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意料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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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希望世子明白,纵然贵为世子,也无法左右他人心中所想,更不能一厢情愿强人所难。”顾昭欢强压住怒气,竭力以平静语气和他话。

    对于这种拒绝,楚行庆倒是不以为意:“没准哪一日,楚某就能等到一个两厢情愿呢。”

    “那恐怕很难,奉劝世子不要等了。以世子之身份地位,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不要错付了人才好。昭欢不才,不敢耽误世子。”顾昭欢完最后一句,福了福身算离开。

    楚行庆望着她的背影道:“三日后我仍然在王府花园等三姑娘,若三姑娘的心思没有丝毫改变,依旧不肯去的话,楚某倒不介意去顾将军和老夫人面前夸赞两句三姑娘理生意的才能。”

    这是再明显不过的威胁。

    顾昭欢深吸了口气,握了握拳,转身道:“世子这话委实是自降身份了,昭欢哪值得世子如此?搬弄口舌实非大丈夫所为。”

    “我了不介意这些,顺便,再将偶尔在街上遇着三姑娘的事情也与顾将军听听,不知在门风严谨的国公府,这算不算得上是一桩奇闻异事呢?”楚行庆笑得肆意。

    顾昭欢没料到楚行庆如今在自己面前愈发不加遮掩了,话越发直白,忍耐了半日终于忍无可忍,不禁大骂道:“卑鄙!”

    楚行庆大笑道:“楚某还以为,以三姑娘的涵养功夫,永远也不会发脾气呢,今日真是开了眼界。”

    “世子除了会拿这些威胁我,还会旁的手段么?堂堂男子汉尽是做这些妇人女子的行事,就不怕人听了耻笑么?”顾昭欢已是怒极,强压住火气,手指握紧,指甲深深陷进肉里也不觉疼痛。

    跟她比起来,楚行庆倒是一派云淡风轻,似乎被骂的不是自己一样:“能够顺利达到目的就好,用的什么方法又有什么要紧?难道做个正人君子就能求到淑女么?至于旁人些什么,楚某是从来也不往耳朵里拾的。”

    楚行庆不以为忤,看着顾昭欢就如看着猎场中被追逐的猎物一般志在必得。

    顾昭欢气结,盯了他半晌,恰闻最后一堂课的下课钟声响起,瞪了他一眼,拂袖而去。

    回寝室的途中,好在学生们都还在课室中没来得及离开,并未有人瞧见她,顾昭欢迅速回寝室换回了女装,把这件不大合体的男装先收起来,待夜间偷偷拿出去清洗。

    楚行庆三番几次纠缠倒不稀奇,但这两次却和先前的不一样,顾昭欢琢磨不透他话中意思,是邀请自己去王府相谈,不安好心,似乎却又像真有什么话要对自己,尤其是那一句“金蝉脱壳”更是莫名其妙,近日来顾家并无大事发生,唯一的一件,也就是大哥的突然辞世。

    莫非,楚行庆要和自己谈的,真与大哥有关?

    顾昭欢苦思冥想许久也想不出个头绪来,决定以后再见到楚行庆时还是先放低姿态问个清楚再。

    第二日的中午,顾昭欢下了课后与柳莺从饭堂回来,却见张伯过来外头有人找。

    顾昭欢疑心是霓裳阁那边有事,便将食盒交给柳莺后快步出去了,却见外头站着的是个戴着斗笠的中年汉子。

    “顾姐,您的事我都办完了,东海那边……”那人将斗笠除下,原来正是那个受雇去了东海的渔人。

    顾昭欢抬手令他先不要话,又笑着对张伯点头示意此人与自己是相识,见张伯放心离开后,才压低嗓子道:“多谢杨大叔了,这里人多,咱们另找个地方话。”

    渔人杨大叔点头,将斗笠重新戴上,看了看来往人群,随顾昭欢去了一家茶馆。

    这时候茶馆人不太多,角落里也较为僻静,少有人来,顾昭欢让伙计上了一壶西湖龙井,低声道:“大叔方才,东海那边情况如何?”

    杨大叔见她如此,也晓得事情轻重,并不大肆张扬,也压低了声音话:“东海那里人是去了,也四下听了大公子的事情,但是后来出了点问题……”

    他面色有些为难,欲言又止道:“人也不知道这对顾姐来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顾昭欢一心急于知道大哥的身后下落:“怎么?”

    杨大叔叹了口气后,将事情的始末告与主顾知晓:“人都按姐的做了,在东海边上听了许久,是先前确实有顾家的人过去,就又和先前熟识的几个兄弟一起出海,在可能的几个礁石地方捞了几天,但一无所获,最后去了姐所的落霞岛,但岛上人却一个多月前来此的船只中并无商船,人心里疑惑,想着姐必然等得心焦,就先回来了。您看,这事到底怎么着,还用继续找么?是不是姐记错了地方?或者是听错了?”

    顾昭欢一愣,半天没话,最后将腰间荷包里备好的一张银票拿出来递给他:“暂且不必找了。杨大叔,这银票你收下,够你家一段时日的开支,你好好休息,这一趟辛苦你了。我自己再想想,或许真是我记错了也未可知。”

    杨大叔低头望了眼银票,见数额不,搓了搓手,不安道:“这太多了……”

    顾昭欢摆摆手,神情诚恳:“你们渔家人不容易,这是我的一点心意。”

    “那就谢谢顾姐了,日后若有需要人的地方吗,尽管开口,人一定会尽全力而行。”杨大叔亦是言辞恳切,一番话出自真心,并非作伪。

    顾昭欢笑着对他点了点头,目送他离开,又低下头攥紧了茶杯,单手支颐坐在桌边陷入了沉思。

    大哥在去落霞岛的途中遇上风暴,之后翻了船,葬身大海,这是忠伯告诉她的,她当时不相信,过后又向父亲求证了一遍,父亲也是一字不改地复述了,只大哥年纪轻轻的十分令人惋惜。

    杨大叔老实忠厚,不是个会谎的人,也没有必要去编出这样一番话来骗她,而她自己,既没听错也没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