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 黎母的转变

    在班里, 许念念虽然没能交到朋友，可在美术社却遇见了几个不错的伙伴。

    上辈子，许念念画画有些闭门造车, 这辈子, 却有了专业老师的从旁指导，也有了一起画画的同伴们。

    不得不，这对于许念念来，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日子不紧不慢地过，到了十月份, 许念念也找到了高中的节奏。

    她这边学习画画, 倒也能自得其乐，把日子过得自在又充实。可许明朗、黎浩哲这些高三生却进入了昏天黑地的学习状态。

    单拿许明朗来，睁开眼背理科公式, 闭上眼念英语语文。

    到了这时候, 他早已没有精力再去想任何事情。

    大话早已放出来了, 目标就是考大学, 许明朗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自脸，把出的话再吞回去。

    好在，通过去年的努力, 许明朗那些因为早前贪玩落下的基础，补得也差不多了。

    可就算这样，仍是需要拼尽全力。

    其实整个高三阶段，并没有太多新知识，基本就是把所学的基础知识提纯拔高。

    好在许明朗头脑还算聪明, 理科方面偶尔灵光一现，也能顺利融会贯通。这样一来成绩也还算稳定。

    但凡上过高中的人大都知道，一旦到了高三，所有同学都会不惜余力地学习。之前高一高二时，那些成绩不太显眼，一心玩乐的调皮学生，到了高三也开始发力了。

    许明朗和黎浩哲就都属于这一类学生。

    许明朗自是不必多，黎浩哲之前是心思根本就没在学习上，可他并不是没有念书。黎浩哲自然有他那一套学习方法，再加上记忆力好，他成绩一直不上不下。

    现在既然决定考大学了，那就尽量考个名牌大学。黎浩哲自然散开手，把自己的水平完全展示出来。

    许明朗也是一到了高三，日以继夜地学习，他的成绩不知不觉也上了一层台阶。

    这两个男生在班里就属于成绩蹿得最快的。

    在第一月考结束后，学校就召开了家长会。

    许国兴和牛红叶两人都一起去了。黎浩哲那边，他母亲也去了。还有霍子航的父亲，他是为了霍珍珍去的。至于霍子航，早已放手不管了，也跟老师提前好招呼了。

    让霍子航混个高中毕业证就行了，等明年六月份他报名参军去了。

    这样的学生就算成绩倒着数，老师也不会为难他。只要平时不省事也就算了。老师自然会把重点放在那些有潜力的学生身上。

    在家长会上，老师先是了一下今年高考的大形势，以及同学们的成绩概况。

    南高属于城近郊区高中，别是重点了，跟区重点也完全不沾边。

    起来，南中往年高考成绩都算不上有多好，考上大学的人也都三是极少数，考上重点大学的人更是凤毛麟角。

    可这次，老师们却在这批学生身上看到了升学的希望。因此散会后，他们又找这些学生家长单谈。

    到底了什么，许念念无从得知，只是自那以后，牛姨就总给哥哥炖一些提神补脑，滋补身体的汤。

    这年头，也不讲究补脑类营养品，人们更愿意相信吃哪补哪。

    自从，猪脑汤便时常被端上许家人的饭桌。

    许明朗着实都快吃烦了，却又耐不过牛姨的好意，只得装出很喜欢猪脑汤的样子。

    可牛姨也是个细心的女人，自然也看出他的真实想法了。便开始想办法调换，不光吃猪脑汤，还有鱼汤，排骨汤，也给许念念一起补了。有时候，还会给黎浩哲喝一些。

    后来，许家总是充满了肉香。

    许明朗之前没人管教，凡事都要自己料理。也正因为如此，他才觉得现在的生活难得可贵。

    故而不但没有出现叛逆情绪，反而很享受这种全家人以他为中心的照顾。

    家人相处也不过如此，互相关怀，互相体谅，家庭关系自然也就和谐了。

    牛红叶再次有感而发，还好她嫁给了许国兴。不然也不可能有这么和美的家庭。

    另一边，黎母在饭店的工作却却不太顺利。自从老张被烫伤后，黎母便也休息了一段时间，顺便照顾老张。

    来好笑，明明是那个学徒猪油蒙心，不按师傅教的做菜，惹出了祸端来，还害了一位后厨大师傅。

    可却因为他跟经理是亲戚，再加上他为人奸猾，善于钻营，也会讨好领导。

    那次厨房火灾后，这人反而一推四五六，并不把责任归在其他人身上。

    那个学徒反而趁着大师父不在，很快上位，俨然成了主厨。

    等黎母再回去上班，位置已经没了。那起子人也越发得意起来。

    张叔叔虽然也得到了补偿，可那毁掉的脸却无法弥补。

    黎母就是个爆碳性子，与那学徒争吵一番，并且放下恨话来，他功夫根本就不到家，短时间内靠着弄巧糊弄客人，却反而把饭店名声都给搞坏了。

    这并不是长久之计，被他这么造下去，饭店迟早会完蛋。

    那人自然不服气，反驳道：“我看你是嫉贤妒能，我跟你学徒三年，你会做的菜，我也都会做，怎么就当不了大厨了？倒是你该退位让贤了。”

    黎母冷笑道。“三年？什么时候一个厨师学三年，就能主师了？别三年，就你这种资质不行，思想有问题的人，三十年也成不了主厨。”

