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0
在夏家经历剧变时, 远在天边的薛煦遇到了一件无比棘手的事。
浴室里,他表情严肃的看着眼前水灵灵的姑娘, 颤抖的双手在她胸前的衣扣上停留了快一分钟, 迟迟下不去手,俊脸通红。
夏菱站在花洒下, 柔顺的长发散在腰间,眉目如画, 烟一般漂亮, 她早已脱去了羽绒服,只穿了一件单衣和内裤, 光滑白皙的大长腿展露无遗, 旁边的桶中有她的毛衣棉裤, 都是薛煦刚刚给她脱下来的。
夏菱歪着头, 不解的看着他,乌黑的眼睛清澈纯洁,像是在问他怎么还没有动作, 完全不觉得自己这副样子在男生面前有什么问题,毫无性别意识。
可她不懂,不代表薛煦不懂,她整个人搁在他面前, 就是一个杀伤力巨大的诱惑, 何况是几乎成半裸状态的。
薛煦耳朵都红了,懊恼的咬唇,身体燥热得难受, 没想到啊没想到,他躲过了医院,躲过了警察,躲过了种种危险,却躲不过给她洗澡……这个美人关。
为什么当初没在医院里教会她洗澡啊?
薛煦悔不当初。
他设想过和她生活后的方方面面难题,夏菱现在的智力与孩无异,他早就有了面临困难的心理准备。
可没想到一上来就这么刺激。
他有些担心自己的自控能力。
夏猫见他红着脸迟迟没有动作,干脆自己动手,她拽着衣摆往头上一掀,自己将衣服脱光光,她是会脱衣服的,程如教过她很多遍了,也知道薛煦是要帮她洗澡。
在医院里,每当医护把她带进一个装有浴头的空间时,就是要给她洗澡。
薛煦看着眼前赤条条的身体,眼眸骤深,咽了咽口水,自从变成了猫,夏菱嫌穿胸罩难受,就不穿了,所以衣服下面都是雪白的一片。
他的呼吸陡然急促。
而夏菱下面的动作直接把他的理智炸得烟消云散。
姑娘脱完了衣服后,又麻利的把内裤也脱了,然后趁他没反应过来时,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胸上,然后又看了看头上的花洒,含糊不清的吐字:“水、水……”
之前医护姐姐就是这样给她洗澡的,每次花洒都会流出水来,姐姐的手温柔的给她揉搓身体,她理所当然的认为薛煦也应该要这样给她洗。
就是有点奇怪,为什么水还没出来,姑娘迷惑的看着花洒,却不知危险在逼近。
手上软绵绵的触感让薛煦的大脑一片空白,柔软滑腻,也不算,他呆呆的望着那处,他一只手并不能完全覆盖住,情不自禁的揉了揉。
好软。
薛煦额头全是汗,顺着紧绷的脖颈淌下,他死死咬着牙,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呀!”
夏菱被他弄得痒,喉中发出一声低吟,有些难受的想要躲开,她敏感的察觉到薛煦气息上的变化,迷茫的眨眼。
她软软的叫声崩断了薛煦脑中的最后一根弦。
他深深看着她,漆黑的眼眸欲色翻涌。
喜欢的人一丝.不挂的在眼前变相的诱惑他,再忍下去他非得憋出毛病不可。
他的手从她的胸前下滑,紧紧抱住她光裸的身体,把她推到浴室墙壁的瓷砖上,右腿强硬的顶在她两脚之间,低头深深吻了上去。
“呀呀!”
夏菱睁大眼睛,嘴巴被他堵住,呼吸不畅,他身上的衣服布料磨砺着她细嫩的肌肤,很不舒服,她摇头唔唔挣扎着想躲开。
薛煦却不满足,眼角发红,全身像是烧着了般难受,不满足浅尝辄止,越吻越激烈,含住她的舌头深深吸吮。
夏菱却感觉到了痛,这样的薛煦危险而陌生,让她感到害怕,她终于发狂,尖叫着狠狠推开他,不停往后躲,地板潮湿光滑,她不心摔了一跤,疼得眼泪一下就出来了。
“花,心!”
薛煦一惊,彻底清醒过来,急忙要去扶她。
“嗷!”
