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求救
“为什么?”
司马追问。
蒋老爷子把两份报告丢在他面前。
他拿来看, 发现这两份报告里头,一份是药物的检验报告, 而另一份是蒋老爷子的验身报告。
报告上写得很清楚, 蒋老爷子服用的药确实有问题。
“就算药真的有问题, 我们大可以报警处理,没必要自己走这么一步啊。”
“报警?你有证据么?”蒋老爷子气愤:“老黎和他蛇鼠一窝, 一口咬定没有的事, 自己背下这个黑锅,你能奈他何?”
这个可能性很大。
但是假绑架真撕票这种事风险更大,万一出什么纰漏, 事情会更加一发不可收拾。
司马不愿意冒这个险, 满脸的抗拒与为难。
蒋老爷子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嘱咐他:“你要找信得过的人去做!”
“这么做风险太大, 万一他们做事不干净,又或者事后用这件事来要挟我们,我们会很麻烦!”
“所以啊,你听不懂吗?”蒋老爷子大声,强调:“你要找信得过的人去做!”
司马算是明白了。
蒋老爷子是铁了心要六爷的命。
“这件事你别到处去跟人, 就算是阿贵也不可以!”
蒋老爷子咬牙眯眼,下令:“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 你到时候要给我做得漂漂亮亮!”
司马的眉头蹙得老紧。
他想要拒绝,但是他又不敢。
他是真的后悔回到氏国际来了。
他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如果他现在拒绝,只怕,自己会比六爷死得更早。
他只得点头, 然后出去。
他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发现阿贵正坐在他的椅子上等他。
“怎么样?”阿贵一看到他就有了笑容,但看他脸色不好,笑容一下也收敛了去。
阿贵奇怪:“怎么了?一回来就被骂了?”
司马想对他,可是话到嘴边,又哽住。
蒋老爷子过不能告诉阿贵的。
他眉头紧了几分,摇摇头。
蒋老爷子不让他告诉阿贵,其实是在保护阿贵。
非法的事就要他们这些受过他恩惠的走狗去做,蒋老爷子从来不会让自己的儿子染指。
阿贵看他这么负气,直觉肯定是有事,追问:“到底怎么了?”
“我很后悔回到这来……”司马声音不大,末了,抬眼看他,改口抱怨:“……一回来就这么忙。”
阿贵听来一笑。
“有事做不比没事做强吗?”阿贵逗他:“不然你那闲得蛋疼的日子还能怎么发?”
阿贵来,透过室内落地窗户看到有人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对司马比了比手,司马点头,他便赶紧走了。
司马心里是真愁。
目送他,对即将面临的事无从下手。
难道真是要这样做吗?
他实在想不到办法,暗暗握紧了拳头……
接下来的日子都没有成事。
六爷心情低落,安份守己,根本没偷偷出过家门。
蒋老爷子一直在等司马的好消息,一个月就这么白白过去,蒋老爷子恼了。
“这算什么?你在故意拖延时间吗?”
“他最近一直都没出过门,您是知道的!难道要他们闯您宅子里来掳人吗?”
这是事实。
蒋老爷子气愤瞪他一眼,却没能再点什么。
过久了,蒋老爷子才:“后天。”
司马一怔。
末了,暗暗咬牙,他点头。
隔日,蒋宅接到了电话。
黎医生的助手电话来黎医生的工作太忙,今天抽不出身过蒋宅,让六爷亲自走一趟,趁午休闲时到他的私人诊所里候诊。
阿荷听来不满,抱怨:“怎么这样啊?这不找事给我们做吗?”
正下楼来的蒋老爷子一行人听见她抱怨,便停下了脚步,问:“怎么了?”
阿荷放下话筒,把刚才听到的话转述了一遍。
她没想,蒋老爷子听罢并未要求她出门作陪,也没有要求身旁文朗作陪,而是直接对后面的司马:“你留下来陪六爷去吧。”
阿荷一听,好啊。
文朗听来却有些意外。
六爷这傻气可不是叫谁陪谁就能陪的。
司马压根就没怎么和傻六爷相处过,有本事让六爷出这个门吗?
司马刚想点头,却听身后同样下楼来的文易:“要不我送他去吧?完了我再把他接回来?”
