”

    “嗯。”

    距离这个月结束只有两星期了。

    “我去那边会每天给你电话的，可以吗？”

    “当然。”现在两人是恋人，他到外地, 那就是异地恋。

    “我舍不得你。”他。

    “我也是。”

    他们的恋情原本就只有短暂的一个月，谁知道半数要在异地中度过。

    但是谁都没想过放弃自己的事业和理想，瞿新然知道自己如果只在这里读一个普通的二本, 不会有什么大成就，没有什么能动陈的, 跟其他几个追求她的人比起来，自己太差劲了, 所以他不能退缩。

    他知道这也是陈支持的方向。

    “我可以背你走一段吗？”他不好意思地问她。

    “什么？”陈怀疑自己是没听清。

    “我可以背你一会儿吗？”

    很多情侣间肉麻的事他都想和她试试。

    陈不是很想上去……

    她怕上去就把他压趴下了。

    但是他那渴望的眼神，身后那条要摇成螺旋桨的透明尾巴，陈都没办法拒绝。

    正好现在没什么人。

    陈点头。

    “好, 但是事先提醒你，我重得很，别硬撑。”

    “嗯嗯嗯。”他眼睛发亮。

    背对她蹲下。

    “来呀来呀。”他转头。

    陈赶鸭子上架，爬在了他的背上。

    瞿新然一个用力就把她背了起来，没有想像的沉。

    他甚至还可以背着她跃动几下。

    他的手勾着陈的大腿，抖动的时候背上有种很奇异的触感。

    仔细想想，那就是陈柔软的胸。

    瞿新然鼻腔一阵阵发热。

    可能是最近吃得太好了。

    他把陈背到车站，额头薄汗，可是一点都不觉得累。

    他甚至觉得自己可以背着她走回家。

    陈站到地上才觉得踏实了，瞿新然看着不太健壮，她生怕两人在路上摔倒。

    没想到还真背过来了。

    他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开心得像个孩子。

    陈也跟着笑了。

    “笑什么？终于到达终点了开心啊？”

    “不是，就是开心。”

    两人十指交握。

    瞿新然一点也不想回家，他想和陈再多待一会儿。

    “，你带身份证了吗？”

    “还是叫我陈姐吧，或者直接叫我的名字。”叫好像有点肉麻了。

    “陈。”

    “嗯。”

    “你刚才问我什么？”陈才反应过来。

    “你带身份证了吗？”

    “怎么了。”

    “我不想回家，我们一起去……”

    去干什么？陈心里闪过很多成人的念头，自己对瞿新然下手的话是不是老牛吃嫩草啊，再者今天她也没有准备好啊，是不是进展太快了？

    “去网吧游戏吧，我教你玩英雄联盟。”

    “……”

    陈松了一口气，也莫名失望了一秒。

    等等，她失望个什么劲儿？

    “好啊。”陈出于某种羞愧答应了。

    “嗯嗯，很简单的。”他学了学，觉得很容易上手。

    “好……”

    两人莫名其妙到了网吧开了个包间，坐在邻座的两台电脑前。

    瞿新然兴奋地教陈注册登录。

    陈看着他满是胶原蛋白的脸上洋溢着青春的微笑。

    心里想着：这大概就是直男吧。

    不过也只是调侃了他这么一句，她很喜欢这样的瞿新然。

    教会陈基本操作之后，他帮陈把新手教程过了，买好英雄就带着她去匹配。

    两人就这么玩了一晚上的游戏。

    两点多的时候陈看了下时间，再看了下依旧精力充沛准备再开一把的瞿新然。

    “新然，我不玩了，困了。”

    瞿新然闻言转头，看到一脸倦容的陈。

    “好，不好意思，没注意时间。”

    “嗯，走吧，把帐结了回家去。”

