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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牛总怎么变着法折腾老花家, 暂且也就没下文了。

    反正有牛总在, 总不会让牛姐吃亏。正因为这样，许家人便也放下心来。

    年菜都做得差不多了，许父也抽工夫，带着两孩子去走亲串门送年礼。

    前些年许国兴死了老婆, 许念念又病了，一家人过得愁云惨淡的，是亲戚族老们同情的对象。当时也没少拿许国兴应该再娶, 事。

    后来, 许明朗开始叛逆，架闹事, 惹是生非, 倒也闯了不少祸。

    村里人更是常把他们挂在嘴边, 当成茶余饭后的话题。有人就干脆放下话来，“许明朗这个子，现在别看他张狂，将来长大就是蹲大牢混饭吃的货。”

    也有人骂：“许国兴这个当爹的实在不像样，瞎往外面跑什么？两孩子扔在家里也不管，任由他们这样胡闹，就算能挣下几个钱, 又能怎么样？”

    现在可好，许念念那毛病好了，许明朗那臭子不招猫递狗，架闹事了, 还抓了一回子贼，上了新闻，成了英雄了。听那孩子又开始努力学习，准备考大学了？不管他考上没考上，这孩子也改邪归正，开始上进了？

    再许国兴也回家了，人家还买了辆特别威风气派的汽车，改开出租了。

    年前还搬了洗衣机、电冰箱回家，这在西庄除了老王家那么能折腾的，谁家还能越过许家去？

    人都是趋利避害的，一时间许父便成了亲戚间的香饽饽。

    偏偏许父一向少言寡语，别人就算问他什么，或者求他什么，饶了半天圈子，许父却始终没开那个口。

    也有那年轻的孩子，仗着大人在场，也有讨好许明朗，也有想找他话的。可许明朗虽现在名声好了，可实际上他还是个混不吝的混蛋。

    几句话下来，他也恼了，马上掉脸子要抽人。那些子姑娘也都怕了他，再不敢上前招呼他了。许明朗反倒落得个清静。

    再看向他妹妹，许念念那死丫头老毛病又犯了。

    姑姑大妈们夸她，姑娘长得真俊，许念念脸都涨红了，哪里还顾得上话？

    老奶奶又摸她的手，她立马就躲开了。

    还有些大妈们问许念念，“你爸爸现在怎么样，每月挣得多不多？”

    许念念只，家里还欠着外债的，其余一该不知。

    也有婆婆问，“那你家还卖洗衣机，电冰箱的？”

    许念念一脸愕然，“那不是牛叔让给我家的吗？牛叔，我爸跟他跑了这么几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算是奖励他的。”

    接着，她便像了不该的话似的，红着脸坐在一旁，任由别人再怎么问，也不肯开口了。

    许明朗在一旁看着，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合着许念念病久了，竟然自学出装蒜的本领来了。

    她这话，旁人嘴里倒是也都过，可她拼接起来，稍稍换套辞，可就是另一个意思了。

    许明朗再看她妹妹，老实巴交，像白菜似的，有点可怜巴巴，却又十分乖巧。可这丫头心里却有自己的九九。怎么看都有点像会脸红的狐狸。

    就她这么太极，装老实，许明朗也只在黎浩哲身上看见过。

    一时间，他便忍不住怀疑，莫非念念跟黎哥学习功课，倒把他这些装蒜的本领也学来了？

    许明朗自己也不上，这到底是好是坏？

    就这样，许家走了一圈亲戚，众人就变了口风。

    大家不再老许家能跟老王家比肩了，反而神秘兮兮地，“你知道什么？许国兴那车子是他借钱买的，现在还没还上旧债呢。”

