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城公敌原温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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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姿态摆得很低。

    好似是对眼前女子动心, 而原温初的眉头挑起,她的唇角显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仿佛听见了什么有意思的话语。

    “你要做你弟弟的代替品?”

    “你怎么代替他呀顾铮洲。他比你年轻,比你靓仔,比你青春有活力, 比你更爱我。”

    “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你怎么代替他, 你倒是告诉我。”

    顾铮洲没有想到原温初这么直截了当,不给他面子, 他这两年在港城最是如日中天,怎么会有人胆敢这样同他讲话,他深吸一口气, 正打算反驳, 等到看清楚原温初的脸颊,听见她语气里头的清冷,顾铮洲忍了忍, 勉强控制住他自己的情绪,然后顾铮洲说道。

    “我总有我的办法可以代替他。”

    原温初看着对面这个男人, 容貌清隽斯文, 顾铮行的哥哥, 原本应当是个人物,只是如今再看过去, 大概是内里的灵魂太不堪, 拖累这份好容貌。

    容貌再好, 也被肮脏魂魄拖累掉。

    她平静如许。

    原大小姐说道。

    “这世上,我喜欢的人,只有那么一个。他叫顾铮行。”

    古舟的胸膛上下起伏着,他的手指握紧拳头,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要太过火,然后顾铮洲冷声说道。

    “可是他已经死了!”

    “原小姐是打算为了一个死掉的男朋友,守着他过一辈子?”

    原温初如此难搞,让人头疼。

    原温初静默不语,她神色里头没有半点悲伤,反而平静安然,然后她说道。

    “还是那句话,我做什么,都同你无关。还有,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很清楚,顾铮洲——你不要以为这个港城没有人治得了你。我既然回来,有些事情,我一定要做过的人偿还,有的公道,连本带利我想要讨要,你好自为之。”

    原温初一句话说出,便从凳子上头站起身,向外走去。顾铮洲盯着她背影,万分头疼。

    这个攻略对象,好像很难以搞定。

    ……

    酒席迟迟没有开场,让人有点焦急,坐在酒桌旁边的宾客仍然谈笑风生,眼底却已经多出几分急躁来。

    卢家更着急,新娘已经准备就绪,只是新郎迟迟不至,隔了片刻,有人匆匆跑来说了几句什么,卢家的人脸色大变。

    台下多得是在港城屹立不倒的老狐狸,只瞧着这局面,便能够揣测得到,只怕是有了什么意外,今日这婚宴,还不知道吃不吃得成。

    卢珊蒂咬着牙站在后头,她等李沉意久久等不到,已经是心烦意燥,派人催促,李家那边却支支吾吾,不知道是什么情况。明明都跟她保证万无一失,她坐在房间里头,却听见外头窃窃私语,她也顾不得什么,直接闯出去,却听见外头有人说道。

    “好像李家要悔婚。”

    卢珊蒂听见这番话,她眼底只涌动厉色,好似风雪降临,然后她说道。

    “悔婚?李家为何要悔婚?”

    她咬牙冲出去,漫长走廊,她觉得每一步都走得漫长无比,走到尽头,却瞧见李沉意站在那里,这个青年盯着她看,他说道。

    “卢小姐……”

    卢珊蒂的眼眸却从李沉意身旁一闪而过,然后看了一眼李沉意身旁的少女,站在那里,穿了一身极为惊艳的晚礼服,平静同她对看。明明她才是要同李沉意订婚的人,她强迫李沉意同她定亲,眼下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只要让李沉意出去,日后这场婚宴谁不羡慕称赞。

    只是这个少女……

    她厉声骂道。

    “狐狸精!”

    孔青雀盯着对面的卢珊蒂看。她头上冒着红光,那红光汹涌,足可以显露出她的敌意是何等强烈,而孔青雀则是平静同她对看,眼底根本没有半点波澜,声线更是冷静无比。孔青雀冷静说道。

    “我不是。我是李沉意的女友。你强迫他同你成婚,可是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他的女朋友就是我。若是他也对你心动,那么我转身就走,绝不为难你,更不会让你今日难堪。可是若是只是你赶鸭子上架,单方面强求。”

    “那我也无法成全你。今日不论是何代价,我都可担待到底。”

    卢珊蒂却只是冷笑。

    “担待?你担待得起?两个大家族联姻,就凭你?”

    但是走廊尽头,在孔青雀背后,又传来了另外一道声音。

    “她担待不起,还有我。”

    原温初施施然地走出来,她抬起头看向卢珊蒂,神色一片平静笃定,然后原温初说道。

    “我替她担待。”

    她如风雪过山林,走出来的步伐简直透出六亲不认的嚣张架势来,她还未走近,就看见对面这位卢小姐,伸手夺了放在一旁,本来是用来切蛋糕的蛋糕刀,伸手就要往孔青雀身上戳。

    李沉意站在旁边大惊失色,他伸手去夺刀,手指被切割,瞬间鲜血直流——李沉意的表情为之一变。

    而孔青雀盯着卢珊蒂的刀,这位大小姐好似被刺激得不轻,她伸手就抽刀往前,一刀顺着刺入孔青雀的肩膀。

    两个人皆挂了彩,原温初在远处看着,走过来这三步已经来不及,她盯着眼前的这位歇斯底里气急败坏的大小姐,一把拉住孔青雀,护着她就要往外走。

    她要带她去看医生。

    卢珊蒂自己冷静下来都吓了一跳,她听见原温初开口说道。

    “卢小姐,你出手伤人,我觉得你有必要去鉴定一下精神,我怀疑你有攻击人的躁狂症。”

