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4
在薛煦的不懈努力下, 夏菱现在基本听得懂人话,也能表达自己的意思, 虽然行为举止还是有点像孩, 但比当初要好太多了。
薛爸爸表示很欣慰,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自豪感。
他查阅了许多人格障碍的书籍和相关资料, 开始尝试着给她做心理治疗,但门外汉就是门外汉, 他从网上学来的疗法对夏菱一点都不起作用, 她好像压根就不知道人格这回事,不能理解他的东西。
薛煦不死心, 特地网购了一块催眠表, 吃完早饭后, 他拿着表在夏菱眼前晃来晃去。
“来, 集中注意力,盯着这块表看。”
薛煦凝视着夏菱,语速故意放得很慢, 充满蛊惑的魔力。
“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一块表。”夏菱被晃晕了,了个哈欠道。
“不是,你就没看到更深层一点的东西?比如房间啊, 门啊, 还有一个穿着骷髅衣服的怪人啊……”
薛煦举着例子,他的是她的精神世界,这些夏菱以前就和他形容过, 而怪人当然指的就是凌夏了。
“那是什么?”夏菱迷惑不解,完全听不懂。
“唉,算了。”薛煦丧气,放下表,倒在床上挺尸,一脸生无可恋。
这到底该怎么治啊?
太难了吧。
看他这样,夏菱想了想,也上了床,爬到他身边,分开两条白皙的腿,一屁股跨坐在他身上,低下头去亲他,伸舌头进他嘴里,“给你亲亲,别难过了。”
她把少年摸透了,每当他失落时,亲他一下,他的精神总会变得特别好。
果然,被她这样一挑拨,薛煦的火又被勾出来了,女孩脸颊泛着桃花红,眼睛明亮清澈,睫毛纤长,像花芯般簌簌颤抖,轻轻刷过他的皮肤,酥酥麻麻的。
她大胆的亲他,动作却笨拙生涩,毫无技巧而言。
这谁顶得住啊?
薛煦头脑发热,双手抱住她贴紧自己,张嘴,卷着她的舌头,加深了这个吻。
意乱情迷。
每次都这样,他催眠她不成,反倒被她催眠了。
窗外,防盗窗上不时有鸟儿窜来窜去,清脆的啼叫,叽叽喳喳。
美好的清开始了。
*
薛煦不想强迫夏菱,但她要是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还有太多的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他不可能让她当一辈子的逃犯。
该怎么办呢?
还是要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才行吗?
薛煦给客人调完酒后,侧头,看向旁边的夏菱,她正拿着他的手机聚精会神的玩游戏,那种益智游戏,可以激发孩子的智力。
自从会玩手机后,她就把他忘了,再也没有央求他陪她玩。
太真实了。
薛煦觉得自己被入冷宫了。
唉。
当初为什么要犯贱的教她用手机!
忽然,他感觉到一道强烈的视线,从左前方传来。
薛煦抬头望去,红皮沙发上,一个穿着黑色休闲服的男人翘着二郎腿,坐在一群人中间,姿态慵懒的搂着……一个男孩。
薛煦眯了眼,平心而论,男人长得不错,高大帅气,袖口卷至手肘处,手臂纹了一条黑龙,像是混黑社会的,身上有股戾气。
而他搂着的男孩面容很稚嫩,十五六岁的样子,长得白净秀气,唯唯诺诺的缩在他怀里,不敢乱动,表情讨好,看起来非常怕男人。
薛煦对同性恋没什么想法,酒吧本来就不是什么干净的地方,每天出入的人那么多,有同性恋也没什么奇怪的,光是男男亲吻他就见过好几次了,有真爱也有约炮。
他事不关己,当没看到,保持着基本的尊重,但如果他们看上了自己就另当别论了。
薛煦皱眉。
他认得那个男人,叫邓延,是酒吧的常客,也常来找他调酒。
这男人骚包得很,每天搂的男生都不一样,类型倒挺统一,都是那种漂亮清秀型,而且年龄普遍较。
从刚才开始,邓延就一直看向他这边,赤.裸裸的眼神,让人很不舒服,而且被薛煦发现后,他非但不收敛,还看得更加明目张胆,优雅的举起酒杯遥遥朝他晃了晃。
薛煦面无表情的收回视线,懒得搭理,又看向夏菱,姑娘垂着脑袋,黑发散在脖颈间,锁骨纤细,瓷白的肌肤若隐若现。
她的手指认真的摁着手机,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还是我家花可爱。
薛煦笑着想到,心情一下就变好了,厚脸皮凑过去,“花,你在玩什么呀?”
“搭方块。”夏菱头也不抬,边玩边道。
俄罗斯方块。
“能不能让我一起玩?”