    两人甚至闹起来，那人仗着年轻力壮，便想动手黎母。

    可黎母厨师世家出身，从就学过硬功夫。自然不是这半路出家的废柴所能比拟的，只一手就把那人制服。

    她索性也不忍了，又跑去找经理吵了一架，又道。“你照顾亲戚我也就不什么。可别借着改革的名义把咱们饭店给毁了。你也不看看，就他那种货色是干大厨的料吗？你就把后厨交给他？”

    黎母话时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以至于全饭店的人都听见了。

    经理被她闹了个没脸，一怒之下便倒一耙，是黎母做饭倒是好呢，饭店流水却一年比一年差。

    人家肖鹏做饭不好，可这些日子，肖鹏做了主厨，饭店生意反而有起色了。

    反倒把黎母贬低得一钱不值。黎母一怒之下，直接撂挑子不干了。

    老张知道她要走了，也想跟着辞职，可黎母却劝他一大局为重。

    如果老张突然辞职，不定连补偿款都拿不到。倒不如就以养伤为名，暂时先不去饭店上班了。

    黎母辞职后，就想着她十多年没尽过母亲的责任，正好黎浩哲要考大学了。怎么也得好好照顾他一年。

    这样一来，她便暂时婉拒了那些邀请她去工作的饭店，反而选择回到家里，给黎浩哲做饭，照顾他的生活起居。

    亏得黎母之前赚钱够多，又没乱花，母子俩的生活还算有着落。

    而且，黎母回家后，也有些闲不下来，便四处倒腾。

    在整理黎老爷房间的时候，偶然便发现了一些老爷子留给他们的家底。

    黎浩哲知道这事，便跟他母亲道。“这些东西暂时还不能动，等必要时再拿出来就是了。”

    黎母自然也就答应了，她也知道这笔钱是父亲给他们母子留下的仰仗。自然也不舍得花。却又想着总不能坐吃山空。

    好在她本就名声在外，又在城里的正经大饭店做了十多年，因此远近那些人家凡事有点钱，又想有面子的，都找黎母去置办红白事。也有些老人家过大寿的，找黎母办八大碗。

    黎母自然都应下了，有了些地方比较远，她也不怕辛苦。这一干了两三个月，再算下来，她的收入也不算低。还能照顾儿子，也算一举两得。

    黎浩哲也正想让她母亲尝尝做个体厨师的甜头，省得她将来想不开，还总想往国营饭店谋营生。

    到了现在，带个国营的名头顶多也就出去长长面子。可实际上，工资福利也就那样。

    黎母现在离开国营饭店，不仅仅有钱赚，还有些城里的有钱人请她过去做席面。她也能拿到不少罕见的食材。

    那些先富裕起来的大款，只知道黎母做出的饭菜好吃，却不知道那些食材的妙用。

    他们都多也没什么文化，都是场面上的人，还喜欢斗富，只要有面子，自然也不在乎那些钱。

    很多人家都会在黎母做完席面后，让她把剩下用不完的食材带走。

    黎母自然也乐得如此，就这样一来二去的，也攒下不少食材。

    眼见着快入冬了，她就想着得给儿子好好补补。一来二去，就做了一道佛跳墙。

    只是这道菜是实在难得，也不能单独给儿子自己吃，黎母索性又叫了许家人一起来吃。

    近一年，黎母真心疼爱许念念，时不时做好吃的给她吃，就连牛红叶都知道她这个人了。

    初时，牛红叶冷眼看着，生怕黎母对许父动了几分心思。

    可等到她一见到黎母本人，便知道自己想多了。黎母的性格比普通男人更大度豪爽，她喜欢许念念并不为其他，只是觉得这孩子投了她的眼缘。

    用黎母自己的话，“当初我算是被念念给救了，没有她指不定就被刀子捅了。我承她这份情，自然要多疼她。”

    自此牛红叶对黎姐倒也没心结了。两人性情相投，便像朋友那般相处。

    再加上，后来许家人认识了老张，牛红叶便认定老张和黎姐十分合适。

    她本来有心帮忙撮合，却不想许父私底下劝她，男女之间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发展吧。别人胡乱插手不定反而帮倒忙了。

    没办法，牛红叶只得在一旁看着。

    这次黎母做了佛跳墙，自然把老张也请来了。

    黎母其实也了个算盘，老张是在饭店里受的伤，这还毁容了，怎么也得让饭店负责到底。

    只是，她又觉得饭店给的待遇实在不够看，便又想让老张跟着她单干些红白喜事。

    老张也是个痴人，这辈子除了做饭，什么也不想。

    他自幼跟师傅学习厨艺，长大后，见识了厨艺的真正魅力，便有些沉迷其中无法自拔。平日，老张也不在乎工资待遇，却一心想要追求厨师的更高境界。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对在全国厨艺大赛中赢了他，斩获金奖的老黎一直难以忘怀。

    此时到了黎家，一见佛跳墙，老张便兴冲冲地跑过去，抱着那个瓷翁道。“没想到，你居然做出这个菜来，这食材实在繁琐得很，你又是怎么凑到的？该不会是经过改良的吧？”

    黎母便一脸得意地道。“我黎家最是尊重古谱，自然是按照古法做的，一分一毫都没有少了他的。老张，你倒是试试菜。看它跟你印象中的佛跳墙相比，又如何？”

    张叔忙点头道。“我还以为只有做国宴，才能再见到这道菜了。没想到，你居然亲自做了。”

    黎母又道。“这不是改革开放了，家家户户越过越好，想必不出几年，这个菜也能上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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