    “如果没有,出手伤人是犯法,望你周知,我一定同你打官司到底。”

    ……

    陈实给原温初安排了保镖就在外头,她带着孔青雀从后门离开,接应的那几个保镖看清楚情况也吓了一跳,连忙匆匆地送孔青雀上车去医院。她伸出手捂着肩膀,原温初冷静地给她伤口做处理,她说道。

    “你刚才侧了一下身,应当没有伤到神经。你的手,重要性比男人同那个疯子小姐胜过百倍。是用来画最厉害的图纸的。”

    “李沉意若是搞不定他家族的那摊子破事情,这个男人也不值得再要。”

    她比谁都冷静。

    孔青雀倒是不觉得这疼痛有多难熬,她只是苦笑。

    “闹成这样,估计他家族之中觉得极为丢脸面。婚宴不可能再继续了。”

    原温初专心致志地检查她伤口,她虽然不是学医的人,但是当初为了自保,还是研究过一些伤口处理的法子,但是这辆车开到半路,却突然咯噔一下,汽车抛锚本是常事,发生在这个关头倒是让人心急如焚。

    原温初还要赶去医院让医生替孔青雀检查手臂。

    她跳下车,陈实安排的那几个保镖急匆匆想要去拦车,但是这里本是繁华闹市,来往车辆皆有主人,也没有那般容易,原温初皱眉,正想着用什么法子逼迫车辆停下。

    远处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她面前。

    从车上跨步走下来一个青年,这青年穿着灰色风衣,身高腿长,一身飒气,他走下来,什么都不问,直接说道。

    “走,上车,送你们去医院。”

    原温初盯着他的脸颊。他看向原温初,扑面而来是他气息,原温初听见他说道。

    “还愣着做什么?”

    的确眼下不是应当犹豫的时候,所以原温初直接搀扶着孔青雀上了车,这青年亲自开车,原温初盯着他看,隔了数秒之后,原温初突然问道。

    “你是怎么突然出现的?”

    常星野抬起头看了一眼原温初,他眼底涌动着淡淡神光,他说道。

    “我从你去龙凤茶楼的时候就跟着。你们车抛锚,所以我才出来。”

    听上去,倒是让人觉得,有点蜜汁痴汉,这青年的脚踩着油门往前冲,他说道。

    “怎么弄成这样,谁动的手,我替你们找回场子。你有没有受伤?”

    重要的是给原温初撑腰,还有便是原大小姐有没有受伤,这在常星野心里头,才是最为关键要紧的事情。原温初摇头,她说道。

    “是卢家的小姐,不过我怀疑她有躁狂症——算了,先不提这个,先把青雀送到医院就诊要紧。”

    这青年专心开车,然后把车停在圣心医院外,原温初陪着孔青雀去急救,医生在里头替她包扎伤口,而顾铮行则是说道。

    “那个卢家小姐既然有躁狂症,怎么能放她随便出来惹事情。卢家好歹是个大家族,就连这样的道理也不懂的?”

    他看着原温初,满眼皆是不赞同。

    “还好你无事。否则我非到卢家去,让那位卢小姐知道厉害。”

    这青年眼眸深处仿佛生出无尽旋涡,这根本不是一句妄言,他说到做到,而且只会做得更绝。

    原温初却说道。

    “不用。我自己有法子搞定她。”

    屏幕前的观众,好奇地盯着原温初的脸庞,一时之间有些捉摸不透——她说有办法搞定原温初,是什么办法?

    ……

    第二日这谜底揭晓。

    港城传言,卢家小姐有失心癔症,并且给出了她去医院诊断的照片,她神色黯然,有仆人死死按住她手脚,据说她自小有患有癔症,所以才一直难以成亲,被死死瞒住。

    所以卢家才想要把李家当做冤大头,迫不及待地把卢珊蒂推出去。

    起初看中的是顾铮洲,后来瞧中了李沉意。李沉意若是不悔婚,怕不是得同这个有躁狂症的卢小姐共度余生,不仅如此,听闻这卢小姐发作起来是会伤人的,卢家因此更换了十数个仆人婆子,也遏制不住她伤人的态势。

    李家庆幸逃过一劫,卢家虽然有名鼎鼎,但是他们李家也不差,若是娶了这样一位小姐回去,怕才是贻笑大方。

    倒是卢家小姐的秘密被揭穿,卢家气的咬牙切齿,几番盘算,自然知道是原温初同孔青雀在背后做手脚,对她更加平添恨意。

    原温初才不在意。她放出这消息,本来就是替青雀狠狠出一口气。

    对方躁狂症发作,出手伤人还指望她存了慈悲仁心,放过对方一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