文易忽来的这份孝心,不容易啊。
大家都觉得意外且难得。
可是唯独蒋老爷子这会儿嫌他多管闲事。
“你最近都不去上课吗?”
蒋老爷子的找茬惹得文朗眉头一挑。
他隐隐感觉到些什么,却又不知道为什么。
只听。
“什么呀?”文易眉一耸,不满看看大家,为自己辩驳:“现在在放大假好吧!”
“再了,老……我原本就算去那一区,顺便而已啊。”
原本的“老子”差点冲口而出。
忽然意识到老爷子才是老子,文易及时改口,却因为“刹车”咬了自己的嘴皮子。
他吃痛。
阿荷觉得好笑。
蒋老爷子恼他事儿多,问:“你去那干什么?干什么?”
文易想,可是又有点欲言又止。
末了,他看看文朗,才坦言:“我朋友看到阿浩在那一区溜达。”
他就是想去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见他。
文浩丢下烂摊子离家出走已经一个月了。
再不管,是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婚礼捅了个大篓子,让蒋老爷子出了大丑,但对事件本身来毫无帮助。
何馨蓉和他早已在酒宴之前签字登记,就算不回来,两人也已经是合法的夫妻关系。
文易觉得逃避不是办法。
与其同家人老死不相往来,倒不如回来,把事情开,该离婚离婚,还挨挨,该坐牢坐牢,该过下去过下去。
他想法很简单,也坦然,却不想蒋老爷子一听到文浩的名字就已脸色巨变,惊得他本能一退。
文朗一看,立马岔开话题,转脸对阿荷大声:“对了,能不能把六叔哄下楼来还得看你的本事啊。”
蒋老爷子怒气一下卡壳,末了,才想起自己的正事。
对了!
他抚抚自个儿隐隐作疼的胸口,暗惊。
自己差点被文易牵着鼻子走,把大事抛脑后了。
他现在的身体大不如前,若是暴怒,被气倒,后面的事就乱套了。
正事要紧,他气消得也快,板着一张老脸,眯眼对文易指指:“……你!”
“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我跟你没完!”
阿荷一看文易想顶嘴,她赶紧高声抢话:“这我还真没有把握。”
“我先上去试试?”
阿荷罢,看蒋老爷子对她挥手发,赶紧上楼去。
她不仅是上楼去。
她还抓上了文易的胳膊,连拉带扯,带了去。
文易不乐意啊。
好不容易他跟上了楼,挣脱开来,对阿荷:“你这是干嘛?”
“不懂事。”阿荷指着他,低声斥责:“不懂事!”
她压低声音对文易:“你二哥回这儿能图什么啊?还不如留在外面风流快活呢!”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就嫌个女人,家人不要了?”
“家人?什么家人?”阿荷看看四周,指着他:“跟他最亲的啊也就你了,老爷子那里你就别劝了,有空你自个偷偷去找他玩就是了。他回来做什么?自己又不是没钱,又不贪这里的财,看着这么个倒贴上门的媳妇儿,心堵!”
这话一出,他们身边的房门锁“咔嚓”就开了。
阿荷一怔。
她心里一落,慌张神色掠过,末了,看门完全开,何馨蓉果然站在了那,意识到自己可能被偷听了话的她反而仰起了头。
何馨蓉面容很憔悴,眼下阴沉,冷冷地盯着她们。
阿荷毕竟是蒋家的老人头了。
她故作镇定,嘴角挂起了笑意,问候何馨蓉:“哟,新二少奶奶怎么出来了?要什么一个电话下人们不就马上来了么?”
“在房间里呆久了,连外面是什么温度都不知道了。”何馨蓉声音平静无波,听起来却有些阴恻恻的,:“一开门就冻得我一哆嗦。”
现在已经入秋了。
可是天气还没开始冷。
只能算是风大了一点而已。
文易直肠子,听来嗤笑,嫌她矫情。
可是阿荷没有。
她是这家里的老人了。
这样的话她能听不出门道么?