    旁人听了这话，也没再什么，倒是杨婆婆听了这话，顿时便开口叫好。

    谁上许国兴上次拒绝和她外甥女相亲呢？

    就许国兴这种背上外债，还带两孩子的鳏夫，看他以后还能不能找到媳妇了？

    正好她外甥女虞婉华年前也搬回二队住了，趁着过节特意过来看望杨婆婆。

    杨婆婆就把这事当玩笑似的，给虞婉华听了。

    虞婉华那时候仗着自己年轻貌美，就跟一个知青回城了，在城里这么多年，也算见过几分世面，眼界自然跟村里的杨婆婆不同了。

    她也是过出租车的，也能推算出个体出租司机一个月能赚多少钱？而且像城里那些姑娘，一个个的，现在都巴不得嫁给司机呢？

    虞婉华哪里想到，她这都回老家了，还能遇见这种好事？

    只是这事又不能明着对杨婆婆，她便拐弯抹角地道。“我觉得这男人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姨妈，不如您想办法安排我们见上一面？”

    杨婆婆本来正坐在炕上嗑花生米呢，她也不吐皮，就那么一个一个往嘴里塞，咯吱咯吱地嚼，就跟耗子磨牙似的。

    一听她这话，花生米的渣子便不心呛到气管里去了。

    杨婆婆又是一阵咳嗽，口中的花生米残渣喷得到处都是，难免有的便落到虞婉华的女儿虞美琴的脸上了。

    虞美琴本就生得花容月貌，比她母亲更漂亮三分。

    来到穷亲戚家，她脸色本来就有些不耐烦。此时一见这农村老太太这么脏，便越发嫌弃起来。

    反倒是虞婉华连忙倒了一杯水，给杨婆婆喝下，一边又给她拍后背，一边又忙问她。“姨妈，您怎么样了？”反倒无心去看她女儿的脸色了。

    过了好一会儿，杨婆婆才缓过气来，又指着虞婉华道。“你这大丫儿可真是，大姨再给你寻好人就是了，你怎么偏偏就惦记上他了？那姓许的就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他不愿意，是不会松口的。”

    虞婉华一脸哀怨之色，悲悲戚戚地道。“姨妈，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这都被休回家了，还能找到什么好人？无非就是找个踏踏实实的，一起过日子的，能把我女儿养大成人的，就是了。”

    杨婆婆听了这话，也觉得虞婉华命苦，一时又心疼起她外甥女来，便一口应道。

    “那好吧，我再帮你想想办法。”

    虞婉华自然对她千恩万谢，又，“还好有了姨妈照顾我们母女俩，不然可真不知道怎么过活？”又哭诉虞美琴父亲没良心。

    虞美琴在一旁看着她母亲唱大戏，心里便觉得有些腻味。在她看来，母亲也就会这点奉承人的能耐，大事上却是个不如人的。

    如果不是她聪明，略施计，连城里那套房子都要不下来。她们母女还指不定怎么过日子呢？

    只是，母亲若能再找个会赚钱的男人，养他们母亲俩，虞美琴是不反对的。

    她们这边凑在一起，算计许父，许父那边却完全不知情。

    虽然也觉得女儿需要有个女人照顾，可他对再娶却并不上心。

    要找个一心照顾他女儿，还没有外心的好女人实在太难了。

    许父便想着，转过年去找马老师好好谈谈，顺便给她送份礼，让她好好教教念念那些姑娘们应该知道的事情。

    此时年味正浓，许明朗早就备好了鞭炮。这还没过节，他就已经蠢蠢欲动，每天晚上都三三两两的放上几个。有时也会叫上霍子航和黎浩哲一起玩。

    结果到了黎家一看，黎哥那个不喜欢上灶台的，居然也在家预备上年菜了。

    许明朗一问，黎浩哲便哀叹道。“还不是因为念念，我妈念念都能自己做年菜，也发我把年菜做出来。还往年我们家里吃得太简陋了，我姥爷知道该伤心了。”

    许明朗一看他愁容满面的，顿时也笑了，便道。“不如这样，我家做得多，等会帮你拿来一些，也算凑个数。”

    黎浩哲就等着他这话呢，便道。“那可好，我也做了一些，正好你拿回家去吃吃看。”

    罢，黎浩哲不知道从哪里拿出来一个木桶，那桶还做得还挺精致，一层一层，塞着饭盒。

    不等许明朗再话，黎浩哲便把那桶上放满了各色肉菜，又道。“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你们也尝尝吧，虽比不得我母亲做得好吃，可我也是练出来的手艺。”

