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男女
吃完饭,黄晴要去洗饭的搪瓷缸,被王宏喜摁住,:“就在这儿待着休息一会儿,我去洗完咱们回家。”
李工他们一行人大多是城里人,看王宏喜的做派也是有些吃惊。没见过这么疼媳妇的人。
陈婉姑娘更是气哼哼的瞪了黄晴一眼,拿着自己的缸子转身就走。
黄晴简直是莫名其妙。抬头看看自己男人高大俊朗的背影,好似又明白了点儿什么。
回家的路上,眯着眼睛上上下下的量着男人。把王宏喜吓得心肝乱跳,冲着媳妇讨好的笑笑:“媳妇,干嘛这么看我?我犯啥错误了?”他仔细的想想“我好像没干啥啊!”
看黄晴站在他旁边不话,他赶快又:“到底咋了?别这么看着我,你这么看我,我浑身发毛。”
“今天那个姑娘是咋回事?”
“哪个姑娘?……你陈婉?”
黄晴点点头,静待他的回答。
“没什么啊!”他想了一下道:“姑娘昨儿出了一份钢厂的预算报表,让我给毙了。”着有些不好意思,前世的职业病使然,对待工作一向的态度强硬。忘了也许应该给女孩留点儿面子的。
“可能的话太直,伤了姑娘的自尊心。今儿一天都没给我好脸……是不是她恨屋及乌的也不待见你,给你脸色看了。”
黄晴仔细想想,是这样的吗?自己多心了?
“没有,工作上的事儿我不懂。不过,你也被太不给人留面子了。”
到家了,王宏喜推开门让媳妇先进:“哎,职业病。我以后注意。”
铁锅被收走了,王宏喜不敢拿铝壶,只好从空间买了一个大大的粗陶盆,放在原先铁锅的位置上,这样既可以烧水,又能做饭。不过他可不敢在家里做饭,也就烧水罢了。
回家后先抱了柴火烧水,让媳妇先洗漱,王宏喜拿出账本来,记一些东西。刚写完放好,就看到媳妇端着一盆水进来,头发披散着,明显的是要洗头发。
他赶快穿鞋下地:“我给你洗。”
黄晴摆手:“不用,我自己来就行了。”
“你头发那么顺滑,像丝绸一样。给我玩玩怎么了,别那么气嘛。”王宏喜着话,开柜子取出装在黑陶罐里的洗发膏。
黄晴好笑的嗔他一眼,这人真是的,好似自己不让他帮着洗头发是多吝啬一样。既然他喜欢,由着他就是了。
让媳妇平躺在炕上,头朝着外侧,脑袋半搭在炕沿上,水盆就支在下面。把水轻轻的撩起泼到发丝上,等头发完全湿透,再挖一坨洗发膏在手上,双手搓出泡沫来抹到发丝上,双手轻轻的揉搓发丝,洗净后用水冲掉泡沫。
黄晴躺在炕上眯着眼睛,头上那温柔的触感让人直犯困,“我,你咋啥都会啊?”
王宏喜给换了一盆干净水进来:“谁我啥都会了,生孩子我就不会。”
黄晴被他故意调笑的话,逗得咯咯咯直乐:“幸好你不会,你要连孩子都自己生了,还要我干啥啊。”
王宏喜低头亲了下媳妇的脸颊:“居然会调侃我了,等下看我怎么罚你。”
黄晴笑着推他的脸:“好好洗,别把咱家弄的成水漫金山了。”
王宏喜又厚脸皮的亲一口:“遵命,长官。……我就是会生孩子也会要你的。怎么舍得不要你呢,那我一个人的人生该多寂寞。”
黄晴闭着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会生孩子?你啥胡话呢?”问完看男人没吭声,直到倒了水回来都始终没再什么。只是沉默的坐在炕沿边给她擦头发。
“要是会生孩子,那就是女人了。你要是女人了还会跟我在一起啊?”
王宏喜擦头发的手停滞了一下,低低的:“这该问你啊!我要是女人你还愿意陪着我吗?”
黄晴觉得这太可笑了:“两个女人怎么在一起?那不是太奇怪了吗。别人还不得笑话啊!”
王宏喜轻轻吐出一口气:“是啊!两个女人怎么在一起?”
黄晴“呵呵呵”的笑着:“我们俩真是傻瓜,在这儿这些没用的废话。”完了她闭眼欲睡,隔了好一会儿又声的:“不过要是跟你,其实也无所谓的吧。”
王宏喜低落的心瞬间就飞到了空中,眼前繁花盛开。抱着媳妇狂亲。“我就知道你不会抛弃我的。”
黄晴被他亲的痒痒,钻在男人怀里直笑。
突然“哐当”一声,把他俩吓得都停止动作,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门口。
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大嫂秦凤带着陈婉姑娘站在门外,秦凤显然没料到会看到这么一出,站在那看着王宏喜的黑脸讪讪的笑。陈婉姑娘则对着他俩怒目而视:“不要脸。”
王宏喜跳下炕,把媳妇的身影完全挡住。冷笑两声:“你擅闯别人家中,还骂别人不要脸。姑娘,你脑回路如此清奇,难道你父母都没教过你做人的礼貌吗?”
