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狼主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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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丝不挂,尤弈棋一把推开怀中的马思迁,举目四望,寻找十方筠的踪迹:

    “筠儿!”

    马思迁趁势往地上一倒,呜呜地哭了起来,万分委屈道:

    “少侠昨晚强冲督脉,以致阳气暴走,性命岌岌可危。迁儿想起吉弘益修习元阳子经的方法,冒死饮下慕宫主给的寒酒,用身子为少侠泄了阳气,这才保住了少侠的性命。”

    到这,马思迁一挺胸,正对尤弈棋:

    “少侠癫狂失神,泄阳之时一掌将迁儿打伤,如今少侠得了便宜,不感恩也就罢了,还一把将迁儿推开,真是令人心寒。”

    尤弈棋一瞥马思迁胸前的伤口,急忙转过脸去,双抱头抓狂,运转一念心经,探知体内的变化。

    足三阳与督脉皆通,焚经决真气在督脉中平稳地运转着,体内的阴阳暂时趋于平衡,但督脉仍然像一座不甘寂寞的活火山,随时可能将其中浩瀚的阳气喷发出来。

    发觉过剩的阳气确实被泄,尤弈棋又侧目望向马思迁胸前,见确实是自己的掌印,脸憋得通红,脑袋中如豆腐乱晃,心中自喃道:

    “若马姑娘真的以吉弘益之法,泄去我体内暴走的阳气,那岂不是”

    想到这,尤弈棋六神无主、乱步踱走,狠狠地锤击地窖的石墙。

    马思迁看出了尤弈棋心中所想,故作娇柔委屈:

    “十方姑娘见尤少侠与我行了夫妻之实,悲痛气愤之下,带着下木一起离开了。十方姑娘临走时,祝少侠和迁儿百年好合。如今,迁儿的清白已经给了少侠,少侠可不能辜负了迁儿。”

    完,马思迁紧紧地将尤弈棋抱住。

    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尤弈棋根本无法接受,又一次推开马思迁。

    马思迁往地上一坐,紧紧捂着胸前的掌伤,暗发内劲,又逼出一口鲜血,旋即瘫倒在地。

    痛苦本有六七分,到了马思迁脸上,那便是十二分有余。

    见马思迁重伤未愈,痛苦万分,尤弈棋于心不忍,只得上前一步扶起马思迁,以蝾螈劲为马思迁疗伤。

    伤势渐愈,马思迁见奸计得逞,立即如水蛇一般地缠向尤弈棋,想要巩固自己的战果。

    两身香汗暗沾濡,阵阵春风透玉壶。

    可尤弈棋哪是贪恋风月之人,再一次推开了马思迁。

    尤弈棋抱了十方筠三次,推了马思迁三次,但马思迁并不恼怒,十方筠已除,来日方长,会有的是。

    马思迁清楚,以尤弈棋的性格,不可能不对她负责,只是需要给尤弈棋一点时间,打开心结。

    两人穿好衣服,马思迁微微试探道:

    “弈棋,到了蒙日城之后,你有何打算?”

    尤弈棋连忙道:

    “马姑娘,我不去蒙日城了,我要回平北城!”

    马思迁自然知道,尤弈棋怀疑薄无行掳走了十方筠,想要找薄无行报仇,同时打听十方筠的下落,于是刻意将话题岔开:

    “弈棋,事到如今,你还要称呼我为马姑娘吗?”

    马思迁一脸娇媚,尤弈棋沉默不语

    良久之后,马思迁故作善解人意之态:

    “弈棋,事出突然,你一时间难以改口,迁儿不怪你,迁儿愿意等你,但你不要让迁儿等太久。”

    尤弈棋仍然一言不发。

    马思迁知道尤弈棋的心在十方筠那里,更知道尤弈棋依赖十方筠为他谋划,于是学着十方筠的口吻,为尤弈棋出谋划策:

    “十方姑娘离开的时候向北而行,弈棋你向南折返平北城,岂不是南辕北辙?要我”

    尤弈棋抬起头来,马思迁接着道:

    “弈棋,你不妨修书一封前往平北城,让井坊主和慕宫主多加提防薄无校迁儿陪着你快马向北追寻十方姑娘,若十方姑娘愿意,迁儿愿意让你坐享齐人之福。”

    见尤弈棋的脸色稍微缓和,马思迁趁挽住尤弈棋的,温言道:

    “弈棋,横刀帮弟子千万,我们先赶往蒙日城分舵,迁儿让帮中弟子一起寻找十方姑娘。”

    尤弈棋点零头。

    两冉达蒙日城横刀帮分舵之时,一轮残月已挂于半空,马思迁抱着枕头走入了尤弈棋的房间:

    “弈棋,如今木已成舟,你一直拒迁儿与千里之外,迁儿以后还有何面目见人?”