就不信你不理我。
“不要。”
夏菱声音清脆,毫不犹豫的拒绝。
“……”
薛煦的心碎了满地。
那厢,邓延见薛煦不理他,转而和女朋友卿卿我我,鹰眸中闪过一丝狠色,抿了一口红酒。
他很早就看上薛煦了。
第一眼,心动不止。
少年容貌出众,五官精致得像画儿一样,黑发明眸,鼻梁高挺,比他上过的任何一个男孩都好看,而且气质也很特别,矜冷自持,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傲气,学不来卑躬屈膝,即使面对客人,虽温文有礼,却保持着距离。
这是邓延和他搭过几次话后得出来的结论。
直到那个女孩出现,他才看到了另一面的他,眼尾翘起,生动朝气,漂亮的眼睛有星光流转,整个人仿佛都变得明亮了。
原来他真心笑起来是这个样子。
邓延望着吧台方向,薛煦和夏菱竟一言不合的又亲上了。
画面极其刺眼。
他微微眯眼,放开怀里的男孩,抚平衣服上的褶皱,在朋友们错愕的注视下,起身走向吧台。
薛煦眼角余光瞥见有人来了,克制的放开夏菱,女孩嘴巴得到自由,软绵绵的趴在他胸前,大口呼吸。
她看到邓延后,眼神瞬间变得警惕,邓延常来找薛煦调酒,一来二去的,夏菱也认识他了,但敏感的她,能感觉到他对薛煦的不怀好意。
很危险。
“请问想喝点什么?”
薛煦没什么表情,把他当普通客人看待。
邓延:“不推荐一下?”
薛煦:“菜单第一个就挺好。”
邓延看了一眼菜单。
第一个赫然是:梦醒时分。
他笑出声:“可我不喜欢这个名字怎么办?”
“你可以选别的。”薛煦淡道。
“什么都可以?”
薛煦不想和他绕圈子,不耐烦问:“你到底想点什么?”
“你。”邓延目光灼灼。
“有病?”薛煦表情很冷,此情此景,已经勾起了他不好的回忆。
夏菱虽然不懂他们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敏感察觉到了薛煦的不悦,手偷偷勾住了他的食指,瞪着邓延:“你走开!”
“呵。”邓延根本就没把这个柔弱的女孩放在眼里,只看着薛煦:“上次我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因为夏菱的安抚,薛煦的表情略有缓和,平静道:“我记得我拒绝过了。”
上次也是莫名其妙,他调酒好好的,邓延忽然走过来告白,如果他跟了他,他可以花钱把夏菱的脑子治好,薛煦被雷得外焦里嫩,你脑子才不正常吧,看多了狗血电视剧还是咋的,花都比你聪明好吗?
薛煦当时只回复了一个字——“滚。”
“所以我又给你一次机会。”
邓延点了根烟,抽了一口,眼神压抑,“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下次可就没这么好话了,你考虑清楚。”
口气不是一般的狂妄。
薛煦面无表情:“滚。”
他觉得离开家后,自己的脾气真的好了很多,早些时候如果遇到这样的神经病,哪里会废什么话,直接动手了。
“你会后悔的。”
邓延深深看他一眼,手插着口袋走了。
夏菱愤愤不平,“这人真讨厌!”
薛煦抱住她哄道:“花,没事,别理他,那就是个神经病,不值得生气。”
这一天下来,邓延没再出现在酒吧里。
这不过是个插曲,薛煦很快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凌一点,夜黑如墨,街道冷清,他们下班回家,这时候已经没地铁了,他们都是出租回去,薛煦看到夏菱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在旁边直哈欠,心疼得要命。
“花,你以后还是在家等着吧,你这样天天跟着我昏颠倒的,身体会熬不住的。”薛煦低眉,帮她把围巾系好。
和刚开始相比,她成熟了许多,他已经放心她一个人待在家里了。
“不要。”夏菱嘟嚷,挽住他的手臂,脑袋贴上去,“要一起。”
怎么就是不通呢。
薛煦拧眉,还要再劝,一辆黑色商务车突然从马路上开过来,直直往他们身上撞,速度很快!
薛煦瞳孔猛缩,条件反射的抱着夏菱往后一跳,险险躲过了车,同时身体重心不稳,和夏菱双双摔在了地上。
“呀!”夏菱呼痛。
薛煦心有余悸,连忙起身,焦急的察看她的情况,“花,你没事吧?”
“嗯、嗯。”夏菱摇摇头,惊魂未定,看到那辆车停在他们旁边,走下来一个人,她瞪大眼睛,认出了他,生气喊道:“坏人!”
