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千金难赎操贱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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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自然是简单,千川公子设计千川阁时周到细心,细细地将男女所用之物分开来,公子你看这一处可有男子?公子这样的容貌气度,就算是京城里都是少有的,自然不可能是办事的小厮,除了千川公子,又会是谁?”

    见她说的理所当然,傅弦歌倒是有些愕然,她毕竟不是男儿身,难免会忘了自己是女扮男装这一事实,没想到竟然是这里出了差错,但她还是问答:“仅此而已?”

    “难道还不够吗?”姑娘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不明白傅弦歌为什么要这么问,旋即却又扑哧一声笑出来,道:“我原本只是想着好俊俏的公子便出口唤了一声,若说是猜测到公子的身份,却还是自公子的谈吐之中猜到的,普天之下,我可不相信一个男子会对女子饰物会如此了解,除非这人正是千川公子。”

    这姑娘灵动狡黠,一点也瞧不出方才害羞的样子,傅弦歌不由得感慨,现如今这世道,当真是十几岁的小姑娘都叫人看不透了。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话,姑娘似乎远远瞧见了什么人,对傅弦歌说了一声抱歉便先行离去了,她们所交谈的位置在抱月楼旁边,视野开阔,傅弦歌看见这姑娘小跑着去到回廊上,便慢下了脚步,一举一动间裙摆都不见有丝毫摆动,端的是端庄无比,哪里有方才那娇憨的样子?

    傅弦歌敛下眸子,假装没有看到那个被清容恭恭敬敬送下来的丫鬟在那姑娘面前中规中矩,将手中捧着的盒子打开给她看的情景。

    宫里来的贵人啊,真是不按常理出牌……

    傅弦歌默默地想着,随后按照原方向走去,其实她本就不是要去抱月楼的,也不知那姑娘是看着方向误解了还是只是随便找了一个借口唤了她一声。

    眼看着就是下元节,对于寻常百姓家都是祭祖的热闹日子,宫里却是要办一场宴会的,官员家眷都要到场,也难怪京城里的贵妇小姐们最近格外注重头面首饰。

    只不过这一切对于傅弦歌来说倒是没有什么影响,她只不过是傅府里头的一个私生女,这种事情向来和她没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所谓私生女,那是连族谱都没有上的,哪怕是祭祖都与她无关!

    傅弦歌先给方世隐瞧了一下伤势,又回到自己的屋子处理事务去了,片刻后清容走了进来,详细说了那丫鬟的情况。

    原来被天冬视为贵人的“姑姑”确实是宫里的贵人,以往的采买也都是她一人,只是今日却是和一位姑娘一起来的,清容虽然试探着打听了一嘴,但却只换来那丫鬟一个警惕的眼神,清容见惯了察言观色,便巧妙地转了话题,如此陪了半日,这才将这一尊大佛送走。

    其实千川阁里接待的达官贵人不少,但这丫鬟,哦不,应该说是宫女才对。但这宫女如此做派显然其主子在宫里也是上得台面的,傅弦歌沉默着等清容把话说完,便说道:“以后这种事情不要问了。”

    问什么?

    清容一下子还没有反应过来,片刻后才明白傅弦歌说的是她试探那人身份的事,心中明白傅弦歌这是怕她惹祸上身,便点头应了声是。

    贵人们在想什么要干什么和她们有什么关系呢?左右她们不过是收钱做生意罢了……

    清容显然明白傅弦歌的意思,也暗道自己这次还是太险,若是不小心得罪了人怎么办呢?

    正后怕着,傅弦歌却让她拿册子,要看看那人究竟定制了什么,傅弦歌以往是不管这些的,清容办事她向来烦恼歌新,只是事情涉及到皇宫,难免要小心些,即使只是做些首饰送进去,那也是丝毫马虎不得的。

    清容早就想到傅弦歌可能会有这样一问,早早地就备好了,将册子递到了傅弦歌手上,傅弦歌却没有立即观看,沉吟了片刻后才到:“和她一起来的那个人你们注意了没有?”

    “原本是一直有小厮跟着的,但是那姑娘说不用麻烦,硬是将人遣走了,说是要自己看看,我们不好跟着,便没有注意了。”

    这样啊,傅弦歌想着那人对千川阁如此了解,似乎也并不需要伙计来介绍,又听清容说她到最后也只买了一个双蝶戏花琉璃灯盏,傅弦歌又让去拿那灯盏的式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个普通的琉璃灯盏,或许是自己想多了?

    也许吧。

    傅弦歌有些复杂地想到,其实只不过是一个宫里来的人,可能要比她见过的要聪明些,但这也没什么,她总共也没见过几个宫里出来的人。

    很快傅弦歌就把这些事情都放在了一边,因为顾之延已经欢天喜地地闯了进来,拉着她说起金陵城里的趣事。

    “你知不知道今天发生了一件大事?”

    顾之延捏起一块糕点,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还神色有些奇怪地盯着傅弦歌看,然而这一切却被傅弦歌视为无物。她翻了一下手里的账册,似乎是随口问道:“什么事?”

    “皇上……”顾之延压低了声音,语气十分的凝重,“今日没有上朝。”

    “……哦。”

    “哦?!你居然说哦?!”顾之延不敢相信地叫起来,让傅弦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她揉了一下耳朵,这才抬起头来看向顾之延,却见他的目光就像是在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

    “你在还不知道当今圣上勤政为民兢兢业业从未有过不上早朝的情况?”

    所以呢?

    傅弦歌不解地看向顾之延,他见傅弦歌这幅神情,恨铁不成钢地又坐回了椅子上,说道:“但是有一种情况是除外的,那就是皇上和傅大人彻夜长谈的时候。”

    说到傅大人三个字的时候顾之延故意咬重了声音,似乎是在提醒傅弦歌是她先问起的傅远山的情况,见傅弦歌依旧不为所动,顾之延又说道:“你知道昨天傅大人和皇上谈了什么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

    傅弦歌翻了一个白眼不想理会他,宫里的消息是她能打探的吗?

    顾之延也明白这个道理,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随后自觉忽视了自己这句话,自己接下去说道:“今天一早消息就传出来了,说是皇上要亲自为傅弦玉指婚。傅弦玉诶,你觉得怎么样?虽然没有圣旨,但也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了,这个消息劲不劲爆?”

    傅弦玉啊……

    傅弦歌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众所周知的傅家三小姐拦在马车前的景象,而是尚书府里跋扈得有些扭曲的脸。她一抬头,就看见顾之延朝她挤眉弄眼的样子,问道:“干什么?”

    “你对于这件事情真没有一点感触?那可是昨天才拦了你的马车的人,今天皇上说赐婚,你就不怕自己直接被她黏上?那可是赐婚啊,你还能拒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