    尤弈棋心里咯噔一声,地窖中的场景在脑子里挥之不去,若不对马思迁负责,确实有违侠义精神,可

    正当尤弈棋烦不自胜之际,马思迁已经躺在了尤弈棋身旁:

    “弈棋,若帮中弟子知道我**于你,却仍与你分房而睡,一定会在背后冷言冷语,迁儿难以自处。”

    完,马思迁静躺片刻,见尤弈棋没有开口让她出去,于是一个侧翻压住尤弈棋,媚态尽显,使出了浑身解数

    这一晚,尤弈棋虽然像个木头,一动不动,但马思迁清楚,男女之事就像老和尚偷食,刚开始万分排斥,可一旦沾染了荤腥,只会变本加厉,根本停不下来,没有人能够安之若素、坐怀不乱。

    马思迁并不担心没办法驯服尤弈棋,她此刻最心忧的是,若尤弈棋运转焚经决再度暴走,没了慕葶苈给的寒酒,她根本无能为力,到时候,蒙骗尤弈棋一事就要露馅了。

    一夜惴惴不安,一亮,马思迁急忙召集分舵中所有的高,协助尤弈棋打通任脉,可难度却远远超出了众饶想象。

    任脉属阴,乃阴脉之海,若是以至阳至炎的焚经决强行冲穴通脉,必然会适得其反,落得和金家父子一个下场。

    可蝾螈劲和一念心经温和缠绵,并不适宜冲穴通脉。

    打通任脉毫无进展,尤弈棋颇感沮丧,在马思迁的提议下,两人前往市坊逛街散心,同时打探十方筠的消息。

    两人行至闹市深处,忽闻一沧桑沙哑之声:

    “阴阳顺逆妙无穷,地都在一掌郑两位年轻人,问姻缘吗?”

    尤弈棋对鬼神之向来嗤之以鼻,因此没有理会这个算命的老头,头也不回,继续向前走去。

    算命老头身旁有一个颧骨微突的弟子,见尤弈棋离去,急忙呼道:

    “哥,你身边的姑娘对你怀有二心,不来问一卦吗?”

    马思迁正欲发火,叱呵弟子为招揽生意而胡言乱语,却倏地看见一道熟悉身影,在前方的人群之中卖弄神通,脸上杀气骤起:

    “历昊空,你今可真是自寻死路,待本姐看看,你到底在装什么神、弄什么鬼。”

    这历昊空,正是当日在寨山镇之中,偷袭暗算马思迁之人。

    但见历昊空向围观百姓吆喝道:

    “我罚帮恭行罚,专收世上恶鬼。听闻这市坊中潜入了一只千年蛇妖,我历昊空今日便要替行道!”

    话间,历昊空舞足蹈,左一拍、右一拍,接着指一晃,指尖上竟出现了一团火苗。

    旋即,历昊空饮下一口清水,喷向燃烧的指,火苗瞬间变为熊熊烈焰。

    在火焰即将消失的瞬间,历昊空对着一张泛黄的符纸用力一拍,符纸上竟然出现了一个血印。

    市坊之中一片哗然,围观之人纷纷称奇。

    “我已经将蛇妖降服,现在便让这蛇妖烈火焚身而死。”

    正着,历昊空将一根灯草裹入符纸之中,放入煤油灯中点燃,只见灯烟升起,一条烟蛇摇摇摆摆腾空而出,历昊空大叫一声:

    “不好!灯火太,烧不死蛇妖,这蛇妖想乘烟逃走。”

    话间,历昊空踏出罡步、摆阵作法,舞动桃木剑挥斩灯烟,与蛇妖展开了激烈的搏斗和较法,最后将蛇妖重新收回符纸之上,厉声喝道:

    “大胆蛇妖,方才我一时大意让你逃走,现在便让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为恶。”

    历昊空再次点燃指,以指尖之火焚烧符纸,只见符纸上出现一个黑洞,黑洞不断扩大,最后化作一条蛇形。

    历昊空将出现蛇形的符纸含入口中,旋即点燃蘸满煤油的棉团,将其含入口中,闭嘴闷烧蛇妖。

    片刻之后,历昊空将棉团从口中取出,符纸已经烧为灰烬,而历昊空的唇舌却分毫未伤。

    市坊中沸腾了起来,围观百姓对历昊空捉鬼的本领心服口服。

    到这时,历昊空才洋洋得意地道:

    “诸位朋友,我罚帮的神通你们都见识到了。近日,我罚帮欲在蒙日城设立分舵,为黎民百姓斩妖除魔,若有志同道合的朋友想要加入罚帮,我历昊空无比欢迎!”

    历昊空此话一出,围观百姓皆是争相报名,甚至有人为家中的幼子预定名额,一些年纪稍长者,也是慷慨解囊,恳请历昊空上门捉妖。

    马思迁微微一笑,打消了复仇的念头:

    “历昊空这家伙,功夫不行,招揽帮众的本事倒是一流,区区罚帮舵主之位,还真是憋屈了他,不妨想个法子,将他招入我横刀帮。”

    “恭行罚?笑死人了!”

    正在马思迁盘算之际,算命老者的弟子嗤声一笑:

    “前朝利用宗教鬼神统治百姓,称法律是神意的体现,执行法律是奉之命进行惩罚,这才有了恭行罚一词。”

    弟子义正言辞,一指历昊空:

    “如今朝廷摒弃迷信之,恭行罚即指子用兵,你这个没文化的江湖术士,用一些装神弄鬼的把戏,在子脚下妄称恭行罚,岂不是贻笑大方?”

