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魔王降生(三)
郁谨往死老鼠身上浇了新的药水,看着老鼠身上的伤口迅速愈合,整只老鼠双眼无神地躺在原地。
老鼠现在的状态他很满意,身体完整,精神镇定,唯一的缺陷是不会自主行动。
郁谨记下药方,往药里加了自己的血,又给另一只死老鼠用药。
这只老鼠的身体同样恢复了完整,只是郁谨一声令下,它便冲了出去。
郁谨终于露出笑容,拎起老鼠,用刀在它身上划了一道口子。
老鼠并不挣扎,伤口也以非一般的速度愈合,仿佛时间倒流。
他又命令老鼠去咬另一只死老鼠,在死老鼠身上浇上刚刚从老鼠身上取出的血。
死老鼠的身体加快了愈合,只是速度比之前两只老鼠都要慢一些。
老鼠双眼无神,郁谨试着命令了一下它,老鼠迟钝地转动着身体,慢吞吞地向目的地走去。
他现在已经可以用老鼠尸体做出类似于低级吸血鬼的忠实奴隶,等到明天可以试试同样的方法是否能对活老鼠起作用。
美中不足的是,老鼠仍是普通的老鼠,没有因为重生而获得特殊的力量。
这也正是郁谨自身所遇到的最大的问题。
他不知道是需要调整药方,还是有其他条件可以触发力量的增强。
如果是他自己,增强的方式就是死亡。但是这对于本就已死去的血族来并无用处。
他把老鼠收拾好,从抽屉里翻出缓解过敏的药,往手臂上红肿的地方涂。
他对阳光的过敏尤其严重,如果不用药,基本不会有好转,疼痛瘙痒好几天。
他把药涂到肿胀处,便看到原本的皮肤整块脱落,取而代之的是细嫩光洁的新生肌肤。
他涂了一半,突然停下动作,拿刀在另一半红肿处划了一刀,接了一罐血。
仅凭肉眼,看不出这罐血和其他的血有什么区别。
郁谨擦干伤口边的血迹,把治伤药水和治过敏的药水混合着用。
妮娜突然敲门,有人要见他。
郁谨本来条件反射就要拒绝,忽然想起丁鹤过的话,多问了句来人是谁。
妮娜还没回复,访客就自行回答了:“是我。”
虽然早有准备,听到声音的那一刻,郁谨的心跳还是加快了一瞬,匆匆把伤口处理好,拉上袖子,开房门。
郁谨用身子挡在门口,不让人看见实验室里的真实场景:“有什么事,去我卧室。”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气和诡异的药水味,丁鹤抬起他一只手臂,循着味道嗅了嗅:“你受伤了?”
郁谨掩饰地扯了扯衣袖:“我没受伤。跟我过来。”
他瞥了妮娜一眼,后者识趣地低下头,并不跟着。
郁谨的卧室一向只有他一个人能进,丁鹤一走进去就感觉被属于郁谨的熟悉气息所包围,安心舒适,心旌摇荡。
“你怎么现在过来了。”郁谨解下围巾,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颈。
他刚要去解外袍,丁鹤就上前一步,细心地帮他解开衣扣:“来还礼。”
“礼呢?”
丁鹤拿出一串项链,帮他戴在脖子上:“我家传下来的。”
“骑士团那边,不管你们吗?”郁谨微昂起下巴,方便他的动作。
“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丁鹤眼中含着笑意,手上动作轻快而熟稔,帮他把外袍褪下,“我没有想到你这么晚还有研究要做。”
里面的衣服很轻薄,透过布料可以看到若隐若现地白皙肌肤和两点殷红。丁鹤视线不自觉移上去,克制住自己直接咬上去的欲望,帮他把外袍挂在椅背上。
郁谨也觉得身上轻了不少,理了理头发,解下面具:“今天有事耽搁了一点。”
他仍旧是那张漂亮得辨不出性别的脸,额头有一道红色的印记,不知是刺青还是未能消除的疤痕,未曾破坏美貌,反而衬得整张脸更妖异了几分。
丁鹤抚上他眉心的印记:“这是什么?”
“时候受过伤,我嫌难看,用刺青挡上了。”他微拧起眉,回忆了一下,“后来疤除掉了,刺青我懒得改,就留下来了。”
丁鹤指尖去抚他的眉:“王后做的?”
