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喝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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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 陈又是最后一个下班, 她给自己安排了很多事,让自己忙碌到没有空去想瞿新然。

    接近七点, 她终于弄完了所有的事,扭扭脖子,甩甩肩膀, 把外套挽在手里准备走了。

    刚出门就看到坐在办公室外正在看书的温钦尧。

    他看着她出来, 脸上还冷冷的表情。

    笑了笑:“好了吧,还在跟我闹脾气。”

    按时间来算,他们已经恋爱半个月, 但是这半个月,陈连个正眼都没有给他,对待他的态度跟以前截然不同。

    她把自己失恋的痛苦怪罪在他头上。

    诱人的果实带着毒。

    短暂的欢愉是满足了她的需求,但是和瞿新然分手之后那种空虚感和内疚感每夜每夜地侵蚀着她。

    陈原来并没有自己想的那么渣, 她也没有那么了解自己。

    原以为能很洒脱地结束一段恋情,然后投入到另一段恋情中去,现在看来, 是把一切都想得太美好了。

    这些罪责需要一个人背负。

    这个人就是温钦尧。

    所以她根本不理温钦尧,对他的崇拜和好感都消失殆尽。

    也许他根本就是在引人走向黑暗。

    他的生活是陈曾经觉得特别且洒脱的, 但是她现在也知道了,自己并不是一个洒脱的人。

    情丝哪那么容易就斩断了, 她甚至想跟瞿新然和好。

    他确实是不一样的,她多少夜里都梦见他的热泪,一滴一滴浸透她的衣衫。

    也许再也不会遇到会为她流泪的男孩了, 那样真挚纯白的爱,再也不会有了。

    陈无法从情伤中抽.身。

    更无法那么快就跟温钦尧在一起,哪怕他是她之前很仰慕的人。

    她讨厌他。

    折射的情绪其实也是讨厌自己,不知道为什么当初为什么要接受那么荒谬的提议,更荒谬的是,他们居然都同意了。

    每个人都受伤了,也是自找的。

    只是在这些人里,她觉得瞿新然最无辜,他太年轻了,陈的母性让她维护着瞿新然。

    她认为温钦尧的企图不过是玩.弄.她的感情和身体。

    他或者真的只是缺一个合适的床.伴,陈就是这个合适的人。

    她没有什么感情经历,被他三言两语就迷惑了心智,做出这种奇怪的事。

    温钦尧每天都过来等她一起去吃晚饭,但是陈没有一次应约。

    他并不强迫她,也没有因为冷落而感到自尊心受挫。

    他是最可怕的猎手,他足够耐心,也足够有经验。

    他越是保持着冷静和耐心,陈就越讨厌他。

    这点倒是温钦尧没有想到的,他真的以为陈骨子里有着和他一样的东西,但是现在看来,他们还是有区别的。

    他的话完之后,依旧没有得到陈的回应。

    现在是下班时间,温钦尧不再是她的老板,两人是平等的,她爱搭理他就搭理他,不耐烦搭理他那就不跟他话,不再有什么心理负担,她完全不但心温钦尧把她炒了,甚至心里还在期待失业。

    她不想做了。

    瞿新然在她的鼓励下去追求了自己梦想,那么她呢?

    她有梦想的,做行政并不是她的理想,她也没想在这上面做出什么新花样,或者升职到总经理。

    压力太大了,有时候忙起来,陈和部门里的人能忙到十一二点。

    她想去考研,以后留在大学当辅导员,或者如果有可能的话,继续深造,读个博士,当当老师。

    后者她觉得自己的能力可能不太够,也没怎么抱希望,但是前者确实是她的梦想。

    她希望过上有假期的生活,一个寒假一个暑假,可以自己或者带着家人一起出去玩。

    她跟家里已经和好了,她懂得了跟家人交流的艺术,如何在保持自己观点的同时避免争吵,如何让家人和自己站在同一战线,也懂得了如何把家人的话翻译成自己想听的话。

    原来只是因为自己内心没有长大,总想着直接去服别人,证明别人是错的。

    意识到自己的不成熟才是成熟了。

    她绕开温钦尧,径直往前走。

    他伸手拦了一下。

    “他就这么难忘吗?”温钦尧不懂,他真诚发问。

    陈回头看着他,沉默片刻,点头。

    罪魁祸首不是温钦尧,他只是伊甸园的那条蛇。

    错的是自己。

    “我每天都会想到他,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不断地重复播放。”

    “我忘不了他。”

    她的眼泪掉下来。

    “那为什么不跟他?”温钦尧问。

    陈只是摇头。

    温钦尧不会懂,她也不会懂。

    她不会再跟瞿新然好了,她会记住最好的他,他也是。

    两人会成为彼此一辈子也忘不了的人。

    “算了,忘不了就忘不了吧,牛排吃吗?”他问。

    陈摇头。

    她这两周瘦了很多,根本吃不下饭,每天都是草草了事就继续工作,显得有些憔悴。

    她继续往前走,背后忽然传来他的声音。

    “喝酒吗?”