秦凤怕这俩起来,赶快解释道:“我还以为老三你没睡呢,这才……你别生气。”
王宏喜不欲与他们多掰扯,黑着脸问:“你们来干啥?”
秦凤呵呵一笑:“这不是我把陈技术员领咱家住嘛,可陈技术员嫌我那屋不干净,我就给领这儿来了。你们两口子可都是讲究人,那肯定符合陈技术员的标准。”
王宏喜已经不知该对着这个彪逼啥了,磨着牙看着秦凤:“我们屋里就一盘炕,你想让陈技术员睡哪儿?”就是有两盘炕老子也不能让个“第三者”进来。
“那炕那么大,睡的下你们仨。”
在这时代,农村人要是家里来了亲戚或是朋友需要留宿,跟主人睡在一盘炕上倒是也挺普遍。可你让一个大姑娘跟新婚的两口子睡在一起。秦凤你脑子是不是进狗屎了。
“原先不是安排在吴大娘家了吗?你怎么给领到这儿来了?”
“吴大爷老两口睡觉呼噜,陈技术员被吵得睡不着。我刚才去串门,就给领回来了。”
“既然是你领回来的,那你自己安排。我这里没法睡。”
陈婉也很尴尬,提着自己的东西就要走。秦凤还欲什么,看人走了,赶快掉头去追。
王宏喜看人走了,这回记得把门插好。扭头与媳妇相视一笑。这叫什么事儿啊。
本来脱了衣服要睡觉的,想想又有些不放心。起来拍拍媳妇:“你先睡,我去看看咋样了?”别姑娘发脾气,再出点儿啥事儿。
黄晴点点头:“拿上手电筒,注意安全。”
“知道了”王宏喜亲亲媳妇的额头,转身到枕头下拿上手电出门。
刚拐出街门,就看到秦凤拉着陈婉又回来了。姑娘跟在后面,好似有些不愿意。秦凤在前头嘀嘀咕咕的不知些什么。
看人又回来了,王宏喜也算放心。摇摇头回屋睡觉。这陈婉看着就不是个省油的灯,秦凤这不是找麻烦嘛。
懒得管别人,自己记得保持距离就是了。
——
翌日一早,王宏喜起来刚给媳妇冲好麦乳精,就听到外间传来话的声音。陈婉姑娘满腹的怨气,指责秦凤:“你也太能骗人了吧,什么你家里没人呼噜。结果你自己的比谁都响。”
秦凤讪讪的笑着:“哎呀,这白天累了,晚上难免的两声。过几天就好了。”
陈婉恨恨的瞪她一眼,事已至此总不好再换一家。再,换了下一家谁又能保证家里没人呼噜。
早知如此就在吴大娘家待着了,至少老两口比秦凤干净些。这个懒娘们简直是不知该如何她。炕席又脏又烂,被子的两头都黑的泛油光,散发着一股怪味。幸好自己是一人在北炕上睡,拉上帘子就当看不见吧。也不知王老大是怎么忍着跟她过的?
秦凤见对方鄙夷的看她,心道:尽他娘的穷讲究,让你白天干一天的活儿,看你晚上还能听到呼噜声不。
心里再腹诽,面上笑容不断。看人洗完了脸,殷勤的端着盆把水给倒到院外。“陈技术员,那你可别忘了我家男人的事儿。”
陈婉斜她一眼:“知道了,不就是去炼钢厂吗,我一句话的事儿。”明明跟王会计是亲兄弟,这娘们怎么求到自己头上。看来十有八九是应该是兄弟不和。
早出门时,秦凤挺着胸膛看着黄晴。神气啥,等我男人当了正式的工人,我就是工人的家属,也不比你差啥。
黄晴莫名其妙,看着前面昂首挺胸的妯娌,问男人:“大嫂这是咋了?”
王宏喜知道她的心思,不就是不服气,想压他们一头吗。随便,老子可不在乎这个。再,这钢铁厂就是一时的产物,维持不了多久。你神气啥呢。
“理她干嘛,肯定又抽哪门子的疯呢。”
黄晴听了他这讽刺的话,压住喉头的笑意:“别胡,心大嫂听见。”
“听见就听见,老子当她面也这么。简直是个二百五。”
黄晴摇摇头,拽着他往食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