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什么？”路德皱了皱眉，冷声问。

    “哎呀……是我一下子透露的信息太杂了吗。”兰斯选了个舒服的姿势, 靠在了一旁巨大的碎石上。“那还是先……我的经历好了。”

    “我猜, 霍华德先生早就查过我了吧？”兰斯转头看向杰瑞。

    “卡佩家族里有你进行了融合实验的记录, 但对照了血液样本后, 结果表明你还是个人类。”为防万一，杰瑞仍然举枪对着兰斯。“你算告诉我们什么？”

    “已经检测过我的血液样本了吗？”兰斯望向远处, 眼神渐渐放空。“动作真快啊……”

    “就算是十五年前的卡佩家族, 也是在外族的帮助下, 才摸清了所谓融合人类与虫族以达到‘进化’的原理。”

    十五年前？

    路德眼底的神色带上几分思索。

    就在刚才, 鲍勃·卡佩也提到了这个时间点。

    “十五年前，卡佩家族收到了外族送来的‘礼物’。”

    “他们自称，是完成了‘进化’的全新种族。”

    自星际史有记载以来, 虫族一直是所有星系不得不面临的大敌。在星际史最初的一千年，虫族每隔五十年都会定时在星际中出现。虽然它们几乎无法思考, 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吞噬一颗矿星的能源，导致一个星际种族灭亡。

    千百年过去, 虫族的后代渐渐失去了吞噬一颗星球内在能源的能力, 但巨大的体型以及强盛的武力却仍然令人忌惮。

    “他们想得到虫族的力量, 同时仍然保留人族的精神力与理智。”兰斯扯了扯嘴角, 讽刺一笑。“这么恶心的想法……居然被追捧，还被大范围实践。”

    “你刚刚, 有外族帮助了卡佩家族。”路德出声断他，“是哪个星际种族？”

    “……一开始就问这个可不友好，路德殿下。”兰斯沉默了片刻, 还是开口道：“从外形上看，他们也是人类。”

    人类！？

    路德与杰瑞皆是一惊。

    “难道是前联邦的人？”杰瑞咬牙，“该死，卡佩不仅背叛了帝国，还和前联邦的人合作——”

    “不只是卡佩哦，霍华德先生。”兰斯歪了歪头，勾起嘴角笑道：“我们卡佩家族，也只是一个领头羊而已。”

    “现在，还在皇都星的权贵们……可不知道有多少，已经完成了‘进化’呢……”兰斯喃喃低语道。

    “你们——！”

    “别急，杰瑞。”路德摁了摁杰瑞的肩膀，冷静道：“不管是智慧虫族还是合成种，都是几个月前才第一次出现的。”

    “他们所谓的‘进化’技术，也就这几年才开始完善。”

    “就算除了卡佩家族以外，还有进行了融合实验背叛者，数量也不多。”

    “不然，他们也不会把那么多平民掳去安吉拉星，进行实验。”路德看向兰斯的眼神发冷，“也不会出现那么多‘进化’失败的合成种了。”

    “对吗？兰斯·卡罗林·卡佩。”

    ‘啪、啪、啪。’

    兰斯笑着举起手鼓了鼓掌。

    “得没错——不愧是帝国的皇子！”兰斯仍然笑着，“不过，卡佩家族确实是在十五年前就开始进行融合实验。”

    路德微微偏头，看向另一个方向。

    精神力海里，似乎传来些许的异动。

    “而他们投放的实验品里……就有我。”

    “家族的长子，卡佩与卡罗林联姻诞生的果实，兰斯·卡罗林·卡佩。”

    前联邦派来的使者，‘进化’成功之人展示的实力与合作的诚意之后，卡佩家族就开始了关于人类与虫族融合的研究。

    在第一个实验品成功‘进化’之后，他们陷入了巨大的欣喜。在卡佩家族的野心里，他们离颠覆帝国只有一步之遥。

    也许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又也许只是想要炫耀和示威，接下来的融合实验，卡佩家族居然选择了距帝国皇城几百米处的实验室进行。

    而进行融合实验的对象，就是卡佩家族年幼的长子，卡佩家族下一代荣耀的承担者，兰斯·卡罗林·卡佩。

    “那次融合实验失败了。”路德抱臂站在一旁，“但你却还是个人类，而没有变成合成种。”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帝国皇城。”兰斯向后靠在碎石之上，“或者……因为帝国皇城里的，某样东西。”

    兰斯还记得，幼年时的那次实验。

    10岁的他被关在实验舱里，被放在满舱不明的液体里浸泡着。

    而实验舱外面，是他信任的父亲，和几个苍老却一脸疯狂的科研人员。

    他们操作着各种他从未见过的仪器，准备给他的胸口开个洞，再把其他东西放进去。

    “在那之前，我需要注射一些药品。”兰斯歪了歪头，“唔……或许是某种组织液？我也不清楚。”

    “反正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东西。”

    在接受了几次注射后，兰斯的身体开始感到剧痛。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大喊大叫，哭着向站在舱外的父亲求救。

    但鲍勃·卡佩并没有往自己儿子的方向看一眼。

    他只知道，很快，由提取自虫族心脏的细胞制成的构造物，就会被放进他的长子的胸口。

    那时——第一个进化的卡佩家族成员，就会诞生！

    “可惜的是……他没有如愿。”兰斯低下头‘呵呵’地笑了几声，“那个实验室，离帝国皇城只有几百米。”

    “那个‘进化’所必须的，由提取自虫族心脏的细胞制成的构造物——它没有名字，可它是‘活’的。”

    “在被放入人类的身体之前，外界的一点风吹草动，都会对它产生影响，让它发生变化。”

    “如果是的变化，没有关系。可若是造成了深刻的影响——”

    “就会像我这样。”

    那天，在构造物即将被放入兰斯的胸口时，奇迹出现了。

    帝国皇城的方向，在一瞬间突然迸发了一股巨大的能量——并且直逼卡佩家族实验室所在的方向而来！

    “那个能量——他们称之为辐射，不仅断了融合，还让他们无论在我身上进行多少次尝试，我都只能是个人类。”

    “但在当时，被那能量侵入的一瞬间，我清晰地感觉到——”

    “如果我当时已经完成了融合，我会死。”

    “那个能量，可以杀死所有接受了融合实验的，怪物。”

    兰斯抬起头，笑眯眯道：“被藏在帝国皇城的那样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那会不会就是——让帝国皇子拼死保护、甚至下令让自己的战机自爆也在所不惜的，星球核心呢？”

    “路德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