“是啊。”郁谨眯起眼,懒洋洋地往他身上靠,“她不许其他女人有国王的孩子,我是命大,活下来了,其他的大多夭折了。”
不然他现在也不会是国王最的儿子了。国王这么多年没再添子嗣,怎么看都是王后的杰作。
“国王收不住心,她只能暗中使绊子。她大概还是对我亲生母亲怀恨在心,前段时间刚派过来一批想下毒的。”
丁鹤的手臂微微收紧:“你没有受伤吧。”
“仅凭他们,还伤不到我。”
只不过是把饭菜添了些魔药又送了回去,那批仆从就重病死了,他都开始怀疑是王后在清理没用的傀儡,害怕他们败露事实。
“那我刚刚闻到的血腥味,是你在做实验?”
一起实验,郁谨双眼倏地亮起来:“我已经快要成功了。”
他的语气难得激动:“我已经能够让那些死老鼠像死前一样正常行动,且听从指令。只要找准用量,就可以扩展到人类身上。”
血族到底也是活死人,能让死人活过来,就已经成功了一大半。
丁鹤摸摸他的头发,目光宠溺地夸奖:“嗯,很厉害。”
他补充道:“如果你需要实验品,可以找我。”
郁谨按住他的肩膀,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等到我真正成功的那一天,你愿意成为我的后裔吗?”
这个场景似曾相识。丁鹤抬手按按他的颈后:“求之不得。”
郁谨弯起唇角,含笑的双眼泛着迷离的水光,抬手轻轻抚着他的脸颊:“你知道吗,皇家骑士团和教会联系紧密,如果他们知道自己的骑士和……一些污秽的东西有交往,是绝不会原谅的。”
丁鹤无所谓道:“那我不加入就行了。我对这些虚名没什么兴趣。”
他冲破这么多艰难险阻来到王宫内,也只是想离郁谨近一些罢了。
“我突然想起来,以前应该这些话的是不是你?”郁谨眼中闪着狡黠,“现在感觉怎么样?”
“你当初是什么感觉,我现在就是什么感觉。”丁鹤把人拦腰抱起,轻轻放到床上,“我现在还有些新的感觉,你要不要试试?”
***
郁谨斜倚在床榻上,看着穿戴得一丝不苟的丁鹤,慵懒道:“你就这么走了?”
“明早还有训练,我不能在这里留太久。”丁鹤穿好衣服,看着孤零零靠在大床上的人,心中又是不舍,俯身在他额头上亲了一下,“明晚我就回来。”
郁谨勾住他的脖子,在他下巴上啃了一下:“我会想办法把你要过来。”
丁鹤舍不得走,他反倒把人一推:“快点回去吧,被人看见了要闲话。”
等丁鹤走后,郁谨慢吞吞爬起来,泡了个澡,才叫妮娜送饭菜进来。
妮娜的眼中写满了好奇,虽然没话,目光却灼热得郁谨看不下去。
“你有什么事就。”
妮娜激情询问:“请问,您和那位骑士先生,是……那种浪漫的关系吗?”
郁谨的眼神锐利起来,缓缓问:“你想什么?”
妮娜眼中闪着星星,似乎是向往:“我时候看过很多类似的剧本,却还从没有在现实里见过这么美好的感情。”
她满脸笑容,把两人的感情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只差直接动笔产粮。郁谨听得肉麻烦躁,指节轻叩桌面:“今天的饭菜是谁做的?”
妮娜一时反应不过来,疑惑地看着他。
郁谨一声令下,一只老鼠跑了进来。他捡了块菜扔给老鼠,只见老鼠抽搐了一段时间,很快倒地不动。
郁谨捡起老鼠尸体,一把火烧了:“有时间多管管这些事。”
妮娜捂住嘴,倒退一步,很快低头认错。
“你把做饭的人找到,把菜还给他,亲眼看着他吃下去。”
妮娜虽然应了,却还是有些不解:“殿下,这些都是……”
“没事,有人看不惯我罢了。”
不是王后,就是公主。公主是王后所出,事实上可以算是一派人。
之前死了一批仆从,他以为王后不会再用这种伎俩。这样看来,公主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在他吃下去之前,你去问清楚他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郁谨心中略有忐忑,继续吩咐,“以后如果那名骑士再次到访,先确认没有其他人看到。”
不久妮娜就愁眉苦脸地回来:“其他人他重病离开了。”
“他的病,具体是什么样的?”
“听是发烧,皮肤发烂,真的是看都看不了。”妮娜自行想象了一下,抖了抖,“像是……瘟疫。”
“你是前几年流行的那种瘟疫。”
妮娜怯生生地点头,郁谨却陷入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半晌才回过神来,挥手让她离开。
虽然丁鹤晚上会来找他,郁谨白天仍有些心神不宁,偷偷带着妮娜去赛场观看。
今日的练习不知怎么有点奇怪,场边走出十名骑士,优雅行了礼,却都只将剑尖对准丁鹤一个人。
妮娜声通报:“听,今天是车轮战。”
但看这架势,分明不是车轮战,而是十人对战一人的群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