她的笑容微微一敛。
这是在刚才听到她俩的话了。
末了,阿荷又再挂上笑容:“那是,外头太阳大,风也大,您就别出来了,别真真冻着。您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伤不起啊,你若是下到楼下让老爷子瞧见了,他又该骂我们了。”
阿荷这话也怼得很明白,蒋老爷子现在就在楼下,蒋老爷子一见何馨蓉准会骂人。
主要是蒋老爷子不待见何馨蓉啊。
所以大家都想方设法让她留在自己的房间里。
每天的饭菜都有人送上房来不好吗?
一顿不落,有求必应,都做到这样了,她就不该出来。
“我还有事要忙,老爷子等着呢。待会儿我让阿元到你房里去啊,你指点她做事就行。等着。”
看她一脸隐忍着气不话的样子,阿荷赶紧对文易招招手,一起走了。
这步子一挪开,后面的门“嘭”地好大一声,阿荷吓一大跳,文易回头张嘴就想骂,却被阿荷及时给捂住。
她不同情何馨蓉。
可也不想招惹她。
低声念叨几句,把手里的霸王给安抚了,赶回房间里,她好一顿深呼吸,这才又来这边哄这个混世魔王。
“什么?”
房间里,六爷听她一,奇了。
老黎没空来可以改天啊。
他又不是真有什么非治不可的病。
为什么叫他亲自去一趟?
难不成是任戎有什么事情找他?
可是有事不会应该直接电话吗?
为何惊动这么多的人?然后他最后知道。
他刚想要问清楚阿荷,嘴巴一张,阿荷马上:“不知道啊。”
他没好气瞥她一眼。
末了,还想问,阿荷又立刻:“你是去还是不去啊?”
六爷没办法了。
看来阿荷是真的什么都没问。
阿荷是老人头了。
也看穿了他的事。
刻意回避责任,这是正常的。
就为了以后不被连累。
“那你给我做个决定吧,去还是不去?”
六爷忽然这么,阿荷一怔。
其实六爷已经想好了。
去。
因为他不明白老黎此次的用意。
万一真的找他有事呢?
他这么问,意在逗逗阿荷这条老油条。
谁叫她一味地圆滑世故呢。
阿荷可不能做这个主。
就算她已经看出六爷的决定也不能从她嘴里出来。
正巧,门被敲响,被推开了。
司马走了进来。
阿荷的笑容一下就起来了。
司马是等久了上来看看的。
蒋老爷子已经回氏国际去,他在下面等,越等越紧张,也不是事儿。
他一进来六爷就瞪着他,他心虚,转而问阿荷:“怎么样了?”
司马在,六爷失去了询问阿荷和电话出去确认的机会。
反正他都决定走这一趟的,干脆站了起来。
他这一站,司马更加紧张。
原本想着,如果六爷死不愿意出的话今天的事就当这么过去。
他硬着头皮,问六爷:“就我们两个,你真的愿意出?不是去玩,是去看医生哦?”
他的问题令六爷有些困惑。
末了,六爷点头,一脸人畜无害的样子:“对啊。”
司马吞咽下自己的紧张情绪,镇定下来,微微一笑:“那我们走吧。”
阿荷为六爷拿来了薄外套,然后把两人送下楼,送上了车。
这头,司机还没发动车子,司马就先叼起了一根烟。
但是他又意识到自己最近正在戒,还没点就掐掉了。
他心烦意乱,被六爷看在眼里,手机一直在响,却没有接。
那头见不通他的手机就给了阿贵。
阿贵正在办公室里,接到电话,那头一开口就沉默令他很意外。
他忽然想到,尴尬:“……秦美?”
“司马是不是出事了?”
阿贵微怔。
他有些莫名其妙,眉头拢起,反问:“你在胡什么?”
“这个时差,你现在不是应该在睡觉的么?”
“我昨天收到了一笔钱,一笔大钱,还有一份邮件,司马在邮件里,那是他这么久以来的所有积蓄……”
阿贵听来也颇为意外。
“然后呢?”
“然后我就联系不上他了……”秦美预感到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电话那头情绪极不稳,哽咽着,焦急:“……贵,你们蒋家没有一个好人,你是知道的……”
秦美就是怕司马已经出了什么事。
她的强烈不安传染了阿贵,他突然想起那天司马满脸愁容对他了那番话。
司马,他很后悔回到这来。
不会真有什么事吧?
恐惧感油然而生。
连阿贵都彻底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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