    许明朗有些发懵，到底还是把这桶收了下来。

    在路上，他还忍不住想，黎哥这次怎么上赶着给他们家送吃的了？莫非这菜做得不好吃，想换他们家的年菜吃？

    许明朗胡思乱想的，进了家门，便把桶递给了许念念。

    许念念刚好认识这是黎家的桶，她开桶扣，把里面的饭盒一个个取出来，又看了看菜色。这才问道。“这是黎姨送我的吗？”

    许明朗一看，他妹妹怎么比他还熟悉这个桶？不过他也来不及多想，只得道。“不是，这是黎哥自己做得年夜饭，拿来给咱们吃吃。”

    许念念听了这话，差点把桶掀翻，又问道。“他还会做这些？他不是一向嫌弃做饭这活吗？”

    许明朗只得道。“我也正觉得奇怪呢，黎哥是黎姨发他做的。”

    许念念一听，就觉得这不是实话。在婆婆看来，厨房是神圣之地，她甚至有些嫌弃儿子信仰不诚，一向不愿意让他进厨房的。

    这时，又听许明朗道。“念念，咱们还是近早把桶腾出来，再放些别的吃的进去吧。刚刚我看黎哥为难，便送些年菜给他。”

    许念念应下了，又去下面柜子拿了几只青花碗上来，装这些菜。

    许明朗也上前来道。“我来吧，等会还要把这桶刷刷。你只告诉我，往这桶里放些什么年菜才好。”

    许念念听了这话，顿时有些紧张，就像上辈子婆婆要考核她做得饭菜一般。

    她也无暇去想太多，只道。“不如这样吧，就放些排骨，牛肉，酱鸡进去，下层再放几个咱们自制的菜？”

    许念念做菜的手法都是婆婆手把手教出来的。她生怕婆婆吃出点什么来，就尽量放些家常菜，也好遮掩一二。

    许明朗却：“不带四喜丸子，梅菜扣肉和粉蒸肉这些大菜吗？”

    许念念却。“四喜丸子是黎姨的拿手好菜，咱们送过去，就是班门弄斧了。再了粉蒸肉、梅菜扣肉这些装在碗里的也不好拿，扣在饭盒里，形都不好看了。黎姨是大厨子，最讲究摆盘，这些乱七八糟的拿过去，她反而看着不顺眼呢。不如不送。”

    许明朗一听，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也就不再什么。又按照妹妹的意思，把那些家常菜装了一些，给黎家送过去了。

    就这样，大过年的，许念念又经过了一次年终大考。

    她着实担心了一整晚，生怕婆婆看出些些端倪来。

    可这些担心都是多余的，转过天来，黎浩哲来他们家送年礼，又笑着对她道。

    “我母亲很喜欢你做的菜，都恨不得想收你为徒了。”一边着一边细看许念念的脸色。

    许念念听了这话，稍微放下心来，又硬着头皮道：“黎哥，我将来想当学老师，不想做厨师。再了我力气也，颠不起炒锅，当厨师也不太合适。”

    黎浩哲又看了一眼，眯眼笑道。“当老师也好，挺适合你这性子的。”

    许念念这才点了点头，总算把心放下了。

    黎浩哲倒也不着急，他本就心思深沉，一旦开始谋划，便总事一点点做起，并不会急于一时。

    之后，黎浩哲又拉着许明朗笑笑，又问他。“我做的那些菜如何，你吃着喜欢吗？”

    许明朗点头道。“都挺好吃的，念念也挺喜欢吃的，还你做菜难得。”

    黎浩哲又笑道。“那可好，以后我和念念也可以讨论做菜的事。”

    许明朗又问道。“你不是不喜欢烟熏火燎的？”

    黎浩哲却。“我跟念念一样，不喜欢厨师工作，却喜欢吃呀。”

    许明朗一听，好像也是这么回事，便不再问什么了。

    作者有话要：　　下午还是去办事情，然后晚上回来，如果可以就9点更，实在更不了就不追那个点了。

    昨天我拼命敢，还是错过了一点。我最近很累，也有检查二遍，可是看不出来的错字，宝宝们就看着帮忙抓下吧。

    还是希望一切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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