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美色误国
白秋只迈了一步,众人便拉住她,道:“这等粗活奴才们做便是了,娘娘千万别动了胎气。”
白秋回身道:“既然如此,你们几个便去抬张床榻过来。”
众人又是一阵沉默。
白秋见状,叹了口气,正色道:“你们若是不把本宫放在眼里,不听本宫差遣,至少也不要拦着本宫!”
众多宫女太监跪了一地,战战兢兢正不知该如何是好,门口传来动静。
紧接着,声音从门口传来:“好大的胆子!皇后娘娘的命令也敢不从?你们一个个是不是活腻了?”
话音刚落,王公公出现在门口,快步走到白秋面前:“老奴来迟,还望皇后娘娘恕罪。”
白秋复又坐回椅子上,:“王公公你来的正好,本宫想要从库房里拿张床榻过来,不知道可不可以?”
王公公垂首笑道:“皇后娘娘想做什么尽管吩咐奴才们做就是了,您这么问倒是折煞老奴了。”
完,转身对跪着的宫女太监们:“还不快按娘娘吩咐的去办!”
“是!”众人暗自松了口气,陆续退了出去。
白秋见状,只轻轻挑眉,并无多话。
王公公从麒麟宫出去,便有宫女捧着刚从麒麟宫拿出来的暗灰色帐幔,上前询问:“王公公,皇后娘娘让奴婢将麒麟宫中的帐幔全都换了,奴婢不知该不该换……”
王公公道:“皇后娘娘想你们做什么你们做便是了,无需顾虑皇上。”
宫女:“可是,万一皇上怪罪下来……”
王公公指了指宫女的额头,道:“如今你还看不清形式吗?”
宫女带着一丝委屈,道:“还请王公公明示。”
王公公叹了口气,:“如今皇后娘娘入住麒麟宫,大瑞朝可曾有皇后入住麒麟宫的先例?”
宫女细想一回,抬头道:“好像没有。”
王公公:“那就对了,眼下讨好皇后娘娘,比讨好皇上更管用,懂了吗?”
宫女恍然大悟,眼底的委屈荡然无存,露出释然的笑,道:“奴婢明白了,多谢王公公提点。”
王公公点点头,道:“去忙吧,千万要把皇后娘娘伺候好了。”
“嗯!”宫女应声离开。
一炷香的时间,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红木床榻已经到了麒麟宫门口。
白秋指挥着众人将床榻放进麒麟宫,又将宫中摆设随便换了些。
将自己不喜欢的深灰色帐幔换成了米黄色,将檀木松香炉换成茉莉清香,将一张圆形大桌换成两张方形桌。
一直忙到戌时,终于满意了些。
秦连回到麒麟宫时,看到他的皇后拿了把椅子,端坐在门口,不知在看些什么。
秦连噙着笑意,缓缓走进去。
早前,王公公便跟他了,白秋一到麒麟宫,便忙着改造宫中摆设。
秦连一听,先是一愣,然后大喜,特意让王公公告诉众侍女,皇后想怎么改怎么改都行,万万不可忤逆。
和丞相议完国事,便忙着往麒麟宫赶,迫不及待地想看看白秋会怎么改造属于他们俩的麒麟宫。
秦连走到宫门口,先是宫女们见他来,纷纷朝他行礼。
白秋闻声,从椅子上起来,转身朝他行礼。
秦连将她扶起来,道:“这么晚了,还在折腾?”
白秋道:“收拾的差不多了。”着,对桃栀:“桃栀,今天就到这儿吧。”
桃栀应声,带着宫女们离开。
秦连看着焕然一新的麒麟宫,愣了一下,心底的喜悦不言于表。
正高兴时,目光落在与龙床相对的床榻上,半勾的唇角僵住不动。
“皇后,你这是做什么?”秦连沉声问道。
白秋走过去,坐于榻上,道:“以后臣妾便睡在这里,可以吗?”
可以吗?
明明是陈述事实,却又带着半乞求半询问的语气。
秦连张了张嘴,没来得及收敛的笑容支离破碎,比哭还难看。
即便如此,秦连依旧强撑着笑意,掩藏着眼底的失落,道:“你喜欢便好。”
龙床和白秋的床榻遥遥相对,中间还被白秋放了屏风,硬生生将麒麟宫分成两部分。
秦连坐在自己的龙床上,看着隔在中间的海棠屏风,惆怅难耐。
有了屏风的阻隔,白秋倒行动自如起来,命桃栀为她卸妆梳洗,倒和在朱雀宫一般淡定自若。
一夜无话。
第二日,钟响过一声,白秋便醒来。
刚从被窝里出来,隐隐有些内急,便叫桃栀进来。
叫了一声,却不闻桃栀的身影,只有一身龙袍的秦连出现在她面前,柔声道:“何事?”
