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第二百九十一章 误闯
三月三,上巳节,杨柳吐新绿,百芳绽新姿,是一年中难得的风流潇洒的日子。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京城郊外游人如织,年轻男女妆扮一新,相携相伴,欢声笑语,赋诗赏花,暗自传情达意。冯淑嘉在这一日也特地空出时间来,先陪同白氏和冯援去见了提前相约好的李夫人等人,团团过招呼之后,就纵马疾奔去了荔山。沉寂了大半年的寿阳公主,今春终于起精神来,在贞慧郡主连着举办重九花会和赏梅冬会,一时风光无两之后,终于发出帖子,邀请荔山诗社的社员们一起到荔山踏春,结社赋诗。冯淑嘉怎么也是寿阳公主这一派的得力大将,这种时候当然要去捧场。先不武安侯府和汾阳王已经是不死不休的敌对关系,单就贞慧郡主嚣张跋扈,甚至为了输赢不惜拿刀子往别人的伤疤上捅了再捅,还一副洋洋得意的所谓的胜利者的嘴脸,她就看不上。而且,她之所以下定决心去荔山,更重要的是想要借机去看望前世曾经无私帮助过她的荔山居士,哪怕是今生陌生的两人不能再如前世一样相处随意自在,就是远远地看上一眼,她也满足了。不知道荔山居士此生见了她,会如何相待……春风迎面吹过,软软清凉,搅乱了冯淑嘉原本平静的心湖。她特地骑马狂奔赶时间,就是想在荔山诗社的集会开始之前,去荔山居士的山居找借口和前世的恩人见上一面。按常理推测,这次时隔了大半年的“公主派”和“郡主派”之争,只怕是难以善了,聚会的地点又在荔山,只怕到时候一来二去之下,少不了像前世一样,去请荔山居士出来公正评判。而荔山居士一向深居简出,最不喜和权贵交道,若是得了这消息,只怕又像前世一样早早地避开躲清静去了,那她还去哪里寻人。冯淑嘉一路心里乱糟糟的,就连马儿疾奔时迎面吹来的风,都没能将那些激动、担忧和惶恐吹散分毫。一年的坚持训练,如今已经初见成效,这一路纵马疾奔下来,冯淑嘉除了被马儿颠簸得腰间微酸,并没有其他任何的不适。然而等她到得那里,远远地瞧见萧稷竟然也在篱笆围就的院子里,和荔山居士坐在那架熟悉的藤萝下的石凳上饮茶闲聊时,顿时惊得忙一把勒紧缰绳:“吁——”这两人竟然也认识!她暗自查探那么久,竟然从未发现过两人之间有任何的关联!看来,这位君公子的身份还真是迷雾重重啊。嘚嘚的马蹄早就引得潜伏外围的柳元注意,并及时将消息传递给院子里的萧稷。萧稷原本是要躲的,可是脚下才一动,人还为站起身来,稍一迟疑,便又重新放松下来,和荔山居士继续先前的话题。然后,冯淑嘉就转过山曲,半途中猛地喝停马儿,远远地望了过来。荔山居士朝冯淑嘉处遥遥地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萧稷,没有继续和萧稷谈论先前的事情,反而出声问道:“王爷和那位姑娘认识?”否则得了柳元传来的消息,萧稷何至于出现先前的那般犹豫迟疑,更没有让柳元想法子将人给引走,就这样放任人家姑娘闯进了安全区域以内。面对的事荔山居士,萧稷倒也不隐瞒,笑回道:“居士真是好眼力,观察入微。没错,那位姑娘正是武安侯的长女,如今掌管着侯府名下的成衣铺子芙蓉裳,和裁云坊斗得如火如荼,不相上下。而我,是芙蓉裳如今的第二大股东。”荔山居士了然,捻须笑道:“王爷此举是为了报答武安侯当日的救命之恩?有恩必报,还真是肖似晋王爷啊……”到后来,声音渐渐低沉迷惘,似无限怀念。萧稷顿了顿,没有回答“是”还是“不是”。事到如今,他也不敢自己接近冯淑嘉,帮助冯淑嘉,仅仅是为了报答武安侯冯异当日的救命之恩了。既如此,那就干脆避而不答好了。好在荔山居士一时沉浸在自己思绪里,也没有发现萧稷片刻间的失神。“那冯姑娘是来寻王爷谈论生意上的事情的?”荔山居士从往事中回过神来,抬手给萧稷续了茶水,笑问道。远处的冯淑嘉见了,不由地惊讶,竟能得懒散无骨的荔山居士亲自斟茶递水,看来这两人不是关系匪浅,就是颇为投缘。想当初她也是经过很长时间的接触之后,荔山居士才偶尔这般照顾她一回的。近处,听得荔山居士如此询问,萧稷摇摇头,同样疑惑不解:“我来居士这里,行踪是完全保密的。”为了避免被外人注意到,给荔山居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此行除了搭桥牵线的柳爷和随行保护的柳元,没有其他任何人知道。“大约是无意间闯入的。”荔山居士不甚在意,端起茶盏轻啜一口。荔山虽然是因为他在此隐居而得名,但到底不是他的私产,而他也不想有什么私产牵绊,既如此,眼下春色正好,谁想来入山探春便来就是了。只要别扰了他山居的安宁清净。其实扰了也没有什么,大不了他避出去就是了。反正事到如今,山居于他来也不过是个在寄身在这地间的一个暂时栖身之所罢了。而不是家。萧稷却脑子里灵光一闪,蓦地出声道:“或许冯姑娘此行是来探访居士的,也未可知。”一语中的。荔山居士一愣,转头看向远处的冯淑嘉,只见亭亭玉立的姑娘已经下了马,人却没有走来,在原地踟蹰,不时地朝这边望上一眼,似在犹豫徘徊要不要过来。“王爷此话怎解?”荔山居士不解。萧稷便将自己前年深秋之夜,无意间路过武安侯府,看见冯淑嘉正在对月欣赏自作的《荔枝图》的事情了出来。萧稷神情怀念,口中赞赏:“居士当时没有亲见,要不是那幅画一看就是新裱出来的,引得我多看了两眼,只怕都要误以为是居士的真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