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离开
跟这种都能狠心扔了亲生骨肉的人还能什么呢?儿是娘的心头肉,这话恐不适用李老太这心狠的女人。
家门被王宏喜给关上了,看热闹的人都围着门外窗口,隐隐的议论声透过窗户传进来。
“这年月,男孩都要养不了了,一个丫头片子扔就扔了吧,干嘛非得不依不饶的。要是被婆婆赶出去了,看他们娘仨还不饿死冻死。”
“话不是这么,孩子是当妈的身上掉的肉,不到万不得已谁能那么狠心。”
没料到居然还有赞成李老太的做法的,王宏喜也不白费口舌了,直接开口:“刚才秀梅也了,要是大娘跟发全你们非要扔了她的孩子,她是宁愿带孩子离开的。这样你们还是一丝都不让吗?这孩子可是你们李家的骨血。你们就这么容不下她?”
李老太冷哼一声:“那就带着她生的俩崽子滚,我们老李家不要这没用的白吃饱。”
王宏喜扭头看李发全:“你呢?跟你妈一个意思?”
李发全看着一根筋的媳妇,也是满腹的怨气加怒气。“愿意滚就滚,老子也不稀罕这不孝顺的女人。”
李晚霞还欲再劝,被王宏喜抢了先:“行,今儿你们这话可是这么多乡亲都听见的,以后你们可别后悔。”
“后悔个屁,赶快给老娘滚。”
王宏喜扭头看看秀梅,这位已经收拾东西准备走了。看来是豁出去了,这个大字不识的村姑却有着菊花般的傲骨志气。
“宁可枝头抱香死,何曾吹落北风中”。难怪原书中会抱着孩子寻死,这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啊!如果在后世那个女性有众多出路的时代,她肯定不是那样的结局。
李晚霞看着事情到这一步,心里对王宏喜的做法有些不赞同。这至古就是宁拆十座庙,不破一桩婚的,咋能这么就把人家给拆了呢。
“除了你们的衣服,其他东西一律不许你带。”李老太从秀梅手里夺过被子。
“那是我的嫁妆。”秀梅也拽着被子不松手。
“那是我们家给的彩礼,你才有的嫁妆。到底都是我们的。”
“彩礼我都带回来了,我刚进门时你生病,那药钱都是我出的。这被子是我妈给我的,哪儿能算成彩礼。”
“放屁,你啥时候给老娘买过药了,就你这不孝顺的东西……”
这些事儿都不清,黄晴拍拍表妹的手:“算了,别跟她揪扯了。”这老太婆太不要脸,要论骂架,他们仨都不是对手。自己家俩孩子刚才还在自顾自的玩,这会儿开始转着脑袋到处观察了,别一会吵起来把孩子吓着。
手脚麻利的收拾了东西,王宏喜开门想找个人帮忙搬东西,赵满早站在门口,笑嘻嘻的:“我给帮着搬东西。”
王宏喜点头笑:“那多谢了。”
“三哥,我帮你搬。”老四王宏秋居然也在。
“行,都进来。”
他们原先带的东西就够多,如今再加上薛秀梅母女仨,一行人大包包的朝着王家而行,后面还跟着一些看热闹没过瘾的人。
这王家老三把姨子母女仨带回了自己家,他们家老太太也不是好惹的。如今这年月,自家人吃饭还嫌肚大,这带回仨吃白饭的,那王家的老太太能让?
到了王家,吵吵闹闹的声音惊动了屋里的老太太,出门一看,好家伙,这是咋了?儿子媳妇带着孩子回来就罢了,咋把薛秀梅这娘仨也给带回了了?
老太太拽住走在前面的王宏喜:“老三,你这是干啥?咋把姨子给带回来了?”