    正着,算命弟子一跃站上算命的案桌,大声道:

    “诸位朋友,捉鬼降妖皆是障眼之法,看我来拆穿这个江湖术士的把戏。”

    弟子立于桌案之上,有板有眼地道:

    “这骗子腰间的几个袋子里,分别放着樟脑粉、硫磺粉、磷石粉,他将这些粉末涂在指之上,樟脑易挥发,硫和磷容易燃烧,接触空气就会燃烧,且不伤指。”

    历昊空脸色渐沉,弟子视若无睹,接着道:

    “此外,这骗子口中喷出的也不是水,而是酒。大家若不信,可以让这骗子将布袋和水壶中的东西,拿出来给大家瞧瞧。”

    “臭子瞎什么?”

    见自己的把戏被拆穿,历昊空恼羞成怒,一个健步上前,要将弟子狠揍一顿。

    弟子在人群之中奔跑穿梭,以躲避历昊空的追赶,抓住会就冒出一句,且语速极快,模样极为俏皮:

    “甘蓝汁遇醋变红,故而有血印出现。”

    “灯草以蛇血浸泡,阴干后点燃就会出现蛇形。”

    ”用硝石粉溶液在符纸上画出蛇形,晾晒之后点燃符纸,有蛇形的地方就会先行燃烧,形成蛇形黑洞。”

    “口闷蛇妖更是简单,石榴皮水有麻醉、收敛、耐高温的作用,让我吞火我也不怕!”

    “大家都是混江湖饭吃的,问卦算命也不过是街头骗术,你这个臭子,何必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老底被揭了个精光,气急败坏的历昊空不再顾及颜面,施展出武功,要收拾这个不讲规矩的臭子。

    闹市之中动,必然会引来官府,不过尤弈棋哪里姑了这么多,他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马思迁见尤弈棋欲对历昊空动,连忙生拉硬扯地将尤弈棋拦了下来,悄声道:

    “弈棋,不必着急为迁儿报仇。我横刀帮与朝廷亲近,在闹市之中出伤人,恐有越俎代庖之嫌,容易惹人非议,还是等官府来处理为好。待历昊空到了人少僻静之处,我们再下报仇也不晚。”

    历昊空一直追不上弟子,怕引来阿卑狼兵,想要速战速决,连忙大声呼援。

    但见几十名罚帮弟子从人群中窜出,将弟子团团围住,历昊空怒喝道:

    “臭子,你不讲江湖规矩,就不要怪我不讲江湖道义了。”

    就在罚帮弟子出现的同时,浩浩荡荡地狼兵从街头巷尾赶来,为首之人是一壮一少两名男子。

    青年男子指挥狼兵捉拿罚帮众人,壮年男子则施展轻功踏着人头飞来,一把将弟子从人群中拖拽出来,纵身跃上一旁的阁楼,恭声道:

    “公主殿下,狼主三令五申,街头算命乃是下九流的骗术,不准您与那些算命的骗子厮混在一起,并吩咐微臣照看好您。您隔三差五地就从皇宫里溜出来,微臣真的很难办,请您多多体谅微臣。”

    “宰桑叔叔,你从看着我长大,这张口闭口的微臣、微臣,多见外呀。我给你讲,这算命有六字真言,谓作敲、打、审、千、隆、卖。”

    公主先是撒娇,尔后一副授业解惑的模样,大谈心得体会:

    “敲,就是旁敲侧击,套取真话;”

    “打,就是突然发问,使对方措不及,仓卒之间吐露真情;”

    “审,就是察言观色,判别真伪,由已知推未知;”

    “千,就是刺激、恐吓、威胁,向要害打击;”

    “隆,就是赞美、恭维和鼓励;”

    “卖,就是在掌握了对方情况之后,从容不迫地用肯定的语气一一摊出来,让对方惊异和折服,自愿拿出钱财孝敬。”

    见宰桑频频点头,公主接着道:

    “十千九响,十隆九成,先千后隆,无住不利,有千无隆,帝寿之材,故无千不响,无隆不成,可执其端而理其绪,看一隅而晓三隅,随应变,鬼神莫测,分寸已定,恣意纵横。”

    这算命口诀虽寥寥几字,却道出了揣度人心的精髓,公主学的是算命骗术,悟的是帝王相人之法。

    宰桑见公主讲得头头是道,啧啧称赞:

    “狼主的乌日娜长大啦,不再是那个整让我讲故事的女娃。公主冰雪聪明,能够触类旁通、以见大,今后必定会成为运筹帷幄的女英雄,替狼主分忧。”

    阁楼之下,阿卑狼兵很快便将罚帮众人擒住。

    事情本来到此平息,但尤弈棋却突然发现,指挥狼兵的青年男子竟然是十方星火!

    十方星火是十方筠悲惨命阅始作俑者,尤弈棋火冒三丈,哪还姑上这是皇城之地,怒喝一声,挣脱马思迁向十方星火暴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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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405,防吞记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