白秋只穿着里衣,一见到秦连,瞬间缩回被子里,略带局促地道:“没事。”
一面着没事,一面又叫着桃栀。
秦连见她这般,无奈地笑了笑,道:“今日起,朕见她守了一夜,便让她休息去了,你有何事,与朕听,也是一样的。”
白秋忍着内急,心道,怎么可能一样?
“那……皇……你能不能随便叫个宫女进来。”白秋将微红的脸埋在被子里,轻声道。
秦连见她这般羞涩,瞬间明白过来,自己也红了脸,一边答好,一边退了出去。
宫女进来后,秦连立在屏风处,:“朕去上朝了,用过早膳后记得喝药。”
白秋随意地应了一声。
见秦连出去,白秋顿时松了口气。
皇后娘娘住进麒麟宫的消息,很快传遍整个朝廷。
今日早朝时,果然有大臣提及此事。
秦连坐在龙椅上,听着众臣一人一句地历朝历代各种美色误国的例子。
众臣苦口婆心了半个时辰,秦连终于耐心告罄。
“众爱卿,够了么?”秦连冷声道。
“皇上,皇后住进麒麟宫实在不妥,还请皇上三思!”
秦连冷笑一声:“照爱卿的意思,是朕是昏君么?”
“微臣不敢!只是……”
秦连冷声断:“好了,朕如此做自有朕的道理,此事就到这里,不准再提。倒是赵党余孽一事,朕还有些疑问。”
众臣一听赵党余孽,皇后住进麒麟宫的事,倒显得不值一提了。
楚丞相上前问道:“不知皇上所赵党余孽一事,具体是什么?”
秦连淡淡看他一眼,然后示意身旁的侍卫猗远将昨日宫中之事与众臣。
众臣听后,先是一阵沉默,然后楚丞相道:“老臣斗胆,能否看一看那把匕首?”
秦连抬抬手,示意猗远将匕首拿给丞相。
众臣看过匕首后,面色凝重。
秦连:“后宫出了命案,与赵党余孽撇不开关系,朕已派人加强后宫戒备,但宫外如何,还望各位爱卿多加留意。”
“是。”
这时,又有大臣:“皇上,既然与赵党余孽有关,又是发生在后宫之中,依臣之见……”
秦连见他犹豫,不耐烦道:“有什么话直便是,为何这般吞吞吐吐?”
那大臣立即跪地行礼,道:“微臣斗胆,依臣之见,皇后娘娘的父亲之前便与赵党有所勾结……”
“放肆!”秦连厉声断:“你敢怀疑朕的皇后?!”
“微臣不敢!”那大臣跪伏于地:“请皇上恕罪。”
嘴上着不敢,众臣所表现出来的,却似乎笃定了此事与皇后有关。
见众臣敢怒不敢言,秦连暗暗勾起一丝笑,自己的目的达到。
于是,他收敛愠怒,接着道:“众爱卿的疑虑朕也有所考虑,这也是朕为什么让皇后搬进麒麟宫的原因。”
众臣恍然大悟,暗道皇上英明。
一切都在掌握当中,秦连淡淡一笑,接着:“赵恭虽死,但余孽未尽。楚丞相,你来,这后宫命案意欲何为?”
楚丞相道:“回皇上,依臣之见,赵党早已伏法,偶有漏网之鱼在所难免,赵党大势已去,余孽难成气候,皇上不必忧心。”
秦连冷冷道:“话虽如此,可昨日后宫出此命案,已然威胁到宫中之人,赵党余孽如此逍遥法外,一日不抓到,朕便一日不得安心。更何况,宫中如此,那宫外呢?只怕宫外的赵党余孽更是逍遥放肆,如此放任下去,只怕赵党卷土重来之日不远矣。”
楚丞相道:“是臣等疏忽,还请皇上明示。”
秦连:“朕已在宫中加强戒备,但宫外还要丞相多加留意。”
“是。”楚丞相道:“臣立刻派人加强全城戒备。”
秦连满意地点了点头。
下了朝,秦连忙赶着回麒麟宫,想和白秋一起用午膳。
刚回到宫中,便得知白秋去了云寿宫。
秦连赶到云寿时,只见太后独坐用膳,未见白秋的身影。
秦连有些烦躁,耐着性子问太后:“皇后可曾来过?”
太后却不回答,让侍女添了副碗筷,招手让秦连坐下一起吃饭。
秦连并不坐,又问:“皇后可曾来过?”
太后脸色也不太好看,重重放下筷子,道:“哀家正要去找你,你便来了,如此甚好,哀家有话要问你。”
秦连知道她要问关于皇后住进麒麟宫的事,眉头微皱,不想多作纠缠。
可思索再三,想到这件事可能会让母后对白秋略有不满,只得耐着性子解释。
太后沉着脸问:“皇上可是让皇后住进麒麟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