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心急如焚
做生意的人都知道趋利避害,以千川公子的名气可以说是能够在春风一度横着走的,这老鸨不停地阻拦傅弦歌,她其实能够猜得到今夜在弄月房里的人不好惹,但傅弦歌既然要找弄月,就不会去顾忌这些事情。
左右千川阁日后再也不会出现了,即便是得罪了又怎么样?
但是傅弦歌却远没有想到,弄月房里的人,居然会是巫马胤文!
这是傅弦歌目前最不想见到的人,不为别的,巫马胤文手上还有一个有一堆烂摊子要收拾的千川阁,他正愁着没有地方找莫折千川,现在她自动送上门来,这可不就是天大的惊喜?
毕竟巫马胤文是皇室子弟,即便是逛青楼也比别人要体面一些,傅弦歌闯进去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什么不堪的场面,那老鸨见傅弦歌如此粗暴地推开房门,心都快给她吓停了,而里面的人在听见这阵动静后也很快醒了过来,老鸨赶紧过去道歉赔罪,又解释清楚了缘由,巫马胤文在听见“千川公子”这四个字的时候顿时清醒过来,摆了摆手让老鸨先出去。
傅弦歌担心萧挽风的安危,到了这种时候却急不得,再怎么恨不得把春风一度翻个遍也得忍着。
她坐在房间里,等着巫马胤文穿好衣服出来,房间里烧着炉火并不是很冷,傅弦歌身上还裹着厚厚的披风,脸上很快浮上一丝红色,等到她脱下披风,巫马胤文已经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他身上只穿着白色中衣,连原本的客气都不顾了,脸上却没表现出什么,只是对傅弦歌一点头,说道:“千川公子近来忙得连人影都见不到,没想到一出现竟然会是在这里,看来还是美人的力量比较大。”
巫马胤文脸上没有了虚伪的客气,语气却并不嘲讽,傅弦歌一时间竟有些辨不清他的意思,原本这种情况,她应该是与巫马胤文打一会儿太极摸摸他的底,然后一次次地压低砝码的,可现在她却没这个心思,闻言沉默了片刻,开口时让巫马胤文都吃了好大的一惊。
“千川阁一事是我对不起殿下,殿下若是想要我的小命,千川死不足惜,但是还请殿下先容许我先查清楚究竟是谁在陷害千川阁。”
“你说有人陷害千川阁?”如果不是巫马胤文亲自见识过如今千川阁日渐不支的生意,他或许还真会为傅弦歌感慨几句,可作为一个受害人,显然巫马胤文并没有这么大的胸怀,直到此时,他言语中才终于没忍住流露出几分鄙夷,目光锐利地盯着傅弦歌。
“殿下息怒,千川公子从前从不曾在春风一度留到亥时的,现如今这么匆匆赶过来,定然是有要事,不如就先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弄月穿好了衣服走了出来,浑身都散发着餍足的气息,只一眼便叫人心跳都快了几分,她十分亲昵地坐在巫马胤文旁边,却并不像普通风尘女子一样依偎在他身上,十分完美地保持了暧昧与尊重之间的平衡,叫人觉得十分舒服。
傅弦歌不动声色地看了她一眼,随后对巫马胤文诚恳地说道:“前一段日子我不知招惹了何方神圣,被阻断了千川阁商品来源,我没有办法,只能先将千川阁易主,随后暗中调查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我知道二殿下身份尊贵,定然能威慑那些人,所以才看中了您,此事是我利用了您,罪该万死,只是千川阁是我一辈子的心血,不能任由它就这么完了,等到此事完结,千川定然亲自向殿下请罪,到时候殿下要杀要剐千川绝无怨言。”
她如此光明正大地承认她是在利用巫马胤文,这一点倒是叫人有些措手不及,但是她这一番话中也暗藏了另外一个信息——如果要让千川阁摆脱危机,巫马胤文就必须要让她先揪出这个在背后捣鬼的“神秘人”。
弄月感叹了一声,说道:“早就听说公子长袖善舞,却没想到会为了千川阁不惜得罪二殿下,看来千川阁果然是对公子十分重要了,幸亏二殿下生心仁厚,才不与你计较。”
一顶高帽子往巫马胤文头上一戴,他就是想不放过傅弦歌也得先过了今晚再说。
但巫马胤文不傻,既然已经上了一次当,他就不会因为傅弦歌暗示的“只要千川阁度过危机,就将千川阁完美奉上”这个好处而轻易让步,虽然傅弦歌说的句句都在理,但是她忘记了皇室中人天生的傲骨,巫马胤文即便是装得再怎么平易近人,也终究是不允许任何人愚弄的。
他冷哼一声,说道:“千川公子真是巧舌如簧,这么快便让我都快相信你了。”
一听这话傅弦歌就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心里顿时沉了下来,但是却仍旧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殿下说的哪里话,您在这种时候接受千川阁,本就已经是千川阁的大恩人了,不论最后我有没有查出究竟是谁在背后捣鬼,也是要对殿下感恩戴德的。”
面子话傅弦歌张口就来,但是当对方并不在乎你究竟说了什么,心中早就已经有了决断的时候,旁人说的理由能够起到的效果就会微乎其微,如果傅弦歌不需要速战速决,她可能有机会说服巫马胤文,但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却无可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的了。
果然,巫马胤文的脸色并没有因为傅弦歌的一席话而有什么改变,他好整以暇地往后一仰,没再说话,似乎是想看看傅弦歌还能说出什么花样来,气氛一时间有些沉默,就在傅弦歌忍不住要再次开口的时候,房门再次被敲响,弄月立即说道:“今日可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我这里竟有这么多客人。”
说着还不等巫马胤文开口,就已经打开了房门。
走进来的是巫马胤文的贴身侍卫,他脸色凝重地走到巫马胤文身边,对他耳语了几句,只见巫马胤文顿时皱了一下眉头,用一种难言的目光看向傅弦歌,片刻后,他站起身来,与那侍卫一同出去了,只留下傅弦歌与弄月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