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
到了朱雀宫, 白秋喝过药已经睡下。
程太医将来龙去脉讲请楚,秦连脸色难看到极点。
“又是戴妃?”秦连。
程太医:“桂圆确实是上等桂圆, 戴妃她可能是无意的……”
秦连眯眼看着他:“程太医, 你什么时候开始替戴妃话了?”
程太医跪地,颤颤巍巍道:“微臣不敢。”
秦连:“皇后再有几个月便出生了,程太医,若是皇后再出什么问题,朕拿你是问。”
“微臣惶恐。”程太医额头着地, 不再多话。
程太医走后, 秦连又问猗远:“戴妃的事, 查的如何了?”
猗远回:“有些眉目了, 但还不足以治戴妃娘娘的罪?”
秦连挑眉:“来朕听听。”
猗远:“卑职查到一些蛛丝马迹,戴妃娘娘与南怀王有所勾结……”
秦连冷笑:“南怀?朕的这位哥哥坐不住了?”
猗远回:“南怀一省地处边疆, 地大物博,离京城甚远, 南怀王向来野心勃勃, 据卑职了解,南怀这几年在不断扩大军队,每年上贡之物逐渐减少,明面上的是南疆战乱不止,但实际上,南怀王与周边国均有来往……”
秦连背手而立,道:“这些朕都知道,些朕不知道的。”
猗远道:“卑职近来在京城查到一家青楼, 可能是南怀王在京城的联络点,卑职怀疑,戴妃与此店有关系。”
秦连面无表情,示意他继续下去。
猗远接着道:“长乐楼是京城名楼,多的是外地来的女子,她们个个美艳妖娆,瞳色偏蓝,擅长南疆舞,卑职派去的人看到戴妃去那里。”
秦连问:“去那里做什么?”
“也没做什么,只是坐在二楼雅间喝几口茶便走了。”猗远回。
秦连问:“只喝茶?”
“是。”猗远补充道:“从不与人交流。另外,据卑职所查,戴妃祖籍似乎也是南怀的。”
“南怀……”秦连:“抓紧时间查,皇后不能再出问题了。”
“是。”
白秋再次醒来已是午时,虽然肚子已经好多了,但她还是不敢乱动。
她有点怀念上一世当安王妃的日子,那个时候虽然安王对她稍微冷淡了些,但从怀孕到孩子生下来,一直都很顺利,几乎没有发生过什么意外。
而这一世当了皇后,即便她万般心,还是一个不心便出了事。
“醒了?”秦连见她醒来,坐于榻前问道:“可好些了?”
白秋点点头:“好多了。”
秦连将她扶起来:“你看看你,瘦成这般模样,朕心疼的紧。”
白秋也觉得自己太瘦了,上一世怀孕的时候,她不仅没瘦,还胖了些,直到生下孩子,才又瘦下去。
“你刚怀孕的时候,朕去问过母后,皇后这么瘦,生孩子会不会太危险了,母后告诉朕,女子怀孕都会胖起来,无需担心。”秦连无奈地笑了笑,接着。
“可是你看你,再过几个月就要生了,不仅没胖,还越发瘦了下去,等到生孩子的时候,该怎么办?”秦连撩开她凌乱的发丝,语气里带着心疼。
白秋淡淡笑道:“皇上不用担心,臣妾没事。”
秦连点了点她的鼻子,:“你没事就没事么?真的是一刻也不能离开你。”
白秋脸颊红了,低头没有话。
秦连看着她微红的脸颊,:“从今日起,每天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去哪儿,何时睡觉,何事起床,都必须跟朕汇报,最后这几个月,万不可再掉以轻心了。”
白秋面露难色,她上一世生过孩子,也算有些经验,哪有皇上得那么严重,平日只要稍微注意一下,就不会有问题的。
秦连捏了捏她的脸,又:“朕每天都会陪你一起用膳,想吃什么先告诉朕,朕觉得没问题,再命人给你做,不许偷吃,知道吗?”
白秋微微蹙眉,淡淡道:“不必如此,皇上……”
秦连断道:“必须如此,朕恨不得每时每刻都陪在你身边,你看看昨儿,朕才离开你多久,便又生出此等祸事来。”
白秋撇撇嘴,也不顾虑什么,直接道:“这种事情能怪臣妾吗?平日臣妾也会吃一两颗桂圆的,哪知道昨儿戴妃送来的桂圆却是不同……”
秦连正色道:“戴妃她朕自会处理,但你的事,半点也马虎不得。”
白秋在心里叹了口气,想了想从怀孕至今,每次出个什么事,都与戴妃脱不了关系。
虽有关系,但也好像只是戴妃无意之举,怪罪不到戴妃头上,但白秋不是傻子,一次两次还想的通,可这都好几次了,白秋不得不怀疑戴妃是不是故意的。
原本她对后宫中的妃子没什么意见,也从来不在乎。
可这个戴妃,几次伤害她和孩子,她对戴妃确实有些意见,总该想些办法治一治才是,若就由着她这么背地里闹,倒让人觉得她这个皇后太好欺负了。
“皇上您要如何处置戴妃?”白秋直白地问。
秦连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朕自有办法,你不必操心这些。”
白秋:“想来戴妃她也是无意的,臣妾爱吃桂圆,戴妃便送来,她也是一片好心,怪只怪臣妾自己嘴馋。”
秦连若有所思,笑了笑,道:“到了如今,纵然嘴馋,该忌讳的也该要多注意些才是,一会儿朕让程太医列个菜单出来,专门给你养胎吃的,从今日起,不许再吃别的了。”
白秋心中有些动容,淡淡应了一声,不再话。
白秋突然想到什么,笑着道:“皇上,太后请的黄道长还在宫中吗?”