    陈起身，浑身的肌肉都酸痛起来，尤其是腰背脖子，喀拉喀拉作响。

    又不好表现出来，忍着不适跟他结账出门。

    冷风一吹，整个人了个激灵。

    街上都没车了，街上那些店铺也都紧锁大门，除了路灯就是月光。

    自己一个人走的话估计会害怕吧。

    正想着，瞿新然把她的手牵过去，十指紧扣。

    从网吧到她住的区大概就七八百米，现在也没个车，只能步行过去。

    走两步，他像是想起什么一样，从口袋里摸出一副耳机，插在手机上，递给陈一边。

    陈戴上，他开音乐。

    是信乐团的《死了都要爱》，开场把陈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柔和下来。

    寂静的街道好像也没那么恐怖了。

    这首歌……是他故意选的想给她听还是随机的，陈总觉得歌词有些意味深长。

    他是怕自己不能全心全意地跟他恋爱吗？还是这就是他的态度，把跟她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当成最后一天。

    这首歌过去了，陈没有想到答案。

    又几首歌过去了，陈到了区门口。

    瞿新然觉得自己已经走得很慢了，结果还是这么快就到了陈住的地方，有点丧气。

    不过一想到明天还可以见面就期待，明明还没有分开，他就已经开始舍不得陈了。

    “明天我们什么时候见面？”瞿新然问她。

    陈当然想一觉睡到自然醒，估计怎么也得十一二点了吧。

    “十二点半怎么样？”她问。

    “好，那你明天想玩什么？”

    “明天再。”

    “好，那你回去吧，我看你进区楼再走。”

    “好，你回去注意安全，到了给我发个信息。”

    “知道的。”他爱陈这样絮絮叨叨，很有生活的气息，让他知道她是关心着他的。

    陈要进区，瞿新然却不肯放手。

    “好了，明天，准备来是今天中午见了。”

    “抱一下再回去可以吗？”

    陈的心因为这句话而柔软。

    “好，抱抱。”她张开双手，将瞿新然的腰抱入怀中。

    瞿新然的手张开，将她完全纳入自己的怀抱中。

    久久不愿意分开，她的馨香气息充盈在他的肺里心里。

    在她发间轻轻吻了一下，如同蝴蝶从花朵上飞走，陈都没有感觉到这个吻的存在。

    “晚安，要梦到我。”他在她耳边嘱咐。

    “嗯。”陈答应着。

    他像是舍身取义一般松开手，别过头偷看她。

    “快走吧，不走的话等下就走不掉了。”

    少年心性。

    陈点头，进了区。

    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路上，收到她到家的消息，瞿新然这才转身走自己的路。

    现在三点，距离十二点半还有九时三十分钟。

    真难熬。

    瞿新然都想站在这里等她算了，可是不行，他需要休息一下，回家养养神换套衣服，不能让她看到邋里邋遢的自己。

    原本第一次见面留给她的印象就不是很好，那天他真的太颓废了。

    瞿新然回家洗澡睡觉，一只手枕在脑后看着天花板。

    看时间，三点五十，距离见面的时间又近了一些。

    兴奋得睡不着觉。

    可是又没有心思游戏，全心全意地在想陈。

    她现在应该睡着了吧，有没有梦到他呢？

    如果梦见了，那么他在她的梦里扮演怎样的角色呢？

    想着想着，自己就睡着了。

    一夜无梦。

    他九点钟起床，又不敢给陈发消息，怕吵到她睡觉，自己趴在被子上看两人的聊天纪录。

    一边看一边悔恨，他当初那个态度看起来真是太冷淡了，又不主动找陈聊天，如果有机会回到过去，一定把过去的自己海扁一顿。

    翻来覆去的看，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标点，每一个表情。

    他有时在床上傻笑，有时眉头紧皱，觉得自己可能言语不当，一个人在心里演完了两个人的戏。

    十点了。

    只有两个半时了，他从床上起来，推开窗呼吸了新鲜空气。

    换衣服，洗漱梳头，把自己弄得规整一些。

    高高兴兴又要出门去。

    他妈见状问他：“又要跟朋友玩？”

    “嗯。”他开门出去“今天不回来吃饭了，不用做我的。”

    “那我给你点钱。”他妈妈着就要从口袋里摸钱出来。

    “不用，我有。”

    他下了楼，他妈妈只得相信他的话。

    瞿新然一边下楼一边看这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楼。

    太旧太破了，他攒的钱应该快要可以买房子了，在他走之前让妈妈住上新房子，大房子，以后有钱了换更大的。

    他这么想着，走到了楼下。

    回头看，以前觉得很大很宽的楼房，现在只觉得低矮，压抑。

    是得买个新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