王宏喜推开门,拽着他老妈往里走:“回屋再。”
老太太看看后面看热闹的乡亲,“都看啥,有啥好看的。”
王宏喜先把人带回家,安顿到西屋,西屋里简直跟薛秀梅那里不是一个档次。屋里整洁利落,火墙熏的室内温暖如春,炕上温热。不用,这肯定是老四给收拾的。让他们过年回来能住的舒服。
一进门黄晴先给孩子把外面的睡袋解开,外衣脱了放到炕上去玩。
一进门黄晴先给孩子把外面的睡袋解开,外衣脱了放到炕上去玩。
王娇娇跑过来,高兴的爬到炕上跟孩子玩。“他们俩长这么大了,我都想死他们了。”
黄晴拿出饼干来给几个孩子分,叶子怯怯的躲在妈妈身后,羡慕的看着那对被姑姑逗得“呵呵”笑的双胞胎。
秦凤贼精贼精的,看婆婆不愿意让人看自己家的热闹,跑到院里赶人:“都回家,都回家,看啥看,有啥好看的。这都中午了,我们家可不管饭,都赶快给我走。”
人们哪儿能等着人家拿扫把赶,秦凤这不好听的话一出口,就走的差不多了。秦凤关上院门,屁颠屁颠的回去跟婆婆邀功。
王宏喜拽着老妈到东屋,王老汉坐在炕上抽烟,看到他进来,往后坐坐给他让开地儿。
王宏喜赶快冲老爹笑笑:“我给你买了两瓶酒,一会儿给您拿过来。”
老汉笑的见牙不见眼的“好,好。”如今可买不到酒,供销社的酒缸啥时候都是空的,还是我三儿子有本事。
老太太斜着眼睛瞅瞅这父子俩,:“买啥酒啊,净浪费钱。都是些败家的货。”
可惜两父子都懒得理她,俩人当没听见。老汉接过儿子递过来的卷烟,父子俩在屋里吞云吐雾。
王宏喜抽了一口才想起来,这屋里还有孩子呢,又赶快把烟掐灭,扭头王老汉:“家里有孩子呢,还是别抽了。”
老汉看看北炕上的大丫二丫,听儿子的把卷烟掐灭。老太太可不管这些,点上自己的烟袋,“吧嗒,吧嗒”的继续吸。
“刚才的话还没回我呢,这发全家的到底是咋回事儿?”
王宏喜把事情了一遍,:“就是这样,我就把人先领咱家了。”
老太太敲敲烟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人家家的事儿跟你有啥关系。要你在这儿狗拿耗子。这发全家的也是,媳妇脾气不,还敢跟婆婆叫板,那养不活的孩子扔北大沟的多了,都要你去管啊!”
“多了,有多少?”
老太太掰着手指头,好似真在计算,一瞬后:“总有那么几个吧。……不过好像都是没养活才扔的,这李老太够狠,活着就要扔啊!”
“这回知道她多过份了吧,你这事儿我能不管吗。”
感性完了,老太太又恢复本色,磕了一下烟袋锅子:“管个屁,至古就是清官难断家务事,你当自己多能耐呢。等人家一家人和好了,你到最后弄个里外不是人。”
“这你就放心吧,秀梅不是那拎不清的人,不管这事儿最后如何,她都不会不识好人心的。”
老太太还欲啥,老汉开了金口:“那多干啥,听儿子的就完了。”我儿子这么本事还能错了。
老太太当即差点儿被噎死,这老汉以前就经常:听我妈的就完了。
好不容易熬死了婆婆,以为终于能自己当家做主了,男人不管事儿,自己能一不二。没想到这话居然又出来了。听儿子的,听儿子的。老太太被气的一口老血都梗在嗓子里。
上次就儿子出息了,以后都听儿子的。看来她是刚逃出婆婆的魔掌,没过两年好日子呢,转眼又掉进儿子的“狼窝”。幸好这子如今都不在家,不然自己还有啥活头。
两姐妹在西屋话。王宏喜拦住做晚饭的媳妇,让她陪着秀梅开解开解她。他自己到厨房熬了米粥,蒸了一大锅的杂粮馒头。
别人家的杂粮馒头一般都是放不到三分之一的白面,王宏喜这儿是只放了不到三分之一的玉米面。而且那玉米面是空间出品,先把玉米表皮去掉,剩下的才磨成精粉,比白面也不差,只是让馒头吃起来有一股玉米的香味。
给东屋送去六个,剩下的端到了西屋。秀梅看着忙活的姐夫,心里真是替姐姐高兴。这样有能力又顾家的男人那真是着灯笼都难找。
薛秀梅刚生完孩子,黄晴在她碗里放了两大勺的红糖,又剥了鸡蛋放她碗里:“快吃,这老冷天的不好逮鱼,不然鱼汤是最下奶的。”
薛秀梅看着红红的米粥,眼泪差点又下来。生完孩子老太婆连米粥都没舍得给她,就喝了两碗能映出人影的玉米糊糊。
她摸摸眼睛,在心里跟自己:不哭了,为那一对不要脸的母子,不值得白浪费眼泪。
叶子面前也放着个碗,孩子手里拿着馒头,一口粥一口馒头的吃的满脸都是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