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相关 第三百零二章 软禁
“所以当我在胡记香料行看到你时,恍然忆起前梦,方知那梦境只怕不仅是梦,而是预兆。”潘玉儿声音柔美可怜,楚楚情深。
萧稷丝毫都没被这番动人的表白所定,寒声嘲弄:“梦里的事情也能当真?以潘姑娘的能耐,又如何会被一个梦境困住?”
横看竖看,潘玉儿谋算颇深,又怎么会被一个所谓的梦境迷了眼睛。
潘玉儿脸色僵硬,满腔的柔情蜜意如瞬间被寒冰冻住了一样,尖锐寒凉,戳得她心口鲜血汨汨。
聪慧如她,当然不会被一个梦境困住,能困住她的,是前世对于萧稷的一腔深情。
“萧公子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潘玉儿咬了咬下唇,抬头泪眼汪汪道,“我待萧公子一片深情……”
萧稷冷笑:“潘姑娘这样的深情,请恕我担待不起。”
潘玉儿心里委屈,伸手要去抓萧稷的衣袖,却被他甩袖拂开。
强忍着心中的愤愤不甘,潘玉儿楚楚可怜:“你可是还在生气我给裁云坊图样的事?”
声音柔媚动人,委屈无限,就像是一个娇娘子在对着情郎嗔怨。
然而萧稷丝毫都不为所动。
见萧稷不话,潘玉儿心中忐忑又不平,只能赶紧为自己辩白:“我之所以帮裁云坊画图样,是为了借此机会让外祖父攀上汾阳王这条线,将来待你们对上时,好……”
话还没有完,萧稷就凌厉地喝断:“和汾阳王对上?我为什么要和汾阳王对上?”
看来潘玉儿知道的还不少。
萧稷眸色深寒,这可不是第一次了,当初在锦园,潘玉儿不是还过让萧斐认祖归宗的话吗。
知道他的真实身份,还能够洞察他的计划,这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梦境就能够解释得了的。
不论今日商谈结果如何,他都不能再继续放任潘玉儿和其他人接触。
萧稷定主意,目光似千年寒冰没有一丝温度。
潘玉儿脸色僵住,无奈只能再次假托梦境:“在我的那个梦里,原本是汾阳王勾结西凉人通敌卖国,却诬陷武安侯,使其满门抄斩……后来你掌权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替武安侯平反,强势清洗了汾阳王一脉……”
萧稷神色一动,旋即冷笑道:“你是武安侯?既然我掌权了,那第一件事情当是为家父正名才对。”
潘玉儿抿抿唇,没有话。
她当然知道萧稷当初为何没有一上来就替晋王正名,那是因为当初真正和西凉人勾结的不是汾阳王,而是当今的隆庆帝,汾阳王不过是听命行事罢了。
可是显然,这话更不能够跟萧稷直。
“梦里恍恍惚惚的,我也不清楚……”潘玉儿搪塞道,她还想知道萧稷和武安侯到底有何渊源,以至于萧稷这样一次又一次地帮助冯淑嘉呢!
想到萧稷面对冯淑嘉时的笑语晏晏、谦谦温润,潘玉儿一颗心酸楚得要命,愤愤不平,恨不能冲上前去将两人远远地永远地隔开才好。
要不是因为前世今生萧稷都待武安侯府太特别,与冯淑嘉交好能够时时见到萧稷,她恨不得冯淑嘉永远消失得。
萧稷自然是不知道潘玉儿的这番妒忌不甘,为免后患,他直接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既然潘姑娘知道了这么多,那么还请恕我不能就这样放你离开。”
潘玉儿一怔,下意识地绷紧身子,一脸戒备:“你想要做什么?”
杀她灭口?
萧稷见潘玉儿那副警惕吓怕的模样,轻笑一声,只是那笑意凉凉的冰人:“潘姑娘放心,我手上虽然沾了不少血,但是从不杀无辜之人。只要潘姑娘乖乖地配合,自然性命无忧。”
潘玉儿这才松了一口气,然而眉间并未舒展。
她并不喜欢被人囚禁的日子,哪怕这个人是萧稷。而且一旦做了萧稷的囚徒,那她和萧稷就再也不是平等的了,哪怕能日日相见,只怕萧稷也不会将她看在眼里。
“我当然很愿意配合你。”潘玉儿一面屈意顺从,一面极力争取道,“只是如今外祖父待我日益看重,若是我就这么消失的话,只怕他会生疑。到时候,只怕会给你带来麻烦。”
一副情深意重,完全都是为了萧稷考虑的模样。
萧稷冷笑道:“这就不劳潘姑娘费心了。”
若是连一个姚知礼都对付不了的话,那他将来还如何手刃仇人,夺回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所以为了安抚住姚老大人,还请潘姑娘这两日辛劳一些,多画些新衣的款样留给姚老大人备用,这样才好长期外出‘作客’。”萧稷看向潘玉儿,冷漠无波。
潘玉儿咬咬唇,最终只能屈意应下。
既如此,那她就换条路走,黏在萧稷身边,哪怕是被拘禁,就凭她的手段,连后宫佳丽三千的隆庆帝都被她迷得团团转,独宠她一生,更别是身边连个侍女都没有的萧稷了。
然而潘玉儿没有想到的是,萧稷竟然会直接把她给扔到了某个深山老林里,除了贴身伺候的阿碧和潘嬷嬷,就只有一个整日里黑着脸的彪形大汉——负责提供给她们日常食物用品,并且严密地看守她们,不得离开一步。
芙蓉裳里,冯淑嘉担忧地问萧稷:“你就这样把潘姐姐拘禁起来,姚老大人不会生疑吗?”
萧稷轻笑道:“利益动人心。潘姑娘要去清修,增益演算天机之力,将来好推演得更准更远,姚知礼高兴还来不及呢,又如何会拒绝?
“你就放心吧,青竹巷姚府附近如今看守极为严密,有什么风吹草动,我们一定会第一时间得知,及时应对的。”
冯淑嘉这才放了心,想着裁云坊新上市的秋衫,笑道:“如此,裁云坊除了潘姐姐留下的那些新衣的款样,就没有别的制胜利器,于芙蓉裳来,也是幸事一桩。”
花样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只要没有潘玉儿这个洞察先机的重生者在,她有把握芙蓉裳的新衣款样不胜过裁云坊的,至少也不会逊色分毫的!
对坐的萧稷看着冯淑嘉脸上的轻松和自信,面上笑着,心里却复杂极了。