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益一下午， 哪里也没去， 就留在崇政殿。

    冯凭服了药，等着看药效，一时也没有什么事做， 只是在床休息。李益伸出一只胳膊搂着她，让她半边身体靠在自己怀里：“要是难受就睡一会，反正今天什么也不做， 专门休息， 我陪你一块儿躺。”

    冯凭：“睡不着呢。”

    李益：“那我陪你会话？”

    冯凭摸着他脸，：“我身上会不会有味道？”

    李益：“什么味道？”

    冯凭：“就是血的味道。”

    李益笑：“没有。”

    他像抱孩子似的圈住她， 鼻子凑到她头上闻了一遍， ：“香的。”他笑着吻了一下她：“有味道我也不嫌。”

    冯凭：“我怕我会流血， 待会弄到衣服上。”

    李益：“没事的，脏了洗了就是了。”

    冯凭笑：“你不是爱干净吗？”

    李益不解， 笑：“那个又不脏的啊？只是血， 又不是别的什么。再也不会弄脏的。”

    冯凭也就笑， 其实她自己觉得那个很恶心，害怕他碰到会嫌弃， 但是他不在意， 她也就放心地搂抱着他，不去担心那个了。

    “那我就这样抱着你。”

    她：“我喜欢这样的抱着你。”

    李益搂住她的腰：“你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想抱多久就抱多久。”

    冯凭抱着他身体，感觉怎么抱也抱不够：“真想天天跟你在一起。”

    李益笑。

    她搂着他，高兴：“喜欢你。”

    李益：“喜欢什么？”

    她摸着他脸颊， 他轮廓深邃，眼睛温柔，鼻梁挺直，有着温柔的神情和温暖的皮肤。

    “喜欢你的脸。”

    她摩挲着他微微扎手的下巴，男人的脸上有剃掉的须根，摸上去痒痒的非常舒服。

    李益笑。

    冯凭笑，摸着他腹部的肌肉：“还喜欢你的腰。”

    李益伸出手，覆盖住她的手，冰凉细腻的手。这样抓住她，好像抓着一件珍宝。他转过头亲吻她额头。

    冯凭手伸到下面去，握住他，凑到他嘴边，舔他嘴唇，悄悄：“还喜欢你的这个。”

    李益抚着她耳边的头发，目光温柔地看着她洁白的脸蛋，低垂的眼睫，嘴唇一下一下吻她，嘴边轻轻笑。

    冯凭摸着他的脸，眼睛里全是迷蒙的爱意，：“等我身体好了，我给你生个孩子好不好？她不给你生，我给你生。”

    李益抱着她，只是笑，不回答。他知道她有时候喜欢胡话，只是为了高兴。实际上，她的身体不能生，他们这样的身份，也不可能光明正大地诞育孩子。

    冯凭：“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李益笑：“男孩女孩都好。”

    冯凭：“那就生一个男孩一个女孩，男孩给你，女孩给我，男孩让他跟你姓，女孩跟我姓，这样怎么样。”

    李益吻着她手，笑：“我只要有你便知足了，别的都不敢想，冥冥之中自有天定，随缘就好。”

    冯凭：“可是我好想要个孩子。想要个女孩儿，每天可以带她睡觉，陪她玩，给她穿好看的衣服，吃好吃的东西。女孩儿好，懂事，跟娘亲。男孩儿要读书要习武，身上担子重，女孩儿不用担心那些，有娘疼她就够了。”

    李益：“可是女孩儿要嫁人的。嫁了人，你就关心不到她了。碰到了坏男人，还要受欺负，伤心流眼泪。我不重男轻女，我只是觉得，这世道，女孩儿活着比男孩儿艰难，生下来容易遭罪受苦。做爹娘的看了心疼，男孩儿能少受些苦。”

    冯凭：“是也是。”

    李益：“先把身上的病治好，其他都不要想。”

    冯凭：“嗯。”

    冯凭：“我爱你。”

    李益笑：“我知道。”

    冯凭：“你不知道。我爱你，要是没有你，我就活不成了。所以不管别人怎么，我都要爱你。你一天也不要离开我。”

    李益笑：“好，不离开。”

    冯凭：“你是我一个人的。”

    李益：“好，是你一个人的。”

    她的占有欲，强到李益的心也在隐隐地惊跳。他知道自己是在攀悬崖，而她是崖壁上摇曳绽放的那朵花，吸引着他舍生忘死地冒险，只为了得到那迷人芳华。

    了一会话，冯凭：“这药服了也没什么反应。”

    是有好一会了。

    李益：“不急，好好躺着。”

    冯凭：“嗯。”

    能得一刻相伴都是福，李益格外珍惜这样单独相处的美好时光，一会亲吻她头发，一会抚摸她脸蛋，一会爱抚腰肢。

    冯凭趴着，闭眼安静了一会，感到身体的隐秘处有东西在往外涌。起初还只是很少，后来渐渐一股一股，像是个泉眼似的冲涌，很快就感觉身上冰凉凉湿腻腻的。

    她有点惊惧不安，从李益身上抬起头。

    李益看出了她表情不对，：“不舒服？”

    冯凭忍耐住了，：“没有。”

    但是那血涌越发凶，她趴不住，必须要起身了。身体一坐起，姿势一立起来，好像水闸门突然开了似的，瞬间大股的血一下子冲了出来，她只感到体内一滑，人就有些抖，险些要软。

    李益及时扶住了她。

    冯凭压低声音，：“我没事，好像是那药见效了，在流血，有点厉害。”

    李益：“疼吗？感觉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冯凭：“不疼，就是感觉有点厉害。”

    李益：“那怎么办，你是想躺着还是想起来。”

    冯凭：“我，我躺着吧，坐起来流血太凶了。”

    李益忙把枕头挪了挪，让她躺。冯凭躺下，但是没有疼，只是感觉有点惊慌不安。

    李益：“我去请徐济之来。”

    李益出去，让宦官去传话，吩咐好了又回来，冯凭还是浑身不安。她躺了一会，不行，屁股底下湿乎乎的，完全没法躺，又心惊胆战：“我还是起来吧。”

    李益赶紧又扶她。

    李益：“真的没事吗？”

    冯凭语速有点快，：“没事，你不用担心。”

    她感觉裙子都贴在了腿上，是被某种黏腻的物质黏住。李益扶她起身，手一摸，却见裙子上全是红红的东西，床上碗大的一片，全都被血浸透了，那血还顺着腿滑落到地上，滴的地毯上一块一块的，浓稠的，颜色红的发黑，鲜血夹着半凝固的血块。李益吓得不轻：“这还是月事吗？怎么跟生孩子似的。”

    冯凭腿有点软，：“扶一下我，我要去厕室。”

    李益：“别去了，你快回床上，别挪动。”

    冯凭被他又抱回床上。

    徐济之很快过来，看到此情景，却又忙：“不必躺着，娘娘如果身体感觉不痛，能够行走，便下床动一动。只要像平常如厕一样，让血污能排出体外就好。”

    李益：“这能行吗？”

    徐济之：“能行能行，你先扶娘娘下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