夏菱却生气的拍开他的手,蜷缩着身子蹲在地上,对他张牙舞爪,防备的姿态。
好像又恢复到了之前讨厌他的样子。
薛煦愣愣看着她警惕的眼神,犹如一盆凉水,从头浇到脚,浇灭了心中所有的罪恶。
“……对不起。”他苦涩的牵动嘴角,开了淋浴,冷水冒出,将他淋了湿透,他就这样淋了一会儿,才默默把水温调高,拿下花洒,勉强对夏菱笑了笑。
“过来吧,我给你洗澡。”
夏菱没动。
“你放心,我不会再对你做这种事了。”薛煦深吸一口气,认真保证道:“我向你发誓。”
夏菱还是没动,狐疑的量他。
她不动,薛煦也没动,保持着一个姿势,耐心等待着。
夏菱眼中的疑虑渐渐消失,撇了撇嘴,慢吞吞的爬到他面前,把脑袋凑了过去。
薛煦舒了口气。
不敢再有任何杂念。
挤了洗发露在手上。
正襟危坐的给她洗头。
话又回来,她既然知道洗澡怎么洗,完全可以自己动手吧?
薛煦边洗,脑中边冒出这样的念头。
他忍不住低头看她,姑娘仰着脖颈,脸颊红润,一脸享受的模样,舒服的眯起漂亮的眸子。
如果她真的有尾巴,那一定已经翘到了天上。
他的动作不由一顿。
夏菱感觉到了,脑袋瓜不由自主的往他手里拱了拱,催促他继续。
薛煦:“……”好想她的屁屁。
很久以后,他才知道,她其实早就学会了洗澡,除了不会用花洒,其他的问题不大。
她之所以装不会,只是单纯的觉得别人帮她洗更舒服。
起这个时,夏菱的病已经好了,记忆也融合了,趣的和他提起当年往事。
薛煦听后危险的眯起眼,一言不发的把她从床上横抱起来,大步走进浴室。
决心这回一定要洗得更彻底一点。
*
洗完澡后,薛煦很忐忑,怕刚刚夏菱受到了惊吓,不会再理他了,结果他想多了,夏菱现在不仅智力像孩子,脾气也像,来得快去得也快。
薛煦为了节省开销,租的是一间单人公寓,空间很,只有一张床,他本来是想地铺,让夏菱睡床的,但她不肯,像是怕冷,非要和他一起睡,床不大,她总是喜欢往他怀里钻,硬是能挤出很多空间。
薛煦看着秒睡的姑娘,无奈笑了,给她盖好被子。
他以为出来后,最难不过讨生活,没想到却是她。
他们已经出来了快两个礼拜。
上个礼拜最终定居在这里。
薛煦知道警察一定查得到老陈,所以老陈送他们到清南区后,他们就和他分开了,老陈已经帮了他太多,他不能再拖累他了。
早在制定逃跑计划时,他就去办了假的身份证,买了新的手机,还在网上买了已经激活的电话卡,足够隐姓埋名的活下去。
刚出来那几天,他带着夏菱一直住在宾馆,东躲西藏,才在一个比较偏远的地区安定下来,他找了一份服务员的工作,不需要学历,也不用检查身份。
如今生活处处都要用到钱,租房吃饭交通费……这还是他第一次感觉到缺钱,虽然他从家中带出来的钱不少,但都是现金,撑不了几天,必须得去工作。
还好邻居人都很不错,特别是住在旁边的王大婶,很热心肠,他们住进来的第一天,她就来窜门问好,还给他们送了自己做的腌萝卜。
薛煦对外都他和夏菱是情侣,因为夏菱出了车祸,精神出了问题,她的父母不要她了,所以他把她带了出来,工给她治病。
多么伟大又可歌可泣的爱情啊。
年纪,便肩负起了生活的重担。
薛煦的时候都被自己感动到了,更别是王大婶,她的丈夫很早就过世了,儿女外出工,过年过节才会回来,身上虽然不缺钱,但一个人难免寂寞,她挺喜欢夏菱这个姑娘,干净漂亮,虽然傻了点,但也听话。
所以当薛煦外出工作时,王大婶会把夏菱接到自己家里,帮忙照顾她。
薛煦开始还有些不放心,但看夏菱笑容逐渐多了起来后,才彻底对王大婶放下戒心,表达感激。
平时,也是王大婶帮忙给夏菱洗澡的。
今天她有事,这才落到了薛煦手里。
唉,这种事多来几次会要命。
薛煦看着女孩安详的睡脸,笑叹,关上台灯,拥着夏菱闭上了眼,平复有些紊乱的呼吸,慢慢睡去。
*
“傅飞!傅飞!”
经理喊了薛煦两次,薛煦才反应过来是在喊他,从洗碗池中抬起头望过去。
“在这里。”
他甩去手中的水,心中暗叹,这个新名字无论听多久他都适应不来。
逃出来后,为了掩人耳目,他给自己和夏菱都取了新名字,他叫傅飞,夏菱叫王静,一对苦命鸳鸯。
“别洗了,快去给客人点菜,人手不够!”经理喊完又风风火火的走了,忙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薛煦擦干净手走出后厨,这是一家餐厅,晚上生意总会特别好。
“您好,请问您想点些什么?”
磁性悦耳的声音吸引了叶晴晴的注意,她不禁回头看向后桌,一个少年正在给客人点餐,他年纪看着不大,十七八岁的样子,眉眼精致得不可思议,穿着纯黑棉衣制服,身形清瘦高挑,皮肤在店里的灯光下显得冷白。
他垂眼专注的看着客人,手握着笔,唇角弯起浅浅的弧度,礼貌温和,给人的距离又十分遥远,带着淡淡的矜贵。
叶晴晴觉得很神奇,她竟然在一个服务员的身上感觉到了矜贵的气质,大概还是受到颜值的影响,在其他服务员的衬托下,少年显得尤为出类拔萃,旁边有好多女顾客偷偷瞄他。
“你在看什么呢?”
坐在对面的曹林不爽的看着叶晴晴,今天他好不容易把女神约出来吃顿饭,可她竟然一直盯着一个服务生看,这让他情何以堪。
“当然是在看帅哥啊。”叶晴晴笑眯眯道,潋滟的眼波在薛煦俊俏的脸上流转开来,“这种绝色,当一个服务生可惜了。”
“一个白脸而已,能有多大出息。”曹林不屑又嫉妒,突然举起手,大声叫住要离开的薛煦:“服务生,点餐!”
薛煦望了他们一眼,走过来道:“请问两位要点什么?”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那个,都各来一份。”曹林大爷般的在菜单上乱指一通,趾高气扬的看着薛煦,一副你看着办的表情。
“抱歉,您的太快了,能再报一遍吗?”薛煦平静道。
“我刚刚的这么大声你都没听见,就这素质还当服务生?”曹林大骂,重重拍桌子,“叫你们领导过来,我要投诉你!”
“曹林,你别闹了。”叶晴晴蹙眉,感觉到不少目光看过来,心中对这个二世祖无语了极点,她今天是抽风了才会答应和他吃饭。
“我怎么闹了,明明就是他耳朵有问题!”曹林唾沫横飞。
薛煦收起纸笔,知道他是故意来找茬的,表情并无波动,只淡淡点了头,“请您稍等,我这就去把我们经理叫过来。”
“哎!我你这什么态度,做错了事都不知道道歉吗?”曹林被薛煦冷淡的眼神刺激到了,一个的服务生而已,给他提鞋都不配!他拿起桌上的冷水朝他的脸泼了过去。
薛煦下意识躲开,还是溅到了半边脸。
“你……”
薛煦强压的火气再也忍耐不住,他从也是娇生惯养的主,哪里受过这种气,脸色冰寒一片,握紧拳头上前一步。
“怎么?难道你还想我不成?”曹林不怕死的道,表情十分欠揍。
“哎呀哎呀,怎么搞的?”
经理一来就看到这种情况,不管三七二十一,对着曹林赔笑脸道歉,“这位客人,真是对不起,傅飞他新来的,做事不熟练,请多担待担待。”
“我要投诉他!”曹林指着薛煦大声道。
他刚完,周围一片骂声——
“明明是你先无理取闹的,还拿水泼人家!”
“就是,嫉妒人家长得比你帅,故意刁难人!”
“我们大伙都看在眼里呢!”
旁边的顾客纷纷为薛煦鸣不平。
“你们乱什么呢?有种再一遍!”曹林涨红了脸。
经理见状,心里已经有数了,语气不再客气,“客人,我们这里装有监控,真相如何查一下便知,如果是你有错在先,我们将追究你的法律责任。”
“算你们狠!”曹林脸色青红交错,从钱包里掏出一沓钱,甩在薛煦身上,“拿去!不就想要钱吗?算我赔你的,这些钱够给你买几套衣服了!”
红色的钞票散开,洋洋洒洒,落得满地都是,看得人眼睛都直了。
经理擦冷汗,曹林这副飞扬跋扈的样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家的少爷,看来是块铁板,希望薛煦能够识趣一点,顺着台阶下。
然而薛煦看都没看地上的钱一眼,旁若无人的对他道:“经理,我回去工作了,还有客人在等菜呢。”
鸦雀无声。
叶晴晴美眸微亮,对他刮目相看。
曹林气得脸都青了,“你看看,你看看他是什么态度?你们店服务生的架子比老板都大啊。”
“对不起对不起。”经理讪笑,按住薛煦的肩膀道:“人家赔你那么多钱,道个歉不过分吧?”