    陈站定。

    “喝醉了就不会再想他了。”

    就不会躺在床上睡不着了。

    就不会再痛苦了。

    明知他是伊甸园的蛇,陈还是摘下了第二枚苹果。

    她喝得太醉了,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房间不是她的,身上穿的睡衣也不是她的。

    身体到处都在痛,好像昨晚被卡车碾轧了几遍。

    她从床上起来,走到窗边,拉开厚重的窗帘,阳光飞射进来。

    她捂了捂眼睛。

    看到下面的泳池,和泳池边上的遮阳伞,躺椅。

    这里毫无疑问是温钦尧的住所。

    他没在房间里,陈去厕所查看了自己的状况,两人并没有发生关系,身体疼痛只是因为喝酒喝多了。

    昨天陈报复性地喝掉他三瓶红酒,隐约记得他一瓶大概七十来万。

    她一晚就喝掉了一套房子。

    后来又喝了其他洋酒,记不清名字,估计都是比较贵的,温钦尧也不在乎,给她喝就喝了。

    后来怎么从他公寓到了别墅这边,她一点印象都没有。

    陈身上只披了他一件丝质的睡袍,房间里没有为她准备衣服,她找不到自己的东西在哪。

    只能开门出去,走到楼梯的时候遇到一个穿着佣人服装的中年女人,她跟陈点了点头。

    “陈姐好。”

    “你好。”

    这种衣服陈还只在电视上看过,原来现实中有钱人家里的佣人也是这么穿着的。

    那女人并没有露出异样的眼神,而是跟她道:“您的衣服已经到了,马上为您送到房间去。”

    “好,谢谢。”

    陈又退回房间里,很快有一个年轻女佣为她推着一排衣服走进来。

    “陈姐,已经为您清洗过了,请您挑选您喜欢的衣服。”

    陈选了一套香奈儿西装,内衣也是刚好合身的,不知道温钦尧怎么知道的码,她不去想这件事,换好衣服后问那个年轻女仆:“你好,我的包在哪?”

    “您的包先生扔掉了,给您重新买了一些,您看喜欢哪个?”

    “我包里还有很多东西的,扔哪了?”

    陈一下就急了。

    女仆微笑道:“东西已经为您清理出来了,但是先生让我们把您的包扔掉了,现在应该已经被垃圾转运车运走了。”

    那是陈唯一一个比较贵重的包。

    她很宝贝的。

    “他怎么丢就丢,那是我的东西!”陈有些愠怒。

    “陈姐,您昨晚吐在包里了。”女仆的表情依旧没变。

    但是陈……

    她石化了。

    她吐在包里了……

    这么恶心的事这位姐姐是怎么面不改色地出来的?

    “我昨晚怎么来的?”

    女佣想了想,“您和先生一起回来的。”

    “为什么会过来这边你知道吗?”

    “因为您还吐在了先生的公寓。”

    “……”

    姐姐很很同情温钦尧,他有洁癖,昨晚陈吐在包里,包倒了,里面的秽物从沙发上流到了地上。

    先生把这边的人都叫过去扫卫生了,估计家里的家具和地板都要更换,不过更有可能的是先生会换一套公寓居住。

    陈捂脸。

    “是你给我洗的澡吗?”

    “是的。”

    这里是客房,很明显温钦尧昨晚是自己睡的。

    照他的性格,没有把陈留在秽物里独自离开,他已经克服了很多。

    陈不太生他的气了。

    自己喝了他这么贵的酒,而且也气了那么久,气不起来了。

    但是两人只能当朋友,她不想再恋爱了,即使是和温钦尧,估计到分手的时候,她还是会不舍,会难过。

    更好的解决办法是,辞职。

    离开这里,跟他不要有其他的接触。

    荒谬的约定,她已经不想再继续下去了。

    及时止损,她经历过瞿新然已经足够了。

    她选了个大合适的包,把自己的东西放进去,在这里吃过港式早点才离开。

    去了公司,大家都没问她早上怎么没来,下午又为什么来了。

    她坐回办公室去,过一会儿就接到了恒裕的传呼,温钦尧让她上楼去。

    她坐到他对面。

    温钦尧脸色不是很好看,大概没见过哪个女的能这么翻江倒海地吐再包里,又失手将包翻。

    不能再回忆这件事,他连着两顿都没吃下去东西,只靠黑咖啡续命。

    结果他还没出什么责怪的话,陈倒是先开口了。

    “温总,我想辞职。”

    “……”

    陈竟然要引咎辞职吗?

    温钦尧还没想明白这个问题,“六万多美金一平的地毯就值得你辞职?”

    “……”

    ???

    没人过她吐脏的地毯六万多一平啊!还是美金?

    这下不辞职都不行了。

    作者有话要:  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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