秦连看着她突然的笑意,有些不解道:“宫中不允许外人留宿,该是出宫去了,如何?”
白秋:“臣妾觉得,太后找的那位黄道长,不太灵,昨儿才做了法,今儿臣妾便这般……”
秦连:“……”
陪了白秋一下午,期间太后过来探望,戴妃也过来赔罪。
值得一提的是,戴妃来时,秦连对她不冷不热,没要责罚,甚至没有责怪的意思。
倒是白秋,一直带笑,道:“戴妃也是好意,只怪本宫嘴馋,戴妃不必自责。”
戴妃的眼睛时不时看向秦连,秦连冷冷坐着,却是不理她。
戴妃来坐了半晌,只是刚来的时候提了赔罪,之后便是使劲浑身解数,想要博得皇上关注。
秦连冷着脸,一句话都没。
到了最后,戴妃放弃了,悻悻而归。
白秋看在眼里,不再话。
用过晚膳,秦连去议政厅议事。
余晖未落,白秋命人搬了把椅子,坐在莲池边看落日。
秦连刚走到议政厅,又不放心,便命王公公:“把皇后请过来。”
王公公愣了一下,问道:“皇上,是把皇后娘娘请到议政厅吗?”
秦连“嗯”了一声。
王公公领命去请。
白秋一听,眯眼看着落日,懒懒道:“去议政厅做什么?本宫可不懂什么政治,更不想懂。”
王公公道:“是皇上的意思,娘娘请移步。”
白秋靠在长椅上,许久,淡淡道:“不去。”
王公公原句回禀给秦连,秦连:“你告诉皇后,若她不来,朕便将议政厅搬到朱雀宫去。”
王公公又往白秋这边跑。
白秋听了,:“本宫只想好好休息,你问问皇上,议政厅可以睡觉吗?”
王公公回禀秦连,秦连听了,心道,这下终于学乖了,不再到处乱跑了。
白秋安安分分过了一段时间。
转眼便是立冬,孩子马上就要出生了。
这段时间有秦连陪着她,身上逐渐有了些肉。
临产前一个月,天气渐冷。
某日清,白秋醒的格外早。
推开窗时,外面朦朦胧胧下着细雨,冷意刺骨。
秦连推门进来,给她手里塞了暖炉,:“天气越来越冷了,少往外面跑了,心着凉。”
白秋捧着暖炉,想起前世的榕。
生榕的时候,也是冬天。
那个冬天,在她记忆里好像特别长,也特别冷。
还没生的时候,大夫跟她,孩子很健康,脉象很稳,让她不用担心。
生孩子那晚,刚好下大雪。
她躺在床上,很疼,来不及关上的窗户飘进来几片雪花。
她很疼,身边除了桃栀,便是产婆。
产婆看上去很有经验,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叫她用力。
但她真的好疼,她死死拽着被子,心里期待着安王来看她一眼。
那晚的生产不太顺利,产婆以为她难产,问她保大还是保。
她疼的时候没流眼泪,但产婆这么问的时候,她眼睛湿了。
她没有回答,忍着痛,一遍又一遍告诉自己,不可以出事,孩子不可以死,她也不可以死。
后来的事她记不太清楚了,毕竟太疼了。
只听到孩子哭了一声,她便昏了过去,她以为她就那么死了。
再次醒过来,看到身旁的婴儿,她很开心,很激动。
她问周围的人:“安王呢?他回来了吗?他看到我们的孩子了吗?”
没有人回答她。
过了许久,桃栀:“安王昨晚彻夜未归,到现在也没回来。”
她还皱着眉,一脸天真地问:“怎么不派人去找呢?快些派人去告诉安王。”
桃栀犹豫了一下,底气不足地:“是。”
昨晚就派人出去找安王了,安王听了,只淡淡了句:“知道了。”便再无下文。
王妃刚生完孩子,桃栀根本不敢告诉她这些,只能应付着答下来。
白秋见她站着不动,催促道:“快去。”
桃栀回过神慌慌张张离开,心里酸涩不已。
后来,是过了很久,白秋才知道,她生产那晚,安王是故意出去,不愿陪她的。
那个时候,她对安王已经死心了,是那个孩子,支撑着她一直走下去。
这一世,她马上要生了。
其实她很担心,担心孩子会不会顺利生下来,担心秦连会不会像上一世的安王那样,突然对她和孩子变得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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