正是邓延。
他气定神闲的靠在车上,指间夹着一根烟,玩味的看着他们。
薛煦脸色微微一变,不只有他,四五个男人从车上下来,手里拿着铁棍,凶神恶煞,团团将他们包围。
他扶着夏菱站起来,冷冷看着邓延:“你什么意思?”
“我过了吧,我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想要的东西,还从来没有要不到的。”
邓延歪嘴笑,叼着烟头,表情十分悠闲,“你是要主动跟我走呢,还是我亲自请你走呢?”
“你他妈的……”薛煦气到炸,眼神冰冷,身边忽然一阵风,夏菱竟然冲出去了,张牙舞爪的扑向邓延。
薛煦慌了,大叫:“花,快回来!”
可来不及了,夏菱还没近邓延的身,一个男的用力踹了她一脚,夏菱腹部剧痛,身体飞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吐了口血。
“花!”薛煦撕心裂肺,眼神阴郁暴戾,他要冲过去看她,男人们却立刻围了过来,挡住他的去路。
“你们都给我滚开!”
薛煦失去理智,发了疯般抢了一个男人手里的棍子,狠狠往他们身上抡过去,以一敌四都没落下风。
邓延没想到他这么能,意外的挑眉,看着地上疼得蜷缩身体,虚弱咳血的夏菱,计上心头,他掏出了一把刀,出声威胁——
“别动,你伤我一个人,我就要她一根手指头。”
薛煦心头一震,望过去,邓延蹲在夏菱旁边,抓住她的右手,刀锋利的刀口抵在她柔软的拇指上。
“坏蛋!坏蛋!”
夏菱意识尚在,气得发抖,挣扎着,手指头自己往刀口上碰,皮肤被割破,血流了出来,她疼得脸皱成一团。
“你敢动她我跟你拼命!”
薛煦急红了眼,就出神的一会儿功夫,一个男的拿铁棍猛地在他的头上,剧痛传来,鲜血从额头流下,薛煦身体晃了晃,迅速被他们扣在地上制服住。
“她对你就这么重要?”
邓延戏谑的看着薛煦,“你,如果我叫他们当场在你面前上了她,会不会很有意思?”
“你敢!”薛煦暴怒,奋力挣扎,眼中逼出了血丝,“我绝对会杀了你!”
“别激动,我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我对她没有兴趣。”邓延笑了笑,对一个脸上有刀疤的男人使眼色,“把那个东西拿出来。”
刀疤男会意,拿出了一个透明袋,里面装了白色粉末,扔给薛煦。
邓延:“把这个吃了,我就放了她。”
“这是什么?”薛煦盯着粉末,有种不祥的预感,隐隐猜到了答案。
邓延没有明,只笑,“能让你飘飘欲仙的好东西。”
果然是毒品!
薛煦心脏狂跳。
海洛.因?冰.毒?还是别的什么?
“我数三下,你要再不吃,我就对她不客气了。”邓延不给他思考的时间,拿刀对着夏菱的手指,轻描淡写道。
他就像一头狮子,用玩乐的心态,俯视着两只无力反抗的猎物,丝毫不觉得他们能逃出自己的手掌心。
现在深更半夜,马路上连车都很少经过几辆,不可能会有人多管闲事。
他太自负,以至于没发现夏菱的异常,从薛煦被的那一刻起,她就突然停止了叫喊,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仿佛晕了过去。
邓延没当回事,女孩,看到点血腥的画面就受不了,很正常。
“一。”
他开始数数。
薛煦死死盯着粉末,表情变换不定,他知道,一旦沾上这种东西,他的人生就完了。
“二。”
邓延的声音慢悠悠的,故意磨人。
薛煦胸口气血翻涌,喉中是铁锈般的血腥味,他咬紧牙关,手有些抖,却还是捡起了那包粉末。
邓延看见他妥协了,露出微笑,好以整暇的等待着。
而薛煦,才刚刚开了袋子,对面突然又报了个数——
“三。”
声音又低又沉,微哑,话方式像男生,可不难听出是女声。
薛煦的手僵在空中,袋子落地,粉末洒得满地都是。
邓延则是愣住,这数不是他报的,低头看向夏菱,他听得很清楚,是从她身上发出来的。
此时女孩已经抬起了脸,微笑看着他。
“你……”是故意找死吗?
邓延的话还没问出口,就看到她没有受控的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他拿刀的手。
邓延没有防备,刀子脱落,女孩的右手稳稳接住,刀尖朝外,狠狠刺向他,邓延拿手去挡,掌心被她划破了一道很深的口子。
“啊!”邓延疼得抽气。
这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让人始料未及。
疼痛刺激着邓延的大脑,还没反应过来,女孩倾身靠前,揪住他的衣领,笑得阴森。
“敢我男人的主意,胆儿挺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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