“做不到就滚蛋。”
这句话,他是在他耳旁的。
薛煦沉默了,在众人的注视下,他弯下腰,细长的手指捡起一百块,看着曹林,缓缓用钞票将脸上的水渍擦干净,:“对不起。”
这真是史上最贵的道歉。
所有人心中不禁冒出这个想法。
曹林表情变换不定,被气走了。
薛煦被经理叫到后厨臭骂一顿。
“收起你那所谓的傲气,以后再出现这种情况就立马给我收拾东西走人!”
薛煦默不作声的听着,心想还好没扣工资。
同事等经理走后,才敢和他搭话,嬉皮笑脸道:“别往心里去,你长那么帅,最近吸引了不少女顾客,他舍不得把你这棵摇钱树赶走的。”
“我没事。”薛煦淡笑,回到了洗碗池边,还是觉得洗碗最适合他。
下班了,薛煦换衣服时,同事硬塞给他一个饭盒,“今天老杨多做了几个鸡翅,你拿回去吃吧。”
“你不吃吗?”薛煦奇怪,他记得他一向贪吃。
同事撇嘴,“算了吧,自从来到这里后,我足足胖了二十斤!二十斤啊兄弟!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我可不要还没到中年就发福,你那么瘦,还是残害你去吧!”
薛煦本想拒绝,但想到了家里的夏菱,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过来,“谢谢。”
“不客气。”同事笑容爽朗。
薛煦拿了一个袋子装好饭盒,摸了摸,还是热的,笑了笑,走出餐厅,发现有一个女人等在门口,他认出了是刚刚和曹林在一起的女顾客。
薛煦没多想,礼节性的对她点了一下头,刚要走人,叶晴晴叫住了他,微笑着邀请:“有时间吗,一起吃个晚饭怎么样?”
“没时间,谢谢。”薛煦直接拒绝。
“你不是下班了吗,还会有什么事?”
“回家给老婆做饭。”
“……”
薛煦无视叶晴晴错愕的表情,迈开长腿离去。
做饭当然是假的,这么晚了,早就过了饭点,夏菱一般都是在王大婶家解决的晚饭,薛煦过意不去,每天都会买菜过去。
回到家,夏菱在玩毛球,五颜六色的线缠在身上,咕噜咕噜在床上滚来滚去,像一条毛毛虫。
薛煦:“……”
作为一只猫,太没有尊严了。
夏菱还是比较乖的,自从搞乱过一次房间,看到薛煦那么辛苦的收拾房间后,就没敢乱动东西了,于是开始折腾起了自己。
她看到他回来了,高兴的朝他扑过去。
“我回来了,有没有想我?”
薛煦笑,张开双手迎接她。
结果落了个空,姑娘飞快抢走他手上的塑料袋,使劲嗅了嗅,脸笑得灿烂无比。
她闻到肉的香味了。
“……”
薛煦默默放下手臂。
做人果然不能自作多情。
和夏菱一起解决掉鸡翅后,薛煦教她话,写字。
这是每晚必备功课。
夏菱学得也认真,已经能够用一两个字表达自己的意思。
“饿”、“鱼”、“吃”、“玩”等等是出现在她嘴里频率最高的字。
今天薛煦决定教她念他的名字,他在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下自己名字,教她念:“薛——煦——”
同时指了指自己,“我,薛煦。”
夏菱皱了皱鼻子,结巴道:“鳕、鳕鱼……”
“薛!煦!”
薛煦咬牙纠正,厉害了,这能都想到鱼上,太他妈天才了!
“学……虚?”
夏菱有些艰难的发音,拗口生涩。
“不对,薛!煦!一个第一声,一个最后一声……”
薛煦对读音出乎意料的在意,他想听她叫他名字很久了,但由于太累了,他教着教着就起了瞌睡,声音慢慢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鼻音。
“削……绪……”
夏菱发音终于准了一次,开心的看向他,发现他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漆黑的睫毛覆盖下来,眼皮下是浓重的黑眼圈,白皙的俊脸难掩疲惫。
夏菱嘴巴慢慢闭上,安静了下来,黑眼珠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然后又重新看向那张纸。
轻声的练着——
“薛、煦……”
一遍又一遍。
作者有话要: 我